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店小二神态十分激动,难道是因为他们的美艳掌柜经常被人调戏?

    还是说,蛇谷民风保守,连赞叹美女在情感上都不能接受?

    花独秀不得而知。

    店小二一边叫骂还一边恶狠狠的瞪着花独秀,似乎只要长发妇人一个点头示意,他们立刻就要对花独秀施展惨无人道的**迫害一样。

    花独秀纳闷了,出言调戏?

    冤枉啊,我就是发自内心的夸了一句啊?

    长发妇人一跺脚:“什么出言调戏,我是说那些马!”

    店小二往外一看,大惊道:“哎,哎!那位客官,你没看到石柱上写着字嘛!快别栓了!”

    沈利嘉愣道:“字?什么字?”

    花独秀跟着探出头来仔细辨认,原来石柱上刻着“家和万事兴”几个古朴大字。

    花独秀感慨:“义方既训,家道颖颖,好,好啊。”

    “嘉嘉,这石碑上刻着人家祖传的家训,并非拴马桩,你把马交给小二哥吧。”

    沈利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家训?谁家把家训立在门口啊,还这么老土的一句话。

    店小二恶狠狠接过缰绳,沈利嘉也乐得清闲,打着哈欠跟花独秀进了客栈大堂。

    长发妇人上下打量花独秀,笑道:“这位少爷真是好俊的文采,请问两位是要住店吗?”

    花独秀道:“正是。”

    长发妇人立刻安排,花独秀看她十分热情,还想再问点蛇谷的风土情报,想了想,觉得还是先稳一稳再说,这里人多眼杂,问东问西的毕竟不妥。

    上楼进了客房,这是一个套间,老规矩沈利嘉住外间,花独秀住内间。

    花独秀慵懒的倒在床上,无神的盯着头顶的青帐,静静感受着身体的酸软乏累。

    苦啊。

    虽然不用坐船了,可真要这么个赶路法,我的小身板不知道还能撑几天,怕是不用鲍山那老家伙打我,我自己就散架了。

    沈利嘉在外间问:“姐夫,你睡了么?”

    花独秀说:“想睡,也困得很,但一时还睡不着。”

    沈利嘉道:“那我来了!”

    花独秀惊道:“你来了?你上哪去?”

    话音未落,沈利嘉就推门扑到了花独秀床上,一脸傻笑的瞅着花独秀。

    花独秀皱眉:“瞎挤什么,不知道你胖么?你很占地方的你知不知道。”

    沈利嘉笑嘻嘻的胖脸立刻不高兴了。

    他憋着嘴道:“你脸上有东西。”

    花独秀一愣,赶紧摸了摸自己脸颊:“有什么?我刚才照镜子了,我这张帅脸没沾什么东西啊?”

    沈利嘉平静道:“有我鄙夷的目光……”

    花独秀翻身就是一脚:“滚犊子!”

    沈利嘉继续赖在花独秀床上,小声道:“姐夫,姐夫,我有点想法!”

    花独秀皱眉:“你赖在我床上,还色眯眯看着我说有点想法?你想干嘛?”

    沈利嘉说:“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啊!我是说,经过这几天思考,我对我的拳意有了点新想法!”

    花独秀:“哦?说来看看。”

    沈利嘉说:“一言难尽!”

    花独秀又踢了小胖子一脚:“一言难尽那你别说了!”

    沈利嘉笑嘻嘻道:“得说,得说,我组织组织语言哈。”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的拳劲非常没有侵略性,反而有一种大爱无疆的伟大母性,就像……嗯,就像牛奶那么养人,又想春风一样温润。”

    花独秀有点肃然起敬的意思,上下打量沈利嘉:

    “可以啊嘉嘉,不说别的,就冲你这几句话说的如此上档次就不容易,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沈利嘉挠头道:“你快别笑话我了,我想了好几天才得出这么一点结论,姐夫,你给点评点评呗?”

    花独秀问:“你境界到了‘内力外放’了吧?”

    沈利嘉说:“嗯,入门境界。”

    花独秀说:“你把拳劲放出来我再看看。”

    沈利嘉仰面躺在床上,右臂前伸,缓缓握拳,一股乳白色的内力透体而出,闪着温润的气息。

    花独秀说:“对着房顶打一拳。”

    沈利嘉点头,虚空朝上方打了一拳。

    一阵气流涌动,头顶的罗帐被震的上下耸动,颠下来好多灰尘。

    花独秀“呸呸呸”连吐几口,骂道:“给我起来!好好的躺着你给我弄一身灰,把床铺被褥都给我换了!”

    沈利嘉苦笑:“姐夫,你让我打的啊?”

    花独秀生气道:“胡说,我让你打房顶,谁让你打罗帐了?”

    沈利嘉只好垂头丧气的叫来店小二,指挥他重新换了一床被褥。

    店小二看看乱七八糟的床铺,再看看衣衫不整的小胖子和正在洗脸的花独秀,忽然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

    沈利嘉皱眉道:“你很冷吗?”

    店小二紧张说:“不冷,不冷。”

    看沈利嘉脸色不善,店小二赶紧换好了床褥离开,一刻都不敢多待。

    沈利嘉才懒得理他,他关好门,立刻跟花独秀再次双双躺在床上闲聊。

    沈利嘉问:“姐夫,你刚才看出了什么吗?”

    花独秀说:“看出来了。我觉得小二哥似乎不是冷,而是有点误会。”

    说着,花独秀离沈利嘉远了点,还一脸嫌弃的模样。

    沈利嘉佯装生气:“我是问你对我刚才那一拳有什么看法!”

    说着,沈利嘉又靠近了花独秀一点。

    花独秀说:“拳法嘛,香宗的拳法,名字虽然叫的凶,什么‘斩筋断脉七伤拳’,但拳式圆润,出招时引而慢发颇有源源不断之意,远不如豹王拳那么刚猛。”

    “你的性格和天性,其实挺适合修炼这种柔中带刚,刚柔并济的拳法。”

    沈利嘉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的拳法中到底该展现什么样的拳意才合适呢?”

    花独秀说:“这个问题不对,不是你该展现什么拳意,而是能展现什么拳意。”

    “你下去,给我认认真真打一套拳法我看看。”

    沈利嘉赶紧从床上翻下,把茶桌椅子搬到一边,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慢条斯理,认认真真打起了拳法。

    花独秀边看边默默点头。

    沈利嘉一招一式打的颇为有模有样,果然这一年他没偷懒,拳法学到了精髓。

    花独秀说:“再慢点。”

    沈利嘉的拳势立刻慢了许多,举手投足间更显大师风范。

    花独秀看了一会儿,说:“再慢点。”

    沈利嘉只好又慢了几分。

    如此一来,他招式中很多精妙部分等于是自我剖析,自我展开了,因为实在是慢到了极点。

    沈利嘉一边打拳,一边细细品味自己的拳意。

    花独秀当然可以无限看慢沈利嘉的动作,但他的目的是让沈利嘉自己品味,自己来寻找自己拳法的意境在哪里。

    沈利嘉的动作已经非常之慢,好在他根基扎实,很多复杂的动作无比慢的做起来,竟也颇为连贯,毫不散架。

    打了两刻钟时间,花独秀一直没喊停,沈利嘉便一直打。

    慢慢的,他似乎感觉到一丝玄妙的东西。

    说不出来是什么,但确确实实存在。

    就像他慢而又慢的一拳打出,他总感觉拳风所致,空间会微微波动一样。

    而他的拳,却并没有刻意绽放拳劲。

    不用花独秀喊,沈利嘉动作自发的又放慢了些,边打边品味自己拳势中的特殊味道。

    花独秀忽然说:“仙露明珠。”

    沈利嘉身子猛然一震,脸色微微泛红,眼神里满是喜色。

    但随即他强压这股劲头,继续慢悠悠的打拳。

    又看一会儿,花独秀忽然说:“大象无形。”

    沈利嘉身子又是一震,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猛的跳了起来:“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姐夫,我找到那感觉了!”

    花独秀不住的颔首:“可以,可以,这一年你果然没白费,真的练出了独属于你自己的拳意。”

    沈利嘉扑到床上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回味:

    “仙露明珠,大象无形,仙露明珠,大象无形,仙露明珠……这八个字什么意思啊?你说的时候我好像被一桶水猛的浇在头顶一样,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但我并不知道这八个字什么意思啊?”

    “而且听起来一点都不厉害,不威猛,没什么气势可言!”

    花独秀说:“那叫醍醐灌顶!什么一桶水浇在头顶,没文化。”

    沈利嘉嘿嘿傻乐:“我是个粗人嘛。”

    花独秀说:“你的拳意渊源而流长,绵绵而不刚,很有种包容万物的意思。我也是神智一动,随口就说出这么两个词来。”

    “具体这八个字怎么引导你掌握更强的拳意,这还得你自己来琢磨。”

    沈利嘉道:“好!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好了头,后面走起来就容易多了!”

    花独秀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怪累人的,我要睡觉了你回你床上琢磨去。”

    沈利嘉一边絮叨着八字真言,一边起身朝外面走去,满脸都是庄重神色。

    花独秀烦道:“闭上嘴,别说话!”

    沈利嘉赶紧闭上嘴,心里默念着八字真言,缓缓躺在了自己床上。

    送走了这个大块头,花独秀终于能在床上完全舒展的躺一躺了。

    能给沈利嘉点出他的拳意所在,并非是花独秀多厉害,多独具慧眼,实在是沈利嘉的拳法中已经透出了意境的端倪,花独秀能看出来,并且给与一个恰当的总结而已。

    修炼意境这种事,别人或许可以指点,可以点透一些东西,但真正去拨云见日的,只能是本人,是自己。

    小胖子在外间专心思考,花少爷却是呼呼大睡。

    累,这一路实在是太累了。

    睡饱之后,花少爷才会开始他的思考和探索。

    没错,就是思考和探索新得到的那块地图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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