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乃游牧民族,疆域虽不甚广阔,但北国人性强悍,习于戒马,就连女子也有许多都是善于骑射的。和西盂的广袤荒原不一样的是,北国地处草原之带,土地并不贫瘠,对于人口不是很多的北国而言,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需像西盂那样去抢夺粮食,唯一想的,就是怎样的扩大他们的疆域。

    镇北侯镇守北疆这几年,对于北国的侵犯,他早已可以游刃有余的将北国打退。现在,怎么就会让自己的结发之妻被北国掳走呢。而且,琼华公主被北国掳去,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心思惶然的回到琼瑶苑,小邓子已是焦灼的在门口踱步了,才一见我,忙近身小声道:“皇贵妃来了,在外堂候着呢。”

    我还未去找她,她倒是先来了,不知道这先拜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我的手不由紧紧握起,问道:“来了有多久?”

    小邓子回道:“有一会了,是和皇上一起来的。方才太后遣了人来,要皇上去慈宁宫了,这会只有皇贵妃一人在。”

    我点了点头,不再做声,向外堂走去。后宫之中,向来只有所谓的敌,没有所谓的友,更何况,我和她从来都未是友。

    紫玥候在门口将我扶了进去,皇贵妃正百无聊赖的坐着,这会见了我,忙笑道:“妹妹可是回来了。”

    我微微俯身给她请安。她抬了抬手,说道:“今日让妹妹受苦了。本宫方才回宫怎么想怎么也不放心,所以寻了些消肿去痛的膏药给妹妹送来。”

    我看着面前地明媚女子。早已不是那个跪在我面前求我替她在皇上面前说话澄清的哀怨落寞女子了,她地野心已开始赫然昭显,而且昭显的如此明白,一点也不忌讳。在我面前也不再是刚晋位皇贵妃时所谓的姐妹之称了,她已是明白的自称本宫了。

    我闲闲坐定,轻笑道:“有劳姐姐费心了,这会还避开了太后送药过来。”

    话外的揶揄之音她不用多想已是明白。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神色却还是一贯的自若淡然,“方才母后要来,本宫本是极力阻拦的,可怎么也阻拦不住,本宫实在是没有办法。”

    “多谢姐姐替我说话。”我取下插在发上地鎏金莲花玉簪递到她面前。说道:“当日姐姐初有身孕之时,我未去向姐姐贺喜,还望姐姐谅解。这只发簪虽是旧物,可也是我极心爱之物,请姐姐不要嫌弃。”

    皇贵妃睨了玉簪一眼,随意的将它收到袖中,说道:“妹妹这脸上的伤还是早些敷药,这几日还是不要让皇上看见,以免皇上担心。”她紧紧的盯视了紫玥几眼,欲言又止。

    我向紫玥使了个眼色。将身侧所有的人屏退。说道:“姐姐有什么话,尽管放心的说吧。”

    皇贵妃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揭下我地面纱,盯着我的脸的双眸有一刻的闪忽。而后连连吸气,惊呼道:“这个徐嬷嬷下手也太狠了,不过就仗了自己是皇上幼时的奶娘,只是太后吩咐了下,就可对一个贵妃娘娘这般出手。”

    说着,眼睛还有一些微微的潮红,亲自取了药替我擦拭。

    我叹了口气,只是脸色沉了几分,没有说话。

    她边替我抹药,边说道:“妹妹宠冠后宫,如今后位空悬,以皇上对妹妹的宠爱,妹妹再在皇上耳边吹吹枕边风,这后位不定就是妹妹的了。”

    太后不让赵维立我为后之事,她定是早有听说。此刻不停的提出来,是想着故意激化我与太后的矛盾罢了。在她眼里,我定是最大地敌手。

    我淡淡轻笑,不软不硬地将话回了过去,“妹妹何德何能,能够居于后位,姐姐还是莫笑了。”

    她深深的看了我两眼,放了药瓶,说道:“妹妹今日受苦了,这会敷了药,还是早些歇息吧,本宫就不多打扰了。”

    我起身将她送至门口,看着她远去地背影,转身吩咐紫玥打了水来替我将脸上地膏药擦掉。

    紫玥重新替我梳洗,不解的问道:“这好好地药才涂上,怎么就洗去了。”

    我自己取了一个简单的发簪,将发髻挽起,也不给紫玥答案,只是说道:“你去寻只猫来,然后将这些药替猫涂上,待些时辰,你就知道答案了。”

    直至掌灯时分,洛之才遣人将药送了过来,紫玥服侍着我将药涂上,让我早早歇着了。至翌日清晨起床,这浮肿之处倒真的不再明显,涂些脂粉,就可将这些都遮掩了过去。

    紫玥大惊的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小程子怀中抱了一个身上有些脱毛溃烂的猫。

    “主子,这药也太毒了。奴婢才擦拭了一点,这猫就成这样了。”

    我别开眼,看也不看的道:“将这猫送到御药房,讨些药将它好好治治,好歹也是条无辜的性命。”

    紫玥有些气愤的问道:“主子,要不要将这些事情说与皇上听听。”

    我摇了摇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报应的,不要以为一开始略施的小伎俩成功,后面的事情就能顺利。很多时候,这些小伎俩也许就是绊脚石。

    紫玥纳闷的看着我,说道:“主子,你怎么知道这个药有问题的啊。”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跟了洛之这个师父这么些时日,辨些简单的毒药还是不再话下的。

    我站在窗前,看着冉冉而升的朝阳,对紫玥道:“去慈宁宫。”

    这段时日,后宫都太过平静,平静得让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往日安静的慈宁宫,此刻也是一样的静默。

    没有往常一贯的婢女奴才的回禀声传,慈宁宫中一片安谧,我不安的走进去,眼前的一切似在意料之中,又如意料之外。陈芷澜竟坐在慈宁宫的正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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