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只听另有人道:“这么一个冷冰冰的物件,有什么宝贵的?”

    那人道:“这钵盂宝贵就宝贵在它的冷冰冰上。现在倒不觉得,等到了三伏天气,酷热难当,想要吃冰怎么办?”

    “我听说,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都有冰窖,藏着冬天准备好的冰块。”

    “所说不假。可是,藏冰再多,总有用完的时候。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

    “那时就看出这钵盂的宝贵了。只需将水倒入其中,不消一时三刻......”

    另一人插嘴道:“就会结成冰了?”

    “倒不会结成冰。那钵盂里的水就会变得冰凉彻骨,比冬藏的冰还要冷上几分。不仅如此,各时的鲜果,只要放入钵盂之内,不论存放多久,取出来时,都会和放入时一样新鲜,而且冰凉可口。”

    房正坤听到此处,不由地大喜过望,心中暗道:世上竟有如此巧的事,偏偏让我碰上?莫非是上天见我受寒毒折磨多年,痛苦难当,这才派他没来,将这件宝贝送我?

    房正坤为了清除体内的剧毒,曾试过诸多办法,只是那邪毒入骨,诸般药物均无法将其清除。后来,房正坤偶然得知,在长白山天池周围,生有一种火蟾,其性炙热无比,对各类寒症均有奇效。

    房正坤得知之后,便起身赶赴长白山,在天池周围搜寻了近一个月,终于发现一只。这种火蟾和普通蟾蜍相似,整体呈灰白色,而且只有三条腿。房正坤见了,喜不自胜,伸手便抓。那火蟾虽只有三足,但跳跃之间十分灵活,极难捕捉。但房正坤毕竟是江湖高手,追了半天,终于一把将其抓在手中。

    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见灰白色的火蟾瞬间变成了赤红色,房正坤感觉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块燃烧的煤炭,炙热无比,慌得他赶紧将火蟾丢开。虽然只有这一瞬间,房正坤右手手心已被烧焦了一大块。

    房正坤又惊又痛,忙将手按入脚下的积雪当中,等疼痛感稍减之后,再找火蟾,已然不见了影踪。房正坤看着自己被烧焦的掌心,暗道:没想到这火蟾如此炙热,就算再看到,也无法捕捉;若是先把它杀了,再带回去配制,又恐影响药效。罢了,我还是先回中原,想出个捕捉的法子再来。

    回到中原之后,房正坤一直考虑此事,却始终想不出个十拿九稳的法子。常言道:水火无情。不管是多坚韧的什物,一旦遇到烈火,都难免被烧成灰烬。即便是钢铁之类不会被烧坏,但被烧的通红,无法触碰,自然也无用处。

    后来,房正坤偶然听说,世上有一种寒玉,不管是多热的什物,只要碰到这种寒玉,都会立刻失去效用。只是这样的寒玉极其稀有,房正坤天南地北四处搜寻,甚至连皇宫大内都偷偷去了,却始终不见寒玉的踪影。却不想今日竟在此偶然相遇,如何不让他喜出望外?

    房正坤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继续全神贯注,听他们闲谈。

    听了一阵,终于听出些眉目。原来,一名姓成的官员准备辞官还乡,因为路途遥远,恐怕遇到山贼草寇,于是就将金银珠宝另外装车,并委托盛远镖局一路护送回山东老家。随行除了成府管家,共三名镖师一名镖头,镖头姓向,在屋内休息,说话的是姓王的镖师,另外两个一个姓杜,一个姓马。一行人本打算今日赶到河北岸的夏庄,却不想遇到雨天,只好暂作停留。

    房正坤又听了一阵,见他们再说不出别的话来,就叫来伙计,结了酒菜钱,然后装作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离开客栈大堂,向客栈后院走去。外人看来,只当他是无聊闲逛。伙计见他是住店的客人,自然也不敢阻拦。

    此时,雨势减缓,但尚未停歇。房正坤来到后院,便看到有几名趟子手坐在廊檐下的长凳上,大声谈笑,每人身上都配有兵刃。院子角落里停着两辆车,但因为上面盖了油布,看不到车上装的什么。但这些趟子手谈笑之间,眼睛始终不离车辆,想必这就是他们护送的镖车。

    房正坤看明白了,便返回了店房。

    此时将近正午,徐朴刚刚运功完毕,见房正坤进屋,忙站起来道:“道长,你回来了?房正坤嗯了一声,迈步来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向外观看,正好看到停在客栈后院的的那两辆镖车,那些趟子手的谈话声也清晰可闻。

    徐朴见他举止怪异,忍不住问:“道长,你在看什么?”

    房正坤看了他一眼,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向徐朴道:“运完功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徐朴道:“也没什么感觉。”

    房正坤点点头,又去看外面。

    徐朴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又问:“道长,出什么事?莫非,有锦衣卫追来了?”

    房正坤一怔,笑了笑,道:“不是锦衣卫。方才我在外面偶然听到一件事:有个姓成的贪官要辞官回乡,托一家镖局押送一批金银珠宝回乡,正好也在这家客栈停留。恰逢今天下雨,他们无法赶路,只好暂作停留。而他们押送的那批珍宝,此时就停在客栈后院。”说着,往窗外指了指。

    徐朴听了,说道:“道长莫非想要劫持这批金银?”

    房正坤点头:“不错。这些金银珠宝,尽是那个姓成的贪官四处盘剥,压榨百姓得来的民脂民膏。我打算把这批金银劫持下来,然后找机会分散给江淮两岸的百姓。”

    徐朴从小便常听祖父徐达训斥朝廷贪官,痛恨之情溢于言表,此时听房正坤要劫持贪官的金银,救助受难百姓,心中很是赞成,便道:“道长所说极是。只是他们人多势众,道长孤身一人,恐怕不易成功。”

    房正坤呵呵一笑,道:“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却是都是酒囊饭袋之徒;贫道虽只有一人,应对他们绰绰有余。只是此事有悖律法,若让人知道,恐生事端。”

    徐朴道:“道长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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