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批言?”陈君梅说道。

    “正是!若有机缘,这句话一定能解开柳怀永的劫数。”刘半仙说道。

    “那我伯父的生辰八字又是何意?”陈君梅问道。

    刘半仙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果然心思细腻,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柳伯父乃是子时出生,将星为子,你伯父便有了将星,但你柳伯父命理却带有午字,午与子相冲,那就是灾星。所以柳怀永命犯灾星,注定他一生多灾多难,这也正好印证了他的卦象为何有如此之多的爻。”

    “多灾多难?!那批言都能解吗?”陈君梅不禁问道。

    “当然不能,批言只能解最近的一次劫数,以后如何得看他造化了。”刘半仙说道。

    听到此言,陈君梅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阵,陈君梅便独自回去了,看着陈君梅的背影,刘半仙轻声说道:“也不知你是天命所归,还是天意如此。只希望你的天命不要影响了我的人命!”说完,刘半仙也缓步走了回去。

    这几日,吴谦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床上静养,偶尔也帮赵伯干一些简单的体力活,水桃就帮赵婶干些家务事,赵婶对水桃和吴谦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尤其是对吴谦,每一天都要亲自给吴谦熬药,然后给吴谦端过去,吴谦喝药,她就在一旁盯着吴谦看,仿佛要把吴谦看穿一般,眼中喜爱与关切溢于言表,也许,在她心中,他把吴谦看做是自己已经夭折了的儿子了吧。

    没过几日,吴谦的病也痊愈了,他知道自己将要肩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不能再生活在陈君梅的阴影中而不能自拔,尽管想起陈君梅的时候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想到自己即将为人父,也算是阴霾中漏出的一丝曙光,让吴谦心中有了一丝喜悦。

    吴谦渐渐开始关心起水桃的身体,生怕水桃身体不适,影响了胎气。

    吴谦恢复,最高兴的莫过于水桃,在她心中,她觉得是自己的坚持让吴谦产生了变化,而吴谦对她的关心,更让她坚信,等孩子出生,或许她能取代陈君梅,与吴谦组建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甚至...甚至还她还可以给吴谦多生几个孩子,算是对他的补偿。

    这一日,吴谦找到赵伯和赵婶,告诉他们自己打算启程,早日回到家中。

    吴谦刚说完,赵婶就一声惊呼:“这么快就要走了?”

    吴谦也被赵婶的反应吓了一跳,说道:“是啊,都打扰二老这么多天了。”

    赵婶焦急地说道:“不打扰,不打扰,你们在住上一段时间吧,等你身体再好一点走也不迟。”

    吴谦有些无奈地说道:“身体已经好彻底了,赵婶不用担心。”

    这时赵伯说道:“人家康复了,自然要回家,你还能留人家一辈子么?”

    赵婶不在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吴谦,犹如看着一个要出远门孩子,过了一会儿,赵婶转过身去,用手抹起眼泪来,赵婶这一哭,把吴谦也弄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赵婶,赵伯皱了皱眉,说道:“死老婆子,你怎么还哭了起来,你到底要干嘛?”

    “我想我儿子了!”赵婶说道。

    这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赵婶又缓缓说道:“二十二年了,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我儿子,我想我儿子,日也想,夜也想,我突然见到吴谦,就觉得他长得跟我儿子一模一样,我每天一有机会就盯着他看,越看越像,才看了几天,我都还没看够,他就要走了,就像我儿子要离开我一样,你叫我怎么不伤心。”

    “人家始终不是我们的儿子,他的父母也盼着他回去,你哭有什么用?”赵伯懊恼地说道。

    “我就是想再多看他几日。”赵婶说道。

    赵伯叹了一口气,似乎也劝不住赵婶,不再说话,大家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这时吴谦说道:“反正我也不急在这几日,那我就再多呆几日吧。”

    赵婶一听此言,立即拉住吴谦的手说道:“好好好!还有半个月就是沙云城尹家承嗣大典,到时候整个沙云城都会欢庆,非常热闹,你们可以留下来看完承嗣大典再走。”

    吴谦哑然失笑,自己只是说再多呆几天,赵婶这么一说,自己得呆到半个月以后去了,水桃也是掩面笑了起来,对着吴谦说道:“既然赵婶盛情如此,吴谦,要不我们就留下来去看一看那个承嗣大典吧?”

    吴谦摇了摇头,说道:“那好吧!”

    赵婶一听吴谦答应了,马上破涕为笑:“就这样定了,看完承嗣大典再走。”

    赵伯白了赵婶一眼,低下头自顾自的抽旱烟去了,赵婶看了赵伯一眼,大声嚷道:“还抽什么烟,去把那只老母鸡拉来宰了,炖汤给水桃补补身子。”

    吴谦和水桃一听此言,都是一愣,怎么突然说给水桃补身子,难道赵婶已经看出来水桃怀孕了?吴谦不敢确定,但又怕赵婶问起这个事,到时自己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就转移话题,问道:“赵婶,你说的承嗣大典是怎么一回事啊?”

    赵婶说道:“沙云城最大世家尹家,在年轻一代中选定家族的接班人,会举行一个仪式,就叫承嗣大典,今年他们尹家就打算把大公子尹志熙选为接班人,到时尹家会设流水宴,无论是谁,只要说句恭喜的话,就可以进去随吃随喝,而且尹家还会请四个戏班,轮流在天心台唱三天三夜的戏,也是任何人都可以去观看。”

    吴谦咋舌,说道:“这尹家可真是财大气粗啊,设流水宴,一个城的人都可以去吃。”

    赵婶说道:“那可不,这尹家把持着我们云州和附近几个州的盐和铁的买卖,又和混元道关系非同一般,能不有钱吗!”

    吴谦一听太一道,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赵婶足不出户,居然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赵婶咧嘴一笑,说道:“这尹家这点事,在云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赵婶刚说完,赵伯大声说道:“死老婆子,又在那喋喋不休,你倒是去把那老母鸡给抓住啊。”

    赵婶瞪了赵伯一眼,便打算起身去抓老母鸡,吴谦一把将赵婶按住,说道:“我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以后这些事就让我来吧。”说完便挽起袖子,出去了。赵婶看着吴谦的背影,眼中的目光满是慈爱。

    这日过后,吴谦便将赵伯一家的重体力活全包了,还经常上山去弄点野味回来改善生活。

    这一日,吴谦居然从山上扛了一只野猪下来,在赵伯二人惊恐的目光中将野猪丢在小院中,扬起一阵灰尘,这野猪足足有三百余斤,肋骨凹陷进去一个大坑,估计是被吴谦一拳,将肋骨打断,刺破这野猪的内脏,才导致野猪死亡的,水桃似乎见怪不怪,看了野猪半饷,问道:“野猪的獠牙呢?”

    吴谦漫不经心地说道:“被我掰断了,扔了。”

    赵伯和赵婶听到此言,更是双眼瞪得铜铃般大小,赵婶将吴谦从上刀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没有受一点伤么?”

    吴谦将双手摊开,转了一圈,说道:“你看我像受伤了么?”

    赵婶摇了摇头,说道:“不像。”

    这是赵伯拉了拉赵婶的衣角,示意赵婶不要再说话,然后赵伯小心谨慎地问道:“吴谦,你是修道之人吧?”

    吴谦嘿嘿一笑,说道:“我在混元道学过几年道行,空长了一身蛮力,最擅长上山打猎。”一提起打猎,吴谦就想起陈君梅曾说自己应该去当个猎人,也好不辜负这石甲功,回忆就像是伤疤,一揭就疼,吴谦顿时心情便低落下去,低着头看着野猪发呆。

    赵伯等人也看出了吴谦的异样,还以为自己什么话触怒了吴谦,显得惴惴不安。

    水桃猜到吴谦肯定是想起陈君梅才会如此,于是便大声对着赵伯说道:“赵伯,这么大只野猪,我们怎么处理啊?”

    水桃扯开了嗓门问赵伯,一下子将吴谦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吴谦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也对着赵伯问道:“对啊,赵伯,你看我们怎么处理这只野猪?”

    赵伯见吴谦恢复了正常,于是赶忙说道:“留一半我们做成腌肉,剩下的一半咱们拉到集市去买了吧。”

    赵婶也急忙说道:“对对对!换点钱,给他们俩买套衣服,你看他们的衣服,都破成这样了。”

    水桃一听此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实破烂不堪,水桃出来找吴谦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这些天一直穿着这一套衣服,也没有可换洗的。水桃也有些不好意思。

    吴谦也看见了水桃的窘态,说了句:“好,我们就卖掉一半给水桃买套衣服。”水桃听到此话,脸色微红,却现出一丝甜甜的笑容。

    四人便开始处理起这只野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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