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伯的房子依然是那个老样子连那些药材都似乎没有作任何改动和变更床依然是那张床桌上放的笔墨纸砚似乎也并没有多大的改动。凌伯的房中依然放满了药书这些并没有改变正因为没有改变蔡风的心才真正的揪紧了那种似乎心头要滴血的感觉绝对不是一件很爽的事望着凌能丽那空荡荡的房间蔡风禁不住鼻子微酸。转身便行至厅中想到往昔抄书的事些颤抖地握住笔杆。

    长生却极配合地磨起墨来。禁不住手有蔡风不由得抬头望了长生一眼长生也只是平静地望望蔡风一眼手依然没有停留地磨着墨。蔡风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又想到了凌能丽为他磨墨的情景那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末节的小动作与那俏丽无双的面容及那微带顽色又微微透出爱意的眼神蔡风禁不住想痴了手中的笔禁不住饱蘸一浓墨反拉下一张宣纸信笔将心中那种无比动人的神态若流水一般由脑中流至手中的笔尖再由笔尖流至纸上。长生禁不住看得呆住了他很少看见蔡风如此痴醉、如此投入地去作一幅画他倒曾见过蔡风作画并没想到蔡风竞也会画得如此认真。长生越看越惊蔡风笔下的人物一部分一部分地落成那种跃然欲飞的感觉绝对真实很难想象世间竟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他更没想到蔡风的画工竟会这样好。蔡风的心神完完全全地投入到手中的笔上便若将整个灵魂都融入了进去画意与武道本就没有相差多少蔡风习武是由练字开始其笔法之流畅其心神之专注绝对不值得怀疑更何况此刻他的心神完全地融入那美丽的记忆之中顺乎自然而佳作大成这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是怎样一个结果他根本就没有去想是什么结果他只想到要画出心中的那张美丽的脸画出那份美丽的记忆这完全是另一回事甚至出了画的感觉那纯粹是一种意念一种极奇、极玄妙的意念跟着感觉走。蔡风手中的笔东划一下西点一下根本就不成章法但却脉络清晰让人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简单的更不会有一个让人失望的结果长生更知道绝对不会是让他很失望的结果。一张眼睛极为模糊的画像但那模糊之中却更透着一种朦胧的美感反而使整个画身更有一种真实而凄迷的感觉不仅不损画像的真实反更增人物那种神秘的内涵。长生不由得看痴了良久才淡淡地问道:“为什么眼睛如此模糊?”

    蔡风伤感地望了长生一眼苦笑道:“我不知道如何将她的眼神完全捕捉下来没有人可以画下她的眼睛。”“她就是凌姑娘?”长生吸?口气道。

    长生苦笑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年轻人如此嫉恨你了”

    蔡风心头一酸手中的毛笔重重地甩了出去笔杆竟“噗”地一声插入墙中狠声道:

    “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将凶手找到!”“对了我们何不让画师将这幅画多画几幅让兄弟们拿着这份画像四处查找我不信便找不到凌姑娘的下落。”长生似乎有所悟地道。蔡风的目中立刻射出几缕希望之光喜道:“对我们便去找游四只要以他的画工临摹出几份这样的画应该不会有困难。”“真没想到公子的画工会如此好特别这双模糊的眼睛更似可以将人引至另一个神奇无比的世界这比画清楚这双眼睛更难。”游四拿着凌能丽的画像不由自主地赞道。蔡风心中微微一酸却并不否认地道:“这或许也是一种意境吧我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而画才会有如此突之作若是叫我再画我便是临摹也不可能画到这个样子因此我还得让游兄为我持笔了。”游四欢快地道:“这个没问题我立刻便去摹出二十张。”“那就好!”蔡风淡然地道:“那一群杀手的画像已经画好了几份还请公子过看看是否有错讹之处。”游四将手中的画卷一卷道。第十章入漠追凶蔡风目光立刻射出骇人的杀机随着游四行入他的画室。

    八副画像整齐地挂在他的墙壁之上其中七幅的脸面朦胧显是蒙面之人而另一副则是面若樱花的极美之人最精妙之笔应是那双透出冷芒和杀意的眼睛栩栩如生仿佛八个人齐立于蔡风之前。“正是这些人游兄真是神笔有这几幅画像便是找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这些恶贼碎尸万段。”蔡风的语调越来越冷漠地道。“有人证实这女子乃是突厥三花之一的毒花土门花扑鲁。”游四淡淡地道。

    “突厥三花土门花扑鲁?”蔡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错突厥乃是柔然人隶属的一部分但是也有自己的势力不过目前看不出有很大的实力最著名的有三花三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知道三花三刺的人并不多因为他们一般都在漠外行动很少走入长城以内多为突厥王土门巴扑鲁执行极重要的任务时才出手连柔然王阿那壤对这三花三刺都十分看重。”游四解释道。“突厥那可有他们的行踪与其它的消息?”沉吟7一声断然问道。

    “有关消息说这一行人向西行去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要向西行。”游四也有些不解地道。蔡风若有所思地指着那极为高大、最后突然而出的蒙面人疑问道:“这个人是谁?”

    游四眉头微微一皱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与七人对敌之时并未出兵刃但他绝对有兵刃只是怕人认出他的兵刃而已而这人空手能与七人交手如此长时间不败足见其武功之高绝对不是七个人所能攻下的由于无法见到他的兵器黑暗之中对他的招式也并未曾看清楚因此不知道他是谁。”蔡风目中神光一闪肯定地道:“这人定是得到圣舍利之人而这七人只是为了追回圣舍利而全都向西追去。”游四与长生不由得微微一怔神色微变道:“看来很可能是如此。”

    “无论这些人向哪里行我们都必须要由这些人入手绝不能让凌姑娘跟着他们。”长生淡漠地道。“我立刻传书各地的兄弟注意各路关口无论谁见到这一批人皆予以狙杀。”游四果决地道。“不若是能丽在他们身边的话那还有效但若能丽不在他们身边的话还必须从他们的口中探清楚能丽的下落这几个人之中必须留下两个活口。”蔡风冷冷地道。黄沙漫漫北风若一柄柄刀子般把地上的沙也全部切碎。

    二月的天北方的寒意依然浓如烈酒似乎风中飞旋的每一颗沙粒都是一点冰块。

    四处都是一片荒芜沙却成了这里最重要的色调偶尔一株暗灰色的胡杨立成一种凄惨。

    太阳的色调极单调极昏暗。

    战乱那铁蹄之印早被这黄沙淹没:便是刚刚踏过的蹄迹也不再存在存在的只有一匹马。一匹全身乌黑的马在风中寒冷如刀的风中没有惊嘶没有啼鸣甚至连半点不安的表现也没有那般恬静那般安详伴着这骏马的有株胡杨那暗灰色的树身像是远山上那野藏了千年的岩石另外还有一个人。像胡杨一般挺立的人也是那么挺拔同样有那种苍劲迎风傲寒的气势要形容这个人不若说他像是一根插在沙漠之间的路标来得形象。

    风轻轻地滑过天际重重地扫过沙面再汹涌地冲向这立着的马立着的胡杨立着的人。那人身上的皮大衣裹得有些紧没有看见脑袋那是因为头上有一顶极大极为暖和的帽子整个人全都在衣服和帽子之中只有脚下那双靴子像是虎皮做的但这些并不重要。

    对于这个人来说似乎并不重要连那呼啸的北风那寒如刀子的北风他都并未在意又怎会在意其它呢。那胡杨似乎并不寂寞至少有这个人伴着他还有这匹马一切都显得那般的突出与意外在这种沙漠之中竟有着三个生命在享受着凄寒的北风。风声极为凄厉但却掩饰不住那一阵微弱却极清脆的铃声。

    风送来了铃声风中的铃声尤其悦耳那乌黑的骏马两耳上竖了起来。对于声音它似手极为敏感也似乎极为活跃只是那静立于树下的人并没有作任何反应便像是一个完全没有知觉的人。或许那只不过是一个假人而已。风铃之声越传越近伴着风声便若是在招魂一般。

    那立于树旁的人头顶上的帽子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被风掀动的但又有点不是总之是那种异样的感觉。风铃是系在骏马的脖子之上这一片沙漠并不是很大但若要去东胜便必须穿过这片并不是很大的沙漠虽然现在的风极大马儿若不停歇的话也只不过才要十多个时辰而已但不可否认这段路绝对不好走。风铃系在马脖子之上马背之上却是人。

    马背上的人本来极为高大但在风中不免有些微微地缩着身子是以并不显得怎么高大。马背之上并不只一个人也不止一个风铃也不止一匹马而是一条长长的马队至少有十数匹极为神骏的马至少有十数个极有气势的人。马上的人看见了马看见了人看见了树。

    马是那匹乌黑的骏马人是那与树并立成一种奇异风景的人树便是那株胡杨挺拔、沧桑而又极有生命力的胡杨。有人传说胡杨可以活着一千年死了站立年倒下不烂一千年自然没有人可以活过一千岁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无法证实死了之后的胡杨是否可以孤立一千年但这株胡杨却站着站得极为挺拔。这个天气极寒胡杨是否有生机也并没有几个人可以感受到能感受到的生机的便是那匹骏马那个人。寒风中那个人显得极为突兀极为不协调是预示?一些什么。

    那乌黑的骏马极为安详和宁静依然没有半丝惊乱没有一点不安的表现甚至连低嘶也没有只不过在静静地立着那双眼睛在风中微微眯着眯成一种朦胧而怪异的表情。那一个马队上的人竟全都停了下来带住马缰在十丈外静静地立着。

    有马/l的低啸却是那马队之中的马匹似乎有些不安的惊嘶。

    的确是有些不安的表情那风依然在狂吼地吹像是在对谁无言的呼唤。

    静静得有些怪异若是索性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这种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里却有人有人这种静便是极不正常。有人便应该是有人的静态而这里有人却像没人一样静那便是一件极为不好说的事至少在很多人的心中是这种感觉。那马队静静地停着在风中显得有些怪异他们本来可以不停的但他们还是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有些事若是怎么也避不开的话便干脆不避不避有不避的好处那便是使心里少些压力和负担。他们似乎感觉到这样一个人是一个无论如何也避不了的债务。

    让他们有这种感觉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静立在风中静立在树旁怪异的人那匹马也让他们有一种惊悚的感觉因为那匹马大平静太自然通常这样的马都可算得上是好马只看那清一色的毛色只看那膘壮的四腿与高大的身子便知道这一定是一匹千金难买的宝马而通常总会是宝马配英雄一匹好马定会有一个极好的主人。谁是这匹马的主人一看便明白那像这匹马一般神秘安静的人。

    看不见头看不见脸看不见手只知道那身材极有个性那双虎皮靴下的脚印也并不太深一切都透着一种从骨于里渗出的神秘。风依然很狂野空气也极为冷缩沙尘飞扬更衬出那股淡漠而肃杀的气氛。

    马队依然极静地停在十丈之外但为的那个将帽沿压得极深的汉子却缓缓地策马行了过来。“希聿聿!”那汉子的坐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极为异常的气氛竟然嘶叫起来立在两丈之外不肯前进。那汉于这时候才现那本来眯着眼的乌黑毛色的骏马竟睁开7眼睛。

    马眼之中透出一种幽深而明亮的神光这正是他胯下之马为何不敢前进的原因。

    那汉子一惊他没有想到对方的一匹马会有如此的威慑力。

    那立于树旁的神秘人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便像是一尊被风化掉了的塑像静静地立着让人感觉不到他心底的意图但谁都可以极清晰地感应到他身上的那种比狂风更强烈的寒意。没有看清面目的机会那立在马背的汉于有这种感觉但他又极想知道那神秘的帽子之下扣的是怎样一个人扣的是怎样的一张脸。立在树下的人连手也没有看见因为他的手已经深深地插入自己的大衣之中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立在这里?这个人是什么样子?为什么全身都罩入大衣之中难道便不怕沙漠之中的野狼难道便不怕那来去如风的马贼?难道他本身就是马贼?那立在马背之上的汉子脑子之中不断地猜测着不断地想着有多少种可能。马贼怎会静静地守在这里不动呢?四周的蹄印早已被沙尘淹没那便是说明这人早巳守在这里这绝不是马贼的作风。马贼一贯是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但这里却只有安静的一片像是一个枯死的山林。

    那汉于凝目立于树下的人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此开口的确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对方那股来自骨子里的冷漠似乎让所有的人觉得他绝对是不可以接近的。那匹低啸的马在沙地上有些慌乱地移着步子却并不敢踏入树下那人两丈之内的范围。

    而立于树下的人始终是不动声色地立着没有一点回顾的意思甚至连头和脸都没有露出来的意思那种神秘的感觉使人感到一种心虚气喘不过来。那立于马上的汉子并没有开口问话他的确不知从何问起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一个怎样的打算。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朋友请问到东胜去如何走?”那汉子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一个几乎算得上是废话的话题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东胜是如何一个走法但是这里他却又问了一次明知故问的话自然是废话不过他并不在意废话多说一次他想要的只是对方开口。

    一个爱说话的人总会不经意地露出一点缺点和破绽但一个你永远也无法让他吐出一个字的人那才是可怕的说话的敌人总会比不说话的敌人要好对付一些至少在心中有一个稳定的作用因此他并不在意问的是不是废话而在意对方是不是开口说话。风依然很狂很野地吹掀起迷雾一般的黄沙夹着马儿低低的喘息与嘶鸣显得有一种异样的肃杀之意。朝中早有诏书改镇为州诸州镇军贯非有罪配隶者皆免为民并派黄门侍郎郦道元为大使抚慰六镇。举天之下都似乎在拭目以待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厌倦了战争那种似乎永无宁日的战争只使得百姓困苦不堪但是这战争也似乎永远都没有一个遏止的日子。南战北也战朝中官贪吏乱税重政苛百姓哪有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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