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一响好梦,梦醒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香闺中,侧头惊然发现枕边熟睡着一位陌生的美貌女子,那女子眼角带着泪痕,嘴角却又微微上扬,像是在梦中仍悲喜交集,秦玉心中一惊,掀被子才发现自己身无片缕,旁边女子的赤裸白嫩的娇躯更是一片耀眼,秦玉头脑一沉,虽有宿醉的后遗症,昏沉间也知道自己昨夜与这陌生女子春风一度了,细想昨日之事,秦玉心中羞愧,抬目四顾见自己衣服都挂在香榻旁边的衣架上,小心掀开薄被,秦玉迈腿下床,穿戴整齐后,想转身而去却不自觉间回头又细看了看床上女子,只觉的她生的甚是妩媚娇柔,心中微动,从怀中一股脑掏出身上所带所有的银票也不看数目直接放在枕边,而后推门而出。

    此时天色微亮正值清晨,茗烟坊院中各个姑娘仍自沉睡,整个茗烟坊一片静寂,秦玉感到羞于见人,飞步下楼也不走前门,飞身跃出院墙,快步朝自家府邸方向赶去,他却不知,昨夜枕边人紫缘早已在他下床时醒来,只是装睡痴心想着秦玉会怜惜眼前人,哪知秦玉不声不响悄然而去,紫缘此时正依窗看着楼下,望着秦玉身影消失不见,紫缘珠泪纷纷落下,口中喃喃自语道:“冤家!你竟如此薄情,难道紫缘真的如此不堪入眼!”

    一路掩面奔回秦府,却又生怕惊扰了府门家丁,秦玉只得翻墙而入,正想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回自己卧房,廊角处眼前突然一闪,一位头梳双角的青衣童子拦在眼前,那童子嘻嘻一笑,轻语道:“少爷,您昨晚在哪留宿的啊?”

    秦玉吓了一跳,细看却是自己书童清月,这小书童平日里极受秦玉宠信,此时才敢不分大小的拦路玩笑般相询,秦玉面色一沉,冷声道:“这是你该管的吗!昨夜我不在府中,老爷没发现吧?”

    看少爷面色似带不虞,清月暗自一吐舌头,收住嬉笑,恭敬回道:“老爷没发现,是老夫人帮着瞒了下来。”清月口中的老夫人却是秦玉的生母林氏林老夫人,对于幼子,林老夫人有着莫名的疼爱,一听没被父亲发现,秦玉放下心来,正想赶回卧房,却见清月眼中似有喜色闪现,秦玉心中生疑,还没等发问,清月脆生接着道:“少爷,大小姐昨晚回来了!”

    秦家只有一位大小姐,那就是化名菲雨儿的秦丹,也正是秦玉的亲生姐姐,秦丹生性独立且心性坚定,年幼时就立志从事于歌舞艺,为此秦家家主秦渊甚为不喜,女儿家抛头露面已有损秦家颜面,在一帮男人前歌舞献艺让他们评头论足更让秦渊接受不了,为此父女矛盾激化,秦丹为了自己的喜好事业舍去了秦家长女的身份地位,这也是秦玉明明家中排行第三却被称为秦二公子的缘由,后化名菲雨儿的秦丹成为名震天下的舞姬,身份地位超然,甚至为中原各国国君礼遇非常,事实证明了秦丹的功成名就,父女这才藉此和好,虽搬回秦府,但秦丹仍时常游历天下,搜寻各地民谣散曲,而每次出游都要经年方返。

    算算距离上次离开秦家也已经快一年了,秦玉听到姐姐回来了心中一喜,这位姐姐对他十分疼爱,虽常年不在家,姐弟两感情倒十分亲近,尤其刚刚昨日驸马落选,心中失意却又醉酒夜宿青楼惹了一身糊涂账,秦玉此时心中乱成一片,急欲找人倾诉,故一听到这等喜讯也顾不上回自己卧房,而是直奔姐姐秦丹所在绣楼,后边清月也忙跟着少爷在后面急跑,等到了绣楼正碰上秦丹贴身丫鬟夏舞端着茶水下楼,秦玉喜声问道:“夏舞,二姐呢?”

    夏舞掩嘴一笑,娇声道:“小姐正在楼上,昨晚还奇怪三少爷怎么不在府中,不知道少爷您昨晚?”

    想起昨晚荒唐事,秦玉俊脸一红,低头不语穿身而过,等来到楼上,见自己二姐正倚窗读书,似未觉察自己的到来,临到姐姐眼前,满腹幽怨的秦玉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寻思良久也只得躬身一礼,敬声道:“见过二姐!”

    窗前女子闻声合书卷抬起脸来,看到自己疼惜的三弟,如仙容颜露出一丝浅笑,轻声道:“三弟,昨晚你怎么不在府中?”此姝正是名动天下的菲雨儿,虽然如今已过了花信之年,菲雨儿却仍似二八娇娃,与当初西风京中相比,数年岁月只是为她增添了成熟的妩媚风情,却丝毫未曾染指她的绝世容颜!

    想起玉雪公主之事,秦玉心中一酸,鼻头一涩差点哭出声来,哑声道:“姐姐听说玉雪公主选驸马的事吗?”

    早在进入舟国境内,菲雨儿也就是秦丹就听说了这件让舟国举国沸腾的大事,而菲雨儿早知自己三弟一向倾慕四公主,而且早年四公主还曾与三弟同游西风,暗想以自己三弟的品貌家世,舟国怕是少人能及,那时菲雨儿还想着自己秦家将来一门兄弟两驸马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哪知进了江柘城才知道新驸马落于江柘云家,虽未听说过云家是何家,菲雨儿首先担忧的却是自己的三弟,她知道这个三弟自幼极受宠,几乎从未受过挫折,对玉雪公主又是痴心一片,而今却情场失意,菲雨儿实是担心三弟能否承受的住,细看三弟眼角发红,一脸落寞,显然为那落选之事心有不甘,菲雨儿心中疼惜,有心不提此事,却又知道这已经是既定事实,只得顺口低声问了句:“玉雪公主选了云家子弟为驸马,却不知这云家是?”

    一提到云家,秦玉心中猛然浮出擂台上云飞羽持枪击败自己的样子,更想起皇城上蓝雪儿含笑倾视云飞羽的娇颜,心中一痛,由嫉生恨,嘴中恨声道:“那云飞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三年前他还是蓝城一个小小的守卫,可如今却成为东盛东家,早知如此在蓝城时就不应该放过他!”从小到大,秦玉家世好,人又聪明,长的又俊可以说万事皆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却不料两次都在蓝雪儿面前折在云飞羽手中,想到恨处,秦玉嘴角不由带起一丝狠毒!

    菲雨儿却未注意到自己三弟那丝狠毒,她此时脑中被云飞羽三字所惊,心中不由想起了西风认得干弟弟来,三年前她再临西风京中,那时云家却已没落,不但如此,云府还被御批封了府门,她多方打听却丝毫没有云飞羽的下落,实因为那时的云飞羽已被忽尓雪莲带回天宿宫,想到今生怕再也见不到那个时而搞怪时而温柔却又刚烈无比的干弟弟,忽尓雪莲还有丫鬟夏舞伤心好一段日子,如今回到江柘却听三弟说新驸马名为云飞羽,菲雨儿心中一动,不由问道:“你说新驸马唤作云飞羽?”

    秦玉咬牙切齿道:“不错,三年前我还在蓝城和他见过一面,那时他就让我折了面子,如今更是抢了公主,实在可恨!”

    “三年前在蓝城?”菲雨儿心中暗自印对自己打听来的事,当初云飞羽因杀温王被判充军蓝城的事她在西风京中倒听说过,菲雨儿心中暗自一喜,低声自语道:“难道新驸马真是我那云弟?”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干弟弟云飞羽本是西风名门之后,怎么会是什么东盛云家,可又看到眼前亲生弟弟的切齿怒样,菲雨儿倒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得轻语道:“三弟,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玉雪公主选了别人为驸马,那三弟还是把公主忘了吧!”

    本想着姐姐会同情自己的遭遇,一起声讨那云飞羽横刀夺爱,哪想姐姐却劝自己忘了公主,秦玉心生不满,却又不想与姐姐生隙,只得默然不语,看着秦玉眼中露出的恨意,菲雨儿心中一叹,暗语道:“看来我需要去见见这位新驸马,如果真是云弟,我说什么也不能让我这两位弟弟不和!”菲雨儿却不知,她的三弟秦玉心中此时已是对云飞羽充满了狠意!

    早在玉雪公主遴选驸马之时,蓝璋已经传文书于周边各国,得知闻名天下的舟国四公主要出嫁,中原各国纷纷派遣使者携贺礼进入舟国,如今驸马遴选落定,婚期渐近,江柘城内喜庆气氛更浓,驿馆内也住满了各国来使,不仅如此,为了宝贝女儿,皇帝蓝璋还不惜巨资亲书文函盛情邀请了宗原上官秀心,本国的菲雨儿,南雪这三位名震天下的三大舞姬在公主驸马大喜之期献艺,自数年前崭露头角,天下百姓风传的三大舞姬还从未同台献艺过,就此一项,就已经引得舟国江柘城内百姓欢欣鼓舞,不但是舟国内的百姓纷纷聚往江柘城,周边各国好风月者更是不远千里的跋涉而来,只是为了亲眼看看这天下三大舞姬的绝世技艺与无双容颜,这也是菲雨儿为何此时归返江柘的缘由!

    大婚之期定在九月九重阳之日,因为由皇帝蓝璋亲自主婚,还要款待西风、宗原等等各国观礼的来使,故婚礼场地未选在驸马府举行,反而是在舟国皇宫内苑玉雪公主蓝雪儿以前所居宫殿月心殿举行,大婚这日,先是驸马骑着高头大马与公主的花轿在江柘城游行一周,好让众百姓也能参与到这一喜事中,游行队伍的终点正是皇城内苑。

    在月心殿设喜宴,喜宴上真可谓贵客如云,舟国皇亲权贵及江柘城内大小文武官员携内眷子女一一到全,同时这次到来的各国来使也是身份显赫,不少都是各国的皇亲贵胄,月心殿正殿摆满了坐席酒宴,因为宾客众多,月心殿偏殿及殿前庭院也都成为了宴席所在,当然能坐在主殿首席几位的只有舟国皇室子弟与少许大国来使,其中就包括了西风来使西风国主圣武帝朱乾的七弟祁王朱刚,宗原来使宗原三皇子上官琪,而其中与外使同席的还有一白衣蒙面女子也坐于其中,让众宾客不由纷纷猜测她是何人,只是白衣女子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模样,旁边倒无人敢搭讪。

    而在主殿次席依序有三个席位,席上端坐的三位千娇百媚的绝色女子正是名传天下的三大舞姬,这种规格礼遇也算百年难得一见了,毕竟舟国的百官权贵王侯大多还只能坐在客席次席之下,不过这也是舟国国风使然,放在西风或者其他各国,那些御史谏臣怕早已纷纷上谏不合礼仪,但这在这崇尚风流佳话的舟国,百官权贵及御史们并不觉得这么安排如何不妥,反为能与名闻天下的三大舞姬同殿用宴而欣欣自喜,虽然月心殿内各个宴席共坐了过百人,一时倒无人敢大声喧哗,只是文武官员中不少人暗自眼角不住偷瞄向客席次席,而端坐席上的三大舞姬却也不左右相谈,各自眼观鼻,鼻观口,如三尊菩萨般默然静坐,众人都在耐心等候佳时,不多时,喜时渐近,一对新人在宫娥引领下步入月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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