“普通的”尚中的确不普通。

    没有人能准确的形容出,这瞬间的激战有多迅急。

    着衣的尚中和精赤着身体的张立芳,两个人面对面的矗立在池水中,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安静,安静的甚至没有呼吸声!

    尚中的侧脸处,被飞打的佛珠划出了一条血口。

    “啪嗒,啪嗒”

    几滴鲜血从锥尖滴落在水中。

    平举着的钢锥,就握在尚中手里,钢锥的一半,已直**张立芳的咽喉!

    锥未拔出,血未喷溅,被刺者脑海中尚有些许意识。

    张立芳死死的盯着“普通人”!

    眼中充满了仇恨,愤怒和绝望。

    那一刻,张立芳的瞳孔在扩散。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们,都在翘等着他回去

    尚中也正在望着这个涉死的人,他的表情还是那麽平淡,平淡的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死亡,对他来说,似乎已不是一件值得认真去考虑的事情。

    他开始缓缓的,从张立芳的喉咙里拔出钢锥。

    一寸一寸的抽出来!

    就像一位专注的画师,在一点一点的、细心的勾描着自己的作品。

    张总镖头的尸体瘫软着,倒进水中。

    冷冷的,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哼!不愧是潘家的头号杀手。尚中,果然名不虚传!”

    “普通人”猛然侧头,眼中已凶光暴现。

    就在浴堂入口处,不知何时,正赫然站立着三个人!

    居中的,是个五十左右年纪的人。

    此人个子不高,身着一件青紫色长袍,两臂环抱在胸前,宽大的袖子低低的垂下,挡住了他的双手。

    圆圆的脸型,额头光亮。小胡子修剪的极其精致,最有特点的是他的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分外明亮,眼珠特别的黑亮。

    不论是什么,仿佛只要他想看,那双眼睛就甚至不会遗漏下,从他面前飞过的一粒灰尘!

    他身旁站着一男一女,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

    男的,面色冷傲,身形笔直。绿衣锦衫,手里握着一把翠竹鞘的剑。他的剑身狭长,翠绿的竹剑鞘方正平直,剑鞘竟厚出正常尺寸的两倍。

    旁边的女子,冷酷的眼神挑衅的直逼视着尚中。

    她身穿蓝衣短衫,领口直立,劲装跑鞋。腰间扎着软皮宽带,一条精秀银亮的钢链悬挂腰畔。一把弯月勾,连在钢链上斜插在宽皮腰带上。

    尚中知道这三个人,至少他也听说过他们!

    司马举,居中站立的小胡子。唐家除了唐宁之外,第二号说了算的人物。

    此人号称过目不忘!学识广博、博古通今。而且此人不论在商界还是江湖中,人际广博,善于理财纳贤……

    自从唐宁的母亲执掌生意至今,司马始终是唐家不可或缺的人物。

    他身旁的两个人,男的叫秦文。

    生于书香门第,却自幼好武,尤其喜欢剑术。

    乡举及第后,其家人为他托了门路,在衙门里寻了一个抄写文案的差事。

    秦文嗤之以鼻,只带上最喜爱的青竹铁剑只身来到了凤城。

    许铃,唐宁姨娘家的堂妹。

    人长得虽然俏丽,却似天生一副倔强性格。

    曾和唐宁一起,跟随蒙古勇士学过摔跤术。

    但她性情锋芒必露,对沉稳敦厚的摔跤术并不甚感兴趣。倒是对从别国传来的,较为神秘和凶残的铁链斩、幻象忍术等更为痴迷!

    尚中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这几个人会在这里出现!

    他缓慢的,重又地垂下双臂。淡定的望向血红的池水,仿佛刚才这里什么都没有生过。竟似在自言自语道:“你认得我?”

    司马举冷冷道:“不认识,没有人见过你!至少截止目前是这样的……”

    他顿了一下又马上接着道:“给你介绍一下!秦文,许玲!”

    尚中果然也没有猜错,不过当他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又用余光,扫视了一下这三个不之客。

    高手间,到了一定的阶段,从对方的眼神、杀气、甚至一个举手投足的小动作上,都基本可以判定对手实力的强弱,除非有人刻意的隐含。

    尚中此时,已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在如阴云盖顶般,徐徐的逼向了他!

    “司马先生,幸会。”尚中从牙缝里击出这句话。

    目光如炬的司马举从鼻子里出一声冷哼道:“不敢当,对你这样的人,我还是少会为妙!”

    尚中狠狠道道:“先生既然这般讲,那你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就不怕我连你也一起除掉?!”

    司马举轻声道:“所以我在第一时间,给你介绍了我身边这两位的名字。”

    尚中咬了咬牙道:“是高手!不过,这样看来,我也只有试试了!”

    尚中手中晶亮的钢锥,又一次徐徐的滑出了袖子。

    司马举身边两人,秦文的一只手已按上了剑柄,许玲的手指屈伸着微动,她腰间的银链亮钩,竟如被磁场吸引般犹自在动,似随时欲出。

    两人动作持稳,训练有素,随时准备动!

    司马举注视着面前的“普通人”,忽然干咳了两声道:“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尚中缓慢滑出的钢锥,停了下来。

    司马缓缓道:“你还可以消失!就是说从此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能再来凤城!”

    他的目光象两根钉子,直盯着尚中的眼睛,钉在尚中的心上!

    “我没有在这里见过你,你也可能没来过这里!而且从此以后,在凤城不会有任何人,会再见到你的人,听到你的声音,甚至闻到你的气味!”司马顿了顿,他如炬的眼睛,此时已因无奈和愤怒而充血。

    冷冷补充道:“这应该已经是,最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尚中沉默良久,眼睛象死鱼一样的盯着池中的血水,他的身形竟有些颤抖。

    ——他败了,从他做了杀手那天起,第一次失败!

    被头一次见到的司马举,仅关键性的一次露面所击败。

    ——他暴露了!很明显,他若不妥协这个条件,看来司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尚中也确实没有把握,对付的了秦文和许铃!

    司马举仅仅一次露面,就把他这个号称潘家头号杀手的人,逼走凤城!

    “好!我走。”

    望着杀手离去的背影,许铃惊愕的望向司马。

    她深信司马对事件的应对和处理能力,似乎并未想到,司马竟会放尚中离开!

    一项沉默寡言的秦文,忽低声问道:“先生,为何要放他走?!张总镖头难道这这样凭白的死了吗?!!”

    司马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胸中的愤懑与无奈,全部都释放出来。

    他低低的声音,似在叹息道:“又能怎样,难道你俩就有把握一定可以对付的了尚中吗?!”

    秦文握剑的手上青筋凸显,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司马看着秦文倔强的样子,眼中竟充满了暖意。

    他又看看许铃,深深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怀疑你们的能力!逼走尚中,就如同砍掉少了潘镇的一条臂膀!如今乱世,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唐家不可生出事端得罪东城。唐家的生意看似富丽堂煌,实则却已如同风中残烛,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了。下面的事情,就只有看各自的造化了!”

    司马举忽闭上眼睛,喃喃道:“月神,保佑我们”

    许铃用手,偷偷捅了捅秦文,示意他别再固执己见。

    可此时的秦文,却在冷冷的正注视着先生,这次他没有说话。

    他突然有种感觉——只是截止目前,他还没有任何逻辑线索和暗示的根据

    但是他的直觉能隐约的感觉到——事情绝对不止象先生刚刚说的那样!

    先生和老板唐宁都一定有事情在瞒着他们!!

    秦文多年跟随司马,凭他对唐家人的了解,他们都绝不是没有血性和正义感、胆小怕事的人。

    他内心里,忽然长生了一种似如同“棋局”已接近白热化,即将进入绝杀阶段的那种莫名的兴奋!

    正如同海上永恒起伏的波澜,每逢巨浪暴风即将到来之前,往往是海面上最平静的时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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