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水门串门,对路很熟,带着陈长生和冯小虎绕了几绕已经来到一处孤零零坐落于半山腰处的幽僻小院前面。

    兴许是依旧对陈长生的恐吓心有顾忌,又或者是由于冯小虎始终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总之那小子虽然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但是这回却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对此陈长生颇为满意,但又不大放心,打量着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小独院,问道:“这真是水清师叔的住处?”

    “没错,没错。”那小子连连点头,瞥了一眼旁边正掂着巴掌乜斜自己的冯小虎忙堆笑道:“这些日子我常来,肯定不会记错的,就算是忘了回家的路这里闭着眼睛我也能找到。”

    “哼。”

    这话听着刺耳,陈长生心里对他的厌弃又多了几分,半信半疑地问道:“那水清师叔又怎会住在此处呢?”

    “这个……”那小子方一迟疑,见冯小虎已经扬起了巴掌忙道:“我听说是因为她为人清高,和水掌门及诸位长老素来不合,原本芙蕖别院就是她的,只是没住多久就为了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和水掌门闹的很僵,一气之下就搬到这里来了,只不过水门家丑不愿外扬,因此知道此事的弟子并不多。”

    陈长生听了这话,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先前为何问路时,那个好心的师姐会告诉自己水清师叔住在芙蕖别院,显然也是被蒙在了鼓里。至于这小子能知道,十有**也是从他老子那里偷听来的。

    “也罢,我就再信你一次,不过你要是再敢骗我……”

    “不敢,不敢。”那小子连连摆手,一脸的乖巧,活像个被吓坏了的鹌鹑似的。

    “那就去叫门吧。”陈长生一指门户。

    “让我叫门……这只怕是……不大好吧。”

    冯小虎见他迟疑,眼珠子一瞪,呼喝道:“我师哥让你叫你就叫,罗里吧嗦的还嫌大耳帖子吃的不过瘾吗?”

    那小子就跟吃了黄连水似的,满脸的苦相道:“别打,我叫就是了。”说着慢吞吞的走到了门前,抬起手来敲了几下门环,扯着嗓子道:“林妹妹,我金建又来了。”

    咣当。

    院门猛然敞开。

    呼的一声响,一个碗口大的水球就飞了出来,不偏不倚正砸在那个叫金建的小子头顶上,哗啦,碎裂开来,里面的水四溅而飞,将他浑身上下顿时浇了个透湿。

    陈长生和冯小虎也没想到敲个门都有这么大危险,得亏只是水球,这要是个水球或者石头什么的,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妈的,我就知道你这孙子没安好心。”冯小虎先就恼了,抡起巴掌就想上前去抽金建泄恨。

    “长生哥哥。”就在此时,刚刚关了一半的院门猛的又打开了,一条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就已经冲到了陈长生的近前,纵身一跳扑入了他的怀里,正是林揽月,此时喜笑颜开地道:“你总算是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呢。”陈长生呵呵一笑,瞥了一眼正被冯小虎按在地上狂打屁股的金建道:“是他带我们来的,要不然的话,真不知道你们竟然是住在这样的犄角旮旯里。”

    “哼,还不是那些师叔师伯们讨厌,把我师父逼到了这里。”林揽月又瞪了扑在地上求饶的金建道:“最属这人坏了,天天跑来骚扰我和师父,要不是师父说他是什么门的什么爱子,打不得,要不然就会给水门带来麻烦,我才不会让他好过呢。”

    “呵呵。”陈长生笑道:“几日不见,揽月倒是比先前凶多了,连哥哥我见了都有点害怕了。”

    林揽月闻言小脸一红,垂下脑袋,双手把玩着衣角很是羞涩的道:“人家才没呢,这也是我师父说的,对他这样的人就得凶一些,要不然的话,他就会蹬鼻子上脸,长生哥哥要是不喜欢,那人家以后就不这样了。”

    “水师叔这话有理。”陈长生呵呵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哥哥只是跟你开玩笑的,要我说你对他还是不够凶,要不然他只会觉得咱们好欺负,会越的猖狂。”

    “嗯。”林揽月重重的点了点头,小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神采,笑道:“看我下次怎么整治他。”

    陈长生一乐,叫上冯小虎拽着满身是水的金建走进院子。

    一进来,陈长生方才知道这院子看来虽小,不过里面却是别有一番情致,虽无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也没什么假山怪石、曲径通幽,院中只有一个荷塘,种着两三株正开的灿烂的水蓝色莲花。

    但是荷叶团团,水雾朦胧,虽然小巧,却给人一种烟波浩渺、莲叶接天之感,观之而心旷神怡,一身的俗气满心的烦躁也随之一扫而空。

    林揽月见陈长生满是惊叹之色,心中自豪,轻轻摇了摇他的手道:“漂亮吧?”

    “嗯。”陈长生连连点头,指着那株莲花道:“我只见过白的和红的,这蓝色的莲花倒是头一次见。”

    林揽月笑道:“我听师父说,各色的都有,只是所在的地方不同罢了,这一株还是她从大荒泽寻到的,说是等结了莲子后给我吃,嘻嘻,到时候我偷偷的留下一半给你,好不好?”

    陈长生见她这种事还惦记着自己,心里也是一暖,也不客气的笑道:“好呀。”心里却在想,找些荷花的种子种到山河图中,要是林揽月喜欢吃莲子,时不时的就送她一些。

    过了荷塘,便是正厅,陈长生本想在外面等候先由林揽月通禀一声,不过她却笑道:“我师父这里才没什么臭规矩呢。”说着拉着陈长生的手便进了厅中。

    入得厅来,陈长生已听到声声清冷的琴声,他虽不懂什么音律,但是却觉得这琴声虽然悠扬但是隐隐的却流露着一种凄苦悲凉的感觉,让人闻之欲哭。

    水清正在厅内操琴,见林揽月和陈长生等人进来,便停手笑道:“我道你这丫头怎的一去这么久,原来是来了故交好友,要不要师父回避一下呀?”

    林揽月小脸一红,跑上前去拉着水清的衣袖,一边摇动一边撒娇道:“师父,不来了,你又在取笑徒儿了。”

    “呵呵。”水清见了她这小女儿姿态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冯小虎也曾与水清待过些时日,只见过她板着脸,宛如罩着千万年的霜雪,何曾见过她这般的和颜悦色、有说有笑,顿时惊的是目瞪口呆,心说:这还是她吗?

    陈长生虽觉得奇怪,但是终究是比他大上一些,也没忘了礼数,恭恭敬敬地施礼道:“水师叔,我和冯师弟受了师父和火丁师叔之命前来拜望您。”

    “灯灯?”水清一愣,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气息都急促了一些,看着陈长生道:“他肯理会我了吗?”

    “这个……”陈长生也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楞了楞才含糊地道:“是吧。”

    水清此时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轻咳一声,笑容一敛,冷声道:“那他怎么不来?只让你们两个弟子来,算是什么意思?”

    陈长生又哪里知道火丁和她之间在玩什么勾当,说话跟打哑谜似的,但是又不好说实话,他相信要是自己明说我们来只是为了看林揽月的,拜望您纯粹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事,眼前这位忽冷忽热的师叔肯定会把自己扔出去。

    想到这,陈长生微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想来是他和我师父还有要事相商,以至于离不开身吧。”

    “哼。”水清冷哼一声,瞥了一旁的金建道:“你又怎的和他掺和到了一起?”

    陈长生之所以带着金建过来,其实就是想跟水清将整件事叙说一下,免得日后金建这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疼,跑回家去告自己黑状时,连个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人都没。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到外面砰然一声巨响,院门被重重的踹了开来,随后有个饱含怒气的声音道:“水清,你把土门的陈长生交出来给我也便罢了,要不然的话,咱们就到掌门那里好好理论理论。”

    水清的秀眉一挑,眉宇间闪过一抹怒意,不过却是连动都没动,冷声道:“水莲师妹,这陈长生又怎么得罪你了,是抢了你的筑基丹,还是不慎害死了你豢养的妖兽,让你这么大动肝火,打上我的门来兴师问罪?”

    陈长生一听这话,不由得多看了水清一眼,他先前只道水清性子冰冷寡言少语,却没想到不是不说而是懒得说,真要动起嘴来那也是言辞犀利,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绵里藏针的本事倒不比谁差。

    相比而言,那个叫水莲的泼妇名字叫的好听却草包的多了,一上门来二话不说先就踹了人家的门子,不管是非如何,自己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只是她为什么只敢在外面叫嚣,却不闯进门来呢?陈长生很是疑惑,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无什么特异之处,心里正暗暗纳闷时,就听到苏苏的声音忽然传来:“尊主,您现下的修为不够,看不出来这小院之内布设着一个葵阴玄水阵,以水引媒,内有诸多迷阵,最能困人,想必那个女人吃过苦头,这才不敢冒然闯入。”

    至此陈长生方才明白了内中的缘由,又听苏苏道:“那院中所种的幽蓝灵莲虽说灵性差了一些,若是要来些种子住上,无论是莲花,莲子,以及莲藕皆能凝聚水行灵气,做成小菜给尊主下饭,倒也不错。”

    陈长生一听顿时动了索要几粒种子的念头,继而又不禁后悔,方才没有好好运起青木灵瞳仔细查看,若非苏苏提醒,倒是险些和这幽蓝灵莲给错过了。

    这个教训也让陈长生暗下决心,以后不管到哪,看到什么花草树木,只要能种的都得用青木灵瞳看上几遍,宁杀错不放过。

    正在陈长生胡思乱想时,就听那水莲喝道:“水清,你休要以为自己会上几个阵法就能不可一世,哼哼,上有宗法,下有门规,我就不信你能护得住陈长生那个胆大妄为的淫贼,此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此话说完,再没声息,显然是已经离去。

    水清面罩寒霜似的盯着陈长生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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