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他一进来就阴阳怪气地来了一通,苏客山又咳了声,连忙转移目标:“弟妹,喝果汁不?”
“不要,”薄暖阳鼓起腮帮子,“我要喝28万一组的香槟。”
“......”
旁边的一个客户两边看看,小心翼翼地提:“交杯酒?”
薄暖阳不明白。
什么玩意儿?
交杯酒?
苏客山憋笑:“是,弟妹,跟小二来个交杯酒。”
“......”没想到是这种喝法,薄暖阳很识实务,“那我还是喝果......”
话没说完,旁边站得吊儿郎当的男人直接伸手:“行。”
薄暖阳:“?”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答应,更没想到还能在这种场合见到自家二少这种模样,一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
似没察觉到别人的眼神,左殿拿了两杯香槟,塞了一杯到薄暖阳手里。
停顿须臾,垂眼看她,模样也浪里浪气的:“来,咱俩搞。”
“......”
搞你妈。
薄暖阳嘴角抽了下,这么多人盯着,又不能让他下不来台,红着耳尖子伸手。
左殿又舔了下嘴角,眼里漾出笑意,跟她的手臂交叉。
一杯香槟喝完。
起哄声、口哨声、尖叫声不断。
薄暖阳收回手,男人的脸突然放大,紧接着,她的脸被捧住。
察觉到他想做什么,薄暖阳双目圆睁,下一瞬,男人的唇便覆了过来。
他闭着眼,眼睫细密,吻得也用力。
探入香槟的味道。
处处透着温柔和缱绻。
半晌,随着连绵不断的起哄声,左殿缓缓松开她,拇指在她滚烫的脸颊上轻蹭,嘴角笑意明显:“下次别乱说话。”
“......”
感觉也差不多了,再闹下去,恐怕要起反作用,左殿挑了下眉,苏客山立刻明白,打了个手势,围成一圈的人各自散去。
苏客山端着酒杯,边笑边陪着客户去喝酒。
客户很好奇:“二少很喜欢二少夫人呢。”
“何止是喜欢,”苏客山拖着调说,“命都搭上了。”
客户:“怎么说?”
“我比他大个几岁,”像是在怀念过往,苏客山的眼神穿透前面的酒瓶,“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还没见他眼睛里,出现过两个字。”
客户:“什么?”
苏客山喝了口酒,笑:“欲望。”
怕客户不明白,苏客山补充:“他生在左家,没缺过什么,也不见他对什么感兴趣,但他刚才的样子你们也瞧见了。”
“还真是,”旁边的人附和,“刚才那眼睛里的喜欢我这个大老粗都看出来了。”
苏客山笑出声:“那叫爱。”
“喝酒喝酒,”提到这个字,客户有点头大,“我还是更爱这个28万的香槟,还有那被赶走的美眉。”
“......”苏客山被他逗笑了,“酒尽管喝,美眉下次哈,不然二少回去得被罚跪。”
“......”
-
很快就有擅长活跃气氛的人上去唱歌,包厢里的气氛越发热闹。
薄暖阳看着桌子上偏透明的香槟,舔舔嘴巴,扯扯左殿的衣服:“老公,我还想喝。”
真不愧是这么贵的酒。
还有点好喝。
“薄暖阳,”左殿翘着二郎腿,懒散地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咱在备孕呢。”
“......”
见她蔫巴巴的,又有点不忍心,把她搂进怀里哄道:“喝小半杯,行不?”
薄暖阳立刻同意:“好。”
这次她喝得很慢,生怕一口喝光了。
有几个同事从外面推门进来,凑到一起神秘兮兮地说着什么。
薄暖阳也凑了过去。
其中一个姑娘很兴奋:“下面一排的帅哥,哇啊啊啊,我杀疯眼了我。”
“是吗是吗,”角落里的姑娘攥着拳头,“能摸下不?”
其中一个姑娘吧唧嘴:“吃下豆腐应该行吧?”
“走走走。”
薄暖阳放下杯子,吧嗒吧嗒地跟在后面。
刚走了两步,像是忽然发现她在,场面突然定格住。
“......”一个长发姑娘默了几秒,“少夫人,您是要去洗手间?”
薄暖阳很诚实:“去吃豆腐。”
“......”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须臾,噗嗤地笑了出声。
“不是,少夫人,”红头发姑娘边笑边说,“二少会打死我们的。”
薄暖阳往后面看了眼,左殿正被苏客山拉着,和几个男人谈事情。
她抿抿唇:“那我去跟他说一声。”
“......”见她真的去了,红头发姑娘惊讶,“不会吧?”
薄暖阳跑到左殿面前,扯了下他衣服,凑到他耳边讲了两句,只见男人蹙了下眉,又叮嘱了什么,最后点头同意。
门前的几个姑娘更是惊掉了下巴。
一直到出了门,长发姑娘小心翼翼地问:“少夫人,你跟二少说什么了?”
“我说跟你们一起去看表演,”薄暖阳温吞地说,“顺便去吃点东西。”
“......”
一楼确实有个开放式的餐厅,里面的餐点也多种多样,客人凭着手牌可以随意取用。
几个姑娘嘴角直抽。
不知道该用声东击西、还是鱼目混珠来形容她的偷换概念。
到了一楼,下面光线更暗,头顶五彩射灯转了一圈,音乐鼓点声也重,台上的肌肉帅哥在轮流走台。
长发姑娘拉着薄暖阳往前去:“少夫人,咱往前点,走到前面才能摸。”
“......”
靠近舞台的地方很挤,大概都抱着这样的心思,薄暖阳简直是惊呆了。
男模特走到台边,会蹲下来跟观众互动,借此机会,确实是,可以,摸一把。
薄暖阳刚被挤到前面,便有个男模蹲下,像是直接锁定了她,男模勾了下嘴角,伸手,指腹点了下她的脸蛋。
“......”
她被人家吃豆腐了。
两边的女人发疯的尖叫,伸手。
薄暖阳有点受不了,连忙往外挤,都没来得及把长发姑娘带出来。
一直挤到人圈外,她回头看了看,长发姑娘正朝台上伸手,估计自己也带不出来。
这一幕好像跟她之前在宁市遇见赵拓也的那晚很相似。
也没什么稀奇的。
至少,薄暖阳还没见过比她老公更帅,更有男人味的。
瞬间便失去了兴趣。
她打算去上个洗手间,然后就回去找左殿,去吃他的豆腐。
穿过一层木质楼梯,薄暖阳眼神往下一扫,随后顿了下。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人影。
是冯厚富。
听说冯厚富的商会会长头衔已经没了,又丢了“易氏”这边的合作,公司现在人心惶惶,生怕哪天就开始裁员。
薄暖阳没在原地停留,接着往上走。
到了二楼,洗手间还要再往里走几十米,薄暖阳走了一半,脚步微滞。
她听到后面的脚步声。
这不禁让她怀疑后面跟来的是冯厚富。
怕引起怀疑,薄暖阳接着往前走,又歪了下脑袋,装作摸耳钉的样子,给左殿发了信息。
到了女士洗手间门口,她侧身进去,脚步声停住。
洗手间内只有个姑娘在低头洗手。
薄暖阳拧开水龙头,边洗手边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姐姐,”旁边的姑娘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轻到空洞,“别浪费水哦。”
“......”
听到这古怪的一句话,薄暖阳下意识转头看,那姑娘一身黑衣,长发披散,戴着个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薄暖阳依然把水关小了点。
旁边的姑娘抽了张纸,边擦手边往外走。
她刚离开,薄暖阳便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应该是左殿来了。
与此同时。
旁边的水龙头似乎没关好,在滴水。
在这静谧的空间内。
能听到滴水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一声。
二声。
三声。
像是有把锤子,重重砸到薄暖阳的脑袋上。
她转身,在看见左殿脸的那一刻,所有的负面情绪像被放大了数万倍。
黑暗一层层加重,在眼前铺开。
空洞伴着绝望,从四肢百骸,抽丝剥茧般地,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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