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蔡家客栈一大清早,天ngng亮,不少人起来了。

    客栈伙计忙着挑水砍柴招待客人,一些清晨赶路的客商,早早用水用餐了,因此一早上,十几个客栈伙计忙的几乎脚朝了天。

    忙过一阵,几个伙计擦擦额头的汗,长吁了一口气,这活就不多了,虽说月钱还算不错,可每日的忙碌也不轻松啊!

    眼见着人少了,伙计开始集在一起,油条是新炸着,本店里就有,滚烫喷香,豆浆吃不了,还是可以用些开水,三四个伙计就开始吃油条,二根油条一个人。

    “哎,你们听说没有?”一个伙计说着:“今年新开了家老鸡店。”

    “听说了,人家是马家分家,兄弟三个打了一仗,老大保住了汤锅,老二和老三就自立门户了。

    “卤鸡好吃全凭一锅汤,老二老三能行?”

    “有方子,重支的汤锅,过几年还是味道不错的,当然正宗还是老大家。”

    正说着,掌柜外面进来,几人忙上前见礼。

    和往常一样,将今早的活计说了,掌柜的记了下来。

    正转身走时,掌柜想起一事,回头看向几人:“对了,靠南第三个院落可是送去了热水和早点?”

    “集南第三处院落?”

    几个伙计摇摇头,伙计郝二就问着:“掌柜,那里住的不过是两个读书人,他们又没有交代过要早点,晚些送去热水洗脚就可莫非两人说了些什么?”

    “那里新住的客人,有些来头,就算没有说话,也不要怠慢了我这就去让灶上再烧些水,弄些新鲜的豆浆和油条,一会你们送了过去。”于掌柜说着,走了出去,几个伙计满腹猜疑,只得跟上。

    于掌柜亲自去了一趟灶上,吩咐着准备。

    “掌柜,热水备好了!”掌柜吩咐,办事迅速,没卒片刻时间一壶热水烧好,六根油条和各一碗豆浆就已经完成了。

    “送去靠南三院,听说他们有早读的习惯,怕是这时已醒了,伺候的勤快点给他们洗脸,他们穿的差点,却是有些来头,这做买卖向来和气生财,别因怠慢了客人惹出麻烦,而且不过是小钱记在账上也不怕不还!”

    “是掌柜!”听了于掌柜的话一个伙计提水,郝二拿着早点,向后面而去,而掌柜跟在后面赶去院子。

    一路上晨光只是微光,树木下昏暗一片风吹过,让人发寒,路上积雪嘎吱吱的作响。

    要不是有的客人一清早就起,伙计其实更乐意再晚一些,再送热水到各个院落。

    “掌柜,里面住的人有啥来头?”路上,郝二忍不住,凑到他的跟前询问着。

    于掌柜看了看,说着:“昨日来的赵府管家,你没有见过?”

    于掌柜这一说,几个人是想了起来。

    “赵家,哪个赵家,难不成还是金陵尹的赵家?”

    于掌柜听得噗哧一笑:“还真是这位金陵尹府的管家!赵大人是谁?是文曲星下凡,是楚王最信赖的大臣,贵为三品金陵尹!”

    “赵府的管家来我们这里,你们猜是来找谁?就是来找这两个读书人,给了请帖,虽说猜不出这二人与这张府管家有什么关系,可总是有些来头,能不得罪,还是莫要得罪的好,和气生财呐!”

    听完于掌柜的话,几人连连点头。

    “掌柜说的极是!这二人虽衣着普通,不像是哪家的公子,但就凭与这赵府管家有些来往,就不是可以小瞧,若非是掌柜您提醒”小的就要得罪贵客了!”郝二会说话,连忙笑嘻嘻恭维着。

    于掌柜听了,脸上带着笑,笑骂了几句。

    说着话,一行人来到了院落前,这里离大门最遥远,因挨着后门,住的客人并不多,周围显得很僻静。

    在这处院落的大门口,栽种着几棵大树,虽寒冬季节,树叶早就凋零,树冠看起来很是稀松,但有着一片树荫,越发映衬得此地有着几分清冷。

    到了门前,不用着于掌柜叫门,伙计将水桶放于地上,过去推木门。

    吱呀一声,门推开了。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看来那二人已是起来了。

    提水伙计进去,郝二就吆喝了一声:“送热水和早点来了,客官起来了没有?”

    “起来了!”说着,出来了二个人。

    这二人,一个人年纪三十左右,剑眉朗目,略显消瘦的脸颊上,带着笑意,里面穿是一件青衫,外罩着一件同sè绵袍,看起来衣着朴素,却也算干净利索,带着一股子清新之气。

    一出来,稍一拱手,笑说着:“有劳了。”

    原来此人就是马元。

    跟着马元一同出来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浅篮sè衣袍,外面罩着宝蓝sè绵袍,五官普通,举手投足都有着规矩,看起来家境还要好些,却是贺信。

    在马元说话时,贺信向着外面的人点点头,同时靠向一旁,让着伙计提了热水进去。

    二人又与掌柜闲谈几句,用着热水洗了脸,漱了……

    于掌柜离去时,心中有数,这两个读书人哪怕与张府的管家无甚关系,只看谈吐气质,就是正宗的读书人。

    送走伙计,马元上前,将木门重新关上,走回外厅。

    贺信在这里等候一会。

    ,“贺兄,请!”马元向贺信微笑着一拱手,坐下一同用着早膳。

    二人出身贫寒,并非是大富之家出来,但二人的礼仪却很到位,在用着早膳的时候,是一语不发,这就是,“食不语”的古训。

    用过后,贺信集手泡了茶,先给马元递上一盏,自己托着一盏细品轻饮。

    所泡的无非是最便宜的茶,但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错了。

    二人本不是一路来,却集中到这里住店,二人之间又有着某种关系,不由感慨缘分二字,于是就住于一院。

    二人都是独自来到金陵,一人住一院落未免太过奢侈了。

    现在这般,还能相互探讨些学问,再妙不过了。

    不过,即便二人关系不错,饭后也只是闲谈了一会,很快各自回到房间读书。

    对于他们这样人,学问已经扎根在他们生命中,耳以说,书就是生命。

    两人都是爱书人,平日消遣,除了读书,还是读书。

    这时天大亮。

    因寒冬,没有鸟叫虫鸣之声,屋内火盆烧的很旺,二人的房间很是暖和。

    二人或坐或卧,手井着一卷书,看的很是入神。

    再说张攸之的府邸,天还没亮时,张攸之去了王宫。

    张攸之的夫人林氏没有忘记昨日夫君的交代,吩咐管家:,“你备上两封银子,前去蔡家客栈,给这二位读书人每人一封。”

    管家应了声诺,去账上取了两封银子,坐上马车,前往蔡家客栈。

    一路无话,路上很短,在蔡家客栈门前,张府管家下了车,让车夫在外面候着,又让两个仆人提看着包裹,向里走去。

    刚进客栈,就被前面巡视的于掌柜看见了,忙上前打起了招呼:,“哟,这不是张爷么?”

    张府的这位管家叫张义,是跟在张攸之身边的老人,在这位客栈小掌柜面前,也不摆什么架子,笑眯眯的一摆手:“原来是于掌柜!”

    ,“哈哈,外面天冷,还请快快进来,我让伙计给您泡上盏热茶?”

    没问过来是为什么事,于掌柜连忙让着。

    张义说着:“我来是有事要办,喝茶下次吧!”

    “不知小人能否帮上忙?”见此,于掌柜只得说着。

    “只是来探望两位先生,却不必劳烦于掌柜了。”张义向里走,皿绝的说着。

    于掌柜见此,猜到是去见两个读书人,叫过郝二,给张义引路。

    虽来过一次,但这样做,张义推辞一遍,就笑着领了。

    一行三人,由郝二带着,进了里面去。

    ,“于掌柜,来的可是张大学士府上的管家?”客栈前面是酒楼,张义穿着并不扎眼,却有几个是看到了,有人就过来问着。

    于掌柜点头说着:,“是啊!”

    “实是看不出,这位管家看起来很和气,穿着也普通,一点也不像是三品宰相的管家啊!”

    于掌柜捋着自己的长须,笑说着:,“张大学士为人严谨,府上的管家,自有风范,不能和普通人相比!”

    “说的也是。”

    几人在这里低声议论着,却不知在靠窗的一张桌后,一个坐着的客人正在用早点,这人身材不高,国字脸,有着一双明亮的眼,将刚才的情景看了个真切,看完后,低头喝着豆浆,脸上lu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贺先生,马先生!”

    “张管家!”

    在伙计引领之下,张义很快来到了贺信和马元的住处,因一行人边说边走,才进去,正在看书的二人,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贺信面上带着温和微笑,向着张义拱手道:,“张管家,屋里请。”

    “张管家元说着。

    这样客气,首先是张义是张攸之府上管家,并且是推举的人,二人虽读书人,却不能不给张攸之颜面。

    其次就是张义年过五十,比他们年长,才来时,又对他们有着关照,自是不会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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