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栀宁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勾唇道:“殿下身份尊贵,臣女从未怪过殿下,也不敢怪殿下。”
听她的语气好了不少,萧文策握拳在嘴边咳嗽两声:“咳咳!宁儿当真不怪孤?”
“嗯。”她轻轻点头,随后道:“殿下脸色不太好,还是先回府,宣太医瞧瞧吧?”
果然,只要他稍微说几句软话,她依然如往常那般关心自己。萧文策垂眸,继续示弱:“宁儿,孤这病早就宣太医瞧过了,他们没有一个能医好孤,再瞧亦是无用。宁儿会不会因此嫌弃孤?”
“臣女不敢。”贺栀宁满眼紧张得看着他,单纯问道,“殿下的病,真的无药可医么?”
萧文策回想起萧云晟离开时说的话,担心她会因为自己的病,转头选择萧云晟。
倘若她选择做晟王妃,那他之前的谋划全白费了。
摆了摆手:“孤这病不是无药可医,只是要想痊愈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宁儿别担心。”
“哦。”贺栀宁敛眸。
萧文策伸手去抓她的手。
贺栀宁连忙躲开。
萧文策收回手,眼底淌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厌恶,俊逸的面容和吐出的嗓音却依然温煦:“宁儿,孤的心意,你应该明白。孤不介意你和皇叔之间的事,亦不介意你的容貌,孤只要宁儿的心在孤身上。
宁儿,孤承诺你,等孤坐上帝位,一定亲封你做孤的皇后。如若违誓,不得好死!
上次同你提的那件事,孤希望你能早些给孤一个明确的答案。”
同样的誓言,贺栀宁再从萧文策口中听到,心口一阵恶寒,眼底逐渐涌出锋芒的恨意。
她紧紧攥着拳头,握得骨节发白,极力压制着想一刀捅死他的冲动。
“殿下高看臣女了,臣女一没有权势,二没有高强的武艺,三没有聪慧的头脑,岂是摄政王的对手。所以,殿下说的事,臣女做不了。”
她知道云柳和云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今日与萧文策的谈话,萧玄璟早晚会知道。
既与萧玄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绝不能让他对自己有任何误会。
萧文策眸色立马沉了沉,转瞬恢复正常,柔声安抚道:“宁儿别激动,你是孤最在乎的人,孤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
她确实变了,没有从前听话。
是因为对萧玄璟动情了么?
这件事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他得徐徐图之。
“多谢殿下理解。”这便是萧文策的高明之处,三两句话就是一个温柔陷阱,可她不再是前世那个轻易被花言巧语哄骗的贺栀宁。
萧文策慢条斯理起身,“孤还有事,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忽然脑子里闪过什么,贺栀宁主动试探道:“殿下会像今日的晟王殿下,先斩后奏上相府提亲么?”
若是萧文策先一步与她被一道赐婚圣旨绑到一起,她便没法嫁给萧玄璟了。
萧文策唇角微微僵了一下,转瞬勾起唇角:“宁儿,孤是太子,是东陵子民心中的表率,岂能像二弟那般鲁莽做出此等离谱之事。孤和你的婚事,有父皇和母后做主,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孤会亲自请求父皇赐婚,宁儿放心。”
“臣女恭送殿下。”贺栀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欠身道。
只要萧文策不着急娶她,她便能安心等皇上为她和萧玄璟的赐婚圣旨。
都过去这么多日了,也不知萧玄璟有没有跟皇上提赐婚的事。
捕捉到她眼中的笑意,萧文策满意离开。
她不知的是,因为她试探的话,萧文策打消了她对萧玄璟动情的猜测。
*
西苑。
贺元清哭着闹着要从床上爬起来,被秦氏强行按住:“清儿莫要再动,要是伤口裂开,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娘,你没听清秦大夫说的吗?晟王殿下亲自上府提亲,求娶贺栀宁那贱人!”贺元清哪里冷静得下来,“她的脸变成那副鬼样子,还能入晟王殿下的眼,她凭什么!”
秦氏安抚道:“她不是拒了晟王殿下嘛,惹怒晟王殿下,有她好果子吃。”
“若不是太子哥哥维护她,她敢明目张胆拒绝晟王殿下吗?”虽然嫉妒贺栀宁被晟王殿下看上,但贺栀宁被晟王殿下看上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是贺栀宁嫁给了晟王殿下,便没有人跟她争抢太子哥哥。
可没想到,那贱人居然拒了晟王殿下的求亲。
秦氏亦想不通,贺栀宁变成丑八怪,不仅能继续得太子殿下的维护,还入了晟王殿下的眼。
恍然想到什么,拍手道:“清儿,秦大夫说,这几日那贱人都戴着面纱,想必太子殿下和晟王殿下并不知那贱人毁容之事,更不知她已失身,只要咱们将消息偷偷散出去……”
闻言,贺元清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娘,这能行吗?”
“当然,哪个男人会娶一个没了清白的丑八怪。”秦氏冷冷勾唇。
贺元清皱眉:“可我们的人如今连西苑都出不去啊,娘。”
秦氏附到她耳边道:“清儿,或许咱们可以利用秦大夫,晚上等……”
气得鼻孔冒烟的夕落忙不迭把秦氏母女的计划告诉了贺栀宁,“小姐,她们好歹毒的心,居然用那种恶毒的法子毁小姐名声。小姐,要不要奴婢暗中阻拦?”
正在翻阅医书的贺栀宁沉吟刹那,淡言道:“外面关于我的事早都满天飞,她们传与不传,于我而言都一样。”
说着,抬眼看向夕落,“多盯着秦大夫,别出什么岔子。”
秦韬到底为何要帮贺元清?是因为喜欢贺元清么?
“是,小姐。”
等夕落出去,贺栀宁放下医书,尝试唤了一声:“云柳,云竹。”
两道黑色身影“嗖”的一下出现在她眼前。
“小姐有何吩咐?”两人抱拳垂首。
贺栀宁知道萧玄璟的暗卫厉害,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摸着胸口看着两人。
两人容貌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瓜子脸,五官秀气,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却没少女的灵动和可爱,不苟言笑,四只眼睛冷得跟长了冰棱一般。
“你们谁是云柳,谁是云竹?”
眉心有颗黑痣的丫头说道:“属下云柳。”
没有黑痣的丫头接话:“属下云竹。”
搞清楚两人的身份,贺栀宁朝云柳勾了勾手:“云柳,我需要你弄一份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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