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大小老少带了十二口,三将军大少老少带了十五口,四将军府最厚道,就带了四将军夫人和两个小孙子,加起来也就四口。

    梅园里人满为患,原本还生着三个儿子气的老太太看到这子孙满堂,儿女绕膝盖的画面,那心口的郁气也松动了许多,竟也欣慰地笑了起来。只是,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夜老太太知道,他们这一曲都是唱给大房看的。不过,让老太太意想不到的是,对此将军夫人没有一句怨言,还带着将军府的人热热闹闹在梅园里大办了一场小年宴。

    可是,吃饱了喝足了却没有人提离开的事,将军夫人正疑惑间,上将军开口了,也不问过将军夫人要不要留客,便自己决定要留宿一晚。上将军开了口,三将军四将军自然响应,这可为难了将军夫人,这么多人住在将军府里,不出事还好,万一出事了,她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回到临江轩后,将军夫人便开始长吁短叹:“郡主,你看这……”

    “娘,别慌,他们想住就让他们住下吧!不会出事的。”

    闻声,将军夫人奇怪了看了华青弦一眼:“你怎么知道不会出事?”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应该是特意过来等相公的。”

    将军夫人一听这话更奇怪了:“可云朝除夕才回来啊!”

    “前阵子有人放风说相公会在小年夜回来,恐怕三位叔父是谁也不肯落谁的后,所以才过来碰碰运气。”日前大晋朝堂波诡云谲,三位将军盯着王府的目的应该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兵符。夜老太太一直说没见过兵符,华青弦也一直说兵符在她手上丢了。两方各执一词的情况下,三位将军自然将目光放在了既将治愈归来的夜云朝身上。毕竟,无论兵符丢没丢,问夜云朝总没错的,所以,三将军府自然要来将军府里蹲点,只不过,今晚他们是注定要失落了。因为,无论夜云朝有没有计划今日‘归来’,有三位将军在此,夜云朝是怎么也不会‘归来’了。

    “可那么多老老少少的,下人们也不够服侍。”

    “您放心,明早该离开的都会离开。”这一点华青弦一点也不担心,毕竟已近年关,能赖在将军府里一晚已是极限,难不成他们还能赖在这里过年不回自己的府上?怎么说也都是做了祖父外祖父的人了,过年的时候还能没有几家拜年串门子,就算他们不想离开也是不得不离开的。

    看华青弦如此笃定,将军夫人斜了她一眼:“既然你拿得这样准,要不娘就让你去安排?”

    “好。”

    华青弦未及多想便点了点头,早已猜到将军夫人会推的一干二净,她也没想过要拒绝,左右都是撇不脱的,不如现在就接手。

    ——

    出了临江的门,没走多远泌兰便开始小声地抱怨:“少夫人,夫人明摆了是想避开做甩手掌柜,您为何还要答应?”

    闻声,华青弦一笑,只淡然道:“这个家迟早都会交到我手上的,这些事情也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将军夫人若想避开现在就可以放权,但我却不可以避。”

    “可是,三位将军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

    听少夫人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一想到将军夫人平素对少夫人也不算好,遇到了难事就找上少夫人,遇到了好事就自己去的做法,她怎么都替少夫人叫屈。特别是姑爷家的那几个叔父,真真也是世间难寻的极品亲戚了,不说帮衬将军府的话,简直是逮到机会就想来坑一把,实在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相公就快回来了,他们不敢为难我。”

    “少夫人,将军真的会在除夕回来么?”

    其实泌兰一直觉得姑爷已经回来了,因为不止是小梨,就连她都经常会听到少夫人的房里有动静。但她绝不会相信少夫人会偷人,她一直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姑爷,可少夫人从来没提过,她也不敢多问,直到收到将军说除夕归来的平安信,她才又觉得糊涂了,难道,姑爷真的没回来?那夜夜宿在少夫人房里的男人又是谁?如果姑爷回来了,撞上了……

    “当然。”

    华青弦笑的很甜,泌兰心里就更犯嘀咕了,少夫人这么不担心,难道没有那个‘男人’?

    “那就好了,这两个月将军不在府里,少夫人简直是为难死了,等将军回来,少夫人也轻松轻松。”

    闻声,华青弦不以为然道:“恐怕他回来后我才会更为难。”

    “啊?为何?”

    华青弦不答,只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还能为何?还不是为那一十二朵娇艳欲滴的花……

    ——京都,保和堂。

    将磨好的药渣放在鼻头细细地嗅着,逐步加量,直至最后达到自己想要的程度。再将配置好的药粉一点点灌入药炉煎练,骆惜玦这才守着药炉慢慢坐到一侧,望着那炉火发呆。

    须臾,有人推门而入,脚步极轻极缓,不用细辩便知来者内力纯厚。嘴角溢出一丝难看的笑意,骆惜玦淡淡道:“小年夜不用回去陪夫人的么?”

    听到这一声调侃,夜云朝微微一笑,同样打趣道:“本尊就想来陪你。”

    “不用了,受不起。”

    受不起?

    这是什么口气?这是什么态度?

    “阿玦,你心里有事?”

    并不示弱,也并不回头,骆惜玦只是字字句句如锥:“心里有事的不该是门主么?”

    之前还道是自己多心,可听到这里,夜云朝已确定他是话里有话。沉默地瞅着他的背影,夜云朝也率性道:“有话就直说吧!人心是最难猜的,我不想猜错了什么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闻声,骆惜玦冷冷一笑,嘲讽道:“是啊!人心可不就是最难猜的。”

    “看来,你对我误会很深。”

    “是吗?”他也希望一切只是误会,可是,偏偏这种误会就是事实,让他让要骗自己一切都是误会都不能。

    “如果是因为阿弦,那你就一直怪我下去吧!”

    夜云朝很珍惜与骆惜玦之间的情义,以至于当初宁可不自己自己外甥也要支持他夺回皇位,虽然最后骆惜玦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思,但那是骆惜玦自己的选择,夜云朝无权干涉也不会强迫。但,有些事可以放手,有些事可以让步,可有些人却绝对不可能拱手于人,就算是兄弟也没得谈。

    未料到夜云朝会突然提到华青弦,骆惜玦的双手一抖,突然激动起来:“为何要扯到她?为何?难道你只有这一件事对不起我么?”

    “对不起你?本尊和阿弦之间是两情相悦,要说对不起难道不是你对不起本尊?朋友妻不可戏,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吧?”夜云朝始终神色淡淡,就算是争执之时也依然表现得很有风度,可他越是这样,骆惜玦心里便越难受,想解释,又觉得一切都解释不清。

    “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

    他们之间也确实没什么,若一定要说有,那也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华青弦甚至从未给过他公平竞争的机会。他知道自己该冷静下来的,可只要遇到华青纺的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想要爆发出来。

    “最好没有,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这是夜云朝一惯的风格,只要不触到他的底限,什么都可以商量,可是,有些没得商量的事情最好是想都不要想,否则,兄弟也没得做。

    “朋友妻不可戏?呵呵!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又被门主放在哪里?”

    什么事他都可以顺着夜云朝,什么事他都可以忍着夜云朝,就连他那样想争取的女人他都故意躲得远远的,可为何门主还要那么做?师父对夜云朝来说也许只是师父,可对他来说是抚养之恩大过天,就算师傅做了对不起华青弦的事,门主怎么能……

    “你知道了?”

    就是担心骆惜玦会难受所以才会让其它人都瞒着他,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总的来说确实是他不该瞒着骆惜玦,他若想怪自己就怪吧!

    “我不该知道吗?门主打算瞒我到几时。”

    “阿玦!我让天风试过许多次,那个门打不开。”

    “那就抓了王妃问她,直到问出钥匙在哪儿为止。”苍穹门做事什么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若换了其它人,就算是一座山,苍穹门也能把那座山给夷为平地,更别说是一道门了。

    闻声,夜云朝沉默了,在这件事上面他承认自己偏了些心,可是,王妃那边的事情关乎明相和王皇之争,他必须以大局为重:“阿玦!你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做。”

    听到这里,骆惜玦几近愤怒:“因为师傅没有你的女人重要是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

    骆惜玦失望地看着他,道:“师傅虽然教过门主医术,却没正式收门主为徒,我知道这件事门主心里一直放不下。但,你不肯救是你的事,我一定会去救师傅。”

    “阿玦,这样做会打草惊蛇,影响大局。”他确实不是隐医的正式关门弟子,但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而去怨恨隐医,他不动手,只是担心一旦王妃那边出事,明相就会猜到月落公主被人调包,如今朝堂局势一日千变,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影响全局。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放着隐医一直在那边密室,不过,他也很有信隐医还活着。

    “局是门主的局,不是我的。”

    这已是决裂的口吻,夜云朝不自觉地拧紧了眉:“阿玦……”

    无视于他不悦的口吻,骆惜玦冷冷回首:“门主最好期待师傅无事,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骆惜玦头一次后悔,后悔自己没有答应一争天下。如果现在自己以二皇叔的身份回归,夜云朝是不是就会对自己更客气一点?或者,如果现在自己已君临天下,那么,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人都可以得到,想做的事也无人敢拦,还有想救的人也可以一声令下就救回?

    他后悔了,疯狂的后悔!

    “……”

    沉默之余,夜云朝也开始静静思量,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还是不知不觉间骆惜玦已和自己越走越远……  ——

    正如华青弦所料,三位将军虽抱着目的而来,却并未刻意为难她什么。所以,她虽是按着将军夫人的吩咐来安排几位叔父和婶婶的食宿,却也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安顿好三位将军和家眷,王府突然来了人,是王妃身边得力的二荷,说是王妃捐下了京华寺的头香,让她第二日早上和王妃一起去为家人祈福保平安。这两个月以来,王妃已逐步接手了王府里所有的内务,俨然已是绝对的女主人。有了王妃做坚实的后盾,华青弦最近除了将军府里的一些小事情,几乎完全不担心王府那边出乱子。除了小羿和小颜还让她十分挂心以外,她对现在的生活其实已相当满意。但,已近年关,王妃选在这样的时候去上香?心血来潮?恐怕不太可能,难道又出事了?

    正想着这些,迎面一阵冷风呼啸,再回神,人已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

    “回来了?”

    已习惯了他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华青弦赖在他怀里,温温暖暖地笑,别人只道她初婚不久相公便远去云台山治病,可谁又知道夜云朝日日夜夜都在她身边?她其实很享受这样的生活,惬意而无忧,只不过一旦夜云朝归来,这样的平静便会被打破,而她想要的安宁也将随着他的归来而变成一种奢望。但即便如此,只要他能在她身边就好……

    “三位叔父没有为难你吧?”一回府天雨便将三位叔父的行为禀报给了他,虽觉得华青弦处理得不错,可还是担心她会对将军府的事务觉得厌烦,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朗,玉器一般好听,字字句句敲落在心上,莫名的让人安心。

    闻声,华青弦一笑,调皮道:“谁敢啊?得罪我容易,得罪你可不简单了。”

    “把我说得那么凶。”

    “凶一点好啊!大魔头的女人没人敢欺负。”

    这个说法令夜云朝开怀地笑了起来,忽而伸手在她眉心轻轻地抚触道:“那么大魔头的女人在烦恼什么?眉心都快起皱纹了。”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华青弦上辈子还是个明星,一听说有皱纹,立马从他怀里撑坐了起来:“不会吧?这么快就起皱纹了?”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她这么大反应,夜云朝连忙又摆手:“没有没有,还是很美很漂亮。”

    “真的?”

    “真的,在我眼里阿弦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虽然华青弦是个物实派,可从自己相公嘴里听到这样的赞美,怎么也是可以得瑟一回的吧?将双手吊在他脖子上,她笑得温柔如水:“这嘴儿是抹了蜜吧?咋个这么甜?”

    “甜么?要不要试试?”

    “好啊!试试!”

    说罢,华青弦竟真的主动将嘴儿凑了过去,与他的紧紧贴合在一起。

    难得她主动,夜云朝哪里还能忍,当时便半抱着怀中的人儿朝锦榻上一扔,然后整个覆上去。

    发起狠来,变本加利地折腾。

    不多时,华青弦便受不住开始娇娇软软地哼……

    ——

    激情过后,华青弦一如即往地趴在男人胸口上睡觉,有他在的日子,她总是习惯这样的睡姿。他也乐得承受她的重量,只是不安份的大手总会在她光洁的裸背上滑来滑去,惹得她时总会走神。

    华青弦怕痒,他的毛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时候,不但似有电流还似有万千小虫爬过,受不了这样的双重刺激,她娇声抱怨着:“好了,不许再摸了,还让不让睡好好睡觉了?”

    “阿弦,你的背好滑,我忍不住……”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可夜云朝这厮总喜欢压着她说些没脸没皮的话,叉叉的时候说说也就罢了,叉完了还要说,她立马红着脸嗔道:“闭嘴,好好睡觉。”

    “睡不着。”

    反手从背上将他的毛手拉下来,华青弦肿着脸,下死命令:“睡不着也要睡。”

    “我是因为你总是翻来覆去的才会睡不着。”

    一语出,华青弦哑然,原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么?好囧!

    趁她失神,大手又麻利地爬上她的背,指现在肤肌触感极佳,让她流连忘返的:“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讲?”

    “你看出来了?”

    他笑,还故意邪气地朝她耳后吹了一口气:“是摸出来的。”

    噗!要不要说得这么邪恶啊!这混蛋,简直没救了!

    可是,男人技法纯熟,手指更似带了电流一般,慕千雪被他一逗身体都要软了,忙半撑着身体从他胸膛上爬下来,故意唬着脸:“讨厌,你严肃点……”

    “我很严肃了好不好?不我严肃的时候,你也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样儿。”

    “讨厌……”

    靠!这厮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华青弦捂着脸:“不许再耍流氓了,我们要说就说点正经事儿。”

    看她被自己逗得都想找个地洞钻了,夜云朝终于大发慈悲打算放过她:“在想明日去见王妃的事么?”

    “相公,我越来越觉得对不起你了。”他总是很容易就能猜中她的心事,她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好事,只是,每每想到他对自己无限度的纵容,华青弦心里就会觉得不舒服。

    “怎么了?”

    “明天我一定会和我娘说清楚的,她要不要关着那位月落长公主我是不管,可你师傅我一定会让她放出来。”差不多两个月了,王妃只告诉她隐医还活着,其它的只字不会再透露。之前她是想让王妃出出气,可这气出了这么久也够了吧?还关着有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想关隐医一辈子?

    “恐怕王妃不会这么容易就放手。”

    早前已经在保和堂因隐医之事和他起了争执,但就算是骆惜玦放下了狠话,他也没打算让华青弦不高兴。只是,如果她真的能劝服王妃主动放手,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了,两方都不会有损失,而且他也能用最秘密的办法将人转走。

    “相公,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是不是早就把你师傅救出来了?”

    “嗯!”

    苍穹门做事从来不问原则,只求结果,如果不是顾忌华青弦,就算是将汀兰阁掘地三尺他也一定会将隐医挖出来。不过,未经过华青弦的同意,他绝不会轻易这么做。

    “我听说阿玦和你吵架了,为了你师傅的事?”

    “嗯!”

    那种感觉华青弦说不上来,可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让夜云朝为难,他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如果还要因此失去兄弟,她就真的是红颜祸水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种事我还应付得来。”

    “万一你和阿玦之间有了隔阂,那可怎么办?”

    他一笑,意有所指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头:“早就有了,不多这一块。”

    闻声,华青弦彻底哑了,早就有了的那一块不就是自己么?现在这一块又是因为自己,真没想到啊!她居然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红颜祸水。似是能听懂她的心声,她明明没有说话,可夜云朝却突然伸手过来与她十指紧扣,还深情款款道:“阿弦,就算你是祸水,我也甘之如饴。”

    “相公,如果我们可以白头到老一辈子,临死的那一天,你一定要让我先死。”

    有研究证明,男人的寿命很少会活过女人,他对她这样的好,她真的很怕突然有一天他会不在自己身边。所以,如果真有的机会能白头到老,她一定要先他一步‘离开’。活着的人总是更痛苦的那一个,就让她再自私一次,她想一辈子就这么躺在他怀里,一直到死的那一天为止。

    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他漂亮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为什么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什么不吉利啊?我是说等我们白头到老寿终正寝的时候,你一定不要走在我前面。”生老病死是常事,如果能活到寿终正寝,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虽然她上辈子是个短命的,可是,这辈子一定要她幸福到老才行,要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她这重活一世的机会?

    “为何?”

    “我怕啊!你对我这么好,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活啊?所以,一定让我……”

    长指轻点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出让他不舒服的事情,男人的眉目如画,那一双眼更是仿佛浸泡在水中的黑水晶:“太远的事情不要去想,不吉利的事情不要去说,你只要记住一点,我永远都不会让你难过。”

    一时情动,她又暖依进他的怀里:“相公,我爱你。”

    如此大胆的表达,如此直接的表白,男人的唇线上扬,溢出一个难以形容的欢喜弧度:“我也是。”

    爱么?真的好爱,只是,女子素来言行的拘谨,敢如此大声说出爱的女子世间恐怕也独得一个华青弦。

    他真的好幸运,因为,这个世间无二的女子恰是他的妻。

    ——翌日清晨,华青弦依约早早到了寺里,还等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才见王妃姗姗来迟。

    京华寺素来香火鼎盛,一柱头香更是千金难买。

    王府因为平素捐的香油钱居多,是以,腊月二十四的这柱头香才会留给了王妃。不过,王妃原是想要求初一的那柱头香的,只是,听说那柱香被两位小王爷捐给了太皇太后,是以,王妃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在二十四这一天来拜了头香再说了。

    “怎么不到寺中等着?”

    华青弦笑着迎了上去,主动拉了王妃的手:“我倒是想躲到里面去的,又恐娘找不到我。”

    “冻坏了吧?”

    王妃试了试她伸来的手,确实算是暖和,这才放下心来。

    “有手炉,暖和着呢!”

    虽是风和日立,但冬日的清晨岂有不冷的?王妃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就朝里走:“那也是冷的,咱们快进去吧!”

    华青弦一笑,也未再说什么,只亲热地挽了王妃的手,与她相携着入了寺。京华寺的主持看到她们过来,很快便准备好了头香,她们虔虔诚诚地上完后,王妃却没有急着离开,反倒是拉着华青弦去禅房喝茶。华青弦心中有数,也未多问,只是很安静地随着王妃入了禅室。

    “娘,这么急着找我出来,是不是有事?”

    听她问得这样直接,王妃呷了一口茶,眉宇浓重地点了点头:“嗯!”

    “难道是王府又出事了?”母亲素来稳重,性子又偏冷,会这么急巴巴地找自己出来说话,显然也是事情很紧急了,可是,又是哪个不执重的连年都不想过了?腊月二十四了还闹腾?

    “不是,这一次是宫里出事了。”

    “……”

    闻声,华青弦哑然,宫里的事干嘛要拉着她来说?按理说没她什么事儿啊!难道是和太皇太后有关?

    “除夕的时候,女婿真的能赶回来么?”

    未料到王妃直接说出这句话来,华青弦立马紧张起来:“和相公有关么?”

    宫里的事和夜云朝有关的也只有一个太皇太后了,不会真的出事了吧?这大过年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如果皇上不幸驾崩,你说有他有关没关?”

    一听这话,华青弦大骇:“什么,皇上他……”

    原来不是太皇太后出事了,可小皇帝……

    那孩子不过十三岁啊!驾崩?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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