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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

    似风雨呼啸,又似野兽咆哮,可是猛然惊心处,却发现仿佛自己心跳。雨,洒在脸上,打在身上,带来是不仅仅是孤寂,还有无尽的凄凉,丁修直至此刻才发现,哪怕就算是仇深似海的死敌只要站在面前,他都会冲上前牢牢地拥紧。

    脸上到映着灵剑上的毫光,灵心却越发沉重。前方,隐现的树林深处,传来悉碎的轻响,显得那般神秘,虽然感觉上有些模糊,但他心中袭来一波胜似一波的诡异心悸。令他无法漠视那份频危的窒息。

    “轰隆!”

    一记惊雷猛然炸响,天地之威撼动天地,仿佛无尽的深渊竟也随之颤抖了几下。几乎就在同时,渊顶高空,似是苍穹之上,一道巨大闪电撕裂长空,破开重重黑幕,降落在密林之上。闪烁的白芒之间,丁修豁然见到一只奇兽通体漫布森森黑气朝着他缓步而来,这霹雳闪电使得它的来势缓了一缓,摇头摆尾间,兽首亮淡淡黄芒。

    一切再融于无尽的黑暗,眼睁睁地看着两点黄芒消于无形,频临生死边缘的丁修不知哪来的力气,通体耀起青灵的光华,耗尽全力驱灵剑朝着那奇兽的所在一剑劈斩。

    三色光华亮起异色,劈山分海之势耀起无比的灵威,在空间之内闪烁起葱盈的青绿色彩,如天之利刃,斩向人间!

    密林在青绿的辉影下,呈现出大体的模样,丁修与密林之间清楚可见一道鸿沟深坑,竟是青灵竹光剑的一剑之威所创,只是,丁修的骇然之色浮于脸上,不可置信的左右寻觅,哪里有那奇兽的踪迹。

    心动神驰,丁修灵力不继竟不能自持,神识与灵剑间的联系都险些断去,急忙打开储物袋取出那颗青灵珠盈握于手心,立感灵力复苏,焕起源源不绝的生机。绝望的生死时刻,他不加思索的将真圣之印取出,却险些失手丢掷在地上。眼前,两点光芒如灯,一股腥气扑鼻,不知何时,那奇兽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

    艰难地吞咽下一口灵气使得呼吸顺畅。丁修不须动用神识都可感受到那奇兽通体散发的阴灵魔气是何等的精纯。虽然看不见此兽身躯如何的庞大,但那如灯的双眼,便需他举头仰望,由此可见此兽光个头便是他的两倍身高。

    暴戾、阴寒,狂躁、凶厉”;种种极为熟悉的负面感受充斥身心。如果丁修没有记错。他在真圣之印内与那凶戾的红珠对峙时,曾经对此有过深切的体验。这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只不过,自打那红珠与三窑精火融合,化为金焰珠时,便再无此等气息,虽然不知何故。但丁修多少猜到是三窑精火收伏了那圣灵之眼而化的异状。

    有鼓声隐隐传来,愈加清晰,丁修许久才辨出这是自己的心跳。不知为何,那两点黄芒左摇右晃,围着丁修转来转去,使得他不由自主转了数圈,跌坐在地上。

    腥臭之气触手可及,微微的黄芒中,丁修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几近眼并,隐隐地有森白的硕大牙齿显现。灵剑不知何时跌落在一旁,无力回天的他终不甘的闭目,思绪飞远,刹那间掠过无尽的影像。

    “元神覆灭前,就是这个样子吧?”丁修神识中划过最后一个念头。响起几个喷鼻,那怪兽不知为何并未对丁修做出不利的举动。手中忽地被一块水淋淋的巨大的软体擦抹,丁修意识到是那奇兽的舌头所为,不禁攥紧了拳头。

    手中有物,豁然是真圣之印塔。

    绝望中爆起灵光闪烁,神识一动之下,丁修将印塔抛起,却见毫光大放之际,一道金灿灿的灵珠缓缓旋动。

    “嗷!”

    眼前异兽乍见光芒仿佛瞬移般在远处闪现,对金光似有所惧怕。丁修岂能不知生机乍现,立将真圣之印化为小塔,立于密林之外。

    “吼!”

    怒啸惊天,远处,两点黄芒忽盛,随即消去。奇兽只是收腹做势之时,丁修立即化青光全力朝塔体的门户扑去。

    仿佛擦肩而过,但巨力横亘于空,跌撞间,丁修鬼使神差的冲进了塔内,一头栽到在地。闪瞬间,一道红影如火,闪电般的朝着门户冲了过去,只是,其势在塔体门户生生的顿住。刺耳高亢的尖叫随之响起,红影流星般瞬移回塔内,缩于一角险是被惊吓得不轻。

    随着狂啸不断的嘶吼,出奇的是这印塔却稳如泰山。丁修举身坐起,盯着缩于角落的元婴之体冷冷道:“你倒知机,一直守在门户之处。逃呀,怎么不逃了?”

    拳头大小的元婴转眼便瞬息到丁修身前的不远处,那双苍老满布擢皱的小脸此时竟怒不可遏地狂叫道:“可恶!遭天雷劈的小子,老夫险此被你害死,竟然还在这说风凉话?你究竟来到什么鬼地方,竟然能够遭遇到真魔之兽?”

    “什么?老东西你认识这怪兽?”丁修一听之下立时来了精神。

    “放屁!我老人家活了千年,如果不是**殒落在灵叶涧,现在兴许早已经晋入化神之境破空而去,怎么会受你小子的凌辱?哼!”元婴气犹未消,面上多少还显得惊魂不定。

    “刚才你讲此兽叫什么真魔之兽,它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如何才能降伏?”丁修到没有生气,反而平心静气的请教起来。

    显得有诧异,元婴呆呆一怔,想不到丁修求知之时竟会如此恭顺,许久才缓缓一叹道:“老夫受制于人,本来怎么看你小子都不顺眼,不料你也有虚心求教之时,反倒让我忆起往日的陈年旧事。这样吧,既然你也身陷险地,我二人须全力配合,共谋出路。毕竟,如果你殒落在此,老夫也再无一见天日的机会。但有一点,你须答应老夫的一个请求,并需尽全力达成老夫未竟的心愿,只有如此,老夫才会相信你有诚意而为,如何?”

    见丁修犹豫沉吟未决,元婴冷冷一笑道:小子心机不浅,不必多加思虑。老夫请求之事即不会令你做不情愿之事,亦不需冒多大的风险,所以用不着提心吊胆的。”

    丁修面色不改,淡淡道:“既然有如此说法,在下便成全你的心意,至于发誓之类的便可免了小子一诺千金。答应之事必会尽全力而为的。”

    不知为何,元婴紧盯着丁修反倒觉得他此番言语,较之真的举誓还愿更令人可信。沉吟片刻,他一叹才道:“老夫信你了!”

    叹声沉重,连丁修都灵心徒沉,他本意出言讥讽几句,但见元婴徐徐飘落,幼小的面容之上满布伤感悲容,话在嘴边立时噎了回去。

    只听元婴略显尖锐高亢的声音道:“老夫本是圣宝国度的修真者,出身于幻月灵境山的幻月灵宗。三百多年前,周游修仙国度,因在天兰国度的灵叶涧内,无意之中救了紫府的大长老,故在天兰的紫府一脉安顿下来,就任紫府的长老一职。而此来的目的,说起来并不很纯,乃是为了偷窥紫府一脉的修真之术,以期他日回归宗门,将此修真之术作为本宗的秘术流转下去。”

    说到这里,元婴见丁修居然全神听他讲述,苦笑一声继续道:“应该说,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想。老夫此番心计,成于灵叶涧,亦毁于灵叶涧。

    约百年前,灵叶涧本不是如今这个样子。老夫在涧内三层几可说是随意而往,无有不利。殊料,那天灵叶涧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整个三层空间天地变换,所有妖兽异变小森林化为沧海桑田,土地反到转瞬变作茫茫大海,一切都变了模样。”

    元婴的老脸此时满布余悸,由此可见当时的境况是何等的深刻,而一旁的丁修听之灵心一动,立时算出那个年月正是他遭遇小兽获得机缘望见异兽破界而去的时段。不过,当时他可是清楚记得二层空间虽然异动得同样厉害,但没有发生似此婴所描述的那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由此可见,三层空间与二层空间有着巨大差别,在某些方面不同之处非常明显。

    这时,只听元婴继续道:“就是在那个时候,老夫使尽浑身解数,突破五行变幻,虽幸得残生,但一身修为由后期跌回前期。即使如此,仍算不得什么,但就在老夫元气未复之际,不知何故,老夫曾收伏的一头灵兽却蓦地发生异变,在三层的空间之内境界暴涨了数个层次竟达到通灵之境,趁老夫不注意时暴起,将老夫的**残毁,只余元婴之体凭借本赋的瞬移之术逃离,落得个被灵兽噬主的下场,弄得如此的凄惨。”

    恍然大悟,丁修这才明了元婴困于灵叶涧三层空间的来龙去脉。略一思量,他不禁好奇地问道:“元婴逃脱,耸可施展灵神附体之术,以夺舍重生再获肉身。前辈这些年在灵叶涧三层之内,应是遇见不少修士才对,为何不选择夺舍呢?按道理,这些人或者说以晚辈的这种低浅修为,都是应是前辈的目标才对。”

    嘴角溢满苦笑,元婴这才酸涩地解释道:“如果可以,谁会再这么坚持下去?似我们圣宝国度的修仙界,因功法上的特点,几乎每个修真者都可以多次的进行夺舍。老夫便在近千年之中有过三次的夺舍经历。可恨的是,来到天兰国度之后,修行紫府一脉的修真秘法之后这种夺舍之能,因老夫曾有过夺舍的经历。再无法在对方的灵气丹元之处存守。既然无法存守,还如何夺舍占宫?这种本能,老夫已经再无机会了!”

    “如果重新修炼前辈圣宝国度的功法,使得其法力强于紫府一脉的修真秘法之后又如何?这个样子兴许便可重新具有夺舍的能力了。”丁修似乎抓住了某个要点,若有所思地道。

    “什么?小娃你说什么?”元婴脸上变幻阴睛不定,显是被丁修的话触动了什备,连小小的身形都在半空中晃了数晃。

    “这应该是个可行之法,这应该是个可行之法!一定行的,一定行的!”

    喃喃的重复着自己说的话,元婴望着丁修半晌目光里射出复杂难明的情感,两人之间彼此提防的隔阂立时打开了个缺口,相互尊重起来。

    “老夫重来没有想到小娃的提议,现在思来想去,还真是极有可行之道。只是元婴之体脱离**之后,法力无法寸进,维持原有的法力都是非常艰难之事。这许多年来,老夫婴体的法力与小娃你尚要差上少许,真要生死相拼,九成是殒灭之局。老夫”唉!老夫修炼紫府心法近三百年,寿元已经不多,能否坚持到那一时刻,,唉,实在难说啊!”

    乍现生机,元婴一时忧心仲仲患得患失起来,哀叹连连,反是丁修坦然一笑道:“修真一途,本身就是行验冒进一事,达到任何一层境界,哪一样不是骑石头过河,自摸深浅?前辈只是身在局中,有些着相了。晚辈曾有过两种心法主弱副强的经历,故想及此点。人力有时而穷,只要尽力了,纵使他日元神散尽,毕克无憾而去。想比之下。前辈千年的努力,已经较之无数的修真者强过百倍千倍的了。”

    “说得好,说得好!老夫确如小娃所言着相了。人尽其力,物尽其用,浮于红尘,本就是险中求胜。说来,老夫还真得谢谢小娃的提点之恩,拜谢了!”

    元婴裹红焰披风在半空朝着丁修施礼一拜,丁修急忙阻拦却也迟了。两人至此关系再进一步,一时忘记身在何地言谈甚欢,往事悠悠,元婴千年的阅历一时讲来,倒把丁修听得十分着迷。

    当两人谈兴略减,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元婴蓦地想起一事,这才对丁修苦笑道:“看看,一时间竟然把身处的形势给忘记了。这么多年,从无与人交淡,想来是一次性要说个痛快。”丁修淡淡一笑,也不搭话,掠至塔门旁透过禁制朝外面望去只见黑茫茫的一片仍是什么都看不真切,无奈地摇了摇头。塔门外的黑暗突然浓郁,如无形之墙,瞬间横在塔门的禁制前,竟是在他转身的那个。瞬间,前方无形的墙如凝成的一块巨石,势如破竹的冲破禁制朝着丁修直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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