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并不是懒人的城市,但是几乎所有的店面都到八点半才开始营业。而我到港美大厦的时候不过七点多一点。于是我沿着王府井大街来回走了几次。因为雨刚刚告一个段落,路上也多了一些行人。在我看来,居多的是观光客,也有一些像我这样的流浪者。我在一个商店的台阶上休息时,遇上了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也同样在找工作的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便随意的聊了起来。他告诉我他要找一家舞厅工作,他本来就是在舞厅的,因为和老板不和,吵了架便“另谋高就”来了。我告诉他报纸的事,说上面有好多夜总会要人。他说那都是骗人的,都是中介的伎俩——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的确太过兴奋了,他如此明确的部事实告诉了我,我却充耳不闻、熟视无睹!甚至,我还在心里讥笑他……可怜啊……

    一过八点半,我就去应聘了。接待我的是两个三十多岁的阿姨。我说明来意后,她们首先开了一张收据,要我交五十块钱,并解释说,你先交上钱,我再慢慢的跟你说。我问了一句:

    “你们是中介吗?”她们很自然的否认了,然后我就放心的把钱拿了出来。之后,她们就与我签合同,合同一共两份,每份合同要交一百块钱。因为我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很是迟疑,然后她们就拿出跟别人签的合同让我看。

    她们实在没有什么高明的手段,但是心急乱投医的我还是上当了。虽然身上只有一百八十多块钱,我还是心甘情愿的献出了一百五十。作为回报,他们给了我两张收据、一个地址,仅此而已——看吧,我有多傻啊!后来交的那一百块钱明明是签了个合同,而我非但没拿合同,反而还在离开的时候许诺:“等我拿到工资就来补交另一百块”!

    ——那时我真的是非常感激她们,因为虽然我没有交够钱,她们却给了我工作,而且还给了我坐公交车用的硬币,这是多么大的恩情啊!可是……

    不知什么时候,雨又淋淋沥沥的下了起来,我满怀希望、满心热情的投身雨中;就像一个坚信自己会胜利的战士,我要做的只是前进,前进,再前进!

    (在此,我有必要解释一下那个中介的运营模式:正如我看到的,那两个阿姨就是所有的成员。她们和朝阳区某一片的保卫处处长认识。就利用这层关系,她们向那里送保安——为了有更多的“源”,她们在报纸上登广告,自称是一个独立的公司,还凭空填上了许许多多的职位,如我一度钟情的服务生等等。要说她们的伎俩也实在简单,可是被骗的人多的是,有人竟然交了四百五十块钱!——这些都是我后来了解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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