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军有自己的军备来源每当攻破一座城池之后只是有计划也极有秩序地以税和租的形式征聚财粮至少不会如北魏执政时那般苛捐杂税几乎让百姓喘不过气来。

    葛荣的部下有的是人才不仅有打仗攻城的厉害将领更有治理和整顿的人才定军法、立军纪并逐步将葛家军转化为正规的军队。各路山寨的人马竞相投奔有的武林人物也不远千里赶来效力所有这一切使得葛家军以极快的度澎涨、壮大虽然也因此带来了许多麻烦添了不少乱子可这在葛荣的眼里算不了什么。

    葛荣此刻要面对的就是定州之事鲜于修礼就像一根毒刺虽然刺不伤他但也使他不痛不痒地蒙上了一层阴影。

    破除内丘烧了包家庄更夺走了包家庄未能带走的财物这就表明葛荣正式向鲜于修礼宣战葛家军与鲜于修礼所领的义军两军交手是在所难免的也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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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国镇可谓龙蛇混杂可算是三股势力的夹角那就是定州鲜于修礼的势力另两股就是新乐的葛家军及博野的官府势力。

    官府势力以元融为代表而元融更是元家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因为其多数身处军中在江湖上一向低调而为人所不知而已但与其交过战的葛荣和鲜于修礼却很清楚。

    安国镇其实也不能算是个什么镇子根本就不具规模或许是因为战乱的原因使得镇上已经破败。

    残亘断梁破败的酒旗在风中“噼剥”作响似乎诉说着一种别样的凄惨。

    这里常常成为三股势力的战场所以在这里的人都基本上逃到别的地方去了惟剩下几个不想离开故土的老人和少数几户人家镇上几乎全都是外地赶来之人。因此整个安国镇连一家像样的酒店和客栈都没有只有几个茅草棚随便搭起的茶肆即使镇中有酒楼也像这些茅棚一样只不过宽敞一些以几根木柱架起四角一层芦苇毡搭个顶再铺些茅草四周在天寒之时也以芦苇毯一围挡住风就行里面是几张新旧不一的桌椅抑或是擦得多了竟闪着黑黝的光亮有些洁僻的公子小姐们还不敢坐。

    其实在这种地方这里已经算是极为高档之处了至少还可弄几盆火来暖暖身更有热酒上送。牛肉、面条、馒头、花生之类倒是俱全有钱的人还可来上几道小莱有大沙河的鱼还有獐子、兔子之类的只要有钱那就很好说话。

    这里也有官道不过极其荒凉杂草丛生似乎并没有怎么整理修整而这些小酒肆茶棚也就在官道旁边。

    别看这种小酒肆可生意还不算坏往来的行人总免不了要在这地方歇脚因为从这里到达博野抑或定州与新乐都必须再走上大半天的路程。如果不在这里打尖歇歇脚似乎也对不起自己的双脚和肚子当然那些难民们便无法享受这般待遇。不过自这里走过的难民并不多他们可不想在这个充满杀机的地方经过自这里经过的人甚至会被人怀疑为奸细生命在这里毫无价值可言他们很明白这一点。

    走这段路的人骑马的极多。

    在一家并不知名的酒肆外的几根木桩上栓了七八匹马更在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几匹正在荒野上悠闲着吃草的健马马的毛色不一但都极为健壮膘悍。

    酒肆中喝酒的人有十余个而在另一边的茶店中品茶的人也不少一壶热茶配上几个小点心倒也极富情调只不过此镇太过荒凉。

    当然在如此冷的天气人们更偏爱烈酒一些烈酒不仅可以驱寒更能够壮胆。

    风依然极寒北国之冬似乎去得很迟虽然此刻已是二月中旬草也顶着寒风冒出地面一点新绿但一片朦胧的生机却无法否认这是一个极冷的天气。

    酒肆中倒是极为温和声音也极其嘈杂高淡阔论之辈似乎很多。

    不过有几桌也算十分安静不仅安静而且气氛似乎有些死寂。那是靠近内沿厨房的两桌六个人占了整个酒肆中人数的三分之一另外就是靠门口的一桌那一桌也是最为惬意轻松自在的。

    “公子那两桌有人认识小的两个该怎么办?要不要避一避?”那坐在门口一桌上的两名车夫打扮的汉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应该叫老爷子你们若再忘了我就废了你们!”一个装束不太显眼的中年汉子低声冷冷地道。

    那两名车夫打扮之人禁若寒蝉地望了那中年汉子一眼又将目光移向另一名作老头打扮的人诚惶诚恐地道:“是是小的一时顺口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纰漏了还请老爷子原谅。”

    “算了以后小心一些只能叫我老爷子或老爷你们也不必回避认识便认识没有付么大不了的他们要是现了你们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苦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怎么出来行走江湖?”那老者也低低地道同时端起一杯酒环目四顾大有?睨天下之势。

    “是老爷子教训得是!”那两人似乎放下了一颗心思也放开了胆子吃喝。

    “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那老头突然又问道。

    “惊蜇泰山脚下那六人当中有三个上了泰山并在英雄庄拜见过庄主当时小的二人负责接待所以认识。他们是飞龙寨的高手一个叫郑飞一个叫付正华还有一人叫冯敌另外三个我们却不知道了。听庄主说郑飞等三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那两个车夫低低禀报道。

    那老者并未言语也并不向那六人多瞧几眼似乎对六人的身分早已了然于胸。

    “哼什么叫高手只怕刑通那小子都不明白这样的人也……”

    “战龙!”那老者低声轻喝道中年汉子立刻停声不说他似乎对这老者的话言听计从.绝对不会违拗。

    “那当然我们庄主的武功怎能与大爷及老爷子相比呢?你们是江湖中的神话而我们庄主只是凡夫俗子他说的高手和好手都是针对凡夫俗子而言……”

    “李宝别再乱拍马屁快些吃了好赶路!”那老老微叱道。

    “是是。”那说话的车夫忙应道。

    靠近厨房的六个人神情极冷似乎有着许多的心思而无从解开一般那沉闷的气氛与酒肆之中的暖意显得格格不入让人感觉到他们内心的忧虑那几人似乎并无心观察外人对两个车夫打扮的人物却是视而不见。

    “嗒搭……”“吁……”“希聿聿……”一阵马嘶之声在外响过似乎又有一队人马行来。

    “不好是定州的兵马来了!”酒肆中的掌柜伸出头来向茅棚外望了一眼惊道。

    坐在里桌的六人全都一震只见其中一人抓起放在桌旁的连鞘刀向桌上猛力一拍神情激动地吼道:“我跟他们拼了!”

    酒肆中的人全都为之侧目纷纷将目光移向那大吼之人。

    “老五别冲动也许他们并不是冲着咱们来的。”那人身旁的郑飞一手压住同伴的肩膀轻声道。

    “是呀到时候咱们再拼也不迟。”一个稍稍年长的汉子也附和道。

    酒肆里的掌柜似乎对来人也深感畏怯变得有些心惊胆颤。

    “我们还是走吧这些人少惹为妙!”那些本在高谈阔论的人突然全都站起身来。

    “各位稍安勿躁也不必忙着走人坐下喝喝酒又有何妨?”酒肆内突然一亮一股冷风涌了进来几人掀开了门口的帘子大步行了进来。

    光线又一暗来人踏入之后帘又已垂落随着帘子一晃一晃的光线也在轻悠地波动着。

    酒肆之中的声音立刻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惟有门口一桌的那四人仍在悠闲地吃着“吧嗒吧嗒……”的咀嚼声显得有些别具一格。

    那进来的几人全都以头巾缠头在脑后打个结外披一袭披风颇有几分英武之姿一看就知是鲜于修礼的部下而且还是极有身分的人物。

    为之人冷冷地扫了靠近门口的那一桌四人一眼然后目光很快便移向内桌的郑飞和付正华等诸飞龙寨兄弟身上。

    “冯兄真是幸会呀我们又见面了!”那为的鲜于修礼部下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六人再也坐不住了抬头怒视着进来的几人冯敌刻薄地道:“谁与你幸会?不过是鲜于修礼的狗腿子而已以前我还重你麻鹰是个人物今日一见全不是那回事儿。”

    那头目脸色稍稍一变他身后的几人已经拔刀怒目相向显然只要麻鹰一句话他们就会立刻对冯敌等人动攻击。

    “不必跟他们哆嗦太多!”付正华冷冷地道同时扭头向麻鹰森然道:“你想要我们的命就动手来拿吧别在这里畏畏缩缩的像个龟孙子!”

    “死到临头还想逞口舌之利!”麻鹰身后的一人怒叱道。

    “冯敌我们大帅说过只要飞龙寨不再与我们为敌我们就可以不再追究你们杀人的过失如果飞龙寨愿意为大帅效力的话大帅绝对不会亏待刘大寨主!”麻赝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地道。

    “哼鲜于修礼有这样的诚意吗?如果有这分诚意为什么不答应我们的要求?”郑飞不屑地道。

    “大帅并不会伤害那名刺客虽然刺客杀了我们不少高手但大帅却没有伤她更没有用刑这对她来说已是仁至义尽了也是看在飞龙寨的面子上否则早已人头落地!”麻鹰神色一肃道。

    “我看不是鲜于修礼好心而是他想拿凌姑娘做挡箭牌!”冯敌不屑地道。

    “哼我们大帅有足够的实力去应付任何敌人何需以一个刺客做挡箭牌?真是无稽之谈!”麻鹰反驳道。

    “呸鲜于修礼胆小如鼠不敢跟蔡公子正面交锋也怕葛家庄强攻定州这才拿凌姑娘当人质可谓让人不耻!”郑飞鄙视地道。

    “既然几位一致要如此认为我也没有办法看来与飞龙寨结怨也是在所难免……”

    “那就杀吧!”付正华一声暴吼.挥刀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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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伤轻轻敲开颜礼敬所住屋子的门颜礼敬似乎吃了一惊奇问道:“主人没有陪夫人吗?”

    蔡伤对于颜礼敬这句似乎有些不恭的问话并没怎么在意只是淡淡地道:“我决定要去海外呆上一段时间礼敬可否愿与我一同前去?”

    颜礼敬微讶但很快便露出喜色道:“那太好了中原已无静土可言四处皆是烽火狼烟这种血腥生活的确有些令人生厌了。”

    蔡伤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是悟道的弥勒道:“是呀至少在海外会比较清静一些那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秀玲需要一个不沾血腥的世界一个安宁的世界我答应过她同赴海外不再理会世俗中事。”

    “那庄主的事和公子之仇?”颜礼敬有些疑惑地问道。

    “生死有命生生死死又何必在意太多?众生之苦又岂能以一人之力可以挽回?我见过那个年轻人他说区阳手上的五大经脉惟有手阳明胃经是完好的其它经络全都坏死不足为虑而且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起义军而是四大家族。这些事情便暂由戒嗔师兄和别人去办好了我也并非不回中原只是等秀玲心情平复了之后再回来解决中土之事相信为时不晚!”蔡伤淡淡地道。

    颜礼敬这才释然。

    “爹你要去海外?”蔡泰斗和蔡念伤的声音自蔡伤背后传来。

    蔡伤和颜礼敬同时扭头外望只见蔡念伤和蔡泰斗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显然是刚练完功回来。

    “嗯你们来得正好爹准备明天就与你娘一起去海外住一段时间我已经跟你师叔说过他已将出海的船及东西全都准备好了。”蔡伤认真地道。

    “明天?”三人全都吃了一惊。

    “这么急?”蔡泰斗有些不解地问道。

    “早一些离开中土你娘的心情也会早一些好转起来我走后你们两人要互敬相亲多听你师叔的教诲切不可手足不和。可惜风儿的命不好这一生注定劫难重重你们也不必想着为他报仇的事了你们只需练好武功就行以你们的武功在武道上还不入流即使那个叶虚也比你们强。”蔡伤叹了口气道。

    “孩儿愚钝若是能有三弟的一半聪明就好了。”蔡念伤感慨地道。

    “并不是你的资质比风儿差只是因为你的心思没有风儿纯风儿能在习武之时抛开其它所有的事情。而你所想的事情就多了泰斗的进展就要比你快一些不过有朝一日你若能贯通西域和中土两大佛门绝学成就一定在爹之上好好地练爹相信你一定会过我的!”

    蔡伤伸出修长而有力的手轻轻搭在蔡念伤的肩上。

    “谢谢爹爹的鼓励孩儿一定更加努力练功!”蔡念伤喜道。

    “孩儿明天送爹!”蔡泰斗并不喜欢太多的言语更似没有格蔡伤的表扬放在心上。

    蔡伤对蔡泰斗的这种个性似乎十分欣赏转头朝颜礼敬道:“你去通知擎天和异游让他们收拾一下可用之物。”

    “是!”颜礼敬应了一声也便走了出去。

    “走你们陪我去与你娘好好聚上一天今天不用做别的事了。”蔡伤轻轻吸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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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荣听着探子的报告心中甚喜想到很快就能够见到苦思了二十多年的爱人那种鹊跃的心情使一向镇定的他也显得有些浮躁起来。

    “传游四与何五来!”葛荣向外呼道。

    半晌游四和何五连袂而至向葛荣请了安。

    “目前各路人马有何异动?”葛荣问道。

    游四向何五望了望这才回应道:“尔朱荣自晋阳出兵攻打洛阳此刻快近黄河了而假太后竟调用昌义之坚守洛阳弄得朝中人心涣散。”

    “哼哼南北两朝的魔门终于正面交手可有好戏看了那妖人肯定是阴癸宗的人!”

    葛荣不禁微微有些得意地笑道。

    游四和何五自然知道魔门的分裂情况更明白葛荣所指为何事。

    “庄主何不趁此机会统一河北将魏境东部各路义军全部控制呢?”何五仍有些不解地问道。

    “北魏的东北部基本上已算是我的了留下鲜于修礼只是为了消耗元融的元气时机一到他们很快就会全部消失。过两天我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去给我调三百名好手另外你们二人领兵一万攻下御枣口要快!”葛荣吩咐道。

    “庄主要进军山西?”游四和何五同时惊问道。

    “哼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尔朱荣、尔朱天光和尔朱天佑这群人都不在老巢之时毁去神池堡让尔朱荣吃了萝卜失了青菜。”葛荣认真地道。

    “我们对尔朱天佑进行了拷问但却始终没有得到什么关于尔朱家族的信息我们是否要杀了他?”游四狠声道。

    “杀他是有必要的但却不是这个时候尔朱家族的‘天地生死剑’乃剑术之冠如果能自他的口中得知此剑的秘密对付尔朱荣就容易多了。”葛荣道。

    “对了我们不如逼他使出‘天地生死剑’的剑招再以庄主的修为悟出其中的奥妙岂不是轻而易举?”何五脑子一转道。

    “如何能逼他使出剑招呢?”葛荣问道。

    “我们可以毒物使他暂时失去功力再给他一柄钝木剑让他与人比划并对他讽刺说:

    ‘失去功力的他连我们庄中的下人都不如如果他赢了就放了他否则每输一次就斩下他的一根指头’在求生的意念驱使下我就不相信他会不使出剑招精髓!”何五自信地道。

    “好就这么办。”葛荣赞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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