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蛋糕,长公主府上的几位郡主要去赏桂花,临走前还非要拉着将军府的两们小姐离开。夜云琅和夜云静自是不愿,可碍于三位郡主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歉意地对华青弦一笑,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华青弦心知肚明却也什么也不说,只任她们一个个似笑非笑地离去,直到满园子里宾主皆无只剩下她和泌兰百合之时,这才冷声道:“是时候去跟威北侯夫人告辞了。”

    说罢,起身便走,才刚刚走到落芳园的月亮门附近,便看到薛仲雪的丫鬟过来请人,说是那边的桂花开得香,薛二小姐请自己一定去赏脸。华青弦冷冷一笑,也不答话,甚至懒得看那丫鬟一脸便端着架子朝另一个方向走。那丫鬟急了,拼命过来请人,说是请她不去自己就要被二小姐罚,可华青弦却只是冷冷对她一笑,说了句关她什么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落芳园。

    ——桂花园中,香飘四溢!

    一起过来寻香的小姐们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明相府的两位小姐被薛仲雪奉为上宾,正在桂花树下吃茶。摄政王府的两位孙小姐说是家里的表姑姑最会制香,所以在收集桂花打算带回去做一点香料,将军府的两位小姐最是不耐烦的样子,对花花草草似都失了兴致只想回去找华青弦,可偏偏柔宛郡主缠得紧,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她们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好强行离去,只是不情不愿地陪同着。

    园内最远的处的石桌前,柔雅郡主和薛仲雪坐在一道品茶,柔雅郡主心高气傲,素来鼻孔朝天看不上其它勋贵之家的小姐,可唯有薛仲雪不同,她与她年纪相当不说也特别会讨她欢心。无论人前人后总是将她捧得高高的,柔雅郡主非常享受这种感觉,于是便和她走得最近。

    这一次薛仲雪生辰,她听说薛仲雪请了华青弦气得要跟她绝交。岂料,薛仲雪却告诉她这是特意为华青弦安排的一场鸿门宴,是为了替她出气用的。柔雅一听,果断来了兴致,这才带着两个妹妹浩浩荡荡地示威来了,到了这里,薛仲雪也果然不将华青弦放在眼里,甚至故意要她好看。怎想到,华青弦竟然那样凶悍,直接打得她们毫还无手之力,她们正着急无法对她下手,摄政王府的华笑语却主动寻了过来。

    她们三人齐齐下了个套,正等着华青弦往里钻。却又听到薛仲雪的丫鬟回来禀报说华青弦没有留在落芳园里,柔雅郡主当时便急得站了起来:“什么?她没留在园子里?那怎么……”

    手快地拦下她,薛仲雪笑道:“她不在才好,她要在那里可就坏了。”说着,又是一笑,眸光流转间隐现几丝怨毒的狠辣:“她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又在你们府上遇到过那样的事,自然不会这么容易上当了。所以,我才故意让丫鬟去请她,以她那多疑的性子肯定会怀疑我们在半道上给她使坏,自然是不肯跟我的丫鬟走的。可是,她若留在落芳园,那边离外院只有一道门更容易撞到外男,她只要多想一想就不会一个人呆在那里了。”

    听到这话,柔雅郡主终于又慢慢坐了下来:“可是,她要去向你母亲告辞啊!万一你母亲真放她走了,那咱们这番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薛仲雪微微一笑,眼神里闪着恶毒的光芒:“母亲自然是肯让她走的,可是,哥哥不会让……”

    话到这里,柔雅郡主终于听出一些弦外之音,转眸看她:“雪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薛仲雪也不否认,只神秘道:“我哥哥和别人不同,虽然身体已长大了大人可心智上还是个孩子,所以,对哥哥,我们府上没有外院内院之分,只要他喜欢,想要呆在哪儿都可以。当然了,他最喜欢的就是呆在我母亲院子里了,现在这个时辰,他也一定在。”

    瞬间,柔雅郡主的眼睛便亮了起来:“这么说,只要那个贱人去找你母亲,就一定会遇到二公子了是吗?”

    “不是可能,是一定。”就算哥哥不在那里,她也会把哥哥弄去那里,又怎么会只是可能呢?那是必须的绝对的,一定会遇见。

    刚有些雀跃,可想到方才薛仲雪说过自己的哥哥心智还是个孩子,柔雅郡主又挤了眉眼担忧道:“可你哥……行吗?”

    薛仲雪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可这种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自然听得懂柔雅的意思,也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多亏了她那个大侄女儿,给了我一丸上好的药,我让人拿去当糖给哥哥吃了。”

    “你啊!可真是胆大……”

    薛仲雪没好气地瞪着柔雅郡主一眼,嗔道:“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她要是不出点什么事儿,铁定是要嫁给那骁云将军的,到时候你还不得哭死?”

    若华青弦不是勾引了薛仲雪最重视的明君澈,若方才华青弦没有给她这么大的难堪,她或者还不会这么下狠手,可是现在,她恨不得华青弦去死,更莫说是毁她清白了。但,为了讨好柔雅郡主,她故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成是为了她好,柔雅郡主一听,果然面露微笑:“算你有良心。”

    想起在自家府上那一次,根本都是计划好了一切,却还是让华青弦给逃脱了,要不是当初失了手,又哪来如今这么多的麻烦?这么想着,柔雅又有些担心:“不过,你有把握没有啊?万一失手了呢?”

    “怎么可能?刚才我的丫鬟都已经过来禀报了,说亲眼看着她去了我母亲的院子。”说着,又是冷哼着说:“她哪里会运气那样好,一次一次的逃脱?你要是不放心,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

    到底都是未出阁的少女,柔雅一听这个当即羞红了脸,啐道:“死丫头,那种事情谁要看?”

    嘴里说着不想去,可心里到底是不放心,就算不为了夜云朝,就凭华青弦以往对她的种种,她就很想在多踩她几脚。如今终于有机会见到她的丑态了,柔雅其实也是有些心动的,只是,那种事情毕竟太过于下流,自己又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万一看到了也怕污了自己的眼。

    可是,不看她又不甘心,正纠结着,薛仲雪又凑过来打趣她道:“郡主,你真的不去?我可是要去的,那个贱女人,我就想看看她无地自容的狼狈样儿……”说着,又是抿唇一笑,刚起身却觉眼前多了个人影,薛仲雪定了定神,眨眼一看,瞬间如同见鬼:“笙,笙华郡主,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说着,反问道:“不是你让人请我过来的吗?说让我一起来赏桂花?”

    “可是那小丫鬟说……说你去了我母亲那儿啊!”

    怎么会这样?又失败了么?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搞,明明都要得手了,怎么能就这么……薛仲雪被吓得不轻,正失魂落魄地想着,却听华青弦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本来是要去的,可是,笑语和笑然还在呢!我哪能提前离开,这不,就过来找你们了。”

    “那,那……”

    似是不经意,华青弦又道:“喔!对了,我刚刚倒真是看到有个人朝威北侯夫人的院子去了,瞧不真切,不过看那身湖绿的衣衫,好像是……柔倩郡主。”

    “什么?倩儿……”

    一听这话,柔雅郡主失声叫道,薛仲雪更是大惊失色,腿上一软,便惶然地跌倒在地…… ——出大事了,确实出大事了。

    威北侯府二小姐的生辰宴上闹出了大丑闻,而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出事的人,是威北侯府的傻公子和长公主家的柔倩郡主,而出事的地点,是在威北侯夫人的卧房里。众人赶到时,威北侯家的小傻子正在柔倩郡主身上施虐,房门紧闭着,众人却能将小傻子的狼喘声和柔倩郡主嘶哑的哭声听得一清二楚。赶来看热闹的大家闺秀们无一不羞红了脸,更有甚者甚至直接掩面而逃,再不敢让那污秽的声音飘入耳中。

    薛仲雪吓得六神无主,柔雅郡主更是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可她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就算明知道房间里那个是自己的亲妹妹,可为了自己的闺誉她却迟迟不敢进入,直到闻迅而来的威北侯夫人大骇地冲进房中,分开还全裸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柔倩郡主的哭喊声,这才惊天动地地传了出来。

    再不迟疑,柔雅郡主飞快地冲入房中,鼻尖都是欢爱过后的淫靡之气,柔雅郡主难得地红了脸。顺手用锦帛将妹妹裸露的身体重重包裹之后,这才有机会看清清室内的情形,满地撕裂成片的衣帛正不忍直视地散乱在床边地下,怀里的妹妹全身都在发抖,而不远处施暴之后的小傻子则一脸餍足地流着口水对威北侯夫人傻笑。

    这一幕幕都深深地刺激着柔雅郡主的经神,她红着眼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薛仲清的手指已颤得不成样子:“混帐,我要杀了你。”

    威北侯夫人大惊,冲过来死死抱住了柔雅郡主有腰,不让她真的冲上去伤了自己的儿子:“郡主,郡主息怒啊!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这也叫误会,啊?”柔雅郡主的声音都在颤抖,眼泪也止不住地唰唰往下落,虽然这件事她心知肚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出事的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看到妹妹吓成这样她也于心不忍。一时气恼,只恨不得当场就把那薛仲清杀了才解恨。

    许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赵香奴带着薛仲雪也冲了进来,看到房内的情形俱都是一愣,赵香奴毕竟是个能干的,很快就将已穿好衣服的薛仲清拖出去避难,而薛仲雪看到柔倩郡主的模样,心里当时便是一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如果承认这样的事,不说家里人放不过她,就算是世人都容不下她了。

    这么想着,她突然把心一横,大声道:“都是笙华郡主的错,是她带来的蛋糕有问题,哥哥吃了才会发狂的。”

    一语出,房间内一片静谥,原本哭着闹着人也纷纷安静了下来。

    虽不明情况,但威北侯夫人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凝眸看着自己的女儿追问道:“你说什么?”

    薛仲雪被母亲瞪得心里一虚,可仍旧强自镇定道:“娘,您自己想想看啊,哥哥那心性哪里能做出这种事?方才哥哥的模样一看就不正常,肯定是……被人下药了。”

    闻声,威北侯夫人飞快地回想着方才的情形,她进来的时候,儿子似乎很兴奋,脸上明显的红晕掩都掩不住。眸色一沉,威北侯夫人心中已有数,只是再看向薛仲雪的目光,却隐隐透着压抑不发的怒火。被母亲凌厉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薛仲雪又要软脚,但还是强自镇定地对母亲说:“娘,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现在……外面……”

    无论这件事真相是什么,闹成这样她们府上怎么也是逃不了干系的,回想起当初她有心让女儿请这几位世家千金过来的目的,威北侯夫人很难将此事不与摄政王府挂上勾。但事情已发生了,懊恼无益,追究责任什么的那都是后面要操心的事,此时此刻,最紧要的还是压住这样的消息,在她和长公主府上商议好处理对策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走漏半点风声。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还是这样的丑闻,又岂是她能轻易压得下来的?

    这么想着,威北侯夫人看向自己女儿的眼光,就更加不满了。都是这个不省事的让她给惯坏了,再这么任性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把她们一家子都害死。

    威北侯夫人压着怒火去了,将混乱的场面交给了自己的女儿,头皮发麻地看着柔雅郡主,把心一横,只笃定地说了一句话:“这件事,就是笙华郡主的阴谋。”

    都到这个时候了,薛仲雪还将责任往华青弦身上推,柔雅郡主气得不行,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还敢说是别人?倩儿都这样了……”

    “虽然这件事是我们先挑起来的,可是,我可没让柔倩郡主过来母亲的屋,大家当时明明都去了桂花园的……”说着,薛仲雪眸光一沉,扭头看向床上正哭得撕心裂肺的人:“柔倩郡主,还是您自己说吧!为什么要来这儿?”

    “是,是华青弦,那个贱人,她骗我……呜呜……呜呜……”终于清醒过来的柔倩此时哭得极惨,被一个小傻子占了清白的身子不说,还被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那时候,姐姐和薛仲雪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还不让她听,她虽觉得生气但也猜得到肯定是在商量关于怎么整华青弦的事。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她便一路寻回了落芳园,没想到竟然听到了华青弦的两个小丫鬟在说话,她们说华青弦之所以不去寻香是因为知道明相大人今天要过来,明相大人就在外院,而落芳园离外院只有一门之隔。她当时便心动了,寻着华青弦便跟了过去。可她七弯八拐的不知道是走的什么小路,柔倩跟着跟着便跟丢了人。

    然后,她就遇到了薛仲清,那小傻子二话不说便把她拖进了房里,她挣扎过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也起了反应,再后来……

    她居然被一个傻子给糟踏了,以后她还怎么见人啊?呜呜……

    得了这声肯定的回复,薛仲雪眼睛霍地一亮,连忙大声道:“我没有说错吧!就是她。”

    “华—青—弦。”

    柔雅郡主磨牙,原本清丽眸底,已烧成了血红的一片。

    ——

    威北侯夫人一番声泪俱下的表演之后,明相府和将军府上的小姐当即承诺绝不外泄,摄政王府的两个孙小姐也当即表示什么也不清楚,唯有华青弦最后一个表态,却等于是给威北侯府雪上加霜,伤上又撒盐。

    “我听说,二小姐直指此事是我主谋。”淡淡地放下手里的茶碗,指下有意无意地描绘着茶碗上的金边,华青弦说这些的时候几乎不曾抬眼。

    面上一僵,威北侯夫人尴尬道:“郡主,这……也许是误会。”

    “也许,也就是说夫人也觉得有可能,对么?”挑眉,她终于淡淡看了一眼威北侯夫人,那一眼的光华乍然而闪,不同于平日里任何一次见面时的温婉和顺。威北侯夫人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却也不怕事在迎向了她的目光:“郡主,我知道你和长公主府上的几位小郡主一直面和心不和,可是,这样大的事,就算您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该给长公主几分薄面,传出去了……柔倩郡主就不要做人了。”

    明明是她府上的丑事儿,却扯到了华青弦的责任,让人听了还以为是她才让柔倩郡主不能做人。威北侯夫人胡搅蛮缠,指鹿为马的本事也又一次让华青弦开了眼界,和柳侧妃果然是一路货色。不过,既然她认不清现实,还要和柳侧妃联手整她,与虎谋皮的后果,她也该好好品尝品尝。

    华青弦仍旧是如沐春风的笑,眼间的冷意却一点点的加深:“不是很容易解决么?娶进门便是了。”

    “……”

    这个办法,威北侯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可坏就坏在,她家的儿子根本就配不上长公主家的金枝玉叶。万一长公主雷霆大怒一状靠到了皇上面前,为了平息长公主的怒火,恐怕连皇太后都要大义灭亲。到那时,她们家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见威北侯夫人不敢接话,华青弦冷冷又笑:“怎么?侯府还想要赖帐么?若真是如此,柔倩妹妹才真是不要做人了。”

    面对华青弦咄咄逼人的气势,威北侯夫人不由自主地矮了一头:“哪里,哪里……这个自是要的,只是……还是和长公主府上商议。”

    “确实是大事,不热热闹闹办了也说不过去。”说着,又是一声冷笑,但眸光凛凛却寒霜般扫向了华笑语:“可是,若是侯府娶了柔倩妹妹,那我们笑语怎么办?还要不要做人了?”既然华笑语心心念念想要嫁给这个傻子,那她何不成全?让她也尝尝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知道害她不成终究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被指了名道了姓,华笑语大惊失色,惶然道:“郡主姑姑,这件事……还是回家再说吧!”

    “那怎么行,要说就得现在说清楚。”说完,她还笑着打了比方:“正好比你买了东西收到了假钱,当时若不指出来,事后谁还会认帐?”

    华青弦的态度明暗难辩,威北侯夫人脸色也凝重起来,道:“郡主,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夫人管不好自己的儿女是自己的事,切莫再打那随便拖人下水的主意,否则……今日之事,我会一五一十上奏皇太后,甚至是太皇太后。”华青弦刻意提到了太皇太后,将军府家的两位小姐听到后便抬起了头,见她仍旧一幅淡漠平常的模样,一时也摸不准她意欲何为。

    可这厢威北侯夫人却听出了几分别的意味,早先还在房里的时候,薛仲雪便嚷嚷着这件事是华青弦的主谋,可如今看华青弦的意思,是暗指她的女儿诬蔑。是非对错到底是什么威北侯夫人一时分不清,但以她对自己那个女儿的了解,再加上今日这一场‘鸿门宴’,要硬说是华青弦的原因还真有些牵强。是以,听她这话里有话,威北侯夫人也反问了一句:“郡主,您这是在威胁我么?”

    华青弦闻声一笑,声调轻快而明亮:“那得看夫人您愿不愿受威胁了。”

    威北侯夫人能以妾室之位被扶正为当家主母,手段可见一斑。见华青弦咄咄逼人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当下也板了脸,不顾在场还有其它府上的小说,便质疑道:“郡主敢说一点责任没有?您带来的那块蛋糕,怕是味道有点不对吧?”

    “是二小姐说的吧?这就是她所谓的主谋的证据?”

    冷冷一笑,华青弦突然吩咐身边的丫环把东西拿出来:“我与二小姐素来没有交情,这一次也没想到二小姐会请我,本是打算送些其它的玩物当生辰礼的,可二小姐却指名了要这个。我想了想,还是准备了生辰礼,另外再替二小姐做了这个,只不过,临出门前母亲有交待,小姐们都是千金之躯,身子都娇贵,吃的方面更要慎重,我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方才分蛋糕的时候就让丫环特意留了一块。现在这块就送给夫人,里面有没有毒,有没有药,夫人请个郎中验过便知。”

    威北侯夫人早就怀疑这件事真正的主谋是自家那个女儿,如今看来,十有八九。顿时被华青弦这一番话呛得脸上青一阵又白一阵,变幻着最后都黑得看不出表情。可华青弦还嫌不够,又淡淡不经意地道:“说起这个呀!倒是夫人应该去问问二小姐,为什么早先让丫鬟拿了糖果给二公子吃,糖可不是好东西,吃多了会伤身的。”

    霎时,威北侯夫人心中霍地一冷:“郡主何意?”

    “夫人,需要我说得那么清楚么?”说着,眸光一转,又不意地扫向了还在座的几位大家小姐。

    “……”

    威北侯夫人是个聪明人,这种事一点就透哪还要人明说,外人在场也不好追问,她只能紧紧地抿着唇,用一脸‘吃了她都不够的解恨’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华青弦。

    华青弦只是笑,笑罢还对身边的华笑语和华笑然招了招手:“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郡主请留步。”见她真的要走,威北侯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出言留她,她回头看了看威北侯夫人闪烁的眼神,忽而笑道:“夫人别紧张,我不想怎么样。只是小小地提醒夫人一下,就算是日后得了长公主府这样的好亲事,也别忘了您府上该履的约,我们……静待佳音。”

    “……”

    本还沮丧不已的心境,因为这句话突然便又活了过来,威北侯夫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华青弦,一时竟有些不懂她的眼中的意味。是在跟自己承诺结亲么?为什么?

    威北侯夫人变幻不定的表情,华青弦看得很满意,她笑着,淡淡又道:“我会好好和父亲解释这件事的,夫人请放心。”

    “……”

    如同得了定心丸一般,威北侯夫人的心霎时安定了不少,华青弦是不是好人她不知道,但她却读得懂对方眼中的深意,这是在向她提要求,让她无论如何还是要求下王府的那门亲事,只不过,华青弦选定的履约之人……威北侯夫人的目光一转,又定定落在了华笑语的身上。

    本就是儿子的选择,如今又能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威北侯府之行要出事,华青弦早已料到,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是,王府里也同样出了丑事,而且当事人还是云妈妈和华青磊。

    她的直觉反应是……不该!

    可当她知道不小心撞见他们偷情的人是庄觅珠的时候,她又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如果是别有用心的阿珠,那么,一切皆有可能,更不要说云妈妈和华青磊本来就有一腿。

    出门前她心中便有了大概的想法,庄觅珠看上华青磊是事实,只可惜,她猜对了结果,却没猜对过程。

    本以为趁自己不在家,她会借机勾引华青磊上当,没想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的却是除掉云妈妈的主意。不得不说,她真的很聪明,知道打蛇打七寸,也知道只要云妈妈在一天,华青磊的眼里便不会有她。所以,她祸水东引设计了云妈妈,让她和华青磊被她不小心撞见私情,她再不小心地告诉老夫人,借刀杀人,除掉华青磊身边最大的那个障碍。

    其实,这一切都与华青弦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事实上,就算是云妈妈是她的人,她也不会因为一个不怎么忠心的‘外人’而再趟那混水。可是,错就错在庄觅珠的心太大,设计了云妈妈的当天居然还敢设计自己,本来还只是怀疑,可看到华青磊那暧昧淫欲的眼神,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薛仲清。没错,华青磊也被下药了,而且,下的是和薛仲清一模一样的淫药,如此联想一下,答案已再明显不过。威北侯府之事,庄觅珠绝对绝对脱不了干系。

    云妈妈被关进了柴房,华青弦去看她的时候,她神情木然,双目无光。

    云妈妈的情绪很不稳,但控制得宜,声音听上去倒也平静:“郡主,奴婢对不起您。”

    “云妈妈,你不该这么糊涂。”她身边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及云妈妈精明与能干。只是,情之一字,向来都是女人的生死坎,多少女人栽在自己的男人手里,却依然如飞蛾扑火,前赴后继。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云妈妈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还会脑子不清醒地跪去见华青磊。

    苍白一笑,妈妈一双如雾的眸底水光潋滟,隐隐透着悲凉的不甘与绝望:“我和大人是被人算计了,大人以为我在那边等他,我也以为他在那边等我。本是不该去的,可是,我太掉以轻心,以为除了您这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和大人……有染。这才着了别人的道,我死不足惜,只恐连累了郡主,连累了……大人。”

    挑眉,华青弦的声音带着几不可感的试探:“你知道是谁?”

    “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是刚刚……”云妈妈一笑,苦涩的眼底瞬间杀机毕露:“应该是觅珠小姐吧!她这招用得真好,比当初的九姨娘还要厉害。九姨娘那是我故故意输给她的,可这位觅珠小姐,我却是真的输给她了。”

    “甘心么?”

    还清醒就好,还知道对手是谁就好。

    “不甘心。”她不存害人之心,别人却依然不想让她好好地活下去,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是你要争,而是不得不争,争的不宠,争的也不是男人,而是自己的命。

    满意地点头,华青弦冷冷看着云妈妈,言词冷彻道:“如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选?”

    闻声,云妈妈霍地转身,定定地看着华青弦,咬牙道:“郡主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若我让你去死呢?”

    片刻的犹豫之后,云妈妈眷恋地微笑,苦涩的唇角微微向上,牵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给一条白绫,奴婢现在就吊在您面前。”

    “我,没想要你死。”她非善类,却也绝不会轻易要人去死,她要的,不过是扫清自己路障,让她的生活过得更安宁一些。只是,这个极品扎堆的地方,毕竟太过凶残,有时候,不是你不让人死,人就不会因你而死。所以,她需要云妈妈,却并不是纯粹的为了救她:“云妈妈,我要你做的事,可能最终的还是一个死,你,愿意吗?”

    “愿意。”

    云妈妈毫不犹豫,华青弦却淡淡地眯起了眼:“你都不问我要你做什么吗?”

    “无所谓的,只要能让我再活一年,够了。”苍白的脸上终于浮上一丝笑意,那一刻,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唇角的温柔之光瞧得华青弦心头微荡:“云妈妈,你有事瞒着我。”

    云妈妈凄然一笑,但带坚决:“郡主,奴婢怀孕了……是大人的孩子。”

    又一次,华青弦猜到了结果,却没能猜到过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只是,这一次变化却令她非常非常满意:“很好,你的怀孕对我来说,如有天助。”

    “郡主……”

    “因为,我要你做的就是回到大哥的身边,帮我盯着王府里所有不安份的人,必要的时候,替我出手处理掉。”说罢,华青弦垂首,睥睨而下的目光沉沉,问她:“你,做得到吗?”

    “肝脑涂地。”云妈妈猛地叩首,泪水瞬间迷了双眼。

    不久之前,她曾骂过自己一手养大的妹妹,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她却还一心想要替他生个孩子。

    如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好才恍然惊觉,那样的想法其实不止是妹妹,对她也同样是根深蒂固。爱那么深,爱那么沉,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她肝脑涂地,今生不悔……

    青磊,我只想要为你生个孩子,仅此而已。

    ——

    摄政王府,书房。

    华青磊面如死灰地跪在摄政王的面前,脸上的潮红已褪了许多,但依然看得清情欲的痕迹。他羞愧地跪在那里,正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已然血乎乎的一片,可他依旧磕得咚咚有声:“父王,求您放了秋水。”

    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这个少年成名的青年才俊,第一次在摄政王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死了个云秋烟,又来了个云秋水,儿子,本王怎么从来不知你如此多情?”背负着双手,摄政王手里的铁鞭握得生疼,却始终不曾甩向华青磊。他是气得太过了反而更平静,他那双精明的老眼里,此刻写满了悲伤,他老了需要有个让他安心的继承人,可是……为何一个个都这样的不争气?

    难道,他所有的希望真的是那个才刚刚学会写自己名字小九?

    可是王妃,王妃呵……

    “父王,都是儿子的错,您答应我,放了她,放了她好不好?”

    “她死一万遍都不足以平本王之怒,你要本王放了她?青磊,你就这么不了解本王么?”

    “父王,这不是她的错,若您当初和母亲不强迫我娶了杜氏,儿子又岂愿这样对她?她不求名份地跟着儿子,儿子已经对不起她了……”华青磊几度哽咽,满心都是伤痕,想到云秋烟的想,他内心的惶恐更加,只是不停地苦苦哀求着自己的父亲:“若是连她的命也保不住,儿子……枉为男人。”

    “这么说来,还是本王的错喽?”

    华青磊低头,又咚咚咚地磕起头来:“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错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

    闻声,摄政王大怒,扬手飞来一鞭,华青磊的后背顿时裂开一道血口:“心爱之人?一是罪臣之妻,一个有夫之妇你也敢爱?”

    他闷哼一声,生生压下喉头的痛呼,忍痛道:“苏县丞早就让儿子弄死了,她现在是寡妇不是有夫之妇。”

    “啪!”地一声,摄政王又一鞭甩来,这一鞭实实在在,直接甩到了华青磊的脸上,他英俊的脸上顿时又添一道血口。

    巍然不动,华青磊目如清霜,咬牙:“儿子这一辈子什么都听您的,娶妻,入仕,甚至差一点招赘入皇室。儿子心甘情愿地做着这一切,却没有一日不心痛,我喜欢秋水,她是我少年时乃至而今的一个梦。当七妹妹将她带回王府,您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做这么开心的梦了,可还是让我等到了,我以为……我还有机会。”

    说罢,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能勇敢地看向摄政王:“父王,求您成全,哪怕要我放弃一切,只要有秋水陪在我身边,我都愿意。”

    一句话,摄政王气得心口生疼:“逆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发疯地狂甩着手里的铁鞭,噼噼啪啪之下,华青弦早已染成了血人,可他倔强地跪在那里,闷哼着拧眉只是不肯再讨一声饶。这么多年了,他头一次不敢放手,云秋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知道自己的决定代表着什么,更知道如果一旦放手,他失去的将会是此生挚爱:“失去秋水,我也不会独活。”

    “你,你……”

    摄政王终于没有气力再抽他,只用举着铁鞭的大手颤抖地指着自己曾引以为傲的儿子,莫名的悔痛,潮水般席卷而来,痛得摄政王连连后退……

    有人掀帘而入,看到书房里的情形亦只是轻轻地皱了一下眉:“父亲,女儿有事禀报。”

    摄政王黑着脸,看都不看华青弦一眼便吼道:“出去。”

    “女儿想说的事,关于云秋水……”

    云秋水是华青弦的管事妈妈,也是她从外面带回王府的,若不是华青弦,华青磊就还是以前的华青磊。摄政王如今连最喜欢的儿子都气得抽成了血人,哪里还会对华青弦这个惹事精有好言语?见她吼都吼不走,一时间眼都红了:“我让你出去。”

    “不听您会后悔的。”

    “滚……”

    咆哮声中,摄政王的眼神已是警告,华青弦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清冷道:“云秋水怀孕了,是大哥的孩子。”

    “……”

    “女儿找骆神医过来看过了,他说,是个小子。”

    “……”

    ——母凭子贵,云妈妈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可整个王府里,除了华青弦以外没有一个人高兴,王妃甚至在次日一大早就杀到了她的绮兰院,狠狠数落了她一通不说,还对她冷嘲又热讽:“他华青磊二十年都生不出的儿子,居然让你的管事妈妈给生了,阿弦,你可真本事。”

    “母亲息怒。”

    一听到这声息怒,王妃又火了:“你说,为何要留下云秋水?你可知你这么做对珏儿有多大的影响?”

    想到这个王妃便有气,摄政王太老,华青珏又太小,眼看着孩子长大后摄政王便要交权于夏侯皇室,到那时华家的风头又怎及此时一半?为了让华氏一门久盛不衰,摄政王必定会努力提拔自己的儿子,他平素最看重的就是华青磊这个长子,只因他一直无后摄政王才有所顾忌,如今,只要他能生出儿子,便等于给摄政王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了这样的前提,他一定会在交权之前努力让华青磊位及人臣,到那时,就算华青珏长大成人,也不可能是华青磊的对手,而摄政王府的爵位,也只能拱手于人。

    十几年的变故王妃担不起这个后果,更担不起那个风险。她要的是万无一失,而不是日日提心吊胆,可华青弦偏偏在这个时候还犯浑,她又怎么能不生气?

    “母亲,正因为留下她,珏儿的地位才不会受影响。”华青弦不置可否,不紧不慢地提醒王妃:“大哥还未除服呢!如果这时候纳了妾,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过就是被你父亲骂一骂罢了。”若是王爷有心惩罚华青磊,当初云秋烟的事情就不会那般作罢,男人对于风流债总是比女人宽容得多,时间一长,只要华青磊不再犯错,这点小小的污点,王爷又怎会放在心上?

    华青弦牵了牵嘴角:“那如果有人参他一本呢?”

    “……”

    关于这一点,王妃还真没有想过。毕竟,以摄政王在朝中的影响,还没有几个人敢去摸老虎的屁股,但,没有几个人敢不代表没有人敢。更何况保王派一党应该早已有人蠢蠢欲动,这么想着,王妃突然豁然开朗,再看向华青弦的眸中,又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的深意。

    华青弦仍旧眉眼淡淡,说话的时候眉梢都不曾挑动一下:“只要大哥护着云秋水一天,他就一天无法继承王府,这,难道不是母亲想要的?”

    “你有把握吗?”

    王妃没有明说,但华青弦知道她问的是关于华青磊对云妈妈的感情。其实,感情是世界上最不牢靠的东西,谁都可能会被玩弄于股掌,只是,对于华青磊和云妈妈,她渐渐地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同。果然,再渣的男人都有几分真心,更何况,华青磊众人的眼中,根本不算渣。

    “自然是有把握才这么做的,更何况,母亲也说过了,大哥二十年都生不出的儿子都让云妈妈生出来了,他岂能不疼她?”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一次,华青磊怕是再也不会放开云妈妈了,就算不看在云妈妈的份上,为了那个难能可贵的儿子……想到这里,华青弦不由又有些惆怅,真是个儿子才好啊!要不然不说云妈妈不好跟华青磊交待,就算是骆惜决,她让他那么随口一说会不会以后真的砸了他的金字招牌?

    她的自信让王妃安心了不少,瞥眼又看了她一下:“这一次就算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决定,不许再自己做决定。”

    “是。”

    以后……她就嫁出去了,再有什么决定也用不着王妃来拿主意。

    “去看看孩子吧!小颜等了你一天了。”说完了想说的事,王妃开始赶人,一抬眸见她没有走的意思,王妃眉头一挑:“怎么了,还有事?”

    “五年前的事,母亲究竟知道多少?”

    “……”

    五年前的事太多,王妃一时拿不准她问的是什么,只沉默着拿眼看她,华青弦对上她的眼,一字一字:“我是指,我被父亲扔进靖江的那件事。”

    “谁跟你乱嚼的舌根子,根本就不……”

    打断王妃的话,华青弦的眉眼之中透着几分不耐烦:“我全都知道了,庄觅珠给我下了迷香,父亲和祖母为了遮丑才想将我弄死。”说着,她停了一下,又道:“其实,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母亲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

    “母亲不要问我从什么地方知道的,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替我出头?”

    这话多多少少有点质问的味道,虽然她现在是身份是王妃的女儿,可她敢用自己的脚指头来发誓,面前这个王妃和笙华郡主记忆中的不是同一个,虽然,她还没有证据证明什么,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就是王妃一直无视她,冷落她的真相。可是,她知道王妃的秘密了,可王妃却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以,做为一个受了那样‘天大委屈’的女儿,她有理由也有权力这样质问王妃。

    定定看了她一阵,王妃终于转过头去:“因为,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沉沉一叹,仿佛想将心底最深的浊气都吐尽一般,这时候的王妃,看在华青弦的眼里,却是有几分真诚的。至少,她在说到死过一次的时候,那种沉痛的眼神,不是随便什么‘演员’都是演得出来的:“那时候,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赶到靖江边上,亲眼看到你被……扔了下去,我也跳下去了,只是,你父王让人把我弄起来了。后来,我以为你死了,心如死灰,再不提这件事。”

    “心如死灰还生下了珏儿?”

    闻声,王妃眉心一颤,露出几分凄凉之意:“也许是太寂寞了吧!你不在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后来,就有了珏儿。”

    “不忍心对父亲动手,不忍心对祖母动手,我都可以接受,可是,庄觅珠呢?为什么还让她呆在王府里头?”

    王妃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华青弦:“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庄觅珠有参与进去。”

    她没有说谎,关于庄觅珠的那个迷香,她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庄觅珠心怀不轨之事,她却是一清二楚的,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刻意逆着庄觅珠的意思,试图逼迫她嫁给那傻子了。

    虽知道王妃的话半真半假,但这个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华青弦淡漠地笑了:“那么现在母亲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恶毒了,打算怎么做?”

    挑眉,王妃听出她的弦外之间:“阿弦,你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想替她找个好婆家而已。”

    这话一出,王妃心头大亮:“你看中谁家了?”

    威北侯府本是王妃替庄觅珠寻的‘好’归宿,只是,有了柔倩郡主和薛二爷的丑事,庄觅珠再嫁过去的机会微乎其微,是以,华青弦想要教训她给她另寻一门膈应人的亲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被华青弦看中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家?

    “您心中怨着父亲,想必也不愿侍候他,柳侧妃又被禁着足,父亲也怪寂寞的。”说着,华青弦抬眸一笑,灿然道:“不如,帮父亲纳个妾好不好?”

    “……”

    闻声,王妃愣了,华青弦选中的那个人,竟然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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