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声张是汪仁给曹十的对策，然后独自一人忙活起来。去沈雪的店里看看，四处打听一下，没有凶杀案，没有仇恨，可这里却有藏不住的阴谋味道。
为此，汪仁心里有些高兴，平淡的日子味道醇厚，却不如辛辣提得起精神。打心里，汪仁喜欢这种被算计的生活，这会让她觉得她生活的天地与众不同。
踩好点，等待着机会，汪仁想看看这个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女人，到底什么能耐。
机会来了，高晓娟有些不舒服，独自在西厢房里休息。汪仁问过，李九没在，帮助沈雪去卸货。汪仁去了那里，远远看到李九和沈雪。
货物从外地运来的，不多，装在丝织的袋子里，李九充当了力工，干得大汗淋漓。沈雪帮着李九擦汗，喂水，眼神荡漾，亲如情侣。
汪仁有些纳闷，平日里李九对高晓娟冷淡，对沈雪倒是愿意露出更多的笑容。若论相貌，高晓娟与沈雪不相伯仲，高晓娟鼻梁高挺，英姿飒飒，举手投足之间有欧美女子的豪爽。沈雪则是东方女人的韵味，身材高挑，但性格温柔如水。
拆货，上架，两人忙到晚上。沈雪才挽着李九的胳膊，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肩膀上，和李九一起去街边的火锅店吃晚餐。人生鼎沸，热气蒸腾，两人对着汤水浓郁的火锅，你替我擦汗，我替你挽袖，亲昵之至。
北京的三月，昼夜温差大，被风一吹，沈雪也冷了起来，李九脱下衣服给沈雪披上，沈雪欲拒还迎的样子让远处的汪仁失笑。
就这样，李九在前面走，沈雪在后面小鸟依人的跟着。
突然，李九停下来，低着头的沈雪差点撞在李九的身上，她停下，怯生生的看着李九，李九剑眉扬目：“是你和高晓娟说中国的男人都喜欢贞洁的女子？”
“我说的不对吗？”
李九没说话，抓住了沈雪的手腕，沈雪抬头看着李九，双目含情，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可是，接下来没有几秒钟，沈雪的面容开始扭曲，她用力挣脱了李九抓住她的手，不甘的问：“你干什么？”
“谁派你来的？”
“没人，我说错了话了吗？高晓娟那个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你，她不知道和多少个外国男人搞过……”
啪~
李九一巴掌把沈雪打出去老远：“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有什么事冲我来。”
……
说完，李九一把将自己的衣服，从沈雪的身上扯下来，面目冷峻的穿在身上，转身就走。李九走的方向，正是街对面，汪仁吃大馅混沌的地方。
“师姐，见到别人了没？”
“有一个男人，拿着凤凰全自动相机。”
“您辛苦跟着吧。”
“你干什么去？这种辛苦的工作，要扔给师姐吗？师姐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
李九除了布局，难得一笑：“您有两个孩子，我一个还没有呢？”
高晓娟在家里犯了一天的心病，大概是要哭了。有李九回去安慰，高晓娟以后都会一直笑着。汪仁跟着那个拿凤凰牌相机的男人，看着他进了一家茶馆。汪仁没有跟着进去，大概半个小时候，拿着凤凰牌相机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汪仁没动。又过了十几分钟，梳着背头的朱光，穿着锃亮的皮鞋从茶馆走了出来。
“师兄？”
汪仁正左右为难，朱光已经找到了汪仁藏身的方向，朝着汪仁的方向走过来。
“冷了吧，进馆喝杯热茶。”
“沈雪是怎么回事？”
“进屋说吧。”
在这个茶馆，是朱光家的产业。朱光的家里时代经商，底子足。父辈开过当铺，5几年的时候被关停了。后来，朱家被人指点，开了饭庄、茶馆，澡堂子，生活富裕，不缺钱，快五十岁的人，不结婚不生子，天天在外面风流快活。
今天，朱光喝的就是日月潭红茶，老配方，引进了印度的茶种。朱光一边用茶具弄着茶叶，一边和汪仁说：“师妹，你知道吗？我不爱喝红茶，北京的绿茶喝着清新，季节不对的话，用滚烫的水浇上一壶茉莉花，满屋飘香，喝着也够味。不过，我唐突了，这个高级的红茶也别有一番风味。”
汪仁闻言细品，点头称赞：“这茶味道确实不错，而且，由二师兄亲手调制，喝起来和那日在小苑中，又有不同。”
朱光闻言轻笑，又面露鄙夷：“张四的那个蠢货，哪懂茶意。”
“不许说大师兄。”
“狗屁大师兄，你看他在师父面前的样子，纯纯就是一个仆人，哪有半点拜师学艺的样子。”
“二师兄，你要是继续这么说，那这茶我不喝了。”
“别，别，难得聊聊。”
“二师兄，为什么要在老九的身边安排一个行为不端的女孩。”
朱光哈哈一笑：“老九和家里来求学的洋姑娘暗生情愫，可是两人都端着，我看不下去，就弄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推波助澜。”
“我看小九应该是中计了。”
“由你师兄我出手，还不到水到渠成。”
汪仁对自家师兄从不生疑，当晚心情释然，反而喜欢上了口感奇特醇厚的日月潭红茶，她朝着师兄要了二两，装入茶罐，回去与夫君同享。
……
之后的半个月里，汪仁还是频繁出入文德小苑。文德老师的状态让她担心，自从封局之后，文德老师的神情委顿，看起来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乌龟，大多时候，他都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神情悲惨的看着东厢房的门口，似乎有大事要从那里发生。
今日，汪仁从百年老号，弄到一颗老人参，拿回来准备给文德老师泡酒养生。进来之后，又见文德老师带着难得的喜色，心情高兴凑过来问：“师父，今儿为什么这么高兴？”
“去劝劝他。”
“谁？”
“小十。”
“小十咋了？”
“你进去就知道了。”
汪仁走进屋里，看到曹十蜷曲坐在床上，抱着短腿，圆圆的脸庞上泪眼汪汪。
“怎么了？”
“我看到李九和高晓娟在电影院接吻。”
“当着你的面？”汪仁诧异的问。
“他们背着我去的。”
“人家都躲开你了，你不是自找伤害吗？”
曹十听到汪仁这么说，很认真的哭了：“我也喜欢高晓娟，他们在一起了，我怎么办？不行，我要和李九势不两立。”
这样子让汪仁有些担心，她认为师兄弟之间亲如兄妹，若是被男女情感方面导致兄弟之间互相伤害，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十，你问师傅的意见了吗？”
“问了。”
“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的？”
“吃你的糖葫芦去。”
噗嗤，本来挺严肃的事儿，汪仁没忍住笑出声了。曹十幽怨的看着汪仁，汪仁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咬着牙说：“要不，师姐给你买根糖葫芦去。”
为此，曹十一脸怨气的从床上离开，穿上鞋，往外走。
“小十，你去哪？”
“我看看他们去哪幽会了。”
……
汪仁以为这件事情会这样过去，毕竟汪仁相信曹十善良的秉性。而且，和兄弟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这不是兄弟之间常有的桥段吗？汪仁知道曹十一定能把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好，所以，尽管李九和高晓娟在院里拉着手出双入对，曹十站在角落里满面幽怨的时候，汪仁也没有去为曹十做心理辅导。
直到有一天，一位面容贤淑，却怒发冲冠的女人，跑进了小苑，痛斥曹十把他的男人打伤之后，汪仁才意识到，事情已经变得有些不可控制了。
因为，这个女人是王泽义的老婆。
汪仁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曹十对李九和高晓娟的关系心生怨言，为什么要去打王泽义，这事儿和王泽义有什么关系呢？汪仁把王泽义的老婆叫到屋里，婉言相劝，汪仁这才知道，王泽义和曹十喝酒，没由来的就被曹十打了，头上缝了七针，这个月奖金都没有了。
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来到东厢房，看到坐在床上的曹十，认真的问：“你把王泽义给打了？”
“嗯。”
“为什么要这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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