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身边的酒林七子中的老七冯耿贺挤眉弄眼,颤颤巍巍的朝后躲了躲,“嘿嘿嘿,毛三哥,你躲个球啊!毛尚书可是你爹啊!兄弟以后就倚仗你了,哈哈哈……”。

    毛亚杰轻咳了两下,手下力道可不轻,一把扣住冯耿贺的锁骨,阴狠道:“不准提他。”

    “哟哟哟,痛痛痛,三哥,我知道错了,我不提…提了。”老七嬉皮笑脸的说道。

    宁阙看着一侧嬉笑的两人,心中暗禀,此子竟然是刑部尚书之子,那其余几人深交结拜,其地位恐怕也不差,而反观酒楼那日,与之地位一匹配,结合游龙山的豪门世家,此七人在家地位恐不受重视。

    “见过傅大人,司徒大人。”毛永强边咳嗽边躬身,接着又道:“龙姑娘,将情形说清楚吧!也好让本尚书瞅瞅,这件让孙捕头寝食难安的案子,内里巨细到底怎么回事?”

    龙月焉弯弯月牙形的眉毛轻轻颤抖,将大致经过叙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也没缺漏。

    在场众人听后一副深以为然,睁大眼睛,目光齐齐锁定司徒雷尊,看他如何解释?若不给个交待,只怕司徒家以后难以见人。

    司徒雷尊看着四面楚歌,看着身侧满脸不服的长老,一个处理不好,想用弃卒保车都不可能,此时骑虎难下,若不给个交待,恐怕岳亲王不会善罢甘休。

    愁眉不展,思前想后,仰头看着毛尚书瞅着眼,等待自己回话,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事实俱在,没想到皇氏还将天下大势拉了出来,让百姓做个见证,断去后路,下的套,简直可以说没有纰漏。

    不过,他感觉此事唯一的漏洞在于龙星云,他明明已然告知老家老不死的,怎么可能还会舍弃孙子,拖司徒家下水?岂不是自掘坟墓,构陷司徒家有何好处?莫不是皇氏早已逼得龙家不得不与司徒家划清界线?

    司徒雷尊朝着玉棺走去,越靠近,那股寒气越浓,待看清楚颜面时,稍微有了些许变化,想看清这巧夺天工的虚假之容。

    脸色惨白,虽然置身于浓浓的寒气中,可皮肤仍在缓缓的溃烂,并没有丝毫的破绽。单手探出,正欲剖开紫衫,龙月焉张开双手,阻拦在前。

    司徒雷尊皱了皱眉,回望岳亲王。岳亲王又开始把玩手中的玉扳指,朝着龙月焉使了使眼色。龙月焉这才松下了张开的双臂,不过还是盯得死死的,深怕他做坏事。

    司徒雷尊剖开紫衫,看着胸膛处那颗黑痣,撸起裤腿,有着一道浅浅的剑痕,双手朝着耳朵两侧捋了捋,反复几次,可依旧毫无所得,没有半点破绽。前日夜里,亲自潜入龙府,强逼着龙星云的奶娘和几个侍女说出了龙星云身上的特征,此刻依旧毫无所得。

    宁阙遥遥看着,暗自冷笑,步子移近了几分,踮着脚,看着玉棺,面露惊疑之色,果然,脸上起的一丝丝皱纹竟然没了,难道此人是真?绝无可能,上次是假,不可能去杀了真的,在场的老狐狸可不少,想诓骗他们,唯有人皮绣脸。

    陡然,一股寒气从头贯穿脚底,双目带着不可思议,近距离下,终察觉不同,竟然还是刺绣画皮,太过歹毒了,看着皮肉,刚刚雕琢才能如此完美无瑕,一点破绽都没留。

    他们必定早已准备妥当,每日刺绣换皮,甚至为了复合那溃烂皮肉的肤色,连刺绣的皮肉都是在寒气下的死人皮肉。

    单手伸入怀中,撰得很紧,看了眼身后的七子,身子猛的朝前推进,拥挤,转移着,人群顿时沸沸腾腾,大骂不长眼扰了兴致,随着进一步靠近,从一人背后弹射出纸团,如同暗器似的射向司徒家一个长老裤腿。

    “嗯”,那人似有所查,正欲发怒,待看清是一纸团时,不由有些疑惑不解,双目如鹰,朝着投射过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人群涌动,已然看不清虚实。

    那人打开纸条一看,脸色大喜,上面俨然四个字,奇丑无比,笔画都不顺畅,歪歪斜斜,如同蚯蚓般,可那四字宛若救命稻草般,让他不由跟龙星云联系到了一起,将那本就憋着的火气瞬间释放出来,身影一闪,落到司徒雷尊身侧,递过纸条:“家主,你看,刺绣画皮,刚从人群飞射而来的。”

    司徒雷尊双目冷酷,朝着岳亲王投射而去,神色傲然,一把将纸条揉个稀烂,双手背在背上,踱步来,踱步去,神色渐渐宽松下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呵呵一笑:“岳王爷,想不到千算万算,也算不过天意,哈哈哈哈,天意难违啊!既然你要玩,我也不怕把事挑明了,哼!”

    “各位,大家想必认为事实俱在,人证物证齐全,我司徒家就是始作俑者吧?其实不然,有人预谋已久,想陷害我司徒家,可怜我司徒家啊!忧国忧民,以天下为己任,无时无刻不在耗心耗力,可惜却有人看我司徒家眼红,遂起了歹心。不过今日,真相大白于世,暗中设下毒计,栽桩嫁祸,无所不用其极……。”

    围观之人不由傻了眼,这人莫不是疯了,怎么突然言辞有些癫狂,如此露骨之言,不是针对皇氏是针对何人?

    岳亲王脸色铁青,好像受了风寒般,当众羞辱皇氏,此乃皇氏奇耻大辱,司徒家已然猖狂至此了,难怪皇兄对这些个世家恨之入骨,时刻想将他们连根拔起,还大晋一个朗朗乾坤。

    “司徒大人,还请自重,指桑骂槐,若然在如此泼妇骂街,休怪我无情。”

    司徒雷尊漠然以对,一侧的傅研俸看着司徒雷尊成竹在胸,刚才那个长老靠身递的纸条,可是有目共睹,莫不是内里还有什么新的发现?

    不过这样也好,万事以司徒家马首是瞻,自己只需在后面打打秋风,暗自壮大,只要司徒家一日不倒,他傅家便可高枕无忧,皇氏岂敢胆大妄为,树敌众多。

    傅研俸在一旁打着哈哈,笑靥如花,缓解着压抑的气氛,抚平岳亲王内心的怒气。

    倒是毛尚书,一脸阴郁,此次,皇帝派他前来,其目的不言而喻,熟想刚一到,就发生了惊天逆转,司徒竟然翻过身来,就是不知其倚仗的纸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可以让他有如此大的转变。

    宁阙站在人群,看着跻身过来的七子,团团围住自己,像看贼似的,讪讪地笑了笑,闷不做声。老大陆明羽反复辗转着身形,深深的凝视着他,吐出来几个字:“是你所为?”

    宁阙心底一慌,不过面上却一脸茫然,装作没听见,反口问道:“七位,我们没有深仇大恨吧?为何紧抓着我不放,何必为难我一个捕快呢?”

    老四马君豪扭了扭肥胖的身体,一脸愤恨之色,怒不可止,“小子,上次耍赖,激将法设计我龙哥,现在我等得找出场子,必须在比比。”

    宁阙旁若无人的笑了笑,平心静气的道:“还未请教七位尊姓大名,现如今这场面,怎么比?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如此大场面,还是众目睽睽之下,百年难见。”

    老大陆明羽见宁阙顾左右而言他,冷哼一声,偏过头,看向远处。

    良久。

    一个飘飘欲仙的仙子从天而降,带着青色的面纱,身着黄衫,一股香风袭转四周,众人眼睛一片迷离。

    “啊,我知道,我知道她是谁!”

    “哼,要你说,那黄衫,廓形线条流畅,印花图案考究、流苏镶边的独特设计,此乃飞星穿月绣,一般的刺绣工匠根本绣不出如此纹路,听闻此丝线,乃是传说中的九星龙蚕吐纳的丝线,每年只能吐出不到数十尺,而她的衣衫做工,全是此丝线,简直就是神器。”

    ………

    黄衫女子踩着零碎的步子,朝着玉棺靠近,秀美一扭,晃眼看着身侧哭哭啼啼的龙月焉,随即单手一伸,从龙星云脸部晃了晃,转身至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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