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好像他们在玩味的打量我,又或是毫无感情的凝视,都说看一个人是否熟悉不是看身材胎记,也不是看样貌表情,毕竟一个人的性格会变,样貌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改变,但是眼神却不管经过多长时间之后都难以变化的,

    直觉告诉我,季陆他们不对劲,

    我第一时间松开了手,想要后退的时候却撞到了另一个人的胸膛,转身一看,是从另一个方向围过来的慎虚,

    “去哪,”慎虚面无表情的开口问我,

    “到下面去看看,”我如实的回答,

    就在这时候,他们四个人把我团团围住,站在我东南西北的四个角,让我无法躲藏,

    没人再和我废话,只是脸上的表情越发诡异,这个时候我下意识的抓住了季陆的衣服,企图说点什么唤醒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与此同时,我亲眼看着面前季陆的嘴角慢慢上扬,一直咧到了一个奇怪的弧度,然后顺着那里一直向后蔓延,裂开到了耳根,薄薄一层皮肤下面露出了血肉,牙床和下颚骨就那么大喇喇的出现在我面前,顺着骨缝往下滴着血,

    我捂住嘴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转过身再看陆佑劫,仍然是同样的情况,一时之间,身旁的这四个人都变成了一副骇人的模样,

    我恐惧的浑身都在颤抖,开始怀疑自己这一路走来身边跟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最恐怖的事情不是你身处险境,而是你明明身处险境却还觉得自己身边一直无风无浪,

    之前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故事,一对情侣与登山队队友攀登雪山,不料中途天气突变,但队员们执意要上山,于是男友留下女友看守营地,上山三天后登山队员依旧没有任何音讯,七天后,大家都回来了,唯独她男友没有回来,队员们说,在攻峰的第一天遇到雪崩,她的男友就不幸遇难,他们赶在头七前回来,心想死去男友可能会还魂回来找她,半夜,男友浑身是血的出现了,一把抓住她就跑,并告诉她第一天登山就发生了山难,其余的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这个故事对于我来说始终印象深刻,因为那一瞬间的恐惧,是远远比面对满室活死人还要恐惧多的,真正令人胆寒的不是危机四伏,而是不知道该信任谁,

    就像此刻的我,瞬间对身边的一切失去信心,我不知道这一路跟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从那一瞬间开始季陆他们就已经不是季陆了,我看着面前这四张狰狞的脸,感觉好像马上就要陷入崩溃,也可能是受周遭环境的影响,我的恐惧慢慢演化成了暴躁,

    我撞开身后的慎虚和苏屠慢慢向后退,眼睛死死盯着慢慢变化的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我语气威胁,但是这四个人好像并不害怕我,

    慢慢的,他们的样子已经完全变化成同一副模样,外面那层可以让我分辨身份的皮已经彻底剥落,只露出血淋淋的身子,骨架一般,上面还挂着丝丝的肌肉,

    我背着手握住了地上那具干尸背上的钢筋,对面的一具血尸二话不说咧开大嘴朝我扑来,我手里攥着钢筋奋力朝前面一挥,直接打在了那东西的下颚上,虽然他比我高出不少,但软的怕硬的,硬的也怕不要命的,我想着在这地方我本就没什么胜算,根本没什么好忌惮的,所以这一下打出去就要了那东西半条命,

    他直接被我摔在了一边,身后的血尸见状互相之间咯咯两声,齐齐朝我扑过来,我见他们黑压压的一起朝我扑过来,这次恐怕是难躲,心一横瞄准了楼梯扶手方向,眼睛一闭就冲了过去,

    就算是摔死也比被这东西咬死要好得多,

    但没想到在我前脚刚迈出去的时候,后脚就被一个什么东西拉住,我扭脸一看,原来是一条树藤一样的东西缠住了我的手腕,但我完全看不出这树藤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的,好像凭空出现一样,根本没有来由,

    我这时大半个身子已经吊在了外面,全身都只靠那一条细细的树藤缠绕,我本以为自己有机会得救的时候,突然就感觉手腕处一阵湿滑,再次抬头看去,那条树藤就变成了一条青黄相间的蛇,歪歪扭扭的缠在了我的胳膊上,

    三角的脑袋,嘴里吐着丝丝的信子朝我舔过来,我像疯了一样往回抻着我的手,试图把手上的花蛇甩掉,但却怎么都无能为力,

    最后只能两手死死的扣着那条蛇的蛇身,最后令人惊讶的是蛇身上的鳞片竟然被我抠出了缺口,凉凉的血顺着我的指尖慢慢流到了我的手心,然后蔓延到我胳膊上,

    我仰着头,只感觉上面落下了一滴,我闪躲不及竟然直直的掉在我的眼睛中,可我并没觉得感情疼痛难忍,反而感觉眼前的世界慢慢的清晰了起来,身边的红光慢慢消散,我头晕的感觉也减弱了许多,

    这时候再朝上看去,哪还有什么花蛇,拉着我的分明是满脸焦急的季陆,

    仍旧是那张好看的脸,没有任何恐怖的变化,似乎看出了我的眼神中的巨变,加上我也老实了许多不再随便乱动,季陆连忙两手收力把我拉了上去,好在我现在配合,所以轻而易举的就被季陆提了上去,

    我看了一眼被自己撞开了护栏,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有些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满手心的血污都提醒我刚才的事并不仅仅是幻觉而已,

    季陆两手附上我的脸,捧着我急切的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顺着他的胳膊朝上看,发现他手腕处被抠出了两道十分明显的血道,此刻正顺着里面缓缓的流着血,我想起了刚才几乎快被我抓断的蛇,手里捧着季陆的手腕问道“我是不是又做什么伤害你的事了,”

    季陆无所谓的收回手,执着的问我“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我努力的回想,却怎么都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找不到那个突然出现幻觉的时间点,只记得走着走着被一个东西拉住了脚腕,然后季陆他们怎么都听不见我的喊声,等我解决了脚下那东西跑过去的时候,季陆他们的样子就已经突然开始变化了,

    我没办法判断,是因为我不知道到底从被人拉住脚踝一刻开始才是我的幻觉,还是从季陆他们变化开始才是,

    “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感觉一阵红光照下来,然后你们四个就变了样子,想要伤害我,我开始不停的出现幻觉,”

    陆佑劫捂着下巴走过来“你知道自己出现幻觉了下手还那么重,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恨啊,”

    我看陆佑劫下巴有一块不小的淤青,中间还夹着两条血道便问道“你下巴咋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咋了,你自己好好回想回想吧,”

    他这么说很明显这就是我的动的手了,但我却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打过他,

    难道是……

    我连忙瞥向了之前那具干尸身上的钢筋,发现已经不在原位,而是不知道被谁拔下扔在了一边,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幻觉之中的某些情节并不是完全不真实的,而是我眼中的世界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变化,

    刚才朝我冲过来的其实是陆佑劫他们的,但是在我眼中他们却变成了怪物,让我避之唯恐不及,

    而我也确实为了躲避他们而跳下了楼梯,但是缠住我的不是树藤而有可能是锁魂,后来季陆把我从锁魂提到手中之后,冰凉的触感就让我在幻觉中把那当成了蛇,从而误伤了季陆,

    “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怎么走的好好的谷子就会出现幻觉,难道是这里面的空气太长时间不流通的毛病,”

    苏屠安静了一会道“是光,一定是那道只有她看见我们却没看见的红光捣的鬼,”

    苏屠话音一落,本来已经清亮的楼梯上再次亮起红光,我害怕之前的事再一次发生,在还没出现什么不对劲的时候连忙拉住季陆的手“我又看见那红光了,一会如果我要是再发疯你就直接敲晕我,”

    季陆仰着头,半晌之后开口“这次我们都看见了,”

    我抱着季陆的手撑开一段距离,慎虚陆佑劫和苏屠他们仨也在仰头看着这不知道从何处亮起的红光,我余光一瞥,好像又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地上那两个一前一后躺着的干尸,在红光的照耀下好像重新被赋予了生命一样,竟然开始慢慢伸展关节,做出了想要爬起来的姿势,

    我震惊的指着地上的两个人,磕磕巴巴吧的对季陆他们说道“干,干尸复活了,”

    然而就在我说完之后,季陆他们也并没有急着向后看去,我还纳闷他们怎么不当回事的时候,转身一看我们身后台阶上趴着的几具干尸竟然都开始慢慢活动,而且有的已经半站起来,把头朝向我们,

    我们被这楼梯上下十几具干尸团团围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季陆慎虚陆佑劫再加上苏屠,四个人快速的在我身边形成了一个圈,不过和幻觉之中的情况不同,他们背靠里把我紧紧护住,因为身高差,我一时被死死的遮住了视线,关于外面的情况只能从四个人肩膀的缝隙中查看,

    那些干尸移动缓慢,但一步一步的却迈的沉重,连带着我们脚下的楼梯铁网都被震得一颤一颤,我担心的看着脚下,生怕那一下就被他们踩踏掉了下去,这三层楼的高度,摔不死人也能摔个骨折,

    就我们五个这身手,估计骨折的那个肯定是我,到时候拖后腿不说,疼也能疼死我,

    季陆直接将手腕中的锁魂甩出,勾上了面前干尸的脑袋,但是这一下子却扑了个空,什么都没勾到就收了回来,季陆把锁魂握在手里,轻声对身边几人道“是幻觉,念清心咒,”

    季陆说完,身旁的几个人都齐齐闭上了眼睛,将咒语呢喃念出“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我身在其中,虽然不懂,但心里也莫名变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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