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中正中间一张四方大桌,红木刷着亮漆,四面摆着四条凳子也与桌子配套的红木亮漆,十分考究。厨房在偏房,里面有一位老妇人和一位清秀女子在忙活着做早饭,王荣把陆云离让到桌子旁边坐下。见早饭还没好,就对陆云离说:“你怕是昨夜伤风了,吃些早饭,我派人去街上给你抓些药回来。”

    陆云离此时已感觉到自己完全支撑不下去了,只是说了感谢的话。早点上来了,白米稀饭,烙饼,三样咸菜。上完菜后,那女子又退下了,陆云离看到女子模样,依稀记得是多日前在茶楼里与王荣一起那女子。

    王荣见陆云离已是很饿了,就说:“别客气,到这就跟自己家一样,快吃吧。”说着王荣自己先拿起一张烙饼吃起来。

    陆云离也就不在客气,也拿起一张烙饼,咬上一大口。也不顾的烫不烫,又喝了一大口粥。拿起筷子不顾多少,夹起咸菜填到嘴里。王荣慢慢的吃着烙饼,看着陆云离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到他那什么事都运筹帷幄豪气。好在王荣并非是见利忘义之人,毕竟先前自己受了陆云离的恩惠,在北陵王面前多次说了自己的好话,又把自己安排了接待副将军云涛的事务上。心中还是十分感激陆云离。

    看着陆云离吃的正香,也没有打断他,叫了声:“张妈,你去天和堂把刘老板请来,说我染了伤风,叫他快点来。”

    你老妇人答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活,快步出去。

    陆云离始终没有抬头,还在大口的吃,因为他实在太饿了。知道自己若想出城,就必须借助王荣才可以。开始吃的很快,慢慢的饱了,也就越来越慢,最后放下碗筷。可是仍然感觉到浑身的疼痛和无力。

    看了眼王荣,说道:“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王荣正色道:“说什么谢不谢,你我一直都是以兄弟相称,在王府中你没少帮我在北陵王面前说好话,这些我都知道,如今这点忙算得了什么。”

    陆云离看王荣这样说,也就不再多言语。

    没一会,那老妇人进来,后面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布衣,头上扎着发髻。看到王荣在屋中坐着,快步奔向王荣,离得有五步远停住了脚步,看着王荣,大声说:“你没伤风寒,叫我来干什么。”

    这一举动让陆云离小小的吃了一惊。

    王荣大笑,说道:“说是我生病是要你快些来,快来给我这兄弟看看,他不知道是不是染了风寒,浑身无力。”

    那刘医生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几步上前,坐在陆云离的身边,先看了他的面相,伸手探了下陆云离额头的温度。

    刘医生放下药箱,没说一句话,快步出了门。

    陆云离觉得这人直性爽快,对他到是颇有好感。看着这人快步出了门,转过头问王荣:“这人定是你相识多年的朋友吧。”

    王荣笑道:“这人叫刘青,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多年了。”这并没有出陆云离的意料。

    王荣接着说:“那时候我七岁,在上私塾,经常看到刘青一个人被别人欺负,我看不过,自小还觉得行侠仗义,看着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哪容得他们恃强凌弱,就上前去帮他。结果我俩被一群人打了半天,私塾先生赶来才喝斥住。”

    陆云离嗓子剧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王荣继续说:“后来我才知道,这人被打的原因是班上同学嘲笑他的衣服破旧寒酸,后愤怒反抗。因为我上的那私塾是整个冰马郡最好的,里面竟是些官员富商的公子,而他先前家中也算富裕,一并给他交了三年的学费。可是家道中落,因而成了这副模样。后来我爹升了都尉,我二人也渐渐大了,在私塾中在没有人敢招惹我俩。”王荣说着自己的少年事迹,不免露出了对那美好时光的怀念。

    二人正说着,刘青快步走进,手中提着六包药,在箱中取出熬药的小锅,独自到厨房熬药去了。

    王荣忙说:“陆兄别见怪,这人就是这样,若是干起什么事,就是全心投入,尽量不让不相干的事打扰。”

    陆兄忙着用那嘶哑一发声就会很疼的嗓子说:“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见怪呢。”

    王荣:“你先住我这,这个院子小,是我在外设的外房,厨房边上有个杂货间,里面收拾一下你先住那,现在外面有些乱,别嫌弃,先住着。”随后叫那老妇人把厨房边上的杂物间收拾出来。那夫人答应一声。

    陆云离心中感激,想说太多感谢的话,却只说出了:“谢谢。”此时陆云离心中还担心花非花和以烟二人是什么样的处境,但是自己这样的身体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这休养几天在出去找他俩。

    那老妇人手脚非常麻利,没一会,杂物间已经收拾出来,陆云离走去看。房间并不大,屋中一张单人板床上面一床被褥,角落里堆放着锅具板凳等杂物。看过房间后,又去看刘青,刘青正在熬药,见陆云离来了,也没说话,只专心煎药。

    此时王荣站在大门口对着这二人大声说:“我要去军营处理事务,先行一步。”说罢出了大门。

    陆云离见刘青不说话,也不在意,只说:“此次感谢刘老板相救,在下陆云离,在这谢过了。”说着深鞠一躬。

    这一举动让刘青有些慌乱手脚,毕竟眼前这人并不像一般的俗人。自己不过是个开医馆的平头百姓,怎么好接这么大的礼呢,连忙起身还了一礼。说道:“陆兄弟多礼了,这点小小的风寒,包在我身上。”

    把陆云离让到杂物间,先休息着,没过一会,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端了过来。陆云离试了试温度,微微有些烫。刘青在一边说:“就这样喝下去,发发汗,就好了。”

    陆云离一口一口的把这一碗药都喝了进去,顿时觉得浑身发热,刘青吹促着赶紧盖好被子,在里面发汗。看着陆云离照着做了,这才安心的出门,临走前说:“下午我再过来,两剂药就能好。”说完转身离开。

    此时陆云离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浑身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襟。可能是太过疲累,在这暖和的被子里竟然睡着了。

    不知不觉中看到王荣带着一大群的士兵冲进王府,只见王荣手指着自己的方向,大声说:“不论谁,活捉一百两银子。”只见这群士兵蜂拥而至,在看王荣那扭曲狰狞的面孔,也提着长枪奔着这边过来。自己不论如何挣扎,都无力反抗。

    猛地一惊,陆云离从睡梦中惊醒,自己的衣衫已经湿透了,满头的汗水像是刚在水里出来的一样。看了四周,并无异样。外面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分不出是什么时间。

    起身,觉得自己身体轻快多了,嗓子也没有那样的干裂的疼,伤寒是好了一大半了。好在包袱重还备着一套衣服,拿出换好。心中还是对刚才的梦境有许多顾虑,这时也觉得自己身体好了大半,体力也基本上恢复了,决定离开这里。

    把换下的衣服包好,墨心和戒指宝刀都还在,轻轻看了门,观察外面没有动静,正房的门是关着的,那老妇人也不知在哪。踮脚略上房顶,向下看,外面确实无数的士兵在街上巡逻。算了一下日子,金城天子的死讯应该还没有传到金城,这么多的士兵封锁冰马郡,是要不想把消息传到外面去。可是这样不正常的锁城,岂不是让敌人更加怀疑。

    看到街上这样多的士兵,自己若是出去,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发现了。于是跳下,悄声回到房中,想了好半天,觉得还是晚上离开比较稳妥。此时有人拍着大门在门外叫着,陆云离听声音是早上给自己看病的刘青,借着门缝看去,那老妇人不知从哪出来的,快步去开门。

    刘青谢过那老妇人,径直走向花非花住的这间杂物间。陆云离也不等他走进,直接开门迎了出来,此时嗓子也不是那样的疼,看着刘青还是背着那个大的药箱,跑的一头的汗水,知道这是急着赶过来的,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连忙接过药箱,说:“刘大哥为我的病这边奔波,真是感激不尽。”

    刘青只是小声的说:“我去熬药,喝了这药后尽快离开。”说完开始熬药。

    陆云离听出这话里有话,王荣此时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偷眼看刘青,见他面目神情并无异常,和早上一样专心熬药。靠近刘青坐下,问道:“王校尉什么时候回来?”

    刘青长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这一慕让陆云离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问:“莫不是王荣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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