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空少侠,习武被之人就应该快意恩仇。你一身好本领,为何还要如此退缩屈服。一志不能平,一气不能舒,一腔热血不激昂沸腾,恐怕反对你的武功进展有害啊。”

    雄武ding立,方脸阔鼻大嘴的“方刀”熊焦易在岳家的厅堂上声音洪亮,一看就是豪爽之辈。

    熊焦易此次前来岳家,是因为他和“正剑”祖貌之、“虎拳”龚江皋前往陆远镖局期间,恰好得知岳家给陆振远的信提到让陆振远不再插手岳家产业被占之事。又听到岳空竟然从xiǎo装傻,深感蹊跷,所以决定一起来岳家,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刚才的话,就是熊焦易在劝説岳空加入他们,维护武林正义,替被害人讨回公道。

    “各位不用再多説。我原来也和陆伯伯説过,只求家人平安,不求富贵荣华。”

    大堂内只有岳万丰和岳空在招待前来的四人,岳天、岳云见过面后就找借口离开了,这是岳万丰的意思。岳彩女儿家,不愿过多见外人也可以理解。

    只是岳空刚才説的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是有diǎn责怪陆振远了。

    “岳空少侠此言差矣。侠之义者,为国为民。武之德行,匡扶正义。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那受苦难的百姓又如何生存?你父亲辛辛苦苦创立的基业,那是多少的汗水和血泪?又有多少的危险和心酸?你看到过吗?感受过吗?理解过吗?或许你们做儿女的只看到他赚来的财富和对你们的笑容,但那是他不愿意让你们知道这里面的苦累。岳空兄弟,你父亲的产业,来之不易啊。”

    祖貎之的这番话説得一旁的岳万丰泪眼朦胧。

    説得太对岳万丰的心情了。每每夜晚的时候,岳万丰都不由自主想起当年如何四处奔波闯荡。如今却只能把用血汗换来的财富拱手让人,谁不心痛?谁又真正舍得下?

    虽然岳空説的话有道理,虽然当初救得岳天出来后也觉得如果一家平安宁愿放下所有财富,可是心里总不免会时常想起曾经的艰辛。

    看着父亲微抖的身体,岳空有diǎn恨起眼前这些人。

    “爹,你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舍得舍得,没有舍弃又怎会得到?放弃,其实是一种更难的勇气。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为了这个家你全心付出。你已经成功了,你已经成功过。比起那些付出了却没有成功的人,我们是不是比他们幸运?命有终会有,命无莫强求。”

    岳空并不擅长安慰人,特别是自己的父亲。而那祖貎之的话説的也有一定道理,父亲是经过多少的风雨才得到的东西,一下子就白给了人,心理恐怕并不能真正放得开。

    一抬手,岳空阻止了别人的开口,自己先説道:“你们也不用再説了,那样只会更让我爹难过。我们不反抗,我爹只是心疼那些身外之物。如果我们反抗,我爹还要担心家人的安全。其实最痛苦最累的就是我爹,我不想再让他终日惶惶。”

    这话其实更象是对岳万丰説的。

    “各位大侠,或许我的言语行为会有冒犯之处,这和我没有把时间用在礼仪上有关。我之所以写信给陆伯伯,让陆伯伯不再帮我们查岳家的那些事,是因为我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从今以后,他们和岳家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才不想引发不必要的误会,他们真要杀光岳家也是有能力的。”

    “什么?空贤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信中没有提到啊。”陆振远一听,急忙问道。

    “就是去信的前一天。来人是匪首江xiǎo河的父亲江大河,带着差不多三百人。不过他们有所顾忌,所以我和他比试了一番。赢了他之后,他答应从此互不相犯。”

    四人听后却脸有异色,却听岳空话并没完。

    “爹,这些我没有説,是不想你和家人担心。”

    原来连岳万丰都不知道。四人看向岳万丰,果然岳万丰闪烁泪光的眼睛充满了惊讶,确实不知道有这回事。

    岳万丰确实是现在才知道有这回事。那天岳空説要写信给陆振远,岳万丰虽然最终还是写了,但却总是如鲠在喉。虽然已经看出将来的险恶与混乱,但要真正舍弃也不是很容易的事。现在知道家里又一次躲过灾难,实在是因为有岳空在才能这样。而岳万丰也为自己有diǎn误会岳空胆xiǎo而后悔。

    “岳空少侠不必客气,江湖中人不拘xiǎo节。你説他们有所顾虑,才和你比试。不知这原因?”“虎拳”龚江皋一脸的勇猛之相,看得出不是心思谨密之人。

    不过这些都是武林前辈,还是热心肠的侠义之士,岳空只好再解释。

    “他们之前来人中的那个队长,武功不弱。所以估计他们怕杀不死我,反而激怒我的话对他们会有什么麻烦吧。”岳空不多説,毕竟这只是猜测的事。

    “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他们有大计划。而岳空少侠突然冒出来,不在他们的预料中。而以岳空少侠的武功,又有可能影响到他们的计划。所以只好暂时避免和岳空少侠的冲突,以使计划按原订发展。”祖貎之边想边説。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勉强。只是,不知岳空少侠有没有可能把对方的武功招式施展一下,好让我们有所了解?”祖貎之又説。

    看来四人中,以祖貎之谋算较远。

    “可以。”

    岳空答应下来,回屋拿出一把刀来,和大家到了院子里。

    他一共收缴了七把刀,那晚对阵江大河,断了一把,此时还剩六把,就拿了其中一把。岳家没有好一diǎn的刀剑,家丁护院那里是有刀,但只是最普通的刀。而那些杀手用的刀虽然不是宝刀,却比一般的刀要好很多,算得上是好刀了。

    蓝天、白云、亮日。

    绿树、青草、微风。

    岳空将那晚杀手头领的刀法使出,竟然也象模象样。刀影翻飞,风声呼呼。却因为是白天,弯月的效果没有夜晚来得震撼迷人。

    果然是月亮无法和太阳争辉。

    当岳空跃上空中,高举着刀蓄势下劈时,旁边的人都感觉到了此招的威力。

    没有象夜晚中的亮眼,却也能在白天看出一轮弯月在岳空手上旋转,如天上坠落凡间的威能劈向地面。

    人落地,刀收起,草地上一道深深的刀痕证明了刀法的威力。

    “这就是那晚杀手头领的刀法,如银月弯刀。”岳空对大家説。

    “这刀法果然厉害,若是我对上,恐怕胜负难料啊。”陆振远説道。虽然他是谦虚的説法,但却也半真半假。

    输,陆振远自问肯定不会输。但如果想要赢,也不是很容易。如果对方想逃走的话,陆振远可能还不一定能留得下对方。

    或许在十年前,陆振远自问肯定和对方不相上下。可是,现在陆振远的武功已经增进不少,否则也无法让江湖上的朋友那么给面子了。

    “不错,那人的武功恐怕不弱。”祖貎之接话,后面却话锋一转:“不过后来和谈的比试,岳空少侠能否也将对方的招式演示一番?”

    “对方使的是剑,就是那回乡之时*匪首的父亲。所以两人的剑法相同,展风大哥应该也见过。我这里没有剑,否则也可以演示一下。”

    “不防,就用我的剑。”

    説完不待岳空推迟,祖貎之已经解下腰间佩剑,双手递给岳空。

    岳空将入鞘的刀插在草地上,双手接过递到面前的宝剑。

    木质的剑鞘简洁素雅,线条大开大合,没有太多的弧线与曲度。原木的质色微微泛红,一面刻有“天下正义”,另一面刻有“剑正君心”。

    剑格也是略成长方形,周边刻有正字纹饰。剑柄入手微冷,煅镶在上面的纹路既增加了摩擦力又没有任何不适。剑首是个打磨过边角的正方体,同样有正字纹饰。

    説实话,这是岳空首次摸剑,所以稍微留心看多两眼。这却被祖貎之看在心中,以为岳空被此剑吸引。

    回身再次入场时,岳空的身影一阵模糊,整个人似乎飘了起来。

    正好微风吹过,把岳空吹了开去。

    剑鸣一声,宝剑出鞘。

    看不清岳空的步法,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随风飘忽。

    身影在飘,剑也在飘。但在旁人眼中,剑已看不清实体。只看到一道亮眼的剑光始终浮在飘忽的身影前,摇摆不定。却在光暗中忽隐忽现,如毒蛇吐信。

    高低上下、左右前后,身影不仅变化莫测而且速度极快。

    就在大家还在计算身影的线路时,身影却化为七个,攻向假想的目标方向。

    那七道剑芒带着身影,划出不同的弧线从各个方位刺向假想目标。距离不一样,但也都在汇集的时刻同时出手。

    此招完毕,身影重新合为一人。

    手中剑再度飘浮,已化成无数剑光围绕在身边,阳光下芒光刺眼。

    这是江大河最后的那一招。此时被岳空使出,模拟得十有*。只是此时是白天又正好又阳光,所以剑身反光过于耀眼。也不知是宝剑的缘故还是剑法的缘故,或是岳空的缘故。

    收剑还鞘,岳空双手把宝剑还给祖貎之。

    祖貎之没有马上接过,却是介绍起了这把剑。

    “此剑名正剑,乃铸兵名坊所打造。削铁如泥,落发可断。是用上好精铁煅烧。虽不能上兵器榜前十名,但也是武林中叫得出口的宝剑。此剑我二十岁所得,跟随我也有二十多年,为天下武林主持过无数正义,斩下无数恶徒。如果岳空少侠也能以天下正义为己任,我可将此剑相赠,让此剑随你闯荡江湖,扬善惩恶!”

    大家听后齐转头看向祖貎之。这可是祖貎之的心爱之物啊,俗话説的好“剑在人在,剑断人亡”,可他却是笑脸相送,难道真的舍得下这个心来?

    “此剑和祖大侠相伴多年,在下就不夺人所爱了。谢过祖大侠,在下也説过无意闯荡江湖,各位大侠也无需再多説了。”

    岳空説完,双手又向前伸了伸。

    祖貎之只好无奈的笑着接回自己的宝剑。

    祖貎之他们无法説动岳空加入,在了解完敌人武功后也和陆振远一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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