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神的眼睛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有了目标，一个个饿狼般朝我们直扑过来，手里早就备好了绳索。
唐刈吱哇乱叫，跳着脚大喊：“误会！这全都是误会啊！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姐姐是谁！要是王民害了你姐姐，你应该去找他啊，跟我们没关系的！你冤枉了好人，你姐姐也不会高兴！你这不是给她报仇，是给自己添怨啊！穆姑娘，你三思啊！”
“我姐姐是谁？你们来找梦姑，却不知道我姐姐是谁？”穆锦衾冷笑，“这会儿又不肯认这份罪，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们跟王民是朋友吗？”
“我……我骗你的！我们跟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真的！”唐刈叫嚷着，跟我们离得太远，第一个没跑掉，被一个男人一脚踢在后背踹倒在地，鼻子正磕在地上又出了血。
他们手里拿着兵器，我们赤手空拳，三个人紧靠在一起抵抗四面的攻击。
人多而杂，对方训练有素，杂而有章，让我们想要转移目标让他们自己人相互攻击的计划屡次失败，面对围攻，没多长时间就自乱了阵脚。
几只乱箭射过来，脚下还要注意着四散爬行的蜈蚣和蛑蟊，很快，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清，身上先挨了一刀。
我们赶了太久的路，在河道里又是虫又是蛇，精力早在担惊受怕中耗干，全凭一口气撑着。血一流出来，那口气散了一半，身体越来越虚弱。
江询破开一条路，子未马上把我揽过去往外跑，可刚到门口，正撞上站在那里的首领。
我和子未一犹豫，江询对待这个老人手段却没差别，正要动手时，从头顶落下一张细铁丝织成的网。
我们三人站得太集中，合力的结果就是一个都没跑得了，一张网抓了个齐全。
这时候我们终于知道了那个搭起来点着火的架子是作何用处，我们被人绑在上面，两条铁链将手腕脚腕和木棍锁在了一起。
首领坐上高高的宝座，拄着拐杖，按下扶手上的一颗骷髅头。
头顶被触发了机关，高耸的石顶整个儿从中间裂开，缓慢地掀了起来，折页状往两边撤开，头顶很干净，没有落下半点泥土。
两面石板越收越远，终于轰隆一声在墙壁的两侧落下，四面都出现了不同的楼梯台阶，通向高高的上层。
他们的人突然整齐的唱起当地的歌谣，语调好像祭奠，又像某种咒语。
三面的火堆点燃烤得身体灼痛，我费力地抬头看向上方的情景，有很多不成型的坟堆，有临时搭的供桌，大大小小地摆着一堆祭祀品。
这是个坟场！
“子……”我刚要叫子未，转过头去却看到江询的脸色出奇地难看，苍白里带着点阴冷的青。
“江询？”我叫了他一声，手动了动，铁链被火烧得滚烫，贴在手腕上几乎带去一层油皮。
我咬了咬牙，觉得嘴唇因为干裂在流血，想问他怎么了，下一秒就看到江询手腕上那块血玉里的血纹正以飞快的速度涌动、沸腾，像被扔进了锅里煮到蒸发，正在慢慢地减少。
我膛目，又一次大声叫他的名字。
他仿佛才刚听到，没事人一样带出一个笑容，“你说错了。”
我不懂，他笑着冲我抬一抬手，说：“我不是怕水，我怕火。”
“你现在才说太晚了！”我冲他吼道。
江询浅浅地嗯了一声，平淡的样子让我有火都没处发。
虽然不知道这串珠子和玉石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可随身带的器物出现莫名的不正常现象，本就不是个好的征兆。
首领被穆锦衾搀扶着走到没有火焰的那一面，面对面站着看着我们，不再有看似和蔼的笑容，面容严肃地说了一长串的话，底下的人纷纷呼和。
我听不懂，江询背微靠着身后被绑的架子，缓缓地翻译道：“几十年前，这帮外来人入侵我们的领域，占我们土地，夺我们房屋，毁我们良田。他们掠夺焚毁，破坏结界，捣毁我们先人的坟墓，带来病毒与虫害。饥荒时，他们抢走我们的食物，杀掉我们的孩子，欺辱我们的亲人，给我们带来了半个世纪的灾难。我们今天就要给这帮恶魔一个教训，像他们多年前对我们的亲人那样，烧焦他们的皮肉，吃他们的骨，喝他们的血，让他们把所有亏欠我们的，都一一报还。”
“还有我的母亲，我们的上一任首领，她被魔鬼迷失了心窍，才会早早抛下我们，被那该死的魔鬼拖进地狱。我作为她的女儿，作为她的后辈，现在就当着锦衾的面，让我们的亲人得到安息。”
我背后发麻，脊梁骨全是冷汗。
这跟地方志上描述的全然是两个相反的极端，他们彼此称呼对方为土匪，给相互冠上恶名，到底谁对谁错，恐怕只有几十年前的人自己才知道真相。
而且让我混乱的是这一家人的关系。
梦姑是木漳县的前首领，穆锦衾是梦姑的妹妹，现在的首领是梦姑的女儿，那串联起来，穆锦衾就是现在这个首领的小姨？
可是——再怎么看，穆锦衾也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而首领看起来怎么也有七八十岁了，这怎么可能。
唐刈用力地挣着铁链，说：“怎么办啊，你们快想想办法，他们要烧死我们给死人当贡品！我他妈都快变成人干了！”
一阵沉默，江询说：“我能打开锁链。”
他声音不大，气若游丝，说完我们都没听清，转头看着他。
江询缓了口气，重复道：“我有办法打开铁链，但是没把握能逃出去，你们有信心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我看向子未，面面相觑，要是我们有把握，就不会被抓住绑在这里了。
“试一试总比干等着强。”我说。
子未看一眼面前燃烧的火焰，点头。
情况跟刚才不同，我们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跑到上面那片坟场上，而不仅限于那扇大门。
“好，一会儿铁链一断你们就跑，尽量不要分散，但如果有人中途落单，也千万不要回头，先找到自保的方法，再想办法回来救人。”
我们点了点头，江询深深地吸了口气，被锁着的手握了握，那块血玉里的纹路这会儿少得可怜，只剩了墨迹似的几滴，已经不再涌动。
眨眼的功夫没留神，就听到耳边“咔”一声，金属与金属碰撞，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江询忽地在背后用力推了我一把，“快跑！”
我下意识地拔腿奔向没有火堆的方向，从那些干柴中翻出，趁他们没回过神的功夫一下子跑出去很远。
子未紧跟在我身后，在第一个人拿出武器时，一个拳头砸过去，将他手里的刀抢了下来。
我没看到唐刈和江询，脑子里嗡嗡直响，从高温的环境下出来，腿软又口渴，浑身的滚烫撞上爽利的空气，整个人迷迷蒙蒙好像马上要昏过去。
一路厮打，逃跑中有了防卫的武器比空手要容易一点，跑到边缘的一处台阶时，耳边就听到首领在喊，手一抬按下了某处的机关，两边的石板快速上升展开，石阶的楼梯也在往墙内收拢，最终成一个平面的板状。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钻出去，子未在下面托了唐刈一把，我探着身子将他拉上来，眼看着石板只剩一条缝隙，慌乱之下急急地用手支撑。
唐刈本来要走，回头见我还在原地，一咬牙也蹲下来使上吃奶的劲儿撑着中间那条缝。
我连忙探手去拉子未，他的身手一向不错，这么高的距离就算没有楼梯借个力也能爬得上来。
我伸出手的时候，他正在掩护我们打退追上来的人，我喊他一声，他立即往后退了退，踩在一个人的肩头踹开来人，抓住了我的手，顺着力道跳出了缝隙之外。
“我……我不行了……”唐刈满头大汗，脸憋得通红，看着有一个追兵也要叠人塔跃上来时，连忙松开了手。
两块石板“砰”地一声撞在一起，闭合得严严实实。
没等松出口气，看着身边的人，猛然察觉少了一个，从地上坐起来问道：“江询呢？你们谁看到他了？”
子未和唐刈顿了顿，都摇头，“一开始他让我们跑我们就跟着你往外跑了，没注意到他。”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喘匀了呼吸，回忆起他说话时的样子，蹙眉道：“他刚才气色就不对，帮我们断开铁链之后恐怕就用光了力气，他根本就没打算跟我们一块儿往外逃。”
唐刈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怪不得他会让我们不要回头！”
没人说话，原处传来一片脚步声，子未抓过我的手腕，说：“我们先走，等逃出去再想办法救他。”
当下没有别的办法，我回头看了一眼闭合的石板，叫上唐刈跑向另一个方向。
这里到处都是小土包的坟墓，有很多都被人扒开过，有用土重新填过的痕迹。
我跟着子未一直向前跑，熊熊烈焰烤干了流血的伤口，这会儿又撕开开始流血，三个人都有伤，地上很快沾染了血迹。
只要那些人顺着地上的血迹追过来，不管我们逃到哪儿都能找到我们。
“等一下！”我喊住他们，“先想办法止住血。”
唐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迹，“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的衣服也被拿走了，身上穿的这点要是用来包扎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看他一眼，“你要命还是要脸？”
唐刈语塞，子未把上身脱下来撕成了两半，手下利索地缠到了我的刀伤上，另一块绑在自己肩膀，刚绑好，血就浸透显了出来。
我用匕首把自己的上衣也截下来一块儿，在身上随手擦了擦，把可能在叶子上蹭到的血迹弄干。
等我们都收拾好，唐刈也光着膀子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处，只是他受伤比较多，一件衣服不够用，我顺手把手里的布条扔给他，等他绑好之后，那些人已经快追了上来，嘴里说着叽里咕噜的话。
“快走，小心点。”我叮嘱着，带头走到前面，正要出草丛，听到前面也有动静，连忙缩了回来。
前后夹击，我正想硬拼一把时，唐刈小声对我们说：“沈掌柜，你们快看，这里有个地洞！”
唐刈吱哇乱叫，跳着脚大喊：“误会！这全都是误会啊！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姐姐是谁！要是王民害了你姐姐，你应该去找他啊，跟我们没关系的！你冤枉了好人，你姐姐也不会高兴！你这不是给她报仇，是给自己添怨啊！穆姑娘，你三思啊！”
“我姐姐是谁？你们来找梦姑，却不知道我姐姐是谁？”穆锦衾冷笑，“这会儿又不肯认这份罪，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们跟王民是朋友吗？”
“我……我骗你的！我们跟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真的！”唐刈叫嚷着，跟我们离得太远，第一个没跑掉，被一个男人一脚踢在后背踹倒在地，鼻子正磕在地上又出了血。
他们手里拿着兵器，我们赤手空拳，三个人紧靠在一起抵抗四面的攻击。
人多而杂，对方训练有素，杂而有章，让我们想要转移目标让他们自己人相互攻击的计划屡次失败，面对围攻，没多长时间就自乱了阵脚。
几只乱箭射过来，脚下还要注意着四散爬行的蜈蚣和蛑蟊，很快，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清，身上先挨了一刀。
我们赶了太久的路，在河道里又是虫又是蛇，精力早在担惊受怕中耗干，全凭一口气撑着。血一流出来，那口气散了一半，身体越来越虚弱。
江询破开一条路，子未马上把我揽过去往外跑，可刚到门口，正撞上站在那里的首领。
我和子未一犹豫，江询对待这个老人手段却没差别，正要动手时，从头顶落下一张细铁丝织成的网。
我们三人站得太集中，合力的结果就是一个都没跑得了，一张网抓了个齐全。
这时候我们终于知道了那个搭起来点着火的架子是作何用处，我们被人绑在上面，两条铁链将手腕脚腕和木棍锁在了一起。
首领坐上高高的宝座，拄着拐杖，按下扶手上的一颗骷髅头。
头顶被触发了机关，高耸的石顶整个儿从中间裂开，缓慢地掀了起来，折页状往两边撤开，头顶很干净，没有落下半点泥土。
两面石板越收越远，终于轰隆一声在墙壁的两侧落下，四面都出现了不同的楼梯台阶，通向高高的上层。
他们的人突然整齐的唱起当地的歌谣，语调好像祭奠，又像某种咒语。
三面的火堆点燃烤得身体灼痛，我费力地抬头看向上方的情景，有很多不成型的坟堆，有临时搭的供桌，大大小小地摆着一堆祭祀品。
这是个坟场！
“子……”我刚要叫子未，转过头去却看到江询的脸色出奇地难看，苍白里带着点阴冷的青。
“江询？”我叫了他一声，手动了动，铁链被火烧得滚烫，贴在手腕上几乎带去一层油皮。
我咬了咬牙，觉得嘴唇因为干裂在流血，想问他怎么了，下一秒就看到江询手腕上那块血玉里的血纹正以飞快的速度涌动、沸腾，像被扔进了锅里煮到蒸发，正在慢慢地减少。
我膛目，又一次大声叫他的名字。
他仿佛才刚听到，没事人一样带出一个笑容，“你说错了。”
我不懂，他笑着冲我抬一抬手，说：“我不是怕水，我怕火。”
“你现在才说太晚了！”我冲他吼道。
江询浅浅地嗯了一声，平淡的样子让我有火都没处发。
虽然不知道这串珠子和玉石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可随身带的器物出现莫名的不正常现象，本就不是个好的征兆。
首领被穆锦衾搀扶着走到没有火焰的那一面，面对面站着看着我们，不再有看似和蔼的笑容，面容严肃地说了一长串的话，底下的人纷纷呼和。
我听不懂，江询背微靠着身后被绑的架子，缓缓地翻译道：“几十年前，这帮外来人入侵我们的领域，占我们土地，夺我们房屋，毁我们良田。他们掠夺焚毁，破坏结界，捣毁我们先人的坟墓，带来病毒与虫害。饥荒时，他们抢走我们的食物，杀掉我们的孩子，欺辱我们的亲人，给我们带来了半个世纪的灾难。我们今天就要给这帮恶魔一个教训，像他们多年前对我们的亲人那样，烧焦他们的皮肉，吃他们的骨，喝他们的血，让他们把所有亏欠我们的，都一一报还。”
“还有我的母亲，我们的上一任首领，她被魔鬼迷失了心窍，才会早早抛下我们，被那该死的魔鬼拖进地狱。我作为她的女儿，作为她的后辈，现在就当着锦衾的面，让我们的亲人得到安息。”
我背后发麻，脊梁骨全是冷汗。
这跟地方志上描述的全然是两个相反的极端，他们彼此称呼对方为土匪，给相互冠上恶名，到底谁对谁错，恐怕只有几十年前的人自己才知道真相。
而且让我混乱的是这一家人的关系。
梦姑是木漳县的前首领，穆锦衾是梦姑的妹妹，现在的首领是梦姑的女儿，那串联起来，穆锦衾就是现在这个首领的小姨？
可是——再怎么看，穆锦衾也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而首领看起来怎么也有七八十岁了，这怎么可能。
唐刈用力地挣着铁链，说：“怎么办啊，你们快想想办法，他们要烧死我们给死人当贡品！我他妈都快变成人干了！”
一阵沉默，江询说：“我能打开锁链。”
他声音不大，气若游丝，说完我们都没听清，转头看着他。
江询缓了口气，重复道：“我有办法打开铁链，但是没把握能逃出去，你们有信心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我看向子未，面面相觑，要是我们有把握，就不会被抓住绑在这里了。
“试一试总比干等着强。”我说。
子未看一眼面前燃烧的火焰，点头。
情况跟刚才不同，我们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跑到上面那片坟场上，而不仅限于那扇大门。
“好，一会儿铁链一断你们就跑，尽量不要分散，但如果有人中途落单，也千万不要回头，先找到自保的方法，再想办法回来救人。”
我们点了点头，江询深深地吸了口气，被锁着的手握了握，那块血玉里的纹路这会儿少得可怜，只剩了墨迹似的几滴，已经不再涌动。
眨眼的功夫没留神，就听到耳边“咔”一声，金属与金属碰撞，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江询忽地在背后用力推了我一把，“快跑！”
我下意识地拔腿奔向没有火堆的方向，从那些干柴中翻出，趁他们没回过神的功夫一下子跑出去很远。
子未紧跟在我身后，在第一个人拿出武器时，一个拳头砸过去，将他手里的刀抢了下来。
我没看到唐刈和江询，脑子里嗡嗡直响，从高温的环境下出来，腿软又口渴，浑身的滚烫撞上爽利的空气，整个人迷迷蒙蒙好像马上要昏过去。
一路厮打，逃跑中有了防卫的武器比空手要容易一点，跑到边缘的一处台阶时，耳边就听到首领在喊，手一抬按下了某处的机关，两边的石板快速上升展开，石阶的楼梯也在往墙内收拢，最终成一个平面的板状。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钻出去，子未在下面托了唐刈一把，我探着身子将他拉上来，眼看着石板只剩一条缝隙，慌乱之下急急地用手支撑。
唐刈本来要走，回头见我还在原地，一咬牙也蹲下来使上吃奶的劲儿撑着中间那条缝。
我连忙探手去拉子未，他的身手一向不错，这么高的距离就算没有楼梯借个力也能爬得上来。
我伸出手的时候，他正在掩护我们打退追上来的人，我喊他一声，他立即往后退了退，踩在一个人的肩头踹开来人，抓住了我的手，顺着力道跳出了缝隙之外。
“我……我不行了……”唐刈满头大汗，脸憋得通红，看着有一个追兵也要叠人塔跃上来时，连忙松开了手。
两块石板“砰”地一声撞在一起，闭合得严严实实。
没等松出口气，看着身边的人，猛然察觉少了一个，从地上坐起来问道：“江询呢？你们谁看到他了？”
子未和唐刈顿了顿，都摇头，“一开始他让我们跑我们就跟着你往外跑了，没注意到他。”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喘匀了呼吸，回忆起他说话时的样子，蹙眉道：“他刚才气色就不对，帮我们断开铁链之后恐怕就用光了力气，他根本就没打算跟我们一块儿往外逃。”
唐刈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怪不得他会让我们不要回头！”
没人说话，原处传来一片脚步声，子未抓过我的手腕，说：“我们先走，等逃出去再想办法救他。”
当下没有别的办法，我回头看了一眼闭合的石板，叫上唐刈跑向另一个方向。
这里到处都是小土包的坟墓，有很多都被人扒开过，有用土重新填过的痕迹。
我跟着子未一直向前跑，熊熊烈焰烤干了流血的伤口，这会儿又撕开开始流血，三个人都有伤，地上很快沾染了血迹。
只要那些人顺着地上的血迹追过来，不管我们逃到哪儿都能找到我们。
“等一下！”我喊住他们，“先想办法止住血。”
唐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迹，“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的衣服也被拿走了，身上穿的这点要是用来包扎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看他一眼，“你要命还是要脸？”
唐刈语塞，子未把上身脱下来撕成了两半，手下利索地缠到了我的刀伤上，另一块绑在自己肩膀，刚绑好，血就浸透显了出来。
我用匕首把自己的上衣也截下来一块儿，在身上随手擦了擦，把可能在叶子上蹭到的血迹弄干。
等我们都收拾好，唐刈也光着膀子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处，只是他受伤比较多，一件衣服不够用，我顺手把手里的布条扔给他，等他绑好之后，那些人已经快追了上来，嘴里说着叽里咕噜的话。
“快走，小心点。”我叮嘱着，带头走到前面，正要出草丛，听到前面也有动静，连忙缩了回来。
前后夹击，我正想硬拼一把时，唐刈小声对我们说：“沈掌柜，你们快看，这里有个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