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程诺磷再次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眼前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空空荡荡的。然而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在门角边上,有一只遗留下来的红色绣花鞋。纯人手绣出来的,红——红得像血一样,隐约间嗅到血腥的味道。

    他走上前,弯身将那只绣花鞋捡了起来。这是一只左脚鞋,红色的鞋面绣着四朵牡丹。四种颜色。黄,蓝,绿,粉。绣在鞋上的花朵分明是劣质,线条都有些不对劲。跟鞋子并不是出自同一个绣工。这鞋意味着什么?他说:“漫如,没有人啊!只有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然而竹漫如两眼盯着他手上的那只绣花鞋,竟然吓到说不出话来。她的表情大骇,急忙往后退,惊慌得拼命地摇头,伸出双手紧紧地捂着双眼,仿佛这只绣花鞋是病毒一样。她低喃着:“扔了它!扔了它。它在流血!血!好多血!扔了它!”接着她双手不断地拍打在自己的头上。血味极浓,好腥……血!血……为什么她的视线都是一片的血红?红红的,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腥味。

    “滴答……”水滴声,不……不……是血!好多血!“啊——快扔了它!”忽然间竹漫如发疯地尖叫起来,急急忙忙爬起来往楼梯上跑。

    面对这突发事件,让程诺磷措手不及:“漫如……等下……漫如……”他跟着追上去。

    竹漫如一直跑,忽然间她给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给扯住:“小漫,你怎么了?”罗蓝天惊讶地将她挡下来,担心地问。

    她耳中听到一声熟悉而安心的声音,她失去神色的眼眸慢慢回复过来,她看到罗蓝天站在她的面前,她如一只惊吓着的小鸟一样,将头埋入蓝天的怀中喃喃低语:“蓝天啊!她回来了,她回来要破坏我们的感情。”她的确抢走了陈水水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罗蓝天,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将罗蓝天拱手相让的,因为她的生命里,已经和罗蓝天密不分开了。

    “谁回来要破坏我们的感情?”蓝天听得不清不楚的,可是看到小漫吓到不成人样的,仿佛刚才她真的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竹漫如不停地抖动着:“她跟我说,她回来在夺回她失去的一切,可是我绝对不能让她得逞的。一定不会!”她轻轻地说道,眼神透露出来一种奇怪的迷璃,她紧紧拥着罗蓝天,任何人也不可以抢她的蓝天。

    蓝天轻轻地抚着她的头,眼眸无比的漫和像是向她保证一样:“不会的,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我倒也看看谁这么有本事可以分开我们。”

    “嗯……”竹漫如在听到这声保证后,她整个心也安稳下来了。如小鸟依人一样,偎依在罗蓝天的怀里。

    程诺磷终于也追了上来,看到罗蓝天紧紧地抱住竹漫如,他才松了一口气。轻步走到他们的身边:“漫……如她没事吧!”

    蓝天看了看他说:“已经没事了,比刚才稳定得多,发生什么事情?”脸上略带着一些愁容。在楼梯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走进后楼梯时,听到漫如的尖叫声,当我走到二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受到极大的惊吓。嘴里只说,她回来了。到底谁回来呢?我真的想不透,不过我在现场捡到一只左脚的绣花鞋。”程诺磷举起鞋子说。

    罗蓝天看了看他手中的绣花鞋,红色的,如鲜红的印记一样,烙印在他的心中。他的心咚的一声响了起来:“这——这绣花鞋……”

    安朵拉忽然上前说:“这绣花鞋能给我看一下吗?”

    程诺磷将绣花鞋递了过去。

    安朵拉小习翼翼地接过鞋子,她认认真真地将绣花鞋看了一遍。她的手颤抖极了,她嘴角扬起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她回来了。”说着和竹漫如同样的话。

    “谁回来了?”为什么竹漫如和安朵拉说着同样的话呢?

    安朵拉嘤嘤地说:“是水水,这绣花鞋是水水的。”

    “嗡……嗡……”的两声。程诺磷眼眸忽然瞪大“你说这鞋是水水的?难道漫如口中的她是指水水。”他不敢置信地问。然而他在吃惊之余却冒出一句话:“为什么漫如见到水水,会如此的害怕?而不是高兴的想将她留下来?”

    程诺磷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漫如,漫如的行为总是异于常人,有时候极度冷静聪明的女人,有时候极度软弱需要人来保护的小女人,这种女人就像一本书,要慢慢翻下去,而且越看越有味道。

    竹漫如冷睛看了程诺磷一眼,没打算正面回答他,只是冷笑一声:“没看到什么。”与之前那个恐惧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安朵拉叹了口气:“总之我可以肯定的说,水水真的回来了。”

    程诺磷拉住安朵拉的手,激动地说:“我们有必要聚在一起聊一聊,我觉得水水给你们带来恐惧,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只绣花鞋会让你们如此的惊恐恐呢?”他不明白,有很多事情搞不明白。

    罗蓝天点了点头:“那去聚聚吧!”

    陈沙莉醒来,向警察交代清楚出现在青湖中学的原因后。她马不停蹄地让梅家杰送她到银碧大酒店,跟程诺磷他们会合。因为她必须去,如果警察不是忽然造访,她已经跟他们一同出去了。

    她需要整理某些东西。

    银碧大酒店,在流光医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他们的确需要一家十分安静的包厢,程诺磷就订了离流光医院不远的银碧大酒店。

    柔和的灯光下坐着六个人。昏黄的灯光照在六人的脸上,显得特别的鬼魅。一张长形的桌子,蓝色格仔桌布,桌面上放着程诺磷捡回来的那只红色绣花鞋。那种红,映入眼中,是如此的红,这种红仿佛一直可以烧到人心底最深处,让他们不由喘息着。

    红色的绣花鞋,极其安静,极其空洞,时光慢慢在流走,他们都相互地听到大家的呼吸声。

    红色的绣花鞋忽然化身为一只白嫩的小手,轻轻的在召唤着他们,引领着他们。来……来这里!我有着许多的秘密。

    气氛异常的安静。

    陈沙莉,安朵拉,竹漫如三人在见到这只红色的绣花鞋后,面如死尸般苍白。眼眸死死地盯着这只鞋,心里面怦怦直跳,喉咙像干燥极了。

    她们不敢相信地瞪着那只红色的绣花鞋看得发呆。心中想着:为什么在这里?

    “我……想知道这只绣花鞋是不是水水的?”程诺磷脸色沉重地打破沉静。气氛不对劲,太沉重了。

    有些事情,他应该有权利知道吧!就如他会将死亡定位杀人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一样每个人都有知情权。既然是好朋友,见到这只红色的绣花鞋却表现出十分害怕的表情,到底那里出现了问题。这鞋是不是水水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梅家杰忍不住的发话。他皱了皱头,他来这里,不是看他们这副表情的,安静到让人有点害怕。

    几人异常的安静。

    这时,只见安朵拉拿起那只红色绣花鞋在细细地看着。她轻轻地抚过那些绣着粗糙的牡丹,当她的手停留在那朵黄色的牡丹花时,她竟然倒抽一口气:“这鞋不是烧掉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朵拉你确定这对绣花鞋是烧掉的那一只吗?”陈沙莉小声地问。她不敢拿起来看,是因为她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安朵拉点了点头,她将鞋转过来,让他们看到四朵不同颜色的牡丹花问道:“嗯!看到这四朵不同颜色色牡丹花吗?这可是出自我们的手艺啊!”她再指着那朵黄色的牡丹花说:“这朵黄色的牡丹花上,水水当年绣上去的时候,老是刺到手,看到这些暗红色的颜色吗?这是水水的血啊!”她理所当然地说,她跟陈水水一起长大,两人亲近得很。有关水水的事情,她都用心去记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程诺磷疑惑地问。

    “村子里一直有条族规,少女一到成年,必定要穿上一对自己亲自绣出来的绣花鞋,在成人大典上穿上跳火舞,大人们用圣水泼,以示长大。水水的绣工一向都很差,当时她去买来一对红色的绣花鞋,请求我帮忙绣上牡丹。结果是我们四人合力各绣一朵上去,表示我们坚固的友谊。”朵拉淡淡地说,脸上呈现出一种难得一见的温柔。她的记忆飘向很远,仿佛回到读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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