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磊惊叫一声,却发现自己没发出声来。 更新最快原来哑穴也被点了。那哑奴将朱磊夹在臂下,一纵身跳入海中。紧贴在船壁上。待听见老神仙跳上船,便紧抱住朱磊沉入船底。过了大半个时辰,知老神仙已经离去,哑奴才抱着朱磊露出水面,朱磊却已经闭了气,昏迷不醒。哑奴并不慌张,伸手一搭船帮,翻身上船。将朱磊朝甲板上一放,升帆驾船离岛而去。

    朱磊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仰面躺着船的甲板上,腹中难受,“哇”地一下吐出一滩海水来。见天上满是星斗,这才记起哑奴点了自己穴道后,抱起自己跳入海中的事。朱磊心中疑惑,一弯腰,竟坐了起来。原来他在昏迷中,“四脉”自行运转,竟解了被点的穴道。朱磊见茫茫大海上只有自己坐的这一艘船在航行,再见到船尾只有哑奴一人在掌舵,却不见老神仙。便问道:“哑奴大叔,你这是做什么?”

    那哑奴本是手握舵杆,仰天看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听到朱磊发问,一惊之下,来到朱磊跟前,又伸手封了朱磊的穴道。然后将朱磊衣领一拎,把朱磊扔进了船舱。

    朱磊躺着船舱中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过了几天。这期间,哑奴知道朱磊会自行解血脉,所以隔些时辰便下到船舱将朱磊的血脉封住,也会送些吃喝到朱磊口中。这日,朱磊忽觉船身一震,接着舱盖打开,一道刺眼的阳光射入。朱磊半眯着眼,见哑奴一跳而下,身手敏捷。那哑奴一把抓住朱磊后腰,将朱磊托出船舱。朱磊这才看见,原来船已经停在了一个港口。

    朱磊被哑奴带到岸上,那哑奴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朱磊的腰间。朱磊知道,哑奴的手按在自己的“至阳”大穴上,只要他一吐掌中内力,自己就会命丧当场。朱磊见哑奴一路上对自己如此,先前哑奴救自己所心存的感激已经荡然无存。只是心里奇怪,哑奴为何离开老神仙,带自己到何处去?他这一路上多次想问,但那哑奴似是不愿朱磊开口,每次出手封住朱磊血脉时,顺带封了朱磊的哑穴。

    朱磊被哑奴带着,走在港口,见港口旁的房屋与瀛洲岛上见到的房屋相比,大相庭径,不但远比瀛洲的房屋宽大,而且门窗屋脊的式样也不同。再见港口的行人,虽也有人着瀛洲岛的服饰,但多数人却是和他们小岛上村民的服饰差不多,只是看上去,这里人的穿着远比自己生活的小岛上的村民穿的要整洁,也比瀛洲岛上的人的穿着的要好。

    再往前走一阵,朱磊见一道城墙远远耸立前方。那城墙蜿蜒延伸,不见尽头。朱磊见了,心道:“这是哪儿?那城墙都看不见两头,也不知这城有多大?就是月山城也没这么大呀。”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朱磊远远见一城门,门楼巍峨耸立,上书“泉州”二个大字。进了城门,却见城内街道宽阔,都是青砖铺就。街道四处网通,道上人车如流,路旁店面更是,直把朱磊看花了眼。

    那哑奴带朱磊进了街边的一家客栈。两人坐定,哑奴挥手呼来伙计,比划着要来饭菜。哑奴伸手解了朱磊的血脉,朱磊俄了多天,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哑奴也是大口吃喝。朱磊见哑奴吃罢,却不急着离开客栈,而是伸手指沾了汤水,在桌面上画了起来。朱磊见了,心里起疑,待见了哑奴所画的图形,更是大吃一惊,原来哑奴在桌面上画了个弯剑模样,这弯剑模样和以前在仙泉城公孙不勇的鬼屋内见过那把弯剑几乎一模一样。

    那哑奴画好图形,手一拍,店伙计便匆匆跑来,问道:“客官吃好了吗?”,一眼瞧见桌上弯剑图形,伙计脸色徒变,收拾了碗筷便往后走。片刻,一位掌柜模样的人走到桌前,见到桌面上弯剑图案,看了哑奴和朱磊一眼,伸手蘸水在弯剑旁画了一道竖条条。哑奴见状,也蘸水在弯剑旁画了一个星星。那掌柜的大惊失色,弯腰对哑奴和朱磊道:“二位住店吗?楼上请!”说着,又喊道:“小二,准备上好房间,请二位上楼。”

    客栈掌柜将哑奴和朱磊让到楼上屋里,转身关上门,刚欲说话,却被哑奴伸手挡住。哑奴伸手比划了一番,那掌柜的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不停地点头,好似小鸡啄米一般。待哑奴比划完了,掌柜的头才停住。那掌柜的转身出门,不多时,伙计送来两套衣服,哑奴扔了一套给朱磊,自己将另一套衣服穿上。朱磊身上衣服显得单薄,前些天在船舱已觉得秋寒,此时,见有衣服,便不客气地将衣服穿在身上。又过了一阵,那掌柜的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包裹。哑奴将包裹接过,在手里掂了掂,点点头,往身上一系,又伸手将朱磊血脉封住,将朱磊往身后一背,好似家长背着小孩儿一般。那掌柜的转身下楼,哑奴跟在后面。三人来到后院,一个店伙计已然牵着一匹骏马在院内等了。哑奴接过缰绳,将朱磊朝马鞍上一放,牵马出了院门,飞身上马,打马而去。

    朱磊坐在哑奴怀中,见哑奴打马出了西门,沿着大道直往西行。这一天,朱磊全在马上,直到傍晚才在一处镇子停下。那哑奴好似对镇子很熟,策马来到一处客栈,抱起朱磊下马进店。店内甚是热闹,桌子早就坐满了酒客。哑奴抱着朱磊来到柜台,柜台掌柜笑呵呵道:“客官,是住店吗?本店已经满了,请另寻住处吧。”

    哑奴看了掌柜一眼,伸手端起柜台上的茶壶,仰头喝了几口,再蘸水在柜台上画了那弯剑图案,并在弯剑旁画了个星。掌柜的一见,忙点头道:“这位客官,后面还有一间柴房,如果不嫌弃,请跟我来。”说着,便带哑奴往后屋走。果然来到一处杂务房,那掌柜的毕恭毕敬地垂手站立,刚要开口,哑奴伸手拦住,并不让他说话。只是打量几眼这间屋子,又向掌柜的比划一番,那掌柜的认真点的,最后道:“是!是!”说完,转身出去。

    当夜,哑奴和朱磊就住在这间杂物房内。此时,朱磊已感觉到哑奴绝非平常下人,他不但有一身的武功,而且行事诡秘,那两个掌柜的对他更是恭敬有加。“看来此人定非善类,否则,也不会背着老神仙把自己劫走。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更不知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朱磊躺着草垛中,暗自思忖,“这哑奴跟了老神仙很久了,为什么要劫自己呢?他画的那柄弯剑,和自己在公孙不勇的那柄弯剑差不多。难道哑奴和公孙不勇是一伙的吗?”

    次日一早,哑奴早早起来,见朱磊早已醒来,正坐在草垛旁,也不知在想什么。哑奴一愣,忙伸手将朱磊血脉封住,又将朱磊的腿上环跳穴点了。原来,哑奴也知道朱磊身怀异术,似是内力深厚。以前老神仙点了朱磊的穴道,朱磊常常很快就自己解开,便改封朱磊血脉,朱磊也能化一整天时间将血脉解开。昨天夜间,哑奴在睡前封了朱磊穴道,点了朱磊的环跳穴,没想到一早起来,竟见朱磊自己解了血脉,比以前自解血脉可少用了不少时间。他却不知,朱磊血脉被封,全身僵硬难受。他先前在船身被老神仙封了血脉,便躺在甲板上运转“四脉”,没想到“四脉”一转,身上气血也被渐渐带活,自己的不适感渐渐消去,更没想到,竟能将被封的血脉解开。只是哑奴多了一层心思,不但封了朱磊的血脉,还点了朱磊的环跳穴,所以朱磊血脉虽解,但环跳穴被点,人也就站不起来,更走不了。只是这些天来,朱磊天天运转“四脉”,现在运起功来,更加娴熟,解血脉也就不要化多少时间了。但是腿上穴道被点,朱磊却解不了,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哑奴翻身起来,单臂夹住朱磊,跨步就往外走。那掌柜的看似早就等在门外,见哑奴出来,上前就要搭话,哑奴却不理他,伸手牵过马,上马而去。

    朱磊被哑奴挟持,见这一路上多是如此,每住到一处客栈,都有人招呼哑奴,给他换马。朱磊见了,心里更加纳闷,心道,这哑奴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这么多人?

    这一路西奔,朱磊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日子。先前他还数着,后来也懒得记数,只觉得越来越冷。以前每天都可以住在客栈,可这几天却少见客栈,有时候甚至两三天才能碰到客栈,而且客栈的掌柜似乎也理哑奴,那哑奴也不再画弯剑图形。

    一阵西风吹来,朱磊浑身打了个冷颤,又有落叶飘过,朱磊恍然道:“哎呀,现在恐怕已经深秋了,难怪越来越冷。看四周枯草离离,老树叶落,只怕就要入冬了。”

    又走几日,朱磊只觉得风越来越大,风中还夹杂着沙石,打得脸痛。朱磊抬眼看哑奴,那哑奴却将脸缩在衣领内,微睁着眼催马前行。

    这日,朱磊坐在马上,感到坐骑也慢了下来,知道坐下马连续奔跑多天,着实疲惫。再看四周,却是黄沙一片。抬头看看太阳,似要昏睡一般,无力地发出混沌的光芒。“不知道这儿是哪里,怎么如此的荒凉?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说大漠苍茫,莫不是就是说的这儿?”抬眼前望,见沙漠中一条宽道蜿蜒而去,朱磊又想:“也是奇怪,这里罕见人迹,怎么会有这样一条宽阔的大路?哑奴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正想着,却听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紧跟着,有几匹快马擦身而过。奔马卷起沙尘迷住了朱磊的眼睛。朱磊血脉被封,抬不起手来揉眼,只好紧闭双眼。沙尘未消,却又听身后传来“驾、驾”的催马声,跟着有又四、五匹快马从身侧奔过。朱磊紧闭双眼,却感到身体猛地先后一仰,却原来是哑奴催马奔驰。

    朱磊闭着眼,感到哑奴催马奔驰了两个时辰,那马渐渐慢了下来。跟着马一停,朱磊觉得腰上一紧,人已经站到了地上。朱磊勉强睁开眼睛,原来自己站在一个黄土围就的院子前。

    院内有一幢土屋,屋门一侧悬挂着旗幡,上书一个大大的“宿”字。

    “原来是家客栈。”朱磊被哑奴搀着手,站在院内,看着旗幡上的字,心道。这一路上,他每次下马进客栈前,哑奴都将他的穴道解开,以方便吃喝。只是紧紧地搀着他,防止朱磊逃脱。其实,朱磊刚开始还有逃跑之意,后来这一路上所见,城镇之大,人众之多,朱磊却是闻所未闻,见未所见。且不说家乡小岛无法相比,即便是瀛洲道上的北海和月山城也无法和这里的城市相比。朱磊一路好奇,又担心自己跑不出哑奴之手,所以,索性就放弃了逃走的念头。朱磊自己却不知道,若是行走起“九凝云迴”身法,那哑奴要拿住他,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哑奴搀着朱磊走进客栈,却见客栈内四张桌子已经坐满。哑奴带朱磊走到墙角下,拉住朱磊,矮身蹲在地上。

    朱磊刚蹲下,就听“叭!”地一声巨响,倒将朱磊吓了一跳。朱磊循声望去,原来是靠内墙窗口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三人,是其中一个大汉拍了桌面。就听那大汉喝道:“店小二,为何让我们等这么久?你不是说,你们老板马上就回来吗?”

    “这位大爷,请少安毋躁。我们掌柜的说了,只要大家到齐,他也就回来了。”说话的声音又尖又细,朱磊只感到声音刺耳。抬眼望去,声音却是从柜台后传来,却看不见人。

    “哈,各位大爷们远道而来,喝口水解解乏吧。”随着话音,朱磊见柜台后转出一人,却是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也就十二、三的年岁,个头跟朱磊差不多高。小孩儿拎着茶壶从朱磊面前走过,来到大汉桌前,将茶碗倒满,笑嘻嘻说道:“这位大爷,您喝口茶消消火,再等片刻,我们家掌柜的肯定回来。”

    “慢!”大汉端起茶杯想喝,却被旁边一人伸手拦住:“三弟,我们自己带了水了。”

    那小孩嘻嘻一笑:“这位大爷是怕茶水有毒吗?”

    “不错。”大汉又放下茶碗,问道:“你这小孩儿,怎么偌大的客栈就你一个人?你怎么照顾得了?我再问你,你们掌柜的呢?”

    小孩却不再理他,而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大漠里水贵如金,可不能便宜的牲口,还是自己喝了吧。”

    那大汉却没听出小孩在骂他。见小孩不理睬他,一把抓住小孩的衣领,将小孩拎在空中,喝道:“我看你这家客栈古怪。这方圆数百里了无人烟,却有你这一家客栈,其中必有蹊跷。说,你们掌柜的究竟是什么人?”

    那小孩儿双脚离地,人在空中,手里仍端着茶壶,脸上毫无惧色,笑嘻嘻说道:“这位大爷,你也看出这家客栈古怪了?那你还不放下我?”

    大汉见小孩毫无惧色,怒道:“我非给点苦头你吃吃。”说着,便欲甩手,将小孩儿扔出去。

    “慢着!”却听另一张桌上有一人其实喝道:“快放下这孩子。”

    “是呀,我们一早就到了,也在等着,你们才到,只等了一会儿功夫,拿这孩子出什么气。”说话的却是坐在靠门口一张桌旁的中年人。

    “******,关你们什么事?老子今天就要伤害他。”大汉被劝得恼羞成怒,一挥手,便想将手中小孩甩出。却见一旁身影一闪,大汉感到手臂一麻,那小孩儿已经站在地上。

    那小孩儿落地,眼珠一扫,“呵呵”一笑,道:“傻大个,快去谢谢人家吧。”说着,转身便欲回到柜台后。

    朱磊蹲在墙角看得清楚,刚才那大汉正要发力,大汉手中的小孩儿已经起脚踢向大汉的“曲池”穴,这一脚要是中了,大汉的一只手臂恐怕就要废了。那大汉却浑然不知,多亏旁边桌旁坐着的一位青衣年轻人忽地起身,一闪来到大汉身边,一掌竖在那小孩儿踢出的那一脚的脚踝前,那小孩儿一见,只好收回腿。另一只手在大汉的“曲池”一抹,那大汉手一麻,便将小孩儿放在地上。

    大汉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将小孩儿放下地,呆呆地站在当中不知所措。却听身后有人喝道:“慢着!三弟,坐下!”。

    那一声“慢着!”是对那个小孩儿所喊,“坐下!”却是对那发愣站着的大汉所喊。

    朱磊望去,见和那大汉同坐一张桌的一老者站起。那老者来到青衣青年跟前,双拳一抱,道:“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又来到拿茶壶的小孩儿跟前,道:“多年前,江湖上有位婴面人魔屠三笑,是否就是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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