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中昨日本已是风雨飘摇可今日似乎更甚街上守卫森严挨家挨户地搜查使得城中人人都知道。出了一帮极为厉害的大贼谁也不能够大安心不过因为几家大户早有遭窃的传闻对这事并不太感奇怪和诧异可是这两天连续有人死去那便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了再加上北部六镇的动乱不断地传过来虽然朝中派临淮王带兵去扑灭义军可这所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可思议的。邯郸城中似乎有些混乱这是不可避免的;但话题最多的还是昨夜郡丞府里的夜宴这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至少在“烟雨澳中谈论得便是不亦乐乎。外面虽然不断地有官兵穿梭也不时有官兵进楼查问但“烟雨楼”

    中的气氛并没有改变多少客人也依然很多烟雨楼味道最好的一道“珍珠翠玉宝参鱼”今日却没有得卖很多客人都大为失望因为这一道菜主厨师父已经永远都无法复活昨夜死在郡丞府的膳房之中因此烟雨楼的人对郡丞府的内幕知道得并不少。所以。到烟雨楼来吃过菜的人自然便能得到最前卫的消息更何况邯郸五大家中昨夜全都经历了贼人的洗劫这个世上的人最爱作捕风捉影的宣传。城内的官兵和衙役似乎根本就无法对付这一群可怕的敌人在元浩的指令下有人飞马赶往邺城请高手相助。也有飞骑赶往大名府这或许是没有办法中的最佳决策元浩似乎对邯郸城中的高手都有些失望了。元府内并不是很紧张因为元府内的高手到底有多少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邯郸城五大家之中每家都有高手。但谁都明白便算是其他四大家中的高手加起来也不一定会比元府之中的高手多。知道元府内布置有多少高手的只有元浩和元家的大总管元费连元府的管家元权都不大清楚。元费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在邯郸城中他只是一个传奇色彩很浓的人而在元府他却是一个难以测度的人在无权的印象中。元费是一个月难得听到十句话的人。元费是元家的大总管可是的确有一点不称职他所要做的事一般都是由元权和长孙敬武共同分担了他却成了一个闲人也不知道他整日是在干些什么见到他面的人也不是很多但他的的确确是元家不可否认的大总管元家其实还有另外一位高手:元重、元家的生意很多而这个元重便是负责这个生意之上的事各路的生意全由这位难得一见的人物打理而元浩身为家主却很少亲自动手去管这些事他所经营的便是官场与田地之业;他一手控制着整个元家的产业。蔡风受了伤这并不是一件很大不了的事长孙敬武受了伤也并不是怎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可是若有人胆敢欺到元府内来了那便成了另一回事那绝对不是简单的推测便可以解决的而且关系到元府的权威因此这触怒了平时有些沉默寡言的元费。元费的武功似乎是很高但见过的人却没有几个包括元浩在内不过只知道和元费交手的敌人并没有几个人仍活着活着的却也并不是完整的人。因此知道元费可怕的人很多而知道元费深浅的人在邯郸城中却是没有。元府内似乎很平静和府外的骚乱似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可是敏感的人却知道这只是一个假相只要是元费出手布置的局面便是静得可以卷着裤管趟过的小河也要加倍小心一不小心那失足淹死的可能绝对不是为零的指数。

    蔡风第二天很早就醒了过来昨日睡了一天脑袋都有些麻了他担心把脑袋给睡扁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天气并不冷甚至有些热不过。这个清晨那种清爽宜人的感觉却的确不错蔡风想起的是府内小河的鲜荷那洁白美丽的莲花和那碧绿若伞般的荷叶他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会在这么早便想起那些东西呢?不过他的感触的确是来自荷花和荷叶或许因为这个早晨的空气很清新抑或来自那“莲子宝参汤”不过不管怎样蔡凤只觉得精神已经好多了伤势也好得快极了肩上的箭伤那曾经雄心的剧痛己经消除甚至都结起了血痂而腿上的伤势也好多了不知道是因为陶大夫的药好呢还是因为蔡风的体质好反正蔡凤昨天吃的补品倒是很多的补血之类的东西在元府中应有尽有只让蔡风吃得嘴腻。元治待蔡风还真的不错。也许应该说是元权待蔡风很好毕竟蔡风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元叶媚的救命恩人更因为蔡凤竟可独立杀死两位连官府都束手无策的大盗成了不可否认的高手对于人才元府是不会不珍惜因为元家所需要的便是这种人才元费很喜欢。蔡风心中却想着云层上面的天天外面的景色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便不是那三种类型的人之中的一类他真的有些糊涂从田府到元府为了什么?这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场梦不知道他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抑或是好笑生命总是那么多的无奈或许她是骗了自己因此他想到走离开元府离开邯郸可是——蔡风真的有些好笑他到邯郸本是为了元叶媚而离开邯郸却是为了避开她这的确是有些可笑有些可悲他想到了那株洁白的莲花和那碧绿的荷叶。是呀只有从水中冒出来才能够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才能够展现出自己的美丽才能够享受到真实生命才能够知道生命存在的意思。蔡风有些体悟地悠然一笑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地掀开身上的薄被移了移两脚缓缓地站起身来忍着隐隐的伤痛移步窗边极目远望。天地之间仍是一片祥和大阳仍未披上山头却在西边的天幕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白色外面并不黑这种清爽的亮光使人更能感受到生命真实的存在。“吱叮——”房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兰香听到房内有响动立刻便推门进来。

    蔡风并没有转身转身其实并没有必要他早就知道进来的是兰香从脚步声便可以听出来。“公子你怎么下床了呢?你的伤——”兰香一声惊呼见革风如此立着竟显得有些慌乱而不知所措。蔡风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很温柔地道:“不必担心我没事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你先去休息吧别管我!”“可是公子奴婢早已休息过了——”

    蔡风轻轻地挥了挥左手打断了兰香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轻缓地道:

    ‘那你为我搬一个椅子到小河边我想去看看荷花。”“去看荷花?”兰香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

    “不错!”蔡风淡淡地应了声说着轻步向外移去面色恢复了昔日的红润目中射出自信而傲然的光芒使得兰香不得不深信蔡风的决定只好搬张靠背椅跟在蔡风的身后。草儿之上那晶莹的露珠闪烁着眼晴般的光彩为夏末的早晨增添了一丝凄美和生动。

    “就放在这儿吧。”蔡风伸出那只灵活的左手折下一枝垂挂到了头顶的柳枝望着满河的碧荷温柔而恬静地道。兰香很依顺地放下椅子用一种极为崇敬的目光望着蔡风却并没有说什么。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蔡风依然没有回头却安然地坐到椅子上了平静地道同时将柳枝很野性地放在嘴中咬着目光幽远地在碧荷中搜索。一朵莲花在荷叶的遮护下。静静地生长蔡风却叹了一口气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种震撼的情绪。水在缓缓地流那种悠然的境界让蔡风的心中变得很平静其实蔡风的心很容易平静。这是猪人独有的心理在恬静中把自己融入大自然则可以感觉到那潜在的危险这是一种通过后天的训练才有的结果。不过这一次蔡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却似感觉到一种召唤那是一种似箫而非箫的乐声那般安详和恬静却又隐含着一种悲怜天人的博大的情怀。蔡风说不出那感觉声音很小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也似是由地底传出这让他大感惊异不过却渐渐地完全被引入那低低的乐曲所制造的境界之中。那乐曲所包容的是一种与世无争的恬静、安详。却又隐隐带着一缕缕淡淡忧郁的情怀——“蔡风你怎么会坐在这里?”竟是元叶媚的声音在蔡风的耳边响起。

    蔡风惊了一跳从那然的乐曲声中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望了元叶媚一眼有点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叶媚起得这么早?”“太阳都起山了还早吗?”元叶媚似笑非笑地道。

    蔡风向东方的天空望了一眼一惊失声道:“怎么这么快太阳就起床了!”

    “太阳起床?”元叶媚好笑地望了蔡风一眼重复着蔡风那让人笑的话。

    “起山和起床有什么区别呢?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蔡风不诧地响应道。

    “哦错了还不准人说呢!”元叶媚一蹦一跳地来到蔡风的旁边笑着不依道。

    蔡风不由得心神有些恍惚道:“我警告你呀以后再不要学刚才那般动作你可知道有多大的诱惑力吗?我差点又控制不住爱上了你呢你说有多么危险”“贫嘴没半点正经、”元叶媚很大方地白了蔡风一眼笑骂道旋又问道:“你刚才想得那么人神在想什么呢?”蔡风一愣想起刚才听得不知时间流失的乐曲侧耳细听却又并没有再听到知道是没有再吹奏了不由得心中暗叹却斜斜地望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刚才想叶媚正要抓我去见官可是半路上杀出一个黑脸大汉把我给救了还说叶媚是个大坏蛋要砍了你我吓得跪地求情向他解释道:‘好汉刀下留人听我细讲内情——’”说到这里蔡风突然停住不说却昂故作深沉地吸了口气。元叶媚知道蔡风故意卖关于可见蔡风说得古里古怪的不禁忍不住问道:“什么内情干嘛不说?”蔡风邪邪一笑意味深长地望了元叶媚一眼改变声线装作惶急的样子学足求饶的声调道:‘’好汉爷刀下留人。好汉爷刀下留人刚才是因为我对叶媚大小姐出言轻浮而且粗俗才激怒她以致要抓我见官虽然见官不好可是我认命了请你千万千万要刀下留人。”“噗哧!”元叶媚禁不住笑了起来笑不打一处来地道:“一个大大的滑头不过演戏的功夫还是一流的。”’‘是吗?

    怎么叶媚一点都不感动呢?让我感到好像我的表现极差似的唉看来我还是不行。”蔡风似乎有些丧气地拾起早已从嘴上掉到腿上的柳条在虚空抽打了一下道。“别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好不好我看你早晨能跑到河边来。已经是了不起的业绩了谁会有你这么快从伤痛中恢复过来的度呢?你没见到你的表现。已让我惊了一大跳吗?”元叶媚也从树上折下一根柳枝似笑非笑地望着蔡风道。蔡凤微微展颜一笑道:‘真是世道太差明明是我被你吓了一跳还说是你被我吓了一跳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男子汉大丈夫吃一点亏算什么呢?这么小气。”元叶媚一翘小嘴不诧地道。

    蔡风苦笑道:‘哦投降了是我小气我想叶媚定还没用过早膳还是让我们用过早膳再争论吧。”“真不明白你怎么还撑得住跑出来【”元叶媚低声怨道。

    “是别人送我出来的嘛这点也猜不到我还以为叶媚很聪明呢也不过如此来送伤员回房。”蔡风大大咧咧地道把手中的柳枝向日中一横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送你回房?’元叶媚望着蔡风那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当然是你啦在邯郸城中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在我面前而我又有伤在身自然伤者优先十伤者多劳喽!”蔡风不怀好意地笑道。元叶媚这才知道蔡风是在耍她不禁好笑道:“那只好请你在河边多坐一会喽我可是记得孔夫子所说男女授受不亲因此我没办法帮你不过为你搬椅子倒没问题。”蔡风不由得摇头苦笑道:“真不够朋友朋友都不分男女又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过念在你能自觉搬椅子倒也还有一点良心便不和你计较了搬吧。”说着蔡风很艰难地站起身来一摇一晃地向所住的房中行去。元叶媚估不到蔡风真的站起来不由得急忙上前搀扶道:“我扶你!”

    蔡风停下脚步歪着脖子望了望元叶媚那不含杂质而又关切的眼感受着由她身体上所传来的热力不由得心头一阵感动有些感动地道:“谢谢你。”“我们是朋友嘛刚才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你当真了。”元叶媚低声怨道。

    蔡风深深地吸了口气真诚而快慰地笑了笑道:“有叶媚这句话蔡风真的是很高兴了不过蔡风还是不希望叶媚扶我真的这样会对叶媚很不好的。”“我不在乎。”元叶媚丝毫不在意地响应道同时并没有松开厂着蔡风腰的手并将蔡风的手搭放在自己的肩上。蔡风轻轻一挣却让右肩上的伤口渗出血丝终还是挣脱了元叶媚的手这才用左手拉开元叶媚的手并以左手轻轻地搭在元叶媚的香肩之上深沉而又满怀真情地盯着元叶媚有些激动地道:“叶媚不在意我在意我在乎我绝不想叶媚因为我而败坏了名声请叶媚不要逼我。”元叶媚一呆愣了半晌眼晴一瞬都不移地望着蔡风的眼睛平静地道:

    “蔡风应该不是这样怕事的人。”蔡风放下搭在元叶媚肩上的手苦涩地笑了笑道:“在这半刻之前蔡凤绝不会拒绝绝不会想这么多可是此刻我若如此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多么卑鄙多么无耻会让我觉得自己的心是多么肮脏;我会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元叶媚呆愣愣地望着蔡风重新认识了一个人一般。但绝对不是鄙视而是感动。

    蔡风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叶媚对我是如此真诚而我却始终没有认真相对我始终清除不了心头那肮脏的念头已经让我感到了极为不安直到刚才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骗自己了真的我必须面对现实我必须去珍惜我所拥有的相信叶媚会理解我对吗?”说完蔡风深情地望着元叶媚那美丽得让人有些心醉的俏脸。△△△△面面△面△风轻轻地吹凉爽得使清晨的每一个音符都变得轻快起来初升的太阳洒下那让人心醉的光芒温柔地抚摸着每一点蕴藏于大地之上的生命。风轻轻地吹碧荷摇晃成生命的频率拨动着每一根充满生机的心弦。

    风轻轻地吹河水未有半丝皱纹轻缓地流淌着。在碧河之底流淌成另一类生命的契机一切都变得有些迷离一切都有些不真实这在清晨中的苏醒是一个预示。良久蔡风和元叶媚都从沉默中苏醒过来却唯有以相视而笑来为这异样的清晨注入了无尽的生机这一笑所包容的真诚在两人的心中早已称量没有人能够感受得到有他们这般真切和深刻便像没有人理解荷花和荷叶为何会如此协调地并生一般。蔡凤不很潇洒地转身和移动脚步却有着极为让人震撼的活力和内涵元叶媚以娇贵的手在蔡风的身后搬着大椅子有些吃力的样子但却绝对没有放弃的表情。在清晨两人走成了一道极美的风景。

    “啊!是小姐和公子!”兰香老远便一阵惊呼急奔行过来。

    “小姐让我来搬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兰香诚惶诚恐地道。

    “没关系你扶一下蔡风由我搬。”元叶媚很轻松也很安详而平静地淡然道。

    “这怎么行呢要是让大人知道了岂不会打断奴婢手脚。”兰香惶急地道。

    蔡风回头淡淡一笑道:“叶媚便让她搬吧你搬连我也会心中不安的你还是先回去用早膳吧。”元叶媚一翘嘴有些不甘心地道:“什么也不让我于。我岂不是很可怜!”

    蔡风哑然失笑道:‘你呀人家是为你好反而不知好歹好吧那你便把椅子搬到我房中再去吧。”旋又对兰香道:“你别怕大人看见了有小姐挡着不会有问题的。”

    “这”

    兰香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两个怪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叶媚你们府上可有会奏乐的高手?”蔡风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元叶媚有些疑惑地望了蔡风一眼应道:“当然有啦你问这个干什么?”

    蔡风一呆哑然道:“我不是指那些歌女奏乐的而是似笛非笛、似萧非萧的乐音【”

    “似笛非笛、似萧又非萧的乐音?那是个什么东西吹的?”元叶媚放下手中的椅子有些疑惑地问道。蔡风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不由得淡淡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吹的算了吧你先回去用早膳了否则一大早别人会以为我们干坏事呢!”元叶媚俏脸一红。嗔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蔡风笑道:“你不是正准备向我学狗嘴吐出象牙的本领吗?”

    “不跟你说了!”元叶媚白了蔡风一眼转身便行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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