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中流砥柱重重的敲打在了那道无形屏障之上,只不过和陈长生预想的不同,这无形屏障并没应声而碎,反倒是微微向下一陷之后,将中流砥柱上加持的万钧之力顿时抵消掉后,随后无形屏障向川小一弹。重新又恢复了原样。

    不过这一陷一弹,却把握在陈长生手中的中流砥柱给震得险些脱手而出,虽说他此时乃是元神之体,并且在经受了威压的磨练之后坚韧异常。比肉身也是丝毫不差,可是这汹涌澎湃的巨力涌来时依旧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就像是被个无形的大手推着似的蹬蹬蹬一连后撤了三步。

    在这通天殿中,退出三步却足有百里之遥,原本自信能一举将其击碎的陈长生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中流砥柱,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一下打不破,那就多打几下,既然这无形屏障会向下四陷就表明它并非真的无形,之所以先前没有碎掉,多半也跟自己当初以地网阵法来化解敌手的攻势相仿,将攻势分散了开来。只要自己下手够快,力道过了其所能承受的极致,想必也是会破的,这就如同蛛网,就算柔韧,可是真要遇到狂风暴雨连番打击,总还是会被撕裂的。

    陈长生一有了主张,皱起的眉头随之舒展开来,身形一纵,已然朝前跨出了一大步,下一瞬间便重新来到了无形屏障之前,而后手中的中流砥柱倏然抡起,狠狠的朝着挡在面前的无形屏障砸了过去。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在中流砥枉的柱头碰到无形屏障的同时便出了震耳欲聋的炸响,只不过这响声却绝非只是单纯的一声,在最初的响声未曾落下之时第二声,第三声越来越多的响声已然随着想起,就如同是点燃了一连串的炮仗,因为烧的太快,竟是分不出了前后,远远听来就只有一个连贯的声音。

    而在声音不仅是连绵不绝。更是越来越响,直到最后竟是如同炸雷般惊天动地,轰隆隆连成一片。

    恰如陈长生先前猜想的那样,一次敲打也许无形屏障还能够在承受之后反弹,可是急而频繁的打击在一点之上,这无形屏障的四陷之处就没有了反弹的时机,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反弹之力。

    不仅如此,这介,被中流砥柱生生打出来的四陷更是在狂风暴雨似的敲打之下越来越是深陷,最终就算不用灵识扫视,单凭双眼就能碜看的见了。

    陈长生也知道这识形屏障也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罢手,更是没有丝毫懈怠。非但如此,反倒是再接再厉,手中挥动的中流砥柱比起先前更是快了三分。

    因为陈长生很清楚,这无形屏障能被玄空子留在这里,又矗立在通天殿中成千上万年而不消失足以表明它并非平凡之物,若是自己稍微一松懈。不仅先前的一番辛苦尽数付诸东流。而这无形屏障的反弹之烈多半也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正所谓趁人病,要人命,眼前这个无形屏障照样如此。陈长生就是要趁着它被中流砥柱打的濒临崩解之时再狠狠的加上一把劲。

    哈。

    陈长生大喝一声,手臂一振,手中的中流砥柱在瞬息之间一连挥出了百下。每一下柱头都击打在无形屏障上四陷下去的那一点之上,单单是这份精准,只怕就是那些一辈子在火炉旁边打铁的铁匠只怕也是自愧,不如的。

    其实也多亏了陈长生此时挥舞中流砥柱的并非是他的肉身而是元神之体,若非如此,就算他的肉身再怎么强健。但终究也不过是个人间的修士。断然是不能够和妖族和巫族这两个素来以身体强悍而著称于世的两族相比的。

    即便是巫妖两族,也未必真有人能够如此这般频繁的挥动沉重无比的中流砥柱,更不要说还得精准无误,更要一下比一下更要用力。

    毕竟人力有时而尽。不过对于陈长生的元神之体来说,这一条就,算不得什么了,虽说中流砥柱有万钧之重。可是因为被元神炼化过。故而在他的元神之体手中非但不沉,反倒是轻重自如。

    并且由于元神之体本来就不是由血肉和筋骨构成,自然也不会感到有什么疲惫,只要陈长生体内的五行灵元不耗尽,就算是一直这样敲打下去,元神之体也不会有丝毫的疲倦之感。最多就是陈长生觉得有些厌烦罢了。

    恰恰是因为这叮。原因,他才能做出这种旁人连想都未必敢想的事。

    也就在陈长生再次挥出中流砥柱,在无形屏障上四陷下的那一点上狠狠的又敲打了一百来下时,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无形屏障彻底的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以及宛如凝为实质的妖气随着无形屏障的破裂已经是扑两而来。狠狠的朝着挥舞着中流砥柱,依旧是作势欲砸的陈长生冲撞了过去。

    呃!

    陈长生一愣,他虽然知道这无形屏障终究会被自己打破,可是却没想到会在此时,面对着卷席而来的威压和妖气,陈长生却是并没后退,反倒是挺起手中的中流砥柱,想都不想,再次狠狠的敲打了过去。

    看似,小筒简单单,纯粹到随便找个人,给他根棍子都能使出术圳一记敲打。可是其中却是蕴含了陈长生先前对于降魔权的精髓和方敲打无形屏障时所得的体悟。

    俗话说,大道至简,而体术到了极致,一样是化繁为简,去除了所有的花哨之后,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敲。

    下一刹那,中流砥柱的柱头便和这混杂在一起的两股气息狠狠的撞击到了一起。

    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出什么震耳欲聋的轰响,有的只是如同瓷器被敲碎的声音,嘎巴巴声响起时,冲向陈长生的威压和妖气应声湮灭。

    而陈长生眯起眼眸来,看了无形屏障之内一眼,不由自主的暗骂道:“***,玄空子这厮真抠门。”

    原来无形屏障之内并没有陈长生梦寐已久的那些法宝,丹药或者天材地宝之类的,有的只有一块巨大无比的方碑,还有一个由不知道用什么材质炼制而成。精巧至极,有粱有柱的一个鸟笼子。

    只不过这笼子里装着的却并不是什么珍稀的禽鸟,而是一只青色的狐狸。只是这狐狸只用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陈长生,身后蓬松的大尾巴更是摇来摆去,一副讨好陈长生的样子,只是那浑身上下浓重到了极点的妖气却横竖是掩盖不住它的凶悍本质。

    这是一只妖,而且是远比自己先前打杀或者是降服的那些妖族还要凶猛不知道多少倍的妖孽。

    这是陈长生看到这只撞在鸟笼子中的青狐之后,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其实就算没有那些浓重的妖气提醒陈长生也不会被这只青狐看似无害的模样欺骗。

    能被玄空子单独的囚禁在此,还用了如此精致的笼子禁锢,在陈长生看来。再怎么高估这只青狐都不为过。

    他方才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鸟笼子跟外面那些一看就是粗制滥造的木制囚笼不同,这个鸟笼子不仅是精致。并且还是件了不得的法宝,只怕就算比不上中流砥柱。但是和九天十地流光梭也差不多了。或者还有过之。

    而这样一件堪称神器甚至仙器的法宝此时只用来装这么一只看似柔弱而讨喜的青狐,非但不是在暴玲天物,更是表明了玄空子当初对这青狐是舟等的忌埠。

    有此想来。这咋,乍一看好像人畜无害的青狐绝对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仅如此,外面的那些妖族即便是在无形屏障之外,在那威压的余波之下。就一个介,半死不活的。连个木笼都无法挣脱,可是这只青狐非但能够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鸟笼之中,并且瞧那摇来晃去的尾巴,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更能表明。它比起外面那些面目狰狞的妖族来可是更凶恶了不少。

    有了这些考虑后,陈长生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的将它从里面放出来,不管它此时看起来是何等的可怜,并且可爱。

    陈长生的目光只是在它的身上扫了一眼之后,便移到了鸟笼子一旁的那块巨大方碑之上。

    这方碑虽说巨大,其实也不过只有十来来高,比起这宏大的通天殿来,就显得矮小的多了,可是当陈长生站在它的面前之时,非但丝毫不觉得它很矮反倒它高大到宛如擎天的柱石,足以将天地给撑起来。

    怪哉。

    陈长生暗暗惊叹了一声后。缓步走到这方碑前面,仰头看着这块古朴至极,上面连半个花纹都没有的方碑。

    而后陈长生惊讶的现,这方碑之上非但没有花纹,更是没有字,光秃秃的不说,上面更是布满了裂痕,单纯是这些也还好说,更让陈长生觉得诧异的是,这方碑顶上竟然还有断茬。显然矗立在陈长生面前的这块方碑竟然是残缺不全的一部分碑体。

    越看陈长生就越是觉得纳闷,他不知道这方碑到底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玄空子将这么个断了半截子的方碑留在这里究竟是有何用处。不过他心里却有个念头怎么也抑制不住。

    那就是,搬走它,将它弄到山河图中,只有那里,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当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时,就如同是一团火掉到了草原之上,燎原大火顿时就蔓延起来,再也难以熄灭。

    虽说心里一百咋,愿意将这方碑给弄走,可是陈长生却也不敢不管不顾的就这么将它移入山河图中,因为那样干的话太鲁莽了,他可是没有忘记。当初因为看上了鬼面血灵桃后,将其移植到山河图中后引来的祸患。

    一直到现下,当初一时贪心而留下的麻烦都远远没有消除干净。倘若此番自己再来一次的话,真不知道又会酿成怎样的惊天大祸。别的不说,就旁边鸟笼子里这个青狐就足够他狠狠的喝上一壶了。

    陈长生不用多想就知道,这青狐之所以能够老老实实的待在鸟笼子里摇晃着尾巴装可怜,除了这鸟笼子将它困住之外,多半也是因为那方碑之上的威压将它吃的死死的。

    如果自己毫无准备,径直把方碑挪动,说不定下一刻,鸟笼子里的青狐就会逃之夭夭,到时候别说自己没地方抓它去,就算是有,能不能抓的住都难说的很。

    头疼呀,头疼。

    陈长生看着这鸟笼子,以川;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装可怜的青狐,又瞅了瞅方潞际小断朝着四周释放威压的方碑,陈长生真的有点难以取舍,左右为难。

    不过在皱眉想了片刻之后,陈长生的眼眸徒然间亮了起来。

    此时在这方碑之下,虽说所承受的威压比先前要大了许多,不过陈长生的元神之体毕竟已然大圆满小就算走起路来艰难一些,倒也不担心会随时崩溃。

    故而他没废什么劲就踱步走到了那鸟笼子跟前,低头看了看那只有两尺来高的鸟笼子一眼,蹲下身来,打量了一下鸟笼子,又看了看那青狐,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吱吱青狐叫了两声,声音尖细。

    “少跟我在这装模作样,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所以就好甭想着拿我当傻子耍,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陈长生脸色微微一沉,又问道:“说吧,你叫什么?”

    不说这话还好,等陈长生说完之后,那青狐将身子一扭,竟是背过身去。再不看陈长生一眼。

    “呵?。见此情兰,陈长生反倒是怒极而笑,他倒是没想到这青狐倒还真是有几分脾气,不过想象也能明白,这等上古时的大妖,哪一个不是曾经叱咤一时,别说这个,就算是那些被自己收服的妖族,也未必真就肯老老实实的臣服自己,之所以肯低头,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眼前这个更是干脆,非但不肯说话,连个正脸都懒得给自己。

    不过陈长生却也不计较。不听话就在笼子里待着吧,谁受罪谁知道。

    陈长生跟它说话之时,也打量了一下鸟笼子,见下面有底,不至于拎起了鸟笼子,那青狐就会跑掉,顿时放下心来,见它不买自己的帐,也便起身,见上面虽然没有什么阵法禁制。直接伸手抓住鸟笼子上的钩,就想将其拎起来。

    不想这鸟笼子看匕去精致小巧,可是分量却是十足,他一连使了几次力气。竟是无法将这鸟笼子拎起分毫。

    “嗤就在此时,笼中的青狐却是笑了起来,精致的脸庞上竟是浮现出了几分嘲讽之色,似乎是在笑陈长生没有自知之明。

    陈长生眼见挪动不了这鸟笼子,也不禁有些愁,只是他也着实不想在这只青狐面前丢脸,眼珠子一转,随后便有了主意,心念一动,缚龙锁飞了出来,龙口衔住鸟笼上的挂钩,而龙身在延伸出去。缠在方碑之上。

    方碑之上虽有威压,对于这没有器灵的缚龙锁却也影响,故而缚龙锁轻而易举的就缠绕在了上面。而后陈长生心念一动,被拉伸的金链子飞收缩,生生的将这个鸟笼子给拽了起来。而后如同是个挂件似的,悬挂在了方碑之上,这一下子那笼中的青狐所要承受的威压比之前更大,趴在笼中再也没有了先前冲着陈长生摇头晃尾时的嚣张模样。

    眼见它比刚才老实了许多。陈长生也不禁得意的一笑,心念一动,白光闪动间,已经祭出了山河图。

    “嚯?。一见到山河图。那趴在笼中的朝着陈长生龇牙的青狐顿时也瞪大了眼睛,嘴巴一张,道:“你是谁?怎么会有这圣物的?。

    “嗯?”陈长生被它突如其来的问话也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才问它话它不言语,可自己不搭理它了它反倒主动张口说话,而且还是个悦耳动听的女声。

    陈长生本想反问它一句:我是谁你管的着吗?可是听到它提到自己的山河图竟然是什么圣物,不由的多了几分好奇,一直以来他对山河图的来历可是好奇的很,只是苏苏的记忆残缺不全,也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此时听这青狐的话,竟是知道一些来龙去脉,陈长生自然不会错过,随口道:“你又是谁?,小

    “哼青狐冷哼一声,满脸的倨傲。一副不将陈长生放在眼中的模样。

    这么一来,陈长生也懒得上赶着跟它说话,冷笑一声,也按下了心中的好奇,心念一动,山河图缓缓展开,而后光芒闪烁,朝着那方碑罩落下去。

    那方碑虽然看似来历不凡。陈长生猜度着多半分量也是不轻。自己这元神之体未必能够将其移动。更麻烦的搬动方碑之时又怕青狐趁机逃走,无奈何下,只好用这个法子,将鸟笼子挂在方碑上,而后用山河图将其摄走。虽说这么一来。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不过却少了许多麻烦。

    当日移植鬼面血灵桃时。陈长生尚且没有怎么祭炼山河图,故而需要苏苏掌控山河图,不过此时在他解开了山河图上的七八道禁制后。驱使起山河图来已经是随心所欲。

    心意一动,一道道的光辉便垂落下来,将方碑层层裹住,而后朝着山河图中拖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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