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文自顾走着,老头跟在一旁。

    “宥文公子遇到什么难事?”老头对宥文很有好感,之前还收过他二两银子呢。

    “别问了,你个卖柴的不去卖柴,那么闲来管我!”宥文唉声叹气。

    “老头子我没柴卖了,那个樵夫,死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价钱合适的樵夫,唉!”老头也叹了一气。

    “什么?死了?报应啊,哈哈哈,老子不杀他,天都收他,哈哈哈!”宥文一想到把吟儿弄去山洞里的那个樵夫,恨的就牙痒痒,当初要不是着急带着吟儿走,准先杀了他,一听那人死了,就忘记自己还有遭心事,竟然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老头子的短短几句话一逗,郁闷瞬间就不知所踪,想着回去一定要告诉吟儿,让她也开心开心。

    撇下了老头,快步跑回县衙,直奔花泣的屋子去。

    “吟儿吟儿,我告诉你,那个清水亭的樵夫死了,哈哈哈,意外吧?”宥文还喘着气。

    “我知道!”花泣又在书案前坐着,不知忙活着什么,抬头淡淡的应了声。

    宥文愣住,合着自己忙着白兴奋了半天,叹气,想想也是太郁闷想找个借口让他自己不那么难受而已,结果没能如愿。

    “宥文,过来,我正有事要问你呢!”花泣也没注意看宥文神色哪里不对。

    “什么事?”宥文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在想,这东平国的牛,这么便宜,母牛五百铜子,公牛才三百五十个铜子,他们那边又怎会有流民吃不饱肚子,过来川口县当山贼呢?”

    “那边啊?老百姓一年都存不起一两百铜子,就跟咱们当初桃源村一样,那时候兜里有三五个铜子都能拿出来显摆,谁能存起三五百铜子来?”宥文被打击的没什么精神,懒懒的回道。

    宥文说的一点没错,光说东平国有多穷,花泣可能一时半会理解不过来,拿当初的桃源村一打比方,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那他们为何不当牛贩子拉牛过来我们南平国卖,生意定是不错的。”花泣念道。

    “哈?三五百铜子都存不起来,拿什么去北疆贩牛过来,本钱!做商贾是需要本钱的懂么?还有商贾是跟官府挂钩的,要有关系打通商道,才能让你卖,保护费听过么?吟儿,你洗洗睡吧,这辈子你不用去做商贾,问这么多没啥用!”宥文心情本身就不咋地,耐性差了些,都不愿意说下去。

    “哦,明白了,那我们南平国这么多穷苦的吃不上饭的百姓,如果去那边贩牛回来卖呢?起码能翻个好几倍价钱吧?就是不卖,吃牛肉也不会比吃米饭贵多少!你看,三百五十个铜子才只买到七十斤大米而已!”花泣自顾按着自己的思路在幻想,完全没顾及宥文的感受。

    “绕绕绕回去了,花大姑娘!第一,前头我宥文大哥和你说过,百姓存不起一头牛的本钱,第二,这边的百姓连过去东平国的盘缠都凑不齐,第三,你在那边不认识人,官府不坑你?第四,我买回来的牛,是牛群,整整一千五百头,讨价还价了几日差点打起来才用这个价买下来,老百姓买一头想几百铜子买到手,做梦呢?第五,哥哥我带了十个人护送牛群,加上牛贩子派的几十个人跟十几条狗,才把我和牛安全送到两川口,你个草民能顺利把牛从东平国赶回南平国不被打劫,我就跟你姓花!第六,就算你运气好三百五十个铜子买来的牛,回来还卖三百五十个铜子?卖五百铜子你愿意卖吗?不卖一两银子以上盘缠能回来吗?这还是七十斤大米?第七,你个外行不怕买了病牛回来血本无归?第八、九、十我懒得和你说,你不是做商贾的料!”宥文要疯了,感觉怎么跟牛弹琴一样的。

    “啊?花宥文,那你去那边怎么弄回的一千五百头牛,你敢说你认识那边的官府?”花泣可算是抓到一点了。

    “花你个头啊,我认识个屁!明公子介绍的一个友人领我去买的,不然我敢和二公子自告奋勇的去东平国?吃饱撑的!”宥文嘟着嘴。

    “宥文,你今日怎么跟吃错了药似的,这副德性?”花泣这才看出来,宥文其实从进屋就没多好的脸色。

    宥文快要崩溃了,瘫软在椅子上,念着:“我闯祸了,呜呜......”

    “哈哈,闯了什么祸事,说来听听,也有能难倒你这猴子的大事,哈哈哈!”花泣当场就笑了出来。

    “你就笑吧,过些日子,记得给我收尸,送我回桃源村啊,别把我扔在这鸟不长毛的鬼地方。”宥文无奈的眨着眼皮。

    “真闯祸了?闯了你倒是说出来啊!我帮你!”花泣觉着有些奇怪,宥文一贯不是这种随便就生无可恋的人。

    “我......唉,说不得,算了,本大爷去睡觉,睡舒服了再等死!哦,不对,过几日还得去东平国买一趟牛,回来再死!”宥文起身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花泣一个人莫名其妙。

    不过宥文那家伙总是“诡计多端”,指不定肚子里又憋着什么鬼,一个男人二十岁了也没个相好的,有点小心思,比如发发.春之类的,情绪失落实属平常,让他自己去折腾就好。

    花泣起身整理干净书案,换了身衣衫,打算去和子俞商量明日送牛下乡的事,这么多牛,等不到明年开春分了,再不分下去,这城外山坡上的山皮都要被啃光,看牛的衙役日日叫苦连天,这牛不是一头两头,而是一千多头!

    刚出了门口,走过回廊,便听见正屋后面的院子里,宥文又不知和谁在呱啦呱啦的说什么,花泣走过屋角,想听听宥文到底有什么心事,岂知,刚才还张口闭口要死要活的宥文,此刻正和在院子里闲坐的王氏在吹牛,吹嘘他在东平国如何如何,都见了哪般哪般,吃过什么什么。

    花泣掩嘴偷笑,这个宥文,见人就吹,跟王氏都能吹.起来。

    花泣来到前堂,子俞正端坐着案前聚精会神的忙着公务,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后,快速伸出手蒙住了子俞的眼睛,变着嗓子道:“叶大人,猜猜我是谁?”

    子俞笑笑握住花泣的小手,没有急着拿开,柔声道:“这哪家的姑娘,如此调皮,看本官不打你几板子!”

    花泣抽回了手,轻轻敲打着子俞的肩膀,结果被子俞一把拖进了怀里,还来不及挣扎,堂外光线一暗,进来一人,瞪大着眼珠子望着他们。

    花泣转头看去,瞬间红遍满脸,连忙起身道了声:“哥!”

    堂前站着秦书玉,不知为何,他看见吟儿和二公子在一起就心里不舒服,没有理由,总之就是不舒服。

    所以原本应该要表现出尴尬的脸色,此刻只突出个川眉,上前朝子俞拱手,淡淡的道了声:“见过二公子!”

    “书玉,你来了?快坐,别站着!”子俞似乎没有注意到秦书玉的不悦,连忙招呼他这个“大舅子”坐下。

    秦书玉和子俞客套几句,道不必了,想和妹妹吟儿说几句话就走。

    子俞点头,他还很多公务要忙,也没有功夫闲谈。

    花泣领着秦书玉回了屋子,坐下才发现秦书玉面色沉沉。

    “病全好了?”秦书玉问。

    “好了!”花泣小声应着,不敢看秦书玉的眼睛,怕被看穿。

    “嗯,那我就放心了,这边的差事办完了,可能不日就会离开川口县,来看看你,吟儿,你当真不跟哥一起走?”秦书玉至今还想着把花泣带走。

    “我......不走,哥,差事办完了?那他,也要走了么?”那个他,当然指的是叶青林,花泣心里又开始痛。

    “嗯。”

    “我想见见他可以么?”花泣抬头看着秦书玉。

    “见大公子?做什么?”秦书玉锁眉,感觉越发的猜不透吟儿的心思,刚才还跟二公子打情骂俏,现在又说要见大公子。

    “我就远远的看一眼,好不好?哥?”花泣忍不住眼前模糊起来。

    “我不方便领着大公子出来,他得了风寒,在驿馆躺着。”叶青林的确受了风寒,大冷天在水里游起来,湿着身子不曾换过干爽衣袍,就着凉了,他天生贵胄,比不了秦书玉和杜鉴那种,扔在哪里都活的好好的,但此刻秦书玉不想花泣去看叶青林,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小花泣。

    “哥,求你了,带我去!我就在暗处看他,不会让他发现我!”花泣没忍住泪,掉了出来。

    秦书玉看自己妹妹这幅摸样,也心疼,只好答应,两人刚出屋门,就见宥文晃悠着过来了,早就说要去好好睡上几日的人,如今还在晃悠。

    “书玉?秦书玉你你你......们回来了?”宥文和王氏吹牛吹的很得意,刚刚才把遭心事给忘了,原本见着兄弟也该惊喜,但此刻他心里只有要逃命的念头。

    “宥文,你小子,走,跟我去驿馆。”秦书玉刚刚从大山回城,还不知道来福的事,只是见着兄弟开心,想着喊宥文去驿馆好好聚聚,却不想把宥文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大公子要杀了我?天呐,吟儿你救我呀!”宥文赶紧蹿到花泣身后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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