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宁馨阁。
贺栀宁将将睡醒,翻身下床,正要唤拂晓和夕落进来伺候梳洗,忽然窗户被一道凌厉的掌风扫开。
没等她看清是怎么回事,一道黑影就朝她扑了过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在闻到阵阵熟悉上头的冷香时,贺栀宁便知是萧玄璟,但还是被他莫名其妙的发疯行为吓了一大跳。
“玄璟?”她从他的胸口处抬起头,可只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
萧玄璟没说话,眼眶通红,落在她脊背上的大掌不自控地颤抖着,两条臂膀的力道越来越大。
贺栀宁一头雾水,“???”
渐渐,脊背处被按得有点疼,甚至勒得她有些喘不上气,她不舒服地拧了拧眉:
“玄璟,你怎么了?”
“玄璟,我被你抱得快喘不上气了。”
“萧玄璟,我难受,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萧玄璟终于有所松动,可两条臂膀仍把她禁锢在自己的领地,垂眼凝视着她:“阿宁,你恨不恨我?”
贺栀宁这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袍,双眼红得像是哭过一样,却猜不透他为何忽然变成这般惊慌失措又委屈的模样。
“玄璟,你到底怎么了?”是昨夜提前婚期的事让他又胡思乱想了?
萧玄璟声音哽咽,又有几丝急切:“阿宁,你恨不恨我?告诉我,你恨不恨我?”
“不恨,我怎么可能会恨你。”贺栀宁仍稀里糊涂,见他情绪异样,摇了摇头道。
“那你还爱我吗?”
他的语调极其卑微,贺栀宁心一揪,用着十分笃定的口吻告诉他:“爱,贺栀宁爱萧玄璟,只爱萧玄璟,也只嫁萧玄璟,至死不渝。”
这番话,像是一颗定心丸。
忽然,一滴清泪从萧玄璟眼眶猝不及防滚了出来,贺栀宁登时愣住。
“玄璟,你……”
萧玄璟一边落泪一边无声的笑,再次将她搂入怀里。
“玄璟,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吗?”贺栀宁问了几遍都没有回应,便伸手回抱住他,低喃自语:“傻男人,怎么总爱胡思乱想……”
好久之后,萧玄璟的情绪才平复下来,看她时的眼神像是失而复得:“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贺栀宁晃了晃脑袋,双目担忧地回看着他,“你刚刚……怎么了?”
“我……”
萧玄璟有些难以启齿。
贺栀宁拧了拧眉:“到底怎么了?”
萧玄璟沉默刹那,尴尬说道:“做了个噩梦,梦里我不小心伤到了你,险些……险些害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仍是沙哑的,带着颤音。
听到他是因为一场梦才如此,贺栀宁哭笑不得,一只手搂住他的窄腰,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堂堂东陵战神,居然被一个梦吓成这样,真是个胆小的傻男人。”
说起来,她欠他一条命,不,她欠他太多,又岂止一条命。哪怕他真的伤了她,她也不会恨他。
“……”萧玄璟紧紧抿了抿唇。
即便确定眼前的一切才是真的,他仍觉得那并不是一场梦。
可无论是什么,他都不允许自己,不允许任何人伤到她。
见他情绪依然低落,贺栀宁扯了扯他的睡袍,调侃道:“你瞧你,急得连衣服都没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个摄政王衣衫不整私闯我的闺阁,是想当采花贼呢。”
“……”萧玄璟低头看了眼自己,难为情地红了俊脸:“咳!本王还有早朝要上,先走了。”
瞧着某王爷落荒而逃的背影,贺栀宁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眸子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萧文策始终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个结,她得尽快把这个结解开。
想到今日是萧文策与北慕见面的重要日子,贺栀宁立刻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用过早膳,换上一套男装便带着那卷画去了约定的见面地点——秦楼。
因为提前给月奴递过消息,她不必担心萧文策在约定时间内现身秦楼,扰乱她的计划。
只不过,秦楼到底是烟花之地,贺栀宁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她只是个女子,而且萧玄璟要是知道了,满京都的醋都会被他打翻。
到了秦楼门口,贺栀宁看着进进出出的piaoke,深深吸了一口气。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来这儿是办正事的,根本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做好思想准备,大步踏上了秦楼门前的台阶。
却在踩上最后一层台阶时,后衣领忽然被一只手揪住。
贺栀宁登时脊背一僵。
萧玄璟明明说自己要上早朝的……
不会这么倒霉吧?
“玄璟,不是你……”贺栀宁缓缓回头,一边开口解释,对上的却是一双内勾外翘、透着邪气的狐狸眼,狠狠松了口气,转而道:“怎么是你?你揪我做什么?”
“你来这做什么?”初墨皱眉打量着她身上的男衫。
贺栀宁挣扎了两下,不悦道:“你揪着我好难受,先松开我。”
“跟我回去。”初墨不仅没松,还拽着她的衣领,拉着她离开。
贺栀宁站在原地不肯离开,“我不回去,你快放开我,我有正事要办。”
“什么正事?进去嫖...娼?”初墨狠狠拧眉。
贺栀宁被‘嫖...娼’二字呛得咳了两声,小脸微红:“咳咳,你别胡说!”
“你来这不是嫖..还能做什么?”初墨抬头看了眼秦楼的烫金牌匾,“小姑娘家家的什么不学,非要学那些男人寻欢作乐。”
贺栀宁眼皮直抽抽,“初先生,你不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多吗?”
“我们是合作伙伴,我又是你的师父,我不能看你走上歧路,何况要是萧玄璟知道,一定把你的腿打折。”初墨说的一本正经,“我是为你好,跟我回去。”
贺栀宁愣了一下,“你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
想必那日在王府时,他就识破了她的身份,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马上就要到约定时间,北慕那样的高手并不好对付,且疑心又重,她得提前进去布置一下。
她抓住衣领,试图夺回自由:“师父,我真的有正事,等我办完,再跟你解释行吗?”
初墨空着的一只手抽出她背在背上的卷轴,并未打开,只扫了几眼,眉心却皱得更紧:“你要做的正事,就是见北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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