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第六十一章 叔侄相认 (二万更,求首订)</b>

    听到仓库着火,夏琳一个激灵起身,抓起衣架上的衣服快速往身上套的同时,人已经冲出卧室,待她来到院子,便见旁边院子里,火光冲天。

    仓库里是她下半年布匹的原材料,可不能被大火给毁了,因此没有半分迟疑,她从角门冲到隔壁院子,只见六个大仓库,全都被大火吞噬着,而余强已经唤来村里的男人,大家拎桶的拎桶,拿盆的拿盆,纷纷帮忙求火,只是取水有一段距离,这样一盆,那样一桶,根本不足以压制大火,更别提灭火了。现在正值初秋,天气干燥,最容易引起火灾,夏琳看着那一片火光,眸中露出绝望来。

    就在众人忙着救火,一片忙乱之下时,乌沉沉的天空突然飘起雨滴,先是毛毛细雨,然后雨丝越变越粗,越变越密,已绝望的夏琳,看着因为这场及时雨,而渐小的火势,眸底涌起一抹喜悦,她就知道老天不会亡她,突然落在身上的雨没被隔开,她惊讶侧首,便见是余秋菱撑着一把伞立在她身后,另一旁余香菱已经将手中的披风递给她道:“静姑娘,这场雨来的及时,这里有我爹,咱们先回那边院子,你身上的湿衣服也需要换下来,以免惹上风寒,织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静姑娘你可不能倒下,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因为余香菱的一番话,夏琳突的醒过神来,忙对那两姐妹道:“走,咱们现在回去。”

    回到卧房,小明早已醒了,正惊恐的缩在床角,见夏琳回来,手脚并用的爬出来道:“娘亲,你不在,儿好怕。”

    夏琳忙上前安抚道:“儿宝贝乖,娘亲在这里,别怕别怕。”跟着夏琳一起进来的余氏姐妹互望了彼此一眼,最后香菱上前,对小明微笑道:“儿,刚才屋外下了大雨,你娘亲的衣服被淋湿了,你乖让姐姐抱你,好让娘亲换衣服好不好?”

    小明也感觉到手中抓的衣服是湿的,因此懂事的点了点头对香菱伸出胳膊,香菱就势抱起小明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秋菱则上前对夏琳道:“静姑娘,我帮你更衣吧!”

    夏琳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将衣架上一套浅绿色的高腰襦裙取下,在余秋菱的帮助下,将干爽的衣服换上,又随意将头发挽起,露出全部的面容。

    一旁余氏姐妹早因在灯光下看清楚夏琳那张美丽的脸而怔住,适才外面闹的不可开交,加上天黑,两人只发现夏琳脸上的麻子都不见了,这会灯光下看的清楚,两人不由的因夏琳那张美丽的脸而看的失了神。

    看着姐妹两人这样子,夏琳却是松了口气,刚才外面天黑,众人又一心救火,加之她披头散发,那些人应该是没有看清楚她的脸才是,至于余氏姐妹,那就好办了,她只需道明伪装的原由,相信这两姐妹会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思及此,夏琳拉着余秋菱在香菱的身边坐下道:“你们一定很震惊,明明我长的很好看,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那幅丑样子。”

    这话一问出,秋菱和香菱互望了彼此一眼,随后不解的眼神齐齐看向夏琳,夏琳见此笑了笑,解释道:“我是与我姐姐一起流浪到小林村的,在流浪的路上,因为我与姐姐的美貌,险些被人贩子拐卖,后来为自保,才将自己化妆成一个满脸麻子的丑女,如今虽然我的生活很安定,只是为了不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依然会以丑陋的麻子脸示人,我希望你们两姐妹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余氏两姐妹到底是单纯的小姑娘,对夏琳的话根本没有起疑,双双点头保证。将这两姐妹搞定,夏琳这才在梳妆台前坐定,重新给自己画了个麻子脸的妆,然后让两姐妹先回后院休息,又安抚了小明,她才离开卧室,又去了旁边的院子,此刻大火已被这场及时雨浇灭,余强将前来帮忙灭火的村民都送走,再回到院子,便见夏琳穿过角门往仓库而去,他忙快步的跟上。

    仓库的门都已经损坏,窗户也都被烧毁,巡视完六个仓库,夏琳心中已经有数了。虽然库里的棉花并未全部被大火吞噬,不过她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也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棉花。气愤归气愤,不过现在首要的是弄清楚仓库失火的原因,因此便对余强道:“余叔,仓库怎么会突然着火?”

    “这个时辰我本在熟睡,后来隐约间听到打斗声,最后是院子里的瓷器落地的响声令我彻底清醒过来,待起身出来看时,六个仓库均已着火,而且那火势蹿的很快,虽然不合常理,但救火要紧,我也顾不上多想,急急冲出去,想去村里找人帮忙,只是才出院门,便看见村中不少人拿着桶和盆赶来,然后姑娘你听到动静,也赶来了,也真是庆幸这场大雨下的及时,否则咱们必定损失惨重。”

    听了余强的话,夏琳沉呤了片刻,她的美眸扫过焦黑的房门和窗椽,许久之后才淡然道:“火势蹿的很快,这不合常理,咱们这房子多用的是青砖,也就是门窗和房梁用的是木头,看来不是意外,应该是有人蓄意为之,如今一场大雨,将这场大火里可疑的证据都冲刷走了,想追究估计也查不到什么线索,折腾了这么久,余叔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

    余强看着夏琳,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回自己的屋子去了。而夏琳回到书房,便对着空中道:“出来吧!”

    她声音才落,身着黑衣的魅影似凭空出现一般,出现在了屋里,然后他跪地道:“请静姑娘责罚,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成功阻拦那些人,害静姑娘损失惨重。”

    夏琳却是挥了挥手,神色凝重甚至可以说冷戾的开口道:“这件事情不怪你,对方有是有备而来,而且人多势众,你一个人应付自然吃力。虽然仓库里的棉花损失了三分之一,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以什么价格收购那些棉花的,损失惨重谈不上,只是眼下我必须知道,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的究竟是什么人,我自认老老实实织自己的布,规规矩矩做生意,还没那个本事得罪什么大人物,引来这场无妄火灾。”

    平常的夏琳,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一幅随和的模样,偶尔生气也只是遇上村里徐里正家的那对母女,才会脸色不好看,但那也只限于生气而已,可这一回,魅影很明显从夏琳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盛的愤怒,还有那冷戾的杀气,这些都令他心惊,这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才会散发出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杀气。

    “静姑娘放心,件事情,属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压下心中的震惊,魅影神情恭敬的道。

    “不,这件事情你秘信告之四公子,请他调查,至于你,我另有事情吩咐你去做。”夏琳想也不想便阻止道。

    “是,一切遵从姑娘安排。”魅影并未追问夏琳安排他什么事,只是一味遵从吩咐、命令。

    “你应该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魅影这一趟来回不过六天的时间,想也知道这一来一回,他应该是日夜兼程,眼下让人下去休息才是首要。

    魅影也未多言,抱拳作了一揖,便退出了书房,其实像他这等习武之人,只要有内力护体,几天几夜不休息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习惯了服从,自然什么也不会说。

    待魅影离开,夏琳却是毫无睡意的坐在书桌前,将整个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她认为对方不惜派人来放火烧自己的仓库,想必是与生意上的事情有关,她现在每个月统共的织布产量不过就是几百匹,这个数量对于泱泱大国的东汉来说,根本不值当什么,那是什么原因招来了这次的祸患?最近她的织坊里招了不少织女过来,这些织女都是来自别的织坊里的学徒,虽然她们的离开会造成织坊的损失,不过还没严重的要放火烧屋报复的地步。所以这一疑点,夏琳果断的放弃,至于另一个疑点,那就是她的织坊出的新品种棉布,如果是因为她的棉布,抢走别的布行的大单生意,人家跑来火烧她家的仓库这就没什么好奇怪的,没有了棉花,即使李掌柜接到再大的单也是白搭,不过她的推测究竟是对是错,一切要等明天派魅影去一趟云城问过李掌柜才知道。

    理顺了思绪,夏琳这才起身回到卧室休息,次日天才刚亮,她已经醒转,起身穿上衣裙,来到院子才发现气温降了不少,身上甚至能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凌晨才淋过雨,为防感冒她果断的回屋,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玉色上衫下配浅绿百褶裙换上,上衫是带双层,斜领枇杷袖,领口加白色护领,袖口,衣角绣着黄色的菊纹,下配的百褶裙只在裙角绣上黄色菊纹,整件衣服素雅,正是夏琳用自产的棉布自己刺绣缝制的衣服,她觉得这种在前世明朝盛行的袄裙,更适合于给姑娘做为常穿便服的一种,昨晚的一场雨,令天气转凉,这种带双层的袄裙比襦裙多了那么一层,这个时节穿正好。

    换好衣服,夏琳见小明睡的还熟,她便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拿着盆在院中井边打水准备洗漱,余家姐妹也拿着盆过来洗濑,因为昨晚仓库着火的事情,两个小姑娘此刻一幅忧心仲仲的模样上前打招道:“静姑娘,起的这么早。”

    夏琳将脸上的水擦净,笑道:“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今天势必事多,早些起来安排,也不至手忙脚乱。”

    两姐妹本就不是话多之人,又因昨天那场火损失惨重,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均沉默的打水洗漱,夏琳等她们两人洗濑完,才开口:“秋菱,你一会儿去作坊那边看看,若余叔已经起身,叫他到我书房来,我有事情交给他办。”

    余秋菱忙点头道:“好,我将盆拿回屋里,就过去找爹爹。”

    夏琳点了点,又对余香菱道:“香菱,你一会去我房间里陪着儿,昨晚的事情,她定是受了惊吓,我怕她醒来见我不在卧房,会害怕。”

    余香菱也点了点头,见姐姐拿着盆要回后院,便阻拦道:“姐姐,我帮你把盆拿回去,你现在就去作坊那边找爹。”

    余秋菱想想便将盆交给妹妹香菱,什么也没多言便由角门去了旁边的作坊,而夏琳则是去了书房,趁着余强还没过来,便唤来魅影吩咐道:“你一会给四公子传了信后,便去一地趟云城,找锦绣布庄的李掌柜,问问李掌柜最近是否接到了大手笔的布匹订单。”

    “属下明白了,这就出发去云城,另外四公子那里,属下昨晚已传递了消息,姑娘请放心,不出几日,必定有消息传回。”魅影神情依旧恭敬的回话道。

    “好,我知道了,你也早去早回吧!”点了点头,夏琳示意魅影可以退下了。魅影消失没多久,余秋菱便带着余强来了,让他父女两人坐下,夏琳才神色慎重的开口道:“余叔,这么早将你叫来,是想跟你说,咱们仓库的门窗都被大火烧坏,需要换新的门窗,今日等长工们回来,你挑几个人进山一趟,伐些木回来打造新的门窗,蚕房的事情,我会请丁磊大哥暂时帮忙看管。”

    因为失火之事,余强本就极其自责,如今能做些事情补弥,他连连点头答应下来,仓库门窗的事情敲定,夏琳又对余秋菱道:“秋菱,我晚点会从村里招些手脚快的嫂子、婶子过来清理仓库,今天你也不用织布,就带着那些人将仓库里不能用的棉花全都清理出来,便凡被浓烟染黑、染黄的棉花,一概清出来,今天仓库我便交给你了。”

    余秋菱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并保证道:“静姑娘放心,我一定在一天之内,将仓库里不能用的棉花都清理出来。”

    闻言,夏琳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们各自忙去,而她则拎了两封点心,一些瓜果便去了林秀才家,请林婶子帮忙从村里找些老实本份的婶子或嫂子去她家仓库忙活一天,她不会让这些人白做,一人一天给八十铜板,人数也不用很多,十来个就够了。

    许氏一早便知道夏琳家中仓库着火的事情,因此便关切的问道:“静姐儿,婶子都知道了,你家仓库着火,不知损失可严重?”

    夏琳淡然的笑了笑,回话道:“劳婶子关心,好在昨晚那场雨下的及时,六个大仓库的门窗都烧坏了,仓库里的棉花倒没沾上火,不过因为高温及浓烟熏染的关系,有些棉花泛黄泛黑,是不能再用了,损失自然是有,不过是在我能承受的范围,织坊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今天仍会继续正常运作。”

    听了夏琳的话,许氏不胜唏嘘道:“是啊,所幸昨晚那场雨下的及时,可见静姐儿你心地姜善良,连老天爷都在帮你,现在见你人没事了,婶子和你叔也就都放心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事情,包在婶子身上,吃过早饭,我就带她们过去。”

    有了许氏的保证,夏琳也不耽搁,便起身笑道:“那一切就拜托婶子了,我家中还有许多事情安排,这就回去,也不耽搁婶子你准备早饭。”

    见夏琳要走,林婶子忙拦下道:“静姐儿,即然来了,就在婶子家用早饭吧,吃完早饭你和你嫂子还有兰姐儿一起回去。”

    看着许氏亲切温和的脸,夏琳心中一暖,轻轻拍了拍许氏的手道:“婶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得在家里坐镇,就怕过完节回织坊的小姑娘们得知织坊里的变故,心中不安。”

    话都说到这份上,许氏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也就不再强留,待夏琳前脚离开,她交待媳妇张氏和女儿雪兰准备一家人的早饭后,便去了村里张罗夏琳托付的事情。

    夏琳回到家中,余秋菱已经准备好早饭,熬的红豆粥,烙的忽大饼,而小明也起身了,在香菱的帮助下,正在洗漱,见夏琳回来,随便用帕子抹了脸上的水,便如同小猫儿一样蹿进夏琳的怀中,蹭了蹭声音软糯糯的开口道:“娘亲去那里了,儿好想娘亲。”

    听着孩子软绵的声音,夏琳心中暖暖的,伸手轻轻揉了揉小明的头,柔声道:“娘亲去找村里的林奶奶说了些事情。”夏琳语毕,便蹲下身子,神情慎重的看着小明道:“儿乖,昨天家中仓库失火,今天娘亲有好多事情要忙,吃过早饭后,儿就去丁奶奶家陪丁奶奶,娘亲中午再去接你回家可好。”

    小明也懂事听话,虽然她不明白失火是什么意思,却乖巧的什么也没问,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次夏琳也没见外,与余强父女三人一起在织女饭厅用了早膳后,便将剩下的月饼装盒,又准备了五香花生和爆米花,由余香菱拎着这些吃食,带着小明去了丁奶奶家。

    余香菱和小明离开没多久,回家过节的织女们,便先后回到织坊,大家回来的时间都差不多,夏琳等大家将行李拿回卧房放好,便将织女还有长工们都招集到院中,看着神色不明的织女们,及已经了解失火之事的长工们,夏琳的神情变的从未有过的严肃道:“这个时间,将大家召集在此,是有一件不幸的事情要跟大家说,昨晚仓库因天燥失火,虽然火势被一场及时雨扑灭,不过仓库里的棉花仍旧……”

    “静好,仓库失火的事情婶子也听说了,只可惜你做的是大生意,这一烧什么都没有了,婶子也是爱莫能助,还望你放宽了心,将织坊一众做工的人遣散了,以免增加你的负担。”

    夏琳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很突兀的响起,生生将夏琳的话打断。

    只闻声,夏琳也知道来人是谁,除了江氏小林村也没人胆敢跑到她这里找晦气,并非她小人之心,把人心想的恶毒,而是江氏的那一番话本就不怀好意,挑拔之意那是赤果果的。

    大家听到这话,下意识的转身望去,便见身后站着一名富态的中年妇人,她的身侧还立着一名清秀的姑娘,这时夏琳已经越过众人来到江氏和徐小莲的面前道:“徐婶子,这里是我的地方,貌似没有您插嘴的份吧!”

    江氏并不答夏琳的话,而是看向夏琳身后的众人道:“各位,我是小林村里正的娘子,静好是我们小林村的人,无论她招惹了什么样的仇人,我们小林村都有义务保全她,但恕我夫君能力有限,为免在场的各位受到不必要的牵连,你们可得好好考虑一下自个的自身安危。”

    长工们虽然知道仓库失火一事,但究竟损失有多少,他们并不清楚,此刻听了江氏的话,多数人都觉得这肥婆娘是没安好心,并未萌生离开的意思。而织女们,余秋菱看不惯江氏挑拔,更怕织女中胆小怕事的听了这话萌生离开的念头,正欲出头维护夏琳,却被林雪兰一把拉住。余秋菱见林雪兰对着自己摇头,神情里全是不支持,便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一旁的徐香梅也是一怔,片刻后反应过来,忙附耳对秋菱道:“秋菱,雪兰是织坊的帐房,对于收入支出这一块是门儿清,她会拦下你,自然有自己的用意,你先别急,咱们再看看。”

    确实如余秋菱所担心的那样,织女中,不少胆小怕事的,都慌了神,纷纷看着夏琳,有的已经萌生去意。

    夏琳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对于那些殷切的注视,她并未过多停留,随后便道:“各位,失火之事我本没打算瞒着大家,仓库里的损失究竟有多少,我也没打算隐瞒大家,昨晚我已经清算过,仓库里的棉花有三分之一已经不能用了,若你们对我静好没有信心,认为我静好织坊自此一蹶不振,想要离开另谋生路,我静好也不会拦着,想走的现在就站出来。”

    这话一出,一些慌了神的织女彻底没了主意,去意已生,可瞧见静后身后那不怀好意的母女时,又迟疑了。

    江氏和徐小莲见织女们明明有些人已经萌生离开的意思,却是站着不动,不禁心中着急,徐小莲更是沉不住气道:“你们怎么都还忤在这里不动,人家静好都没拦着你们,你们若是想走的,还不赶紧的收拾了包袱走人,一会若是某人后悔,拿什么合约向你们索要赔偿,到时候别说走不成,只怕还会被某人送去悬衙的牢里,那可就真叫有去无回了。”

    徐小莲阴阳怪气的声音听在夏琳的耳中,只令夏琳眸色又冰冷了几分,江氏母女或许没感觉出来,但面对夏琳的那些长工和织女们却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意。

    “听见徐大小姐的话没,想走的还不快走,难道不怕牢狱之灾吗?”这话自夏琳的口中出来,听着极是阴阳怪气。

    原本萌生去意的几个织女,见夏琳这脸色一下子变了,心中更是紧张,却是硬着头皮撑着,不言不语,也不去后院收拾行李。

    “静姐姐,在你这里吃的好,住的好,工钱拿的又高,你的本事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们是不会离开的,我相信仓库失火不会将你击垮,咱们静好织坊也不会就此关门,我们大家都不会走,我们要跟着静姐姐你一起壮大咱们的织坊。”

    林雪兰的话音一落,徐香梅、张氏、刘氏、余家父女两人齐齐拍掌叫好,同时表明不会离开织坊,长工们都是中年男性,到底见多识广,他们早看出夏琳不是平凡女子,因此也都纷纷表明不会离开,被这气氛一带动,未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们都忘了之前的担忧,也纷纷附合。

    看着大家,夏琳示意大家安静,并露出笑容道:“大家伙对我的信任、支持,我静好铭记于心,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有我静好在,大家就一定能吃饱穿暖,有工钱拿。”

    她说完,也不等众人有什么反应,便转身看着江氏母女,这一刻她的脸色已经冷沉下来,并缓缓踱步逼近江氏母女道:“江氏、徐小莲,你们三番四次跑到我这里找我的晦气,真当我静好是病猫好欺负不是。”

    “静好,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江氏突然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因此有些恐惧不安的开口警告道。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夏琳不明不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江氏和徐小莲彻底呆住了,为那一句‘可惜你知道的太晚。’

    众人本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大家都没看清夏琳做了什么,只见江氏满是肥膘的身体如同弹弓上的石头,呈直线往二进的那个院门而去,最后那具肥硕的身体撞在院门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然后众人见到江氏顺着门板滑落在地,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而徐小莲则是惊惧的看着夏琳收回那条抬起却笔直的腿,她无法相信,就是这条腿,刚才将她娘踢飞那么远,就在徐小莲失神之时,夏琳却开口道:“昨天为失火之事,姑奶奶我憋了一肚子气,即然你们母女上赶着给姑娘当出气筒,姑奶奶也不跟你们客气。”夏琳说完便上前,扬手朝着徐小莲的脸上招呼,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真到徐小莲的脸再次肿成猪头,夏琳才罢手道:“江氏、徐小莲,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以后离姑奶奶我远点,否则姑奶奶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此刻徐小莲已瘫坐在地,身子微微的颤抖,而那江氏直接已经昏死过去,夏琳却对余强道:“余叔,麻烦你带两个人,将这肥婆和这丫头给我扔出去。”

    余强是第一次见夏琳动手打人,本是已经呆怔在那里,听到夏琳的吩咐,这才回过神来,叫了两个长工一起,将那江氏母女一拎,直接拖着离去。

    处理掉江氏母女,夏琳转身看着众人,又恢复了笑脸道:“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闻言,便都散开,这时许氏带着十来个年青媳妇过来,夏琳一一见过,知道都是小林村话不多,却能干的媳妇,便将余秋菱叫来,叫余秋菱带着人去了旁边的仓库。

    安排好仓库的事情,却见魅影带着李金回来,于是将李金请去书房,请李金坐下后,才对魅影道:“你是在半道上碰上李叔的?”

    “是,李掌柜说有要事跟姑娘商量,所以属下在来的路上,便将仓库着火一事,详细的跟李掌柜说了一下。”魅影垂眸回话。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与李叔单独谈谈。”点了点头,夏琳轻声道。

    魅影无声的退下,李金看了魅影一眼,随即忧心仲仲的问道:“静儿,你现在仓库里剩下的棉花可以织出多少棉布来。”

    听了这话,无须多问,夏琳心中便有了答案,因此笑道:“李叔,听你这样说,看来你是接到大生意了,对方是什么来头,给布庄下了多少单?”

    李金见夏琳一幅没事人的样子,便猜测仓库的损失必定不严重,松了口气道:“是南夏那边的客户,在南夏专做布匹生意的,见你的棉布质量好,而且工艺上剩,价格又比丝绸便宜,跟我订了一千匹,想运回南夏试试市场如何,如果能为南夏百姓所接受,明年会考虑大批量的进货。”

    “南夏人啊!”得知订货的是南夏人,夏琳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李叔,对方跟你订一千匹棉布,那订货协议上,写明的违约赔偿是多少?”

    若说之前李金没怀疑什么,倒也没什么,可这句话,李金却听出深意来,因此有些震惊的看着夏琳,好半响才道:“你的意思是说,昨晚放火烧你仓库的可能就是跟我签下购买协议的那客户?”

    夏琳慎重的点了点头,这种可能并不排除,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不过也只是她的猜测,没在确凿的证据,说出来也没多大帮助。

    “静儿,你会这样怀疑本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想应该不是南夏的那客户使人做的,因为我不清楚你这里能出多少布匹,所以并没有给予准确的数字,而我们签定的合约只特别注明购买布匹的种类,及布匹单价,至尾则特别注明一句,有多少棉布就购买多少,也就是说我与对方的合约并没有涉及到违约这一块,即然如此,南夏的那位客户为什么还要大费周张的找人来烧你的仓库?”

    听了李金这话,夏琳也就没再纠结纵火之人究竟是谁,反正过不了几天,东方皓那边会有确切的消息,因此她反倒是不急了,反而转移话题道:“李叔,这纵火的事情我已托人调查,这会也无所谓在这里胡乱猜测,还是说正事吧!我仓库里的棉花被毁了三分之一,余下的织一千匹出来不会有问题,但眼下的问题是,一个月内,想要织出一千匹,只怕有些困难,我这里的织女只有二十多名,就算这一个月不织丝绸,全部织棉布,一个月也织不出一千匹。”

    李金闻言,沉默了片刻,才抬头慎重问道:“静儿,你可有扩大织坊的打算?”

    夏琳点了点头,回话道:“李叔,这个自然是有的,前一段日子才又招了一批织女进来,只是因各织坊出现学徒离开的情况,他们现在不再轻易放人,许多织坊更是临时与织坊的织女、学徒签定了用工合约,因此我这里一时半会的,也招不到可用的织女了。”

    李金想了想,却是笑道:“这个好办,我在云城有熟识的织坊老板,我跟她商量一下,从她那里借调些手艺不错的学徒来,咱们先完成这笔大单,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不知你还需要多少织女?”

    夏琳想了想,自己这里有二十七名织女,只要再来十名也就够了,不过为防万一,她还是稍稍多报了几名人数:“这样真是太好了,那李叔就帮我借调十三名手艺好的织坊学徒过来。”

    “这个没问题,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着手安排借调织女的事情,争取下午就能将人给送来。”李金是个爽快人,也不多做耽搁,当即告辞离开。

    将李金送走,夏琳便让车夫王武驾着马车去了镇上,买了每天必不可少的肉食,又去辅子里买了被褥,才驾车回小林村。

    因为夏琳有心扩大织坊,织布机倒是有余的,并不担心借调来的十三名织女没织布机用。余强用了半天的时候,便将仓库的门窗更换一新,而余秋菱则带领的年青媳妇也是用了一天的时间,将仓库里不能用的棉花清理了出来,因为棉花只被熏的有些黄有些黑,不能织布不过却能做别用,因此那些棉花被归置在了空出的仓库中。

    李金借调的织女是傍晚时分到的,由张明驾马车送过来,夏琳带着余家姐妹将借调来的十三名织女安顿好,又介绍大家熟识,然后一起吃了晚饭,便各自回房歇下。

    次日织房便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增加了织机,所以原本的东厢房也被用作织房,织房的事情有张氏和刘氏看着,夏琳很放心,因为仓库失火,夏琳便将心思放在了如何更安全的做到防火这一块上,古代的条件有限,即不可能有智能警铃,也不可能有灭炎器之类的动西,唯一可想的是,如何能将水源引至这所院子里,做到随取水随用,这样即便再次发生失火事件,也可以因为就近取水扑火,而控制住火势。

    就在这样的苦思冥想中,东方皓那边传来了消息。魅影来到书房时,便见夏琳坐在书桌前,桌上辅放着宣纸,却是雪白一片,什么都没用,而夏琳则是盯着宣纸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静姑娘,爷那边有消息传递过来,想是上次的失火之事有了结果。”

    听到这个声音,夏琳回过神来,眸色为之冷凝道:“结果怎样,是南夏的那个客户做的,还是另有他人?”

    “是云城一家叫缬彩的布庄派人做的,那家缬彩布庄的规模并不比绵绣布庄小,多年来始终是绵绣布庄最强劲的生意对手,因为咱们出了新品种的棉布,并且因此抢了南夏那笔大单,他们为破坏这桩生意,进而打听到姑娘的织纺所在,故意趁着团圆节长工们回家过节这一机会设计了一场火灾,若非属下连夜赶回小林村,只怕他们要烧的不仅仅是仓库,还有咱们所有的作坊。”魅影将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之夏琳,说到最后时,即便常年没有情绪波动的魅影,竟也带了几分感叹与庆幸,可不是要庆幸,若非他及时赶了回来,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缬彩布庄!”夏琳念出这几个字,然后便垂眸,目光再次落在桌上的宣纸上,沉默了好一会后,她才轻声开口道:“传消息给四公子,我想见他一面,不知他可方便?”

    “属下立刻给爷传消息,至于能否得见爷,属下也不敢保证。”魅影并没有拒绝的夏琳的要求,却也言明他只负责传递消息,至于能不能见到东方皓人,可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夏琳也不在意他的用词,只淡淡道:“我明白,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是,属下告退。”魅影也是不多话,行了一礼,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书房内。

    两天之后,夏琳接到消息,东方皓约她明日甜水镇四方来客酒楼一见,夏琳神色淡漠的点了点头,表示已知道,然后继续提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想了两天,终于让她想到个‘仿现代版的灭火器’。而且一旦这个浩大的工程完成,以后所有人用水也会方便许多。

    次日一早,夏琳用罢早饭,交待几个大管事一番,便带着小明坐马车往甜水镇去了,魅影依旧被夏琳留在小林村暗中保护,而她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青天白日的,她也相信自己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马车一路平稳的奔着甜水镇而去,夏琳则在教小明背三字经,一路上欢声笑语,不知不觉马车驶进甜水镇,并在四方酒楼客栈前停稳。

    夏琳踩着板凳下了马车,然后回过身去将小明也抱下车,并对王武道:“你把马车赶去停放好,是在酒楼等着,还是自个出去逛逛,都随意,今儿咱们没那么快回去。”

    王武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便驾着马车往酒楼前划出一块专供客人停放马车的空地而去。这会早餐时段刚过,不少客人都离开了,夏琳抱着小明正转身欲进酒楼,却见从酒楼里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四十来岁,长的肥头大耳,满面的油光,身子更是圆粗圆粗的,而他身侧被他的猪手搂着的是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小娘子,那小娘子生的浓眉大眼,很是标致,正无比倨傲的依偎着男子跨过酒楼的门槛,原本两人正调笑着说着什么,那女子无意扫过迎面而来的夏琳母女,先是一怔,随后眸中便闪过一抹阴狠,随后又若无其事的与中年男子调笑,就在她与夏琳要擦肩而过时,女子不知为何,突然向前跌了出去,狼狈的摔倒在地,那中年男子当即心疼的上前扶起女子疼惜的询问道:“美人,有没有那里摔疼了?”

    女子一把推开男子,怒气冲冲几步上前挡了夏琳的去路,并傲娇的指着夏琳怒斥道:“丑八怪,你刚才为什么伸脚绊我?”

    女子的一声娇喝,吸引了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百姓们都爱看热闹,而夏琳那一身浅黄色的袄裙样式特别,加之一张丑陋的麻子脸,及怀中小明过份精致的小脸,令不少行人都驻足围了上来。

    看着对面倨傲看着自己的女子,夏琳总觉得这少女的眉眼似乎颇为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曾经在那里见过。夏琳虽是个行事低调之人,却并不是有人欺上头来,却默默承受的懦弱之人,因此在女子质问时,她并不是怕事的道歉,只是非常淡漠的陈述一个事实:“这位娘子,你自个走路不小心,这摔了一跤那也是你自己的事,别想胡乱的往别人身上赖。”

    那女子被夏琳的一番话说的脸色一白,当即娇弱的回身依倚进那中年男子的怀中,委屈怜弱的开口道:“夫君,你可是咱们甜水镇第一首富,妾身被人如此欺负,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才是。”

    那男子疼惜的看着自己的爱妾,嚣张的对身后随行的那群护卫道:“没看见十姨娘被人欺负了吗,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打到十姨娘消气为止。”

    立时便有十来个小厮摩拳擦掌的上前,夏琳以一对十倒是不怕,可还抱着小明,她应对起来,必定吃力,最后一咬牙,夏琳将小明放下并轻声道:“儿,快进去找姚掌柜,在里面等着娘亲,不要随便出来知道吗?”

    小明点了点头,扭身迈着小短腿进了酒楼,而另一旁依偎在男子怀里的女子则在夏琳与小明说话时,轻轻俯耳对身旁的婢女吩咐了几句,只见那婢女清秀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毒,然后笑着隐没在人群里。

    看着小明进了酒楼,夏琳回身时,十个小厮已经挥拳向她袭来,身为知名服装设计师,夏琳懂的不仅仅只是设计衣服,她懂的东西非常多,不仅精于花剑,更是精于空手道与日本剑道,眼看对方首当其冲的男子的拳头已经要招呼上来,只见夏琳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她的脚刚好踢到对方的手肘上,只见那男子脸色一白,往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肘,脸上直冒冷汗。

    那群小厮被夏琳奇怪的动作震住,一时忘了主子的吩咐,就在这时,先时隐入人群中的婢女,却是拎着小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那个被称为十姨娘的女子,得意洋洋的一笑,自那婢女手中拎过小明,威胁的开口道:“丑入怪,束手让我的人打你一顿,这个小野种我便好好的还给你,否则我不介意拿她出气。”

    此刻小明明明吓的泪眼汪汪,却死死咬紧下唇,硬气的没开口求一声救,都是她没用,连累了娘亲。

    夏琳在看见小明时,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冷,她缓缓的抬手指着那十姨娘狠戾道:“放了我女儿,否则我定叫你后悔今日的所做所为。”

    十姨娘根本没将夏琳的警告当回事,却还是装模作样的露出惊恐的模样道:“你叫我放了这小杂种,你确定要我放手吗!”

    听到这句话,夏琳已经意识到不对,就在这时,那十姨娘已经松了手,她是特意将小明拎高了再松的手,这一摔下去,即便不死,肯定会受重伤,小孩子骨骼软,这一摔可能会摔成残废,夏琳这会已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小明受半点伤害。众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只感觉一阵风过,一个淡黄的身影就地一滚起身,那个孩子已经稳稳的落在她的身上。

    十姨娘没料到夏琳竟然会有这么快的动作,一时怔愣,而夏琳则抱着小明站起身,她的衣服已经沾上灰,手上擦破一块皮,可这都没什么,因为她那双眸子淬了千年寒冰,那种可怕的煞气一瞬间压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甜水镇第一首富,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敢找我的晦气,敢羞辱我的女儿,我会叫你们明白什么是死无葬生之地。”冷声说完,夏琳并未与他们多做纠缠,便抱着小明转身进了四方来客酒楼。

    酒楼大厅内,姚掌柜神色惨白的上前道:“静姑娘,对不起,都是我的疏乎,害小姐被人抓去,差点受伤。”

    夏琳并没有看姚掌柜,只冷淡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是我自己思虑不周。”语毕她的头微抬,看向二楼雅间,正好与某个人的凤眸对上。

    姚掌柜不敢再多说什么,忙在前带路,领着夏琳上了二楼的雅间。东方皓已经离开面朝酒店大厅的窗户坐回桌前,之前的一幕,他都倚窗看见了,同时也做好接受夏琳斥责的准备。以夏琳重视小明的程席,绝对无法接受他明明有能力出手相助,却袖手旁观的行为。

    来到雅间,夏琳身上的寒意已经褪去,她抱着小明坐下,看着孩子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忙柔声安抚道:“儿不怕,都是娘亲不好,娘亲没有照顾好你。”

    这一刻小明哇了一声哭了起来:“娘亲,儿、儿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夏琳看着孩子哭的小脸通红,更是心疼,柔声哄道:“儿宝贝不哭,娘亲永远不会丢下儿宝贝,宝贝不哭。”

    毕竟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受了那样的惊吓,就算再懂事,这会恐惧之下,什么也都忘了,哭着哭着便哭累了,然后窝在夏琳的怀中便熟睡过去。

    这时东方皓才开口道:“静姑娘,让儿在床上睡吧,我的婢女会守在她的身边,不会有事的。”

    夏琳没有开口,只是随着那婢女去了里间,将小明轻轻的放在床上,又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看着孩子沉睡的小脸,她露出一抹柔笑,虽然那满是麻子的脸上,根本分辩不出来笑容。不过想到之前在酒楼外的那一幕,眸色又是一冷,便起身来到外间,在东方皓对面坐下后,不客气的开口道:“今天那一群人,我要知道那两人的身份和背景,还有……”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语气一下变的森冷道:“还有,我要他们死无葬生之地,这事对皓亲王你来说,应不算什么难事!”

    夏琳的话令东方皓一怔,他倒是没料到夏琳一句质问斥责的话都没有,劈头盖脸却是让他出手收拾那两个人。

    见东方皓并不开口答应,夏琳以为他不愿搅和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里,因此又接着道:“我不会让你白帮我这个忙,你可以向我提个要求,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达成。”

    回过神来,东方皓狡猾的没有拒绝夏琳的这个提议,只是不解的反问道:“你明明知道我目睹了一切的发生,并且有能力助你一臂之力,却冷漠的袖手旁观,你难道不生气吗?”

    这时东方皓的婢女已经恭敬的递上绷带和金创药,她接过一边清理伤口,神情间却讥讽的一笑,反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出手相助,说的更直白点,你是我什么人?这本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个没本事,让孩子受了惊吓,甚至差点失去孩子,责任在我,我没理由也没资格质问你是什么。”

    东方皓闻言,却还是不明白:“我还是不明白,咱们也是合作关系,为什么不能出手相助?”

    夏琳却是笑容更深了,但这笑容不达眼底道:“你出手相助,那是你仗义,即便你不出手相助,也不是你的义务,人家是针对我而来,而我不能妥善处理,错在自身,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令东方皓深深震惊,虽然夏候琳给了他很多的震惊和意外,但他是发现,每次的接触,他总能从她身上认识到新的东西。即便是他有时候也做不到如此的是非分明,更何况当时还在是盛怒之下,她的情绪竟然已经能自控到如此地步,当真是难得。

    “其实我的护卫在人群中,已经做好了救下小明的准备,不过你的动作太快了,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让我震惊。”叹了口气,随后东方皓似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还有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已经着人去办了,四方来客酒楼的二东家,不该受这等的委屈。”

    夏琳淡然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想到这次约见他的真正目地,便又正色道:“四公子,今天约见你,是有一事要向你请教。”

    “不知静姑娘有何事,但说无妨。”东方皓隐隐猜到会是什么,只是仍不确定。

    夏琳也不跟他拐弯莫角,只盯着他的双眸道:“缬彩布庄的幕后老板是谁,你为什么要隐瞒一部分实情?”

    果真是为那事而来,东方皓叹了口气,心中无奈的同时又很高兴,为这个女子过于敏锐的观察力和思考力:“你什么时候发现锦绣布庄是我名下的产业?”

    “失火的次日,我让魅影去云城找李叔,后来他们一同回来,虽然当时两人看着并无异样,但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两人在行为上有些许默契,这不该是一个作为暗卫培养之人,在面对不过见过数面的陌生人时,该表现出来的行为,所以我猜测李叔应该是你的人,锦绣布庄会是你名下的产业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夏琳也不与他打哑迷,很爽快的为他解了惑。

    “原来如此,静姑娘好敏锐的观察力,在下佩服。”随后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突然产生一个好玩的想法,因此便转移话题道:“从不见静姑娘问我为何载面具,难道姑娘对坊间的传闻都不感兴趣吗?”

    ‘坊间的传闻’这几个字一出,夏琳便明白东方皓真正的意思,坊间传闻东汉皓亲王生的俊美无双,风华气度堪称东汉第一人,是东汉姑娘们心目中夫君的最理想人选。只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本着实话实说的良好美德,夏琳一挑眉,不以为然道:“四公子为什么要戴面具,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又不关我什么事,要是关系到钱大爷,或许我还有那么丁点兴趣。”

    东方皓被这几句话嗑的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是女人都喜欢聊别人隐私的吗,怎么自个就遇上个另类,而且这另类还是他的小未婚妻。

    东方皓不相信夏琳能抵抗住他这一身绝世风华的诱惑,于是赌上一口气,将面具取了下来。当那张娇孽般的脸露出来时,夏琳本端着茶杯喝茶,看见那张脸,手上的动作便是一滞,一双漂亮漾满水雾的丹风眼顿时死死的盯着那张妖孽脸。

    夏琳的反应落在东方皓的眼中,令原本颇有挫败感的他,小小满足了一下,他就说吧,凭着他这样出色的条件,小未婚妻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看着那张与小明有五分相似的脸,夏琳心中顿时腾升起滔天的怒意,也只是片刻,她冷冷的将手中的茶杯往杯上一放,蹭的起身冷然道:“难怪你要戴着面具才敢示人,原来就是你这个负心汉,害的我姐姐伤心难过,以至身子虚弱而导至难产。”夏琳顿了顿,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小人儿,火气更盛:“你真狠的心,女儿就在眼前,却只字不提相认,你现在露出你这张死妖孽脸出来干什么,有本事你藏一辈子呀!”

    守在屋里的四个美貌婢子原本都是低垂着头自认是空气的,夏琳的这一动作,及一连串指责的话,令四人身子俱是一僵,很没骨气的将头垂的更低了。

    东方皓原本得意洋洋的脸顿时一僵,随后颜色黑如锅底,再最后正待要暴发狠狠教训这个小未婚妻,床上的小人儿不合时宜的叫娘,然后某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往床榻而去,安抚小家伙去了。

    而趁着夏琳哄孩子的当口,东方皓不断在的心中自我宽慰,他与三哥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小未婚妻不明就理,会产生误会没什么,他是男人,要有气度,要有胸襟,不能与小女子一般见识,最后某妖孽男,很有男子气概的打算原谅某小女子。

    小明是被夏琳的声音给惊醒的,醒来见娘亲不在身边,便害怕的哭起来,经夏琳柔声一哄,便收了眼泪,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娘亲,又看看不远处,生得特别‘美’的叔叔。

    “儿宝贝,我是皇叔,你父王的亲弟弟哦!”不给夏琳再次发火的机会,东方皓讨好的上前自我介绍道。

    儿不知道什么是皇叔,什么是父王,自她懂事起,身边就只有娘亲,因此特不给面子的开口道:“我不认识你,更不要皇叔和父王。”

    东方皓闻言,面上闪过一抹尴尬,求救般的看向夏琳。而夏琳也在之前东方皓的那一番自我介绍中,恍然想起东汉的另一个传奇人物翊亲王,东方翊与东方皓是双生子,小明与东方皓相像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而且她还很窘迫的想起,东方皓至今未成婚,据说他的王府里,所有的婢女都其丑无比,西太后送进府里的美貌婢女,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指给手下人做了媳妇。

    “嗯……”轻轻咳了声,夏琳敛去脸上的窘迫,有些没底气的开口道:“四公子,对不起,是我一时气怒,没弄清楚缘由,便对你大发脾气,还望你不要与我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女子计较。”

    东方皓看了眼小明,很识时务的大方笑道:“我当然不会与静儿你计较,不知我现在可否与儿宝贝相认?”

    他那声‘静儿’听的夏琳头皮一麻,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人家态度好,她也不能过份,因此便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对小明道:“儿,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叔叔是你的有血缘关系的四叔,也就是你亲爹的亲弟弟,快叫四叔。”

    儿闻言,歪着头打量了东方皓好一会,才不解的开口道:“娘亲,为什么要叫四叔,而不是叫爹爹呢,儿记得娘亲说过,娘亲的姐姐是儿的亲娘,那亲爹的弟弟为什么不能叫爹爹呢!”

    因为夏琳与小明一直相依为命,两人的生活环境很单纯,自儿懂事起,夏琳就没隐瞒她亲娘的事情,每年扫墓都是带小明一起去,还特意在墓前跟小明讲芷晴的事情,所以小明一直知道自己还有个亲娘,不过这亲娘和娘亲的意义究竟是一样还是不一样,她一个三岁的小孩子,那里分得清楚,而夏琳也从没解释过,孩子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而在小明的认知里,娘亲的姐姐是自己的亲娘,眼前的四叔是亲爹的弟弟,即然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弟弟,她叫了娘亲,另一个理应也叫爹爹才对。小明对兄弟姐妹这关系分得清楚,不过对长辈的那套称呼就没什么概念,平日里都是夏琳叫她怎么喊,她就怎么喊,从没问过原因。

    听了小明的话,东方皓的眼睛贼贼的一亮,忙伸手强行抱起小明,并不怀好意的笑道:“儿宝贝,那你就叫我爹爹,现在你有爹爹,有娘亲,你高兴吗?”

    小明很自来熟的搂着东方皓的脖子,眼睛放光的使劲点了点头,真好她现在有爹爹了,就像村里的那些小哥哥小姐姐们一样,有爹爹疼了。

    一旁的夏琳第一次觉得东方皓是个腹黑的,他这摆明了就是想跟她抢女儿,不过生气归生气,她却也无话可说,毕竟东方皓是小明的亲叔叔。更令夏琳感叹的是,芷晴姐姐竟然是战神翊王的侧妃,而她竟成了小郡主的养母。

    “儿,你跟爹爹的侍女去街上买糖吃好不好,爹爹有话与你娘亲说。”叔侄相认的喜悦过后,东方皓想到正事上,便柔声对小明道。

    小明一听说有糖吃,一双大眼晴顿时亮晶晶的,不过她没有贸然答应,而是看向夏琳道:“娘亲,儿可以跟侍女姐姐出去买糖吃吗?”

    夏琳知道东方皓定是想说翊王府的情况和小明以后的归处,即便孩子现在仍小,他还是想避开孩子谈论这些的心情夏琳明白,便点头道:“买糖可以,不过你可不能贪嘴,只能吃一块。”

    “儿知道,娘亲说过,糖吃多了会长虫牙。”小明一幅小大人的样子,认真的保证道。

    “好,那你跟侍女姐姐去吧!”夏琳放心的点头应允。

    待那美貌婢女带着小明离开,夏琳这才开口道:“有什么话现在说吧,如若你想要回小明,让她认祖归宗,我也不会拦着,我想芷晴姐姐的心愿应该也是希望儿能认祖归宗,身份得到承认。”

    东方皓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希望儿仍旧跟在你的身边,自她记事起,你就在她的身边,在她的心中,你才是她最亲最亲的人。侧妃嫂子当年虽然对你隐瞒了身份,不过她如何被赶出王府之事,她应该没瞒你,不过是将王府换成某好人家的府上,王妃称为夫人或者主母吧!”

    “你说的不错,当时姐姐自称夫家姓方,跟当初你自报姓氏时一样,舍去了东字用了方这一姓氏,当时我遇上姐姐时,她已是八个多月的身孕,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姐姐救下我后,我们便一起流浪到小林村,是姐姐用唯一的一根钗子换了山脚下的那一大片地,幸得村里的几位好心人帮忙,给我们搭起小茅屋,后来姐姐就跟我说起被赶出家门的事情,确实如你所说,她唤翊王妃为主母,夫君在长年在外,主母的贴身丫环死于非命,主母却栽赃到她的身上,原本是要用家法处死她,是她身边的忠心妈妈和丫环拼死她将救出了府,她原是想求助娘家的,怎奈哥哥嫂嫂怕惹上麻烦,不顾她有身孕,将她赶出家门,她为保住腹中骨肉,不得以雇了辆马车逃离皇都,原是想去寻在外的丈夫,却巧遇病倒在路边的我,所剩不多的盘缠救了我的性命,为此她只好放弃寻夫的念头,我们就在小林村安顿下来。”

    听了夏琳这简短的叙述,东方皓神情变的前所未有的沉重道:“嫂子也算是善有善报,若非她救了你,明只怕也无法平安长大,甚至与我相认。”他顿了顿,想到皇都如今的情况,便又道:“你现在是儿的养母,翊王府的情况,我有必要跟你说说。我三哥三年前在战场上本是受了重伤,后惊闻侧妃嫂子与腹中孩子离世的消息,伤势加重,自此一病不起,苦熬了一个月,还是去了。因为三哥的累累战功,皇兄保留着翊王府的爵位及三哥的那十万兵权,只等世子长大成人,继承父爵,接手兵权。对了,翊王世子比儿大一个月,翊王妃容人之量狭小,那怕儿只是个女儿,她也绝计容不下,所以我并不打算让儿现在就认祖归宗,等我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完,我会先向皇兄请旨,将儿过继到我的名下,若儿不愿与你分开,我不会强迫你们母女分开。”

    东方皓的其他话倒没引起夏琳的注意,唯独一句翊王世子比小明大一个月,令她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变的若无其事道:“这些都是后话,一旦让翊王妃知道儿的存在,必会为儿招来杀祸,我现在倒不急着她认祖归宗,只要她平平安安的。”

    想起之前,楼下夏琳拼命接住小明的那一幕,东方皓突然打趣笑道:“不过有你这么一个护着她的母亲,我想也没人能欺负她去,但愿你能越变越强,在我不能明着保护你们时,你们能护得自己周全。”

    夏琳也没在意他这话里的深意,只淡淡的转移话题道:“我仓库失火这事的实情,到如今你仍打算瞒着我?”

    重重叹了口气,东方皓深知瞒不下去,只好如实道:“你没猜错,缬彩布庄不是一家普通的布庄,它身后的大老板是北越尘王北堂尘,而缬彩布庄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做生意,它更是北堂尘设在东汉的情报站之一,之前我派人暗中捣毁北堂尘的情报网,令他损失惨重,紧接着锦绣布庄和四方来客酒楼又抢走他不少生意,令他大为恼火,暗中查出你是四方来客二东家,与我关系似乎不同,又因你织出新品种的布,令北堂尘似乎看到威胁,便安排了人火烧你的仓库,其实他的原意是将你的作坊一把火全烧了,却因魅影及时赶回阻止,而只来得及烧仓库。”

    东方皓说到这里,便起身行至窗前,看着窗外热闹的大街,他沉默了片刻,才又接着道:“说白了,北堂尘是借你来警告我,不管如何,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我会补偿你。”

    夏琳得知事情的原委,差点没有气死,她再活一世,只想快快乐乐的赚钱,做个知足常乐的米虫,偏偏有人见不得她好,竟然欺到她的头上来。她素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想到这里,夏琳捏紧了粉拳,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北堂尘,北越皇室的尘亲王,将店辅开到咱们东汉也就罢了,竟妄想在咱们东汉生事,他想在我东汉做生意,赚我东汉的钱,我便要叫他做不成生意。”

    气愤的说完,夏琳那双盈满水雾的丹凤眼便定定的看向东方皓,东方皓被那双眼睛看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正有些慌乱时,便听夏琳道:“仓库失火之事,我是受你连累,你即然主动说会补偿我,那我也不跟你客气,我要你将我损失的棉花,二十倍补偿给我。另外北堂尘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若打击北堂尘,你这个皓亲王必须无条件的配合我,你可同意。”

    东方皓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小未婚妻准备怎样打击北堂尘,便爽快的应允道:“这个是自然,别说二十倍的棉花,就是四十倍也是应该赔给你,至于打击北堂尘的事情,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你随时可让魅影传消息给我,我会全力配合。”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见东方皓答应的爽快,夏琳才露出一抹笑容,就在这时,小明也满脸喜色的回来了,手中拿着油纸,想来里面包的应该是糖,想到这古代的孩子,一块口感不怎么样的糖都能高兴成这样,让她莫名的觉得心酸。

    “娘亲,侍女姐姐给儿买了好多糖,儿很听话,真的只吃了一块。”小明将手中的纸包放到桌上,乖巧的开口道。

    看着小明,东方皓突似想到什么,便对夏琳道:“静儿,我身边的这四个婢女,以后就跟着你了,你可别小瞧了她们,她们跟魅影一样,都是身手不凡之辈,她们都是姑娘,可以贴身保护你和儿,对外就说是买回来的丫头,想必小林村中,也不会有人起疑。”

    四个丫头并未因为东方皓将她们送给夏琳而心生不悦,四人默契的上前行礼道:“绿儿、青儿、红儿、黄儿见过主子和小姐。”

    主子一词让夏琳想起前世看的宫斗剧,让她联想到这个妃那个后的,因此心中极是不喜,便开口纠正道:“你们以后还是叫我静姑娘吧。”

    四个丫头忙齐声应是,再看她们绿衣、青衣、红衣、黄衣,夏琳终于明白她们的名字从何而来,无奈的看了东方皓一眼,便又道:“做我身边的人,名字可不能这样俗气,即刻起,绿儿更名春曲,青儿更名夏歌,红儿更名为秋舞,黄儿更名为冬吟,不知你们对新名字可否满意?”

    四个丫头虽然是暗卫,但伪装的皆是有才情的婢女,像那种什么黄儿、绿儿绰号般的名字,她们实在不喜,如今多好,各自都有这么诗意的名字,她们自然高兴,齐齐跪下谢道:“谢静姑娘赐名。”

    “好了,都起来吧!”让四个丫头起了身,夏琳眸底闪过一抹算计之色,她看了眼窗外,壮似无意道:“快晌午了,今儿中午看来是赶回不去吃午饭了。”

    东方皓那里有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便接话道:“难得我与儿叔侄相认,今儿中午我做东,咱们先小小庆祝下。”

    夏琳等的就是这句话,白吃的午饭,不吃白不吃,不是她扣门,而是东方皓有钱,就这么一顿,根本花用不了他多少银子,因此她得逞的笑道:“四公子盛情,我就却之不恭了。”

    即便心中如明镜,东方皓并未点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吧,我想你应该不会跟我客气。”

    “春曲,你去跟姚掌柜说一声,就说今儿中午,我与四公子在酒楼里吃午饭,让他看着上菜吧!”夏琳侧首对春曲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知会姚掌柜一声。”春曲俏生生的行了一个礼,便下楼传达夏琳的话。

    “平常见你织坊的伙食也很好,白米饭,荤素搭配的也合理,不像扣门的人,怎么偏偏在我这里,就净想着占我便宜!”东方皓打量着夏琳,语气不解的开口道。

    “四公子,我这里在给你表现绅……君子风度的机会,难道你一个男子,还要我来请你吃饭吗?”刚才差点说错话,幸亏夏琳及时打住改了口。

    因为夏琳改口的快,东方皓也没在意,只讨好的开口:“别误会,我绝对很乐意请你吃饭,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夏琳也不再跟他纠隐缠所谓的扣门问题,只是垂眸沉默的想着事情,一旁的东方皓见自己被冷落,便再次寻着话题道:“对了,北门尘那里,你可有想到什么法子对付他?”

    “我暂时还有别的重要事情做,暂时先让他逍遥一些日子。”夏琳抬眸看了东方皓一眼回话道,语毕再次垂眸想自己的事情。

    东方皓顿觉无聊,便豆着小明玩,就在这时,姚掌柜推门而入,他先向两人行了礼,然后便对东方皓道:“四公子,今天羞辱静姑娘和小姐的一对男女,已经查清底细,男的叫蒋大志,是甜水镇第一首富,那女人是他新纳不久的一房小妾,那女子姓江,是吴村人,说起来小林村里正家的娘子是她姑姑。”

    话到此,夏琳那有不明白的,因此冷冷的一笑道:“我说那女人看着怎么觉着眼熟,原来是江家的人。那个蒋大志背后可有什么人撑腰,若与朝中各派没有关系,这甜水镇的第一首富可以换个人了,总之我要这两个人生不如死。”

    “静姑娘放心,事情属下已经安排下去,结果保证姑娘满意。”姚掌柜浅笑回话,只那双眼睛闪着算计人的精明。

    在四方酒楼用过午饭,夏琳带着小明和四美,告别东方皓坐马车回小林村。回到家,夏琳将四美的卧房安排在后院,是一间空置出来的厢房,安顿好四美,夏琳便将四人叫去书房,其中秋舞和冬吟以后跟着小明身边而春曲和夏歌则跟在她的身边。

    她们四人虽是暗卫出身,却一直做着丫头的活计,加之特意修习过棋琴书画,个个气质不俗,不过即然对外称是丫环,自然要有做丫环的样子,她们不会因为换了一个主子,就忘了自己的本份。

    随后夏琳备上点心和水果,带着春曲和夏歌,去了里正家。徐小莲和江氏还记着上次被打的教训,看见夏琳不敢再上前挑衅,更是识趣的早早回避,她们如此行为,倒是让徐里正松了一口气。

    春曲与夏歌将手中的点心和水果放在桌上,然后安静的退至夏琳身后立定,徐里正看了春曲和夏歌一眼,并未询问两人的来处,只对夏琳道:“静好,你今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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