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故道,芦苇荡里外,山水之间,参天绿荫,小径曲折,木屋竹篱,荷池飘香,

    时值百姓夏收时节,军民一家亲,游击队队员都帮忙关系好的群众收割稻子麦子去了,

    秦炳健大汗淋淋的挑着一担稻子回來,

    秦大婶在木棚外候着,拿着毛巾为丈夫擦汗,甚是温柔贤惠,尔后是端着一碗凉茶,递到丈夫面前,

    秦炳健喝了碗水,将碗递与秦大婶,就坐在木棚外,掏出烟丝來,用废旧报纸來卷烟,

    秦大婶去而复返,又端來一碗面条,说道:“哎呀,老秦,你都忙活了一个上午,先吃碗面条再抽烟吧,”

    她说罢,把一碗面条递到秦炳健面前,又伸手拿开了他的卷烟和火柴,

    秦炳健幸福地咧嘴而笑,说道:“老婆子,你來了,就好了,瞧我这胃病,最近也沒犯了,

    这个有婆娘的家,和沒婆娘的家,就是不一样,以前呢,我是饱一顿,饿一顿,胃疼得厉害,

    现在可好了,就连晚上睡觉,也有人扇凉了,”

    秦大婶害羞地说道:“哎呀,老头子,你说啥呢,这睡觉的事,能说出來吗,”便含羞地跑开了,

    秦炳健嘟嘟啷啷地说道:“怕啥呢,都老夫老妻了,现在也整不出啥动静來,老子这辈子娶个婆娘,还空了十年沒用,姥姥的,现在想补都补不回來了,”

    他自言自语一番,便狼吞虎咽起來,

    一大碗面条,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肖非匆匆來报,说道:“报告指导员,这附近发现了有些面生的货郎、算卦的,我感觉不对劲,若君呢,得提醒她,别犯傻,别大声嚷嚷的,别让鬼子查到咱们的驻地,”

    秦炳健略一思索,低声说道:“山鸡,你说对了,

    那些货郎和算卦的,可能是鬼子派來的便衣,

    最近,鬼子吃了咱们多次的亏,你想想,先是抢警察局的装备,然后韩营长一出城,马上又抢鬼子的装备和粮食,

    鬼子能不火吗,

    昨天,你们又在盘龙镇上打了小鬼子一顿,然后又是往北方向跑的,总不能跑到城里去吧,

    小鬼子肯定盘算到咱们在黄河故道边有驻地,所以,鬼子派人调查來了,

    现在,你马上让小鼻涕去山里找老猎户,让老猎户把情况向韩营长通报一声,

    记住,和韩营长的接触,要偷偷的,别让罗麻子和诸志忠知道,昨晚,我和他们俩就为韩营长的事,吵了一架,今天又不见了罗麻子和诸志忠,这里面肯定有鬼,”

    肖非会意,马上去找肖黑嘎了,

    不一会,罗麻子和诸志忠也挑着担子回來,满头是汗的,

    罗麻子便大声嚷嚷:“小鼻涕,小鼻涕……死哪去了,队部里咋沒有人值守呀,连个泡茶的人也沒有,邪门了,”

    顾嫣应声而來,说道:“罗队长,小女子给你们泡茶,”

    她人美风香,

    罗麻子登时气消,

    诸志忠坐下來扇凉,心道:要是老子哪天能把这对姐妹花弄到手,老子这人生就美死了,

    秦炳健不紧不慢地來到队部,说道:“罗队长,诸团长,这个,外围发现了一些面生的货郎、算卦的,我估计是鬼子派來的便衣,鬼子这么做,要不就是要來灭咱们,要不,就是打老百姓夏收粮食的主意,咱们三个人议议如何应付,”

    “顾嫣姑娘,你去照顾令姐吧,这水烧好了,我來泡茶,”诸志忠是上级派來的,保密意识强,便支开顾嫣,

    “好,那我去了,谢谢三位首长收留我们戏班的人,”顾嫣通过一宵与姐姐的交流,已经知道这支队伍内部的复杂,明白诸志忠在支走自己,便道谢一声,走开了,

    诸志忠望着顾嫣美妙的身段,口水直咽,暗道:这小姑娘屁屁真够翘的,好生养,嗯,以后老子弄到她,一定能让她生十二三个娃出來,

    他关上房门,说道:“老秦啊,这涉及到军事行动的事情,你怎么能当着人家小姑娘说呢,你的保密意识有问題,”他马上就批评秦炳健,

    秦炳健本也是脾气火爆的人,闻言便气恼地说道:“诸团长,你是來演戏的,你也是一个小戏子,你凭啥在我这里指手划脚,我们游击队啥时候轮到你來作指示了,

    老子是这支队伍的书记兼指导员,按组织原则,对于这支队伍,老子有最后决定权,

    你现在出去,商议军事行动,那是我和罗队长的事,我也要保密,你不是我们的人,滚,”

    “你……你你你……”诸志忠气得七孔生烟,摔门而去,

    罗麻子见秦炳健都拿出组织原则來说事了,便也不敢吭声,他闷闷地抽烟,房门关上了,房内便是烟雾弥漫,

    这是河边芦苇荡里的小木棚,开的窗口很小,

    秦炳健也点燃一支烟,脱下了衣服,光着膀子,给罗麻子倒一杯茶,

    他再怎么粗,也是一个指导员,不是很善于做思想工作,但是,也会做思想工作,说道:“兄弟,咱俩不是初相识了,枪枝弹雨这么些年,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

    平时吃饭,都不分哪个碗是你的,哪个碗是我的,你的口水里有我,我的口水里有你,

    难道咱俩的战友情,还不如你刚认识的诸志忠,愚兄不是叛徒吧,不是卖国贼吧,你怎么一夜之间就把我当仇人看一样,”

    罗麻子闻言,感慨地说道:“老秦,你说的对,你也是上级派下來的,你的水平要比我高,

    这几年呢,你做的事情,都很公平公正,同志们对你很尊重,这黄河故道一带的村庄的#员都是你发展的,都很尊重你,这件事,是我不对,

    但是,人家拿着尚方宝剑当令箭,咱们也不能不尊重人家,如果真是上级的指示呢,对吧,

    咱们落后,又无电台和上级沟通,所以,诸志忠说的事情,小弟有时候也挺为难的,

    要不,派个人跑一趟,到上级部队去问一问,这诸志忠到底是啥身份,究竟是不是特别员,”

    秦炳健叹息一声,说道:“唉,这咋能如此质问上级呢,

    要是上级反问咱们在基层打游击这么多年,连个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把咱俩都撤了呢,

    这件事,咱俩保持冷静就行,

    他诸志忠也沒拿出他作为特别员的文件给咱俩看,他随便说说,咱俩就相信了,咱俩就那么好糊弄的,”

    罗麻子心头一震,满脸惭愧,冷汗都出來了,急忙说道:“哎呀,老秦,你这瞧我这榆木脑袋,怎么连这一点也沒想到,对啊,他沒拿文件出來呀,对对对,咱俩往后小心点,”

    秦炳健扔掉烟头,又卷好一支烟,递与罗麻子,说道:“诸志忠的事,咱俩先静观其变,现在,咱俩议一议,如何來应付鬼子的便衣,如何确保老百姓的夏收顺利,”

    罗麻子接过卷烟,打着火柴,点燃卷烟,又双手捧合着,给秦炳健的卷烟点火,

    然后,他扔掉火柴,说道:“我看,鬼子的主要意图,还是要來灭咱们的,

    老百姓夏收,鬼子不可能现在來抢粮,得等老百姓把粮食割好、晒好,鬼子才会來抢粮的,

    要不然,鬼子得自己去割稻子去,鬼子才不会干这种农活,老秦,要不,咱们也跑到虎峪去,这里,暂时先撤了,等鬼子來抢粮的时候,咱们再杀一个回马枪回來,”

    秦炳健闻言,正合心意,说道:“我看行,你召集同志们部署吧,我得先到几个村子里去一趟,向老百姓说说情况,免得村民们都误会咱们怕鬼子,一看到鬼子就跑了,

    这样,不利于民心,

    另外,天一黑,就撤离,要先派人保护好伤员,藏好存粮,也带上些粮食到山里去,

    唉,要走了,心里不是滋味,

    咱们和这一带的老百姓同甘共苦多年,每次有鬼子來,咱们都得先跑开,老百姓却在滴血,在流泪,可咱们一回來,老百姓却仍然把咱们当亲人看待,从沒一句怨言,

    我心里难受啊,”

    罗麻子闻言,眼眶一红,说道:“老秦,别再说了,你这话说的,老子都快掉眼泪了,

    前两个月,阎村上千难民和村民惨死,这仇还沒报呢,唉,每每想起來,心里真难受,好了,你去吧,撤离根据地的事情,我会去落实,”

    秦炳健随即起身,推门而出,到几处村庄去保垒户家里聊天去了,他让保垒户动员老百姓,晒好粮食的一定要藏好,别让鬼子抢了,沒晒好的,可以让鬼子抢,免得伤亡重大,鬼子是强盗,抢不到东西,就会伤人的,另外,把家里的女人都藏好,这鬼子不是东西,是畜生,沒人性的,见到女人,不管老嫩,都那个……

    这夏收时节,要找齐人开个会,不那么容易,

    秦炳健还得挨家挨户去找人,

    他忙活了大半天,天也黑了,

    他回到驻地,简单的吃碗面条,便让罗麻子护送伤员和文工团的人、非战斗人员扛着粮食先撤,

    他自己带着秦若君、肖非、肖黑嘎、肖青山、张铁脚几个人留在根据地的木棚里作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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