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但从陈光见势不妙再到他将飞镖射进对方枪口之中,只过去不到一秒钟而已。

    402的房门后一声惨呼,对方拿枪的手登时骨折。

    突遭重击,陈光情急之下扔出来的夺命飞镖几乎用出他麒麟臂的全部力道,就连薛琳黑子这种特战精英也不是对手,又怎能是程广区区一普通人可以对抗的。

    手枪也给带着滚落在地,黑子反应极快,悍然抬腿猛踹房门,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房门后惨叫再起,下一瞬间,黑子便已经合身扑了进去,将躲藏在门后的中年人按到在地。

    钱队晃眼看了陈光一下,说了声多谢,旋即也是转过身去协助黑子彻底控制住中年人程广。

    陈光自己倒没什么感觉,依旧满脸淡定的回身收拾行李。

    等他忙乎完,背着大包站到402门口时,里面黑子与钱队已经将那什么国企高管绑成了个大粽子,掉落在地上的手枪也被扣上保险捏在钱队手里。

    钱队正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枪口,整只钨钢飞镖已经完全嵌入枪管,只露出小半截尾茬在外面,也是刚才程广不曾开枪,否则只怕反过来会炸伤他自己!

    钱队越看越是心惊,这位特聘教官厉害得有点过分了啊!

    从变故骤生到他甩镖击中枪口,不到零点五秒!

    再者,当时的自己身形完全展开,对方的枪口也躲藏在门缝之后,留给他飞镖的飞行路线,恐怕只有极其微小的一道小缝隙。

    不对,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自己应该已经完全挡住了!

    也就是说,他这飞镖在空中还拐了弯,再以如此恐怖的力道扎进枪口里!

    何等惊人的眼力,何等可怕的力道,何等迅猛的反应,这位主是把飞镖玩出花儿来了啊!

    “钱队,姓程的右手手掌粉碎性骨折了。”黑子检查了一下程广的伤势,骇然道。

    “我的天……”钱队嘶嘶的倒吸着凉气。

    陈光此时一脸无辜的站门口,无奈道:“看样子你们这任务挺重大的,不然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去顺德?”

    钱队连连摆手,“不不不,接您也是我们的任务。不碍事,我和黑子只是负责实际行动的特勤,地方部队和警方的人正在赶来路上,马上把人转交给他们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军人历来崇拜强者,更何况陈光强得还这么离谱。

    陈光刚才漏这一手,再加上之前他左手轻松捏住黑子时展露的实力,足以让钱队和黑子两人发自骨子里的敬重他。

    三人一起等了十来分钟,接应人员姗姗来迟,听闻程广居然随身带枪,案件等级又给凭空抬高数给级别。

    之前他一些问题尚且还在怀疑之中,可他面对追查之时居然摸抢出来,那只能说明他身上的问题比想象中更严重。

    多折腾过一阵子,陈光可算是顺利坐上钱队与黑子二人的车,一道前往顺德特训营。

    “陈教官,这次您去特训营是仅限于给薛队一个人特训,还是咱们都有机会啊?”在车上没坐到多久,心直口快的黑子便憋不住问了出来,他甚至连称谓都给改成了教官。

    昨晚武彤电话挂得太快太急,陈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与特训营那边沟通的,一时间倒真不知道怎么答黑子的话,怕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和武彤与薛琳跟部队上沟通的对不上,在纪律问题上坑了薛琳倒是事小,但咱不能坑武彤姐啊!

    “黑子,部队纪律你忘了吗?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钱队见陈光一副不方便提的样子,把黑子的嘴给堵上了。

    三人一路闲谈,车行到半路,黑子又冷不丁来句,“陈教官,不是我说你呀,你的脾气可真是大呢,刚才我手一下子给你拿住,我都以为是给钢钳夹住了。”

    “得了吧你们,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清早睡得美美的,给你们俩人从床上敲起来就算了,你们一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什么我犯了事,还先给我动手动脚,我能不火大?”陈光没好气的说着。

    钱队又道歉了,“误会,都是误会啊。”

    坐在后排的陈光憋着嘴,误会你一脸,看你们俩平时办案就都是这风格,但也难怪,就冲着今天那一言不合就掏枪的程广,说明这两人平时面对的歹徒大多都是凶残之辈,处理的案件也是要案大案,出任务时自然要比寻常干警更凶狠些。

    看他们的编制分属军方,但做的却又是些警察相关的事情,虽然没问他们到底属于哪支部队,但前面挂着特勤俩字是跑不掉的。

    兴许他们和薛琳在五京的特种小队差不多意思,专门针对一些普通警员和特警都处理不了的紧急重大情况。

    “对了,等会儿进去之后,陈教官你可千万不要乱走。虽然你是特聘教官,但顺德特训营有些特殊,已经好些年都没有编外人员进过顺德特训营了。”

    在经历过个把小时七拐八绕的弯曲小径之后,前方森青高墙赫然耸立山坳之中。

    两旁双山夹道,高达数丈的坚实高墙正好修建在山谷出口,墙上数个黑森森的洞口,也不知道后面有多少双眼睛正监视着外面,高墙的最下方则是一看便很厚实的大铁门。

    即便是陈光这门外汉,也从这顺德特训营外面闻到股不简单的气息,钱队也提前与陈光打着招呼。

    “行,我懂,部队里规矩多,不给你们添麻烦。”陈光点头。

    两人一直带着陈光往特训营里深入,直到薛琳站在一栋背靠山体的楼房下候着的地方,才将人给转交了。

    薛琳倒是挺不好意思的,“好劳烦陈光哥你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陈光上下打量薛琳一眼,两天不见,虽然他也没可能变强多少,但就冲着他这精神头,倒真比两天前看起来有气势多了,可见他没少在太阳下面晒。

    “你也别不好意思了,我本就不是是冲着你来的,对了,武彤姐呢?”在薛琳面前陈光倒是干脆,也不与他藏着掖着。

    “武彤姐平常的训练区不在我这边,还得再往里面去。”

    “这么麻烦啊?”陈光苦恼起来,“那你有办法可以调动燕京的天网资源帮我查人吗?”

    薛琳一愣,很尴尬的摇了摇头,“这个真不能,我可以动用我的关系把陈光哥你从外面以特聘教官的名义弄进来,但调动天网资源查人查事,却又属于武彤姐她那边警务人员特训区的特权,不到战时,我这边的关系又不能轻易去碰那事,有点犯忌讳。”

    陈光真是快给他们这里面复杂至极的门门道道弄晕了,急道:“行了行了,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大老远跑来,除了要帮你做那个特训之外,还想查几个人这时候在什么地方。我也不信武彤叫我来,她就没点办法见我,你长话短说,该怎么做我才能到她那边去。”

    “哎,之前是有这个想法的,但后来武彤姐又把主意改了。”

    “她怎么说的?”

    “她听说你要教我东西,本打算把你也弄进去给警方的特训人员也挂一个外聘教官的名额,可后来我告诉他,陈光哥你曾说过这特训轻易不能教出去,也没办法教更多的人,她就把这点子给否了。我心想,她可能是打算如同昨晚一样找个理由请事假到这边来走动走动吧。”

    陈光犯了难,倘若真如薛琳这样说的,那自己这次不白来了么?

    虽然和武彤难得见面,是很开心,也许还能吃点豆腐什么的,可自己的主要目的不在这里,我来这儿的动机是为了查还在燕京的那家人以及文雯的动向,我的动机是很纯洁的啊!

    不行,我得另外想个法子,必须得混到武彤那边的警务特训区去!

    “你能想办法通知到她不?让她今晚先别急着过来,我再好好合计合计,我必须去她那边。你给我安排个落脚的地方,我先自己呆着想事情,你暂时不要突击训练了,目前你这状况已经很好,从现在开始你以恢复性训练为主,明晚给你特训。另外,你最好在心里把一件事想透,除了你那群战友,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什么事情割舍不下,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的特训,一个不察真的会死人!”

    薛琳嗯了声,将陈光带到三楼宿舍早已给他安排好的房间。

    结果陈光把电脑接上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居然没网,这不是坑人的么!

    实在百无聊赖,他索性又难得的捧起《巾帼》的剧本琢磨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通天圣杯的功劳,他现在记忆力好像比以前变得强了许多,以前让他背点枯燥乏味的东西,那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现在虽不说过目不忘,但基本上认认真真背书的话,效率比以前至少提升了数倍。

    陈光估摸着,这可能是自己在须臾海中多活那两百年的功劳,毕竟见多识广博闻强记先知莱特陈嘛。

    大约个把小时后,他的房门被人敲响,听声音竟是钱队。

    “陈教官在吗?”

    打开门,陈光纳闷的看着钱队,“钱队有什么事吗?”

    钱队挺不好意思的搓着手,“是这样的陈教官,如果我有打搅到你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呀……”

    特么我还以为你要说不好意思呢!

    你都没办法了干嘛给我装出副很尴尬的样子啊!

    不都说当兵的性子直吗,你倒是稍微学学你小弟黑子啊!

    “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你这样我挺不适应的。”

    “是这样的,刚才我和黑子在和其他同事聊天的时候,谈到了你那惊艳一镖,我那些同事有些不太相信。”

    “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呃,所以我是想请陈教官你和我到那边训练场走一趟,让大家伙亲眼见识见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很希望陈教官您能传授一二,毕竟……那个,您是教官,是吧?”钱队倒是脸皮厚,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眼睛不眨的就说了出来。

    陈光眉头皱了起来,这事对自己可没一毛钱好处,我和你们又不熟,干嘛教你们?

    再说了,我这飞镖绝技那是自己用无数条命,用自己身上无数个洞给换来的,真要我教别人,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教!

    “这个,或许我的请求是有点冒昧了,但还请陈教官您理解我们的心情。今天您也看到了,我们的工作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所以我们从来不舍得放弃任何一个让自己掌握更多军事技能的机会。或许将来有一天在实战之中这技巧能救我们一命。”

    “钱明,你让到一边去吧,你说服不了他,还是我来吧。”就在此时,房间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

    钱明浑身一紧,原地立正,朝来者敬了个军礼,朗声道:“谭将军!”

    将军?

    陈光眼皮一跳,在这个和平年代,举国上下可没多少将军,自己不是很懂军衔,但看他胸前挂着的这好几排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老头儿挺有气势的,挺诈唬人的。

    “谭将军你好。”他也学着钱明的动作敬了个军礼。

    “你就是陈光吧,我听下属说了你的事情,我还专门去看了你之前参加世锦赛时的视频,我对你的飞镖技巧非常感兴趣。在这方面你的确有着非常独到的一面,甚至比我们之前接触过的一个小女孩更出色,那小女孩你也是认识的,她叫辛沁。”谭将军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缓步往前走来。

    “是吗?多谢谭将军抬爱了,不敢当不敢当。”对方一口叫破辛沁的名字,显然是懂行的,陈光对谭将军的身份猜测又更高了一点。

    “你是爽快人,我也不与你绕圈子了。谭某正是这顺德特训营的负责人,现在我正式以顺德特战大队总指挥的身份邀请陈先生你担纲大队飞镖课程的总教官,授正式军衔,给军队编制。陈光你意下如何?”谭将军说话便是这样,开门见山,快刀斩乱麻。

    陈光犹豫了,他自己可没有当兵的意思,自己生来自由,身上又扛着通天圣杯这个大秘密,一头扎进军队体系内未必就是好事。

    “你是不是想说自己生性散漫,恐怕无法适应军队里的规矩?”不曾想,谭将军又给他一口说破了。

    这老兄句句都要抢占谈话的先机,这是想在谈话上压我一头啊!

    陈光心头警兆顿生,换个真的小年轻,恐怕还真给谭将军这种步步紧逼的聊天风格给镇住了。

    可自己是谁?

    老夫,是在须臾海里活了两百年的怪物啊!

    老夫可是须臾海一千七百八十亿人都得仰视的先知与贤者莱特陈,就凭你也想只靠三言两语就镇住我?

    我吃过的盐,比你见过的米都多,别在我这儿倚老卖老了。

    谭将军素不知,他这习惯性的强势,却激起了陈光心中的抗拒。

    陈光微微侧身,气势顿变,展颜一笑:“谭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军衔与编制就免了。为国出力也是我所愿,但是,在我陈光这二十来年的小日子里,也没真享受到多少国家的帮助与照拂,所以说句不中听的话,让我教不是不可以,但在我这儿,不存在什么无偿上缴国家的道理。”

    他的意思很明确,我能教,但我要好处,等价交换,别拿虚衔和空头支票来忽悠我,我也不吃那一套。

    我也没兴趣当兵,我自己在外面有超舒坦的花花日子可以过,犯不着跑部队里来给自己脖子上栓条绳子。

    陈光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没再给谭将军任何转圜走展的余地。

    谭将军的眼睛微微眯缝起来,直勾勾盯着陈光,似乎是想看穿陈光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片刻之后他却放弃了,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再没有丁点方才和钱明聊天时展现出来的稚嫩。

    要不是亲眼看着他,谭将军几乎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个看破世间一切沧桑的大智长者。

    陈光依旧平静的笑着,心头暗笑,不到八十岁的年轻人,你又怎么会明白一个两百岁老妖怪的人生觉悟呢?

    你还图样图森破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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