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提醒道:“就是东阁发生大火那夜,你从我这里拿走的账薄和花名册。”

    东阁火灾那晚?

    容云鹤仔细回想了下,“近段时间,除了那日早上,我从这里带走了一个叫秦落衣的丫鬟之外,就再也没有踏进百福殿,更不可能拿走你的账薄和花名册。并且东阁大火,我根本就没有听人说起过。”

    “什么!”宋锦雅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干了似的,一下子瘫软在软櫈上,“那夜我发了通脾气,睡的很早,加上又做了噩梦,所以迷迷糊糊的,但是我隐隐约约看到的是你的侧脸,还没有喊出来,好像被人一击,就昏了过去。”

    “后来还是丫鬟把我叫醒的,说是东阁着火了,我也就没有细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百福殿里。直到昨天我想调用曾经下放的那点财力,找账薄时,却发现已经不见了,随即就想到了那天晚上。”

    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容云鹤不由得敛起神色,“你确定你那天晚上见到的是我,而不是别人?”

    “你是我生出来的孩子,我看了二十多年,就算我老眼昏花,怎么可能会看错你?”

    容云鹤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皇宫里面戒备森严,并且宫殿排列复杂,尤其是百福殿这边,父皇担心母妃的安全,特意加重了这边的戒备,所以宫外之人不可能那么精准的找到百福殿盗得账薄和花名册,排除这些条件,那就只有宫内的人了。

    他没有来过百福殿,但是母妃却十分肯定的说看到了他,这说明一定是有人易了容,皇宫里面懂得易容之人,他还从未听说过。

    这到底是谁?

    “鹤儿,现在该怎么办?”宋锦雅泪眼婆娑的抓着容云鹤的衣袖,“不仅账薄和花名册不见了,就连东阁也被一场大火烧的一无所有。这两天正是计划进行的关键时候,没了财力支持,这可怎么办呀!”

    “东阁大火,可有查出可疑之人?”账薄丢失和大火焚财都是在同一天,并且听母妃所述,应该也是在一前一后的顺序,如果说这两者之间任意找出一条线索,说不定真相就可以大白了。

    但是锦贵妃的话,却让容云鹤一筹莫展。

    “东阁曾是玉莹那小贱人住的地方,虽然她现在早已下了黄泉,皇上也并未下令拆除。经过这几年的改造,就成了存放我积蓄的地方。知道皇上对玉莹仍旧念念不忘,我便投其所好,派出重兵把守看管,不让任何人进入,其实是为了保护里面的财产。现在虽然是找了火,皇上也只是略微有些惋惜,并没有打算深究,我也不敢妄动。”

    容云鹤细思良久,“既然这样,你的计划先暂停一段时间,我派人暗中查探一下。”

    “不行!”没想到宋锦雅闻言,立马拍桌而起,“这次计划不能延缓。十日后你父皇要圣驾出巡,此次正是个好时机,能不能被封为太子,就看此次出巡计划的周详程度。这可是关系着你的终生大事,绝不能延缓!”

    “既然这样,那你想办法解决把。儿臣能帮你的,就是查出幕后操纵者。至于财力问题,儿臣帮不上你的忙。”说着,容云鹤起身离开。

    行至门口,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母妃的事情,儿臣会尽力帮忙,当然,也希望儿臣的事情,母妃不要多做干预,毕竟,儿臣也是有自己打算的。尤其是花微澜和秦落衣,还望母妃手下留情。”

    还未等宋锦雅再说些什么,他已经离开了百福殿,只留下颓然坐立在椅子上的女子。

    三日后,皇上下了圣旨,带了锦贵妃以及乔轻轻外,就只有两个皇子容云鹤、容玉韬一起。

    距离上一次体察民情,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这三年来,边境一直进犯,容国虽是大国,兵力强盛,可几面夹攻,难免有些疲惫,好不容易才休整旗鼓,这才有机会下江南去。

    齐妃因为身孕,这次果然不在名单之中。她心中略有不快,在皇上来宫中时嘟囔了几句,然而皇上却担心子嗣,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只答应说到时弄些新鲜玩意,无奈之下,齐妃只好忍气吞声了下来。

    微服私访是秘密之举,这一次,皇上和往常一样,没有带随从的御林军,只有御前侍卫总管纪欧、丞相之子阮灏君,以及李太医随身保护着,还有几个小太监负责端茶送水,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准备了几辆简单的马车,扮成商旅的样子,不容易惹人怀疑,便择日从皇宫出发了。

    因为洛阳灾害,所以皇上毫不犹豫的先去洛阳,一路上紧赶慢赶的,也算是有说有笑。

    容云鹤和阮灏君驾马走在前头,两人时而交流几句,时而又默然不语。

    这样走走停停,直到天色黑了,皇上才下令寻个客栈休息。

    一行人自然是疲惫不堪,两个娘娘也下了马车走了几步,太监们紧跟其后,一个看起来极为瘦弱的小太监似乎不太习惯这样弯着腰走去,差点一头撞在了乔轻轻身上,惹来一阵大骂:

    “你个死奴才,没长眼睛啊!”

    “娘娘恕罪。”

    小太监压低声音道,一直低着脑袋不吭声。

    在听见他的声音时,容云鹤眼神一闪,走到小太监身边,正好挡住乔轻轻和他的视线:“乔妃娘娘,父皇在此,还是别和一个小太监计较了。”

    乔轻轻冷哼了一声,剜了小太监一眼,一扭头追着皇上而去。

    “谢五王爷。”

    小太监头低的越深了,几乎快要垂到脚上去了,容云鹤眼睛就像是黏在他身上一样,却脚步微移让开了一条道:“走吧。”

    小太监小步追着娘娘们而去,容云鹤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阮灏君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没什么。”

    容云鹤摇摇头,大跨步的朝着前方而去。

    阮灏君嘴角微扬,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长袖一挥。接下来,怕是有好戏看了。

    他们刚走出林子,这里是洛阳城附近的小镇,纪欧前去查探了一下,这小镇客栈不多,几乎都满员了,也就只剩下一个客栈还有几间房间,虽不是什么好的上房,但起码总比在街上露宿的好。

    几个人一进客栈,便引来一群人的视线。

    莫不说这一行人男的俊女的俏,就说这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也绝不是普通人。

    他们这一次为了低调,身上没有带太贵重的金银首饰,只是皇宫中长大的人,身上自然而然的带了贵气,这种天生散发出的气势,让周围的人神经不禁紧绷起来。

    “老板,来五间房间!”

    纪欧沉声道,老板瞧了他们一眼,放下手中的算盘:“不好意思,咱们店只剩下两件房了,不如男子一间,女子一间如何?”

    “这怎么行,总不能让老爷和下人睡在一起吧?”纪欧否决道。

    容玉韬走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案板上:“多给我们准备几间房。”

    看见金子,老板眼睛‘唰’的一亮!

    “各位老爷,不是我不想给你们找房间,只是最近各地考生都来参加科举,这客栈都已经满了,也就小店还剩下这两间房!要不这样,我这边上有个牛棚,我命人去打扫打扫,让你们的下人委屈一晚,行么?”

    “就这样吧。”

    皇上开了口,老板嘿嘿一笑,牢牢的将金子攥在手心中,一边命小二带着几个太监去牛棚,一边亲自朝楼上而去:“几位客官跟我来。”

    这房间比想象中的大很多。

    一个房间有三张床,想必是为了上京赶考的书生们特意搭建的,放在一起虽然有点挤,但好歹是隔开了。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没有的好,男子们倒是没说什么,回房就休息去了。女子中也只有锦贵妃和乔轻轻两人,占三个床绰绰有余,锦贵妃什么都没有说就合衣躺了下去,倒是乔轻轻,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种苦,说话间都要哭出来了:

    “这里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就连毛球住的都比这好!”毛球指的是在宫中养的一只狗。

    锦贵妃没吭声。

    乔轻轻以为她是默认了自己说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纪欧找的什么破地方,回头我一定要让皇上革了他的职!”

    “睡吧。”

    一句淡淡的话,顿时浇灭了乔轻轻的气焰,她又嘟囔了一句‘这里可真难受’,锦贵妃就霍然睁开了眼:“皇上都睡得,你却睡不得?你竟是比皇上还要娇贵?”

    她的语气颇为严厉,乔轻轻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她动了怒,顿时浑身一抖,虽然骨子里的傲气让她不服,但也知道这里不比皇宫,没有太后给她撑腰,顿时脚下一蹬,嘴唇死死的咬着躺了下去。

    也许是路途劳顿,虽然心中诸多不满,乔轻轻还是很快睡熟了过去。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带来一丝丝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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