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欣欣的母亲对孩子这样的威胁和操控,这对欣欣的成长很不利啊!

    “那你爸爸呢?爸爸会怎么说?”梁祎急匆匆地问道。

    “我爸爸工作很忙的,他是做经纪人的。我一个星期……最多就能见到他一次吧,他通常周四的晚上会回家。”罗欣欣的神情又莫名地有些疑惑起来:“shirley老师,‘经济人’是不是管钱的人啊?”

    这个问题把梁祎问得有些哭笑不得,她只能安慰小女孩说:“欣欣先睡午觉好吗?有些话,老师一定会找机会和你父母讲的。”

    虽然梁祎做了6、7年的幼儿教师,但终究没有养育过自己的孩子。每个家长都有自己的教育理念,每种教育理念也没有绝对的对错,她认为自己只能找机会试着去和罗欣欣的父母做沟通,即使沟通的结果不一定会有正向的反馈。

    梁祎抚着小囡的背,让她舒适地躺下,再帮她掖好被子。

    或许是因为蹲了太久,腿上使不出力。梁祎简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站起身,她托着腰肢,望着小床上缓缓睡去的小女孩,忽然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侵入心底。

    家里的烦恼,她处理不好。自己学生的烦恼,她也帮不到。

    其实,这些年来,她成天和孩子们在一起,她感觉自己也仍旧是个孩子。她最拿手的只不过是带着小孩一起做广播体操、教小孩子简单的算数、陪着孩子玩拼图、领孩子吃饭、睡觉……

    直到这次的“热搜事件”接连出现,她才真正接触到了成年人的世界。

    她忽然觉得如今29岁的自己,除了有正义感以外根本没什么本事。

    她还是个弱者,那个躲在网络背后搞事的人要比自己厉害得多。

    又度过了一个和一群5、6岁的孩子在一起没心没肺地欢腾、玩耍的下午,梁祎准备准时下班。

    原本可以开启自己的美好寒假的,但现在她只想回家去研究笔记本上新增的几条线索。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她妈妈发来的一条微信——

    shirley女儿,不好意思,我忙了一天,刚刚看见邹晴给我发的消息。他们今天其实是在第十人民医院讨论你外婆的遗产分配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安排在医院讨论,害得你今天去邹维家白跑一趟,真不好意思!不如,你再去趟医院,问问他们的讨论结果吧。

    读完母亲的微信消息,梁祎马上想到,邹晴姨妈会去医院,估计是去看望张翩翩。可讨论外婆遗产分配的事,为什么也会在医院这个公共场合进行呢?

    这……不合适吧!

    真是的!妈妈怎么现在才跟我讲。

    梁祎赌气般回复了一个“哦”字,便走出幼儿园准备搭地铁去医院。

    刚走进医院,梁祎才意识到自己真是蠢到家了!也没问他们具体是在医院的哪个方位,张翩翩就诊的是哪个科室或者病房,再说根据母亲的口吻,邹晴似乎是上午通知她去医院讨论的,现在都已经是傍晚了,估计他们一群人早就散了吧……

    她心里虽懊恼,但又不甘心立刻打道回府,便往急诊室的方向走去,打算先碰碰运气。

    她想打个电话给邹晴姨妈问问看讨论是否已经结束,但又觉得以她这个“代理人”的身份打过去问,难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也在觊觎着外婆的这笔遗产。

    邹家的人名在她脑子里兜了一圈,最终梁祎决定一边走向急诊室,一边打给张翩翩问问她的情况,毕竟她以前去光顾过张翩翩的蛋糕店,彼此之间还算是比较熟悉。

    “喂……张姨,我是梁祎,嗯……听说你受伤了,”梁祎本想假装不知道昨晚的“耳光事件”,只单纯嘘寒问暖的,但转念又觉得这种纸包不住火的事,在亲戚圈里传开是很容易的,于是便不浪费铺垫时间,直接问了:“你现在好点了吗?还在医院吗?……啊?你是远翔啊?对,我看见新闻了,你和张姨……哦……我理解的,你们去宾馆啦,行,那你好好照顾张……”

    居然是远翔接的电话,梁祎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的口吻那么温柔又不乏担当呢,确实挺n的。

    如果他的对象不是出轨的张翩翩,她会很开心地祝福他的。可惜……

    呃……糟糕……梁祎就像是被一个锤子敲了一下后脑勺,她又想骂自己蠢了,挂了电话,才想到刚在电话里完全忘了问关于邹晴姨妈和大家讨论遗产的事。

    这时,她已经走到了人群密集的急诊室里,看病的人可真多啊,走道里充斥着嗷嗷的悲鸣声和一个个面无血色、靠墙瘫坐的病患。

    梁祎为自己办事的不给力感到沮丧,见此情景,心焦加剧,便决定打道回府。

    梁祎是在医院楼下接到李桓一电话的。

    她抑制不住一股挫败感的忧伤,有气无力地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那头的声音却很欢愉,“怎么了?ea,听声音感觉你很累。”

    梁祎没回复。

    隔了2秒,李桓一说:“今天你家里人来医院了,还发生了点事,我目睹了几乎全过程,你下班了吗?我去……接你怎么样?我想这些事,你一定很有兴趣。”

    梁祎心里条件反射似的一阵激动,本想立刻说她此刻就在医院楼下的,但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愿意被李桓一的话牵着鼻子走,于是平静地说:“是吗?他们发生了什么?”她要先探探虚实。

    “邹晴女士今天来医院,我正好在楼道里碰到她,因为你外婆生前配药的事都是邹晴女士和我交涉,所以我和她算蛮熟的。打了个招呼,得知她此行是去探望病人,因为邹家的事这段时间频繁上热搜,我怀疑邹晴今天来医院看的病人是热搜的受害者,之前邹维不就被送进医院了嘛。那我就悄悄跟过去看看。果然,我没猜错。急诊过道里,有个女人在吼在骂,另一个年轻点的女人头上包着纱布躲在一个男人背后,邹晴是去当和事老的。”

    李桓一的这段叙述确实引起了梁祎强烈的兴趣,但她仍旧克制住了想要去他办公室找他详谈的念头,她不想显得自己急于见他,“行,我在你医院楼下的便利店等。”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她原以为李桓一下班还要有一会儿,毕竟医生都不是朝九晚六的工作,所以她在便利店买了速食便当打算边吃边等。

    没想到,她刚付完钱,微波好便当,李桓一就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接过店员递给她的便当,温和地说:“别再吃这个啦,走吧,我带你去餐馆吃。”

    不容她拒绝,她的便当就被端进了李桓一的车里。

    照她先前的脾性,她应该会一脸凶相地说:“喂!把我的饭还给我,我才不去什么饭店。”但现在她却觉得有时候凶巴巴的口气也是一种亲昵的方式,想要保持好距离,最恰当的口吻是平淡。

    所以她心平气和地说,“李医生,不用麻烦了,谈事情重要,我随便吃一点晚饭就可以了。”

    李桓一没搭理她,她只好坐进副驾驶,忍着火气说:“那我一会儿再吃。我们先谈事吧。”

    车子开出10米远之后,李桓一非常绅士地说:“梁小姐,安全带系牢,谈事情要在一个好的环境里,这样效率更高。”

    一句“梁小姐”散发出的疏离感,正如7年后,在他办公室同他见面那次一样客气,那是一种对陌生人的尊重。

    而与上回不同的是,梁祎从这声“梁小姐”中还体会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是李桓一针对她称他作“李医生”的报复。

    真会记仇!她在心里喊了一声。

    李桓一的车速越来越快了,她不得不系上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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