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辆肇事车辆上下来的人,赫然便是宋母。
彼时的她不比在别墅里那样雍容华贵,穿着最简单的服饰,除去了身上闪闪发光的配饰,将整张脸都遮掩在宽大的帽檐下,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来,而颜南枝能看清她的脸,纯粹只是因为她刚迈出车门的刹那,帽檐被夜晚的风吹了起来。
看了眼宋母的方向,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颜南枝瑟缩着身子,朝着树干后面躲了躲,确保不远处的几人看不见自己后才堪堪松了口气。
探出一只眼睛,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只见宋母从车上走下来后便戴上了口罩和墨镜,在这寂静的夜里,高跟鞋踩踏在柏油路上的声音像是垂死之人的心跳声,缓慢、微弱却清晰。
宋母缓步走向那个趴伏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抬脚踢了踢他的脸。
中年男人摇晃着脑袋,似乎事项药品抬头,但屡次尝试均无果后,他似乎是放弃了,转而伸手想去够宋母的裤脚,却被后者灵巧地躲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中年男人闻声,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颜南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透着路灯打下来的光影,隐隐约约地看见他的肩膀剧烈地颤动着,在她正在为中年男人的举动而发懵的时候,她听到了男人凄厉的笑声。
“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中年男人似乎伤得很重,说话的音量很低,气息也很微弱,“你利用我去玷污姓颜的那个小丫头,想借此搞掉她和宋京平的婚约;发现我失败后,又再次怂恿我去玷污她,你明明知道宋京平现在正在满大街地找我,还让我过来,为的就是再制造一场车祸让我彻底消失,来个死无对证,然后,你再以姓颜那个丫头半夜偷跑出来,不幸遭到我的玷污为由,逼迫宋京平和她离婚,让你满意的人选坐收渔翁之利。”
中年男人的音调逐渐走低,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地会往外呕血,显然是活不了多久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躲在树后的颜南枝浑身的血液都在这瞬间凝固,四肢、背部都不自觉地透着淡淡的凉意。
这男人……
竟然是那晚想要玷污自己的人……
原来,宋京平一直都在找他……
那宋京平口中的那个“他”,会是这个男人吗……
无暇再去思考这些,一个更可怕的念头跃入颜南枝的脑海。
从她偷跑出来开始,每一分,每一秒,这个男人都宛如一头饿狼般,始终跟在她的身后,而她一心只想着颜大勇,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被跟踪。
中年男人出事的地点距离她不过十米左右,若是宋母的车没有突然冲出来的话,那她……
颜南枝想到这里,呼吸不由得停滞了半晌。
不愿再去看眼前的种种,她耷拉着脑袋,蜷缩着身体,竭力降低着存在感,可骨子里对危险的警惕性还是迫使着她的视线往那边飘。
只见宋母缓慢蹲下,满脸嫌恶地看着中年男人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你错了,我会送你到医院的,但,你能不能活下去,似乎就与我无关了……”
宋母招了招手,中年男人被几名保镖装扮的壮汉架着两边,粗鲁地拖走。
颜南枝见状,屏着呼吸,却听见宋母那沙哑的嗓音传来,一字一顿,“好戏落幕了,颜南枝,你,也该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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