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是那个小院,秦煜独自一人坐在当时安放小月的床榻上,默然不语。似乎在空气中捕捉着早已消散殆尽的味道。

    云墨独自站在楼外回廊,依靠着一跟晶莹剔透的玉柱,斜斜摇晃着手中一只玲珑的翡翠玉杯,琥珀sè的酒液在其中一荡一荡,却始终没有半滴液体飞出被外。

    似乎像睡过去了一般,他紧紧闭这眼睛,避免四处摇曳着的流光溢彩干扰到自己的思考。

    忽地手中一空,睁眼看去,一双修鞋不知何时出现在视线里。

    抬头,扫过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小白仍然被层层白纱覆住的俏脸映入眼帘,一双水sè眸子似笑非笑盯着他。

    瞳孔深处倒映着的他的身影,却显得,相当虚幻。

    “在想什么?”小白靠在他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坐在栏杆上,漫不经心问道,琼鼻微耸,轻轻嗅了嗅从他手中夺取的翡翠杯中装着的琥珀sè液体,学着他将那酒杯一晃再晃,记得杯中酒液翻腾而起,一阵玫瑰浓香飘郁而出。

    “呵~”云墨轻笑了声,抬了抬下巴向自己面对的屋子示意一下。

    顺着他的方向望去,透过窗楹间隙,小白清楚地看到秦煜苍白的手颤抖着拂过一塌床被。

    那是先前小月昏迷不醒时躺着的位置。

    像是深夜中无声的呢喃,小白深深轻轻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眼神幽荡如波,闪烁着异样神采,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墨没有说话。

    半晌,才听见小白轻声道:“秦煜他……倒是用情极深呢……可惜……”

    “可惜么……”云墨紧紧盯着秦煜,然而若小白能够抬头看上一眼,就会发现他的瞳孔无意识地长大,似乎视线已经穿透了秦煜的身体,交回到了某个未知的空间之中。

    那里,有一个小男孩,曾经和秦煜一样,枯坐在无人的角落,静静怀念……

    “也许现在是非常不甘非常遗憾吧!”云墨喃喃出口,声音小得即便是小白也必须用力才能听清:“但至少,能够这么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呢。即便千万年过去,依然历久弥新,不管何时何地回忆起,仍然能给人以最美好的温暖和希望。”

    一只素白玉手在眼前挥舞不止:“喂!你怎么好端端的会说出这么……不符合你xing格的话?”小白歪着头支在胳膊肘上,大眼睛忽闪忽闪,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倒好像有什么刻骨铭心的回忆似的……”

    “是吗?哈哈哈!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忽地被秦煜的失落情绪所感染,陷入对过去种种的回忆中的云墨假笑两声,挠了挠自己后脑勺:“你知不知道,这位痴情酷男秦大公子,以前是个范起贱来连我都能被气死的江湖浪子。”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想撒谎或是隐瞒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挠挠你的后脑勺”,小白水润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线,说不出的娇俏妩媚,随即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睑敛气笑容,过了片刻转移话题说道:“其实……我看那位小月姑娘对秦煜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了冷淡绝情……你别这么看我,我是说感觉她对秦煜并非毫无感觉。”

    挑了挑眉毛,云墨耸耸肩,看向一侧飞檐上悬挂着的风铃,缓缓长叹:“看来她作为翠花的那一段记忆,对她并非没有任何影响呢,但是为什么……”

    “因为……”小白叹了一口气,深深怅惘:“因为有一个人,来得更早啊~”

    “所以……”云墨喃喃:“所以,是时间的过错,让他们只能错过吗?”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ri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小白轻柔的声音低低念起一首哀伤的古诗。

    不带哽咽,没有啜泣,只是,低低轻吟。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云墨将这诗句反复吟诵,惆怅无比。这一句虽然像是在说秦煜和小月之前的感情纠葛,又何尝不是在说他们二人之间不清不楚的暧昧?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转身望着小白静静坐在栏杆上的侧影,看着她无悲无喜甚至漠然一片的眸光,深深一叹。

    果然,她也仍然十分在意这些么……

    忽地小白忽然一仰脖,将从自己手中夺去的那一杯琥珀sè液体一饮而尽,雪白修长的脖颈韵律的收缩。

    无声叹息,云墨从这人间美景上收回一闪而过的惊艳眼神,自顾自转身向小院门口走去。到了现在,他仍然没有搞清楚,自己对小白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仅仅是出于对原著这个人物的喜欢,还是对于这绝世妖娆的本能yu望,或者是二人xing格契合的心跳共鸣?

    然而知道了又如何,以陆雪琪那种清扬孤高的xing格,难道他还能有别的奢念吗?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想来,小白也迈不过她儿子六尾魔狐那一关吧。

    不如怀念!

    不得不说,当年因为张小凡这个气运爆顶打得家伙影响,云墨对自己的感情,愈发珍视谨慎起来。

    “好酒!”身后,小白一声慨叹……

    “姥姥今ri怎么有空来此处?”心里纷乱的云墨走了几步,正好撞上向小院走进的鲛人姥姥,急忙开口问道。

    “唉,还不是因为鲛珠……”鲛人姥姥一脸愁sè,本来是一风韵大婶形象的她,面上皱纹明显多了不少。想来也是,这么些天她应该听从云墨的建议,并没有离开龙宫回到鲛人国,但是那份担心是怎么也抹不掉的。她语言带有深深忧虑:“在龙宫住了这么些天,老身也隐隐感觉有时会被窥探,更是担心国内形势。今天在水晶宫中,我族无邪鲛珠又大放异彩,想必觊觎之人更多。老身更是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那种贪婪目光。对了,云公子,那鲛珠……”

    “喔,鲛珠在秦煜手中,待我为你要来!”云墨拍了拍脑门,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是来索要国宝的,急忙带着向院内行去:“姥姥也感觉到有人在窥探你的行踪?能感觉到是什么人吗?”

    “那感觉甚是虚幻,时有时无,若非老身ri前得到公子提醒,只怕也难以察觉。”鲛人姥姥答得甚是迟疑,眉间都快皱起一大块疙瘩:“甚至于老身都以为是过于紧张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不过次数一多,到底让老身发觉了。”

    “姥姥倒不用那么紧张,依在下看来,很可能你们鲛人国的危机在不久之后就要解除了。”云墨安慰道。

    “云公子可是知道了什么吗?”鲛人姥姥闻言眉头舒展了些,她现在对云墨很是有些信服。

    “我什么确切的信息都不知道!仅仅是感觉罢了……”云墨叹了一声,旋即面上却浮起一片神秘的sè彩:“……我感觉你们那位龙王陛下,肯定在酝酿着什么大动作……”

    “大动作么……”鲛人姥姥喃喃思索着。

    此时二人已经走到方才云墨坐着的回廊边,却只见小白不知何时从那白玉栏杆上跌坐下地来,背靠着玉柱,歪着脑袋似乎睡着了。

    地面上,那个小小的翡翠杯滚落到了一旁,而小白手中攥着先前云墨放在一边的酒壶,其中已是空空如也。

    云墨依稀记得,如果没有自己出现的话,九年之后小白在七里峒中,可是以一人之力喝翻了一支小队的苗族战士。那可是苗族烈酒,虽然甘美口感远不如龙族珍酿,但在暴烈程度,却远远胜之。拥有如此酒量的小白,怎么会被这么小小一壶低度酒就灌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云墨忽然意识到,小白,之前可是被活活囚禁了三百年啊!

    叹了口气,他缓缓俯下身去将瘫软成一团的小白抱了起来。

    “云公子是说龙宫要组建新军‘沧流军团’的事情吗?”鲛人姥姥赶上来问道。她在后面看到云墨毫不避讳地将小白抱在怀中,忽然想到了近ri来愈发郁郁寡欢的宝贝孙女锭儿,一直误以为锭儿倾情对象是云墨的她却不知哪里生起一阵怒气,忽地开口说道:“恕老身冒昧,公子既然已经将那位小月姑娘救回,却为何还要趟龙宫这滩浑水呢?以工资之智,应该不难看出如今整个东海,都已经暗cháo涌动了吧!”

    “我当然知道。不过一来,秦煜还有些不放心(其实是舍不得)小月姑娘,还想多留几ri;二来,我还与那位蛟龙族长有一战之约,要是先走了,岂不是显得我怕了他!三来嘛……”他冲着鲛人姥姥诡异一笑:“三来,如姥姥方才所说,鲛珠外露引得贪婪之人觊觎,还有我们打死海神湾四侯爷的那些手尾,也得收拾一下,不是么……”

    鲛人姥姥大惊,急忙跟着寻觅一件空房子来安置醉成一滩烂泥的小白的云墨,问道:“云公子可有计策?”

    “也算不上什么好的计策,不过到时同那老yin蛟比武之时暗示他两句,把火头惹到我们身上,你们手底下再干净些,他自然怀疑不到你们头上,到时候再请龙王陛下多看顾你们一分便是。不过你们族人的实力应该好好提升一下了,若是能有个他们那种级别的高手,也可安保鲛人国连同鲛珠无恙。也罢,这些事情都是我们惹出来的,到时候我想办法给你们留一套功法吧……不过短期内未必有效,你们鲛人国盛产美女,其实同一些强势种族联姻是挺好的方式,如果你能让锭儿姑娘嫁给龙王的话……话说今天怎么没见锭儿姑娘?”云墨的思维很是跳跃,鲛人姥姥反映了半天,面上一层怪异的身神sè一闪而逝,回答道:“老身自从发觉被人窥探之后,就不让锭儿随便离开龙太后寝宫了。她倒是颇得太后和王后喜爱,今天陛下设下家宴会友,王后便说什么都要带上她前去……”

    敖烨会友?会的不会就是小月吧!王后跟去,那岂不是旧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下子,锭儿这个丫头夹在中间,搞不好会被误伤啊!

    云墨眼睛骨碌骨碌转着,想象着那种天雷撞地火的场景。

    然而不知怎的,他心中翻来覆去浮现的画面,却偏偏是一位白衣胜雪的翩翩仙子,手持湛蓝宝剑,正在和另一个魅惑天成的角sè妖娆,遥遥对峙!(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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