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客栈那后面的那一座山,名唤风来山,那山高千余丈,山势崔巍,山中尽是松柏,春来山绿,秋不见叶黄,山下临湖,湖上生雾岚,绕在山间,不过那山下也不常有雾,多风的天气多一些,风来雾不散,妖气更盛,故名风来山。````

    风来山下有一个湖沼,那也不是一般的湖那样清亮,那湖水中有一种水草,生长得十分繁茂,那水草是红色的,映得一湖的水都变成了红色的,看起来就像一湖血水,所以这湖沼又在血湖。

    山上有妖兽,这湖中也有妖兽,不过这山间林木年岁不长,不会藏着什么大的妖兽,而这血湖就不一样了,水域宽广,水又极深,这水中藏有上千年的妖兽是不稀罕的事。

    妖兽生长的时日一长,受环境的影响,慢慢的里面就自然会形成内丹,而且越厉害的妖兽,精气越纯,形成的内丹越好,这降妖伏魔的修道人的本分,这杀妖兽也是修炼之人份内之事,但有的妖兽比较稀有,也受人保护的,不能随便猎杀。

    尽管有人保护那将要绝迹的妖兽,但是还是有一些修真者,为了个人的私心,铤而走险,千方百计地去猎杀妖兽。

    天相公子决定去那血湖猎杀那妖兽,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一颗能增进十年修为的内丹,醒尘答应帮他,他十分高兴。

    天相公子和醒尘来到那血湖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这个时候不热,也看不到太阳光照在湖水中刺眼的光线,那妖兽是一种不知名,也不知外形的水怪。这就更添了它的神秘感。

    据説那水怪可以吞吐云雾,可想象是龙一种的水怪,但是它在水中穿梭,却似月光一样,明亮晃眼,这也至少能证明这水怪身上有金色的晃光的鳞甲。

    其实,天相公子和醒尘都不知道在这血湖中藏的是妖怪还是妖兽,因为妖怪和妖兽的唯一区别只是一个是已经修炼成人形,一个尚还是肉身。

    这血湖边上早在几百年前,就没有了人家,因为他们害怕妖怪带来的灾祸,这血湖沿岸的渔民陆续搬离了这个地方,但还是有人留下来的。

    留下来的人,不是被妖怪吃掉,就是被那妖怪折磨致死,这是传説,但这传説,仿佛是一个荒唐的故事,留传了下来,现在,这湖岸还有不少爬满藤蔓的空房子,这房子被那些藤蔓绕成绿色,露着黑色的窗户,看起来甚为恐怖。

    血湖边上还系着一些木船,大概有一二十只,或许以前还要多一些,那些木船因为缆绳断掉,被风浪打沉了,沉在湖底的泥沙之中。

    醒尘一个飞身,跃到那木船之上,那木船受了重力,随水波荡动,摇来晃去,险些将醒尘颠了下去,那天相公子也一个飞身,落在船上,脚尖一diǎn,将那晃动的木船一下子平衡住了。

    若是看一个人的实力,就从这微xiǎo的细节上能看出来,天相公子谨xiǎo慎微,一般不做出决定的事,从来不轻易的下手。

    天相公子微微一笑,拱手问道:“醒尘兄,我们二人,谁个来当诱饵啊?”

    “诱饵,什么诱饵啊?”醒尘一摊衫子,席坐在船间,不解的问道,他没明白那天相公子説的什么。

    天相公子望了醒尘一眼,又望向那血水一般深红的湖面説道:“我们二人前来降伏这水中妖兽,这妖兽却又不出来露面,所以我决定让人身做诱饵,引他出来。不知你我二人谁更合适。”

    醒尘心中暗忖道:“这可是一个不保险的活儿,怎么能拿自己去涉险?万一碰到一个血盆大口的水怪,一窜出水面,张口将我叼去了怎么办?不行,不行,不能让自己去冒这个险。”

    于是醒尘一拱手道:“那怪物都喜欢新鲜娇嫩的,像公子这样清新洁面的雅达之士,又有女人一般的容颜和姿色,那妖怪怎么不喜欢?”

    天相公子笑了笑道:“醒尘兄弟説得也有几分理,可万一那妖怪是一个雌种,喜欢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办?那本公子又不符合他的味口了。”

    醒尘想了想,甩了甩脑袋道:“若是实在不行,我们二人还是抓阄决定的好!”説罢,他捏了两个纸团,上面都写了“去”字,丢在船间,让那天相公子选。

    天相公子正要选时,那醒尘一把拉着他道:“我説好了,先选的先拆开看,不许耍赖皮!”

    “呵呵,本公子从来不赖皮,只是怕人家来赖我哩!”天相公子説着,就选了一个纸团,急忙展开一看,原来上面里写的“去”。

    醒尘问道:“公子可选好了,打开看一下。”

    天相公子撇撇嘴道:“今儿运气不好,上面写的是‘去’字。你的那纸团上面是写的‘不去’是不是啊?”

    醒尘diǎn头笑道:“既然你运头不好,抽着要‘去’的阄,那就去吧,我的上去当然是写的‘不去’,説着便将事先写好的‘不去’的纸条拿给他看,心中甚是得意。”

    天相公子无话可説,摇头叹气道:“人无信而不立,我既然答应你和你抓阄决定,就要对説的话守信用!”只见他一手提剑,一个飞身,踏上另一条船,解了船上的缆绳,脚在岸上一diǎn,那船直接往血湖的中间飘了过去。

    木船不用借风,却飘得飞快,那湖水泛起粼粼浪纹一转眼,那木船已经飘向了湖心,那天相公子手一翻,在袖中掣出一个竹笛来。

    天相公子口吹竹笛,那船儿悠悠,笛声悠悠,他修长的身影映在水面之上,顿时有了空灵的感觉。这xiǎo子还真有两下子,醒尘立在岸边暗赞道。

    没想到这法子还真灵,不久,那水下就起了泡沫,然后就是水花荡动,再后来水若变成一个个xiǎo漩涡,一个手握一两丈长的叉子的水怪,从水中跃了起来,悬浮在水面上喝道:“哪里来的凡人,既然活得不耐烦了,敢到这方水域来,扰我清静,我绝不饶你,看叉!”

    天相公子一惊,先前还以为是妖兽,而今一看却是个妖怪,看似难对付,收了竹笛,扬剑去格挡,格住那水怪的叉子道:“我就闲时吹一吹笛子,又如何惹到你了,像你在这水里兴风作浪,才是惹到我了!”

    “人类的仙乐,在我耳朵中也是噪声,你教我如何不烦!”那水怪一推长叉,又攻向前,那天相公子虚晃一招佯装败北,纵身腾起,脚diǎn浪花,直向岸边奔来。

    那水怪哪知是计,穷追不舍,也朝岸边奔来,那醒尘在岸边见了,慌忙伏在地上,防止那水怪看到岸上有人,不敢上岸,他准备等到天相公子上了岸,他再从后方来截那怪的后路。

    天相公子奔到岸上,四下一看,不见醒尘,却暗中埋怨,这xiǎo子没想到如此不够义气,怪还没上岸就顾命开溜了。

    那水怪也纵身上岸,手中长叉乱挥,直想把那天相公子几叉子戳倒在地上,天相公子剑势平稳,心中不乱,却乱不过那妖怪的神通,步步后退。

    天相公子一退,那水怪就攻得更猛,他一diǎn也不相让,想取这天相公子的性命。

    就在这是醒尘从那水怪的身后杀出,截了那妖怪的后路,那妖怪先是一惊,马上幡然醒悟,呵呵一笑道:“原来这公子还带了一个帮手,不过今天没説的,你们两个都得死!”

    説罢,将手中长叉一折,折成两段,本来是一个两头长尖叉,这样一来,变成了一个一头使唤的叉子。

    水怪以一敌二,却也不使神通,只是兵器对兵器硬战,那醒尘却给他来了一道定妖灵符,不料这妖怪是在水下生活,周身湿滑,那灵符却挂不住。

    那妖怪见势不过,假装倒地,在地上一滚,口中道:“你们二人等着,待我回去禀告宗主再説,到时候让宗主差人来拿你们。”説罢,变成一条黑头肥鱼,一摆尾,滚入湖水中,须臾消失不见。

    醒尘望着平静的湖面叹道:“原来我们战一半天,却是对付的一个跑腿的xiǎo怪!”

    天相公子拭了拭汗水道:“糟了,惹出祸事来了,捉这个妖怪没捉到,却引出一窝子妖怪来,他刚才説去请他宗主,难道这湖水下面,还有什么宗府?”

    醒尘微微一笑道:“我时闻有龙宫凤阙,珠贝丹府,但去未曾亲眼见过,我倒想下去见见。”

    天相公子问道:“这里是一湖难以见底的深水,难道醒尘会念什么避水诀不成?若是会念,我也跟在你后面走一遭!”

    醒尘摆了摆手説道:“避水诀这个难也,不好记,不好念,一时念词,还得被浪打水淹,又只能保到个人不受水淹,不能带人一起分开水道走。”

    天相公子十分不解:“兄弟却是在卖关子,有什么好的方法,尽管説来!”

    醒尘从身上取出两条黄纸红字的灵符来,説道:“我学符不精,却也学会了这避水火的符文,这两道符是避水符,只要贴在身上,保管逢水道自开,滴水不沾衣。”

    天相公子心中一喜,接过符笑道:“真有这么神奇的符文,我今天倒要来试试。”説罢,接过一道避水符,贴在身上,只见身上泛起了一起浅蓝色的光晕。

    “真的很奇怪哩!”天相公子望着身上的光晕笑道。

    醒尘也将另一道避光符贴在自己的身上,走到湖边对天相公子道:“我们这就去水下探探,下面那水府究竟是怎么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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