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于小珞来到常大春找到林涵骨灰的那个宾馆。80块一晚,没有独立卫生间。我没有钱吗?到底我经历了什么,要住这样的宾馆,我在躲着谁吗?
“老板,您认识我吗?”
“认识,你前几天来住过,还让你朋友来拿东西,你朋友已经把费用结了。这是怎么了,出车祸了?”
“我当时住哪个房间,住了多久?”
“302,你就住了一天,当天来的,不清楚你什么时候走的。是你朋友来结账的。”
“谢谢,我能看看这个房间吗?”
“行啊,现在没人住。”
一张单人床,那种大头彩电,有个烧水的暖壶,其他也没看出什么来?这是一个小旅馆,还算干净整洁。于小珞推着我转了一圈,纳闷的问我:“唐南,你到底想找什么?”
“不知道!”
我对这里没有任何记忆,这不是我和林涵住的房间。我们所在的地方,有一张桌子,虽然不是五星级的宾馆,最起码也是连锁级别的酒店。这是一个小旅馆,没有避孕套、速溶咖啡。
出门的时候,我又问老板:“你们这里卖驱蚊水,六神那种?”
老板诧异的看着我:“这个季节要驱蚊水干什么?”
对啊,这个季节没有蚊子,那为什么我要在包里放一个驱蚊水呢?
我能感觉到,那个包里的物品和我的遭遇有关,但那些物品太零碎了,完全没有方向。于小珞推着我,走在街道上,天不冷,但风挺凉的。于小珞大概了解我现在的心境,鲜有的没有和我说话。回到医院,除了常大春,别人没有察觉我们离开过。
“我去联通帮你调了通话记录了,这三个月你只打过十几次电话,基本上都是和家里人联络,还有一个是打给高强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我已经问过高强了,你给他电话,是因为赶不上开学了,请假,他还骂了你,让你在补考前赶回去。”
我没有说话,想着我这三个月怎么可能只打这么几个电话。常大春为了调节气氛,笑着说:“你这么聪明的人,年年都有补考,这像话吗?你……”
常大春发现我在沉思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尴尬的停了下来,他又拿出我交给他的蓝牙耳机,苦笑着对我说:“泰安是个小城市,为数不多的几家手机店,卖蓝牙耳机的并不多,他们告诉我这个类型博士蓝牙耳机,也只有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才能买的到。不过,小地方藏龙卧虎,他们帮我配了一个充电器。”
“配充电器干什么?”
“蓝牙耳机这种东西,和设备连接的时候,必须要有电,我相信你能找到那个设备,所以,咱们得保证蓝牙耳机有电。”
“谢谢常大哥。”
常大春叹气:“唐南,还有个事,大黄和胖子今天晚上会到泰安。”
“他们来干什么?”
“你现在在干什么?”常大春问我,我没说话。
“妹妹喜欢你,是你的女人。但你要明白,妹妹不止是你的,她还是我们这几个哥哥的妹妹,她死在了泰安,我们不把这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对不起她的亡灵。”
“这里很危险啊!”
常大春苦笑:“我知道,所以,你得帮我们,我们听你的,就像咱们当年在北京干的一样。”
“行!”
我没有拒绝,现在我重伤未愈,行动不便。而且,有些事情于小珞参与也不方便,他们几个来了,我能更容易一些。常大春安排了我的晚饭之后就去接站了,于小珞知道我这边没人,就来陪我,她看着我,眼神忧伤:“唐南,要不咱们转院回北京,你想当英雄,想报仇,也得等伤好了不是。”
“不回!汪仁老师呢?”
“汪仁老师和骆博留在一个老朋友家吃晚饭。他那老朋友叫张四,你认识的,说是你的师伯,你什么时候拜了师父。”
“他不配做我的大师伯。”
“你说什么?”
“对啊,我在说什么?”
头又开始疼了,于小珞要去叫医生,被我拦住了。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渐渐恢复平静。之后,我又去拿包。于小珞伸手去拿包,被于小珞拦住了:“别看了,你都看了二十几遍了,也没看出什么来?”
“最后一遍!”
于小珞盯着我,最后败下阵来:“就最后一遍,看完我拿走。”
这最后一遍,我依旧没有看出什么来?于是我干脆的拿起那本故事会翻看了起来,这本上海出版集团出版的《故事会》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我一页一页的看着,都是一些老百姓的故事,没什么新意。突然,我停了下来,故事会的81页被撕掉了。
“姐,你帮我去买一本《故事会》就我手里这一期。”
“干什么啊?不是调虎离山吧,你又出什么鬼心眼。”
“我这样能干什么?”
这本《故事会》应该是新买的,可平白无故撕掉这一页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于小珞大概怕我玩失踪之类的把戏,很快就买回来了。
那一页的故事叫致命的表演,是讲一个走钢丝绳的表演艺术家,这个艺术家叫华连达,他走钢丝绳的时候从不用任何的保险绳子,因此而闻名世界。
几十年过去了,73岁的华连达为自己做最后一场告别演出,在这一场表演里,华连达并没有完成当年那种高难度的动作,然而却在简单的动作中凌空跌落,当场毙命。
事后,他的夫人痛定思痛,说预感这次一定会出事,因为在以往的表演里,华连达从不担心自己会从钢丝绳上掉下来。而这一次,华连达却把所有的精力用在了不要失手掉下来上。
这故事宗旨讲的是华连达的悲剧源于他害怕失败的心理,后来,心理学家把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命名为华连达心态。它告诉人们,生活就如同高空走钢丝,必须看准目标,勇往直前,切不可患得患失,左右摇摆。
……
高空坠落,华连达心态。
我能感觉到这内容一定和我有关,我是高空坠落未死,我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这些东西我能拿走了吗?摆在你面前,你一直都是这种丢了魂的样子,你这样怎么养伤?”
“拿走吧,姐,晚上你不用陪我,常大哥在这。”
“嗯!”
……
多日不见,本该把酒言欢,可我们几个却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大黄看着哭哭啼啼的胖子,生气的给了他一拳,他盯着我:“说吧,咱们怎么报仇?”
“找一找,泰安有没有变魔术或者演杂技。”
“这和林涵的死有什么关联?”
“不知道。”
这句话把大黄气得够呛,他伸手要抓我的脖领子。不过,看到我惨兮兮的模样,他的手停在我面前,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唐南,妹妹死在你这,我只能怨自己那天没拦着妹妹去追你。如果你小子不能给妹妹报仇,那咱们的朋友缘分到此为止。”
常大哥想帮我们解围,又不知道说什么,急的抓耳挠腮。
大黄说完这句话,看着大黄:“别哭了,去找耍杂技的,变魔术的。”
……
泰安没有杂技团,变魔术的也不好找。大黄打听了一晚上,花了好几千,总算知道了一个消息。泰安有一个叫石敢当的酒吧,泰山脚下,很多外地的游客在这喝酒,歇脚。
这个石敢当酒吧有一个特点,酒水便宜,按道理说酒吧就是卖酒的,啤酒最低价格也得十块钱一瓶。可石敢当的酒馆就是一个商店价位。而且,这里的装潢很江湖风,游客特别喜欢,哪怕没地方,也要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喝上一杯,和五湖四海的游客聊聊登山趣事儿。
除了酒水,石敢当酒吧还卖一些仿古董,就是岱庙那些国宝的仿品,温凉玉圭,沉香狮子,黄瓷釉葫芦这些仿品都有卖,有一比一的仿真品,也有各种比例的纪念品。
出来旅游总要买些当地的东西,送人也罢,留着自己做纪念也好。很多游客认为石敢当酒吧的老板实在,所以纪念品也就从这里买了。
除了这些,石敢当酒吧老板铜掌柜,也会表演扑克牌魔术,都是些小把戏,但这在泰安也算是魔术师了。
……
“铜掌柜?”我嘟囔了一遍。
“认识吗?”大黄问我,我摇摇头。
“他认识林涵。”
“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年初四,林涵曾用地宫女王的身份,要在铜掌柜那里买一块温凉玉圭,同行的人还有一个叫万老板。铜掌柜说因为林涵报价十万,所以他特意找到了卖石头的万老板,因为只有万老板能买到极品冻石。现在,岱庙博物馆的温凉玉圭,就是用冻石复刻的,完美浮现了温凉玉圭一半温,一半凉的属性。”
“林涵为什么要买假的温凉玉圭?”
大黄听到这个问题,极为不乐意,指着我的鼻子说:“你问我吗?”
“不,我在问我自己。胖子呢?”
“跟着万老板呢?”
常大春理解胖子跟着就是跟踪的意思,大黄去找制造假古董的铜掌柜,反而让胖子去跟踪万老板,那这个万老板一定有问题。
“为什么跟他?”常大春问。
“一个星期后铜掌柜交了货,他没把货交到林涵手里。林涵让万老板送到了南天门上。”
“之后呢?”
“我接触了万老板,问了他,他说温凉玉圭给了一个叫唐南的人,现金付账,他用手机联系了林涵,确定无误,交货之后就走了。”
“那你为什么让胖子盯着他?”常大哥问。
“我问他唐南长什么样?他说唐南是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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