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我给老板五百块钱,老板纳闷:“不用这么多钱?”
“您到单间看看就知道了。”
老板看着我拿的布有些眼熟,欲言又止。我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老板,下次我还来您这吃饭。”
说完,我拉着杨真真就跑。
感觉到了安全地域,我才松开杨真真的手,笑着说:“杨真真,我今天还有事,咱们改天再聚。”说完,我没察觉到杨真真失望的眼神,转身去路对面拦出租车。
出租车来了,我看到还没离开的杨真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大喊一声:“杨真真。”
“嗯?”
“手机,手机!”
说完,我把手机扔在了路边,然后上了出租车。我挺急的,忘了要杨真真的联系方式,干脆把手机给她留下了,我相信她的脑回路一定能理解我的意思。
……
到了专案组那里,我把窗帘铺在桌面上,神采飞扬的说:“这就是江河,二十多岁的脸,五十多岁的手。我认为长舌鬼盗用了江河的身份,打扮化妆后,接触了张颖。并且给了张颖一定的承诺,这才让张颖不遗余力的对付我。”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且,这也不能当成证据啊?”于小珞说。
“为什么啊?”
“若是这是一张照片或许还可以当成证据,但这是一幅画啊,只能当做参考,不能作为证据。”于小珞说。
……
这幅画,杨真真采用的是写实的手法,用黄色汤汁画的脸部,甚至让我感觉到了粉底化妆的层次感。也许,长舌鬼的化妆手法能让自己的脸完美的变成一个年轻人。但岁月不饶人,他毕竟五十多岁了,骨骼暴露了他的年龄,在杨真真这样观察力极强的人面前,长舌鬼的伪装一点用都没有。
当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以为我找到长舌鬼了。显然不行,于小珞提醒了我,画不能当做证据。现在的我,有些沮丧。
“小珞,你把这幅画,照一张照片,和当地派出所协调一下,看他们能不能帮咱们找找这个人。”
骆博感觉到我的失望,开始布置,于小珞有点不高兴:“咱们现在哪有精力做这种大海捞针的事儿?”
“总要试试。”
于小珞呼出一口气:“行吧,我现在就去拿相机。”
……
于小珞走了以后,我看着骆博,委婉的说:“骆哥,真没希望就算了,别麻烦派出所的同志。”
“调查其实就是一件苦力活,哪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看到蛛丝马迹立刻找到凶手。唐南,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方向,你想想啊,江河在呼市呆了两年,除了画了一些名画仿作,还以假乱真做了两幅《女人Ⅲ》的赝品,其中一幅他给了周行长,另一幅骗过了一些所谓的专家们。那些仿作,江河能信手拈来,那两幅赝品就不会那么容易了。材质、颜料,还得有独特的作假手法。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能找到这些人吗?”我眼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不好找!但怎么也算是个希望。”
“那就希望能找到他吧~”
骆博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现在的心情表示安慰。我发现安慰我的骆博,有些愁眉苦脸的。
“怎么了,骆哥?”
“我有个猜想,张颖其实并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杀死,留下了遗书。”
“嗯,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啊!”
“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故事,我们学校死掉的那个的大学生,那份水平极低的遗书。这些年我破案多了,也明白了一点,能完美模仿别人笔迹的人少之又少。”
不愧是顶级的刑侦人才,已经察觉到了。没错,那个教授就是长舌鬼。我正准备把这个事实告诉骆博,没想到骆博却先说了:“如果教授是长舌鬼的话,我们应该停止调查。”
“为什么啊?”
“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犯罪者有极高的智商。”
我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想到了昨天晚上长舌鬼说的鹰鸽博弈。我是鹰派,我什么也不怕,长舌鬼告诉我那是他的局,我还要迎难而上。就像长舌鬼说的,鹰鹰相遇,两败俱伤。我不在乎,如果你是我的敌人,我死了,我也要抱着你的腿,拖到你寸步难行。你砍断我的手,我还有一副死死咬住你的牙齿。
我的失败只是个体上的失败,而长舌鬼的失败,可能葬送了整个『逻辑悖论』组织,对我来说,这就是价值。
可骆博不一样,他是鸽派,他明明有能力猜到了教授就是长舌鬼。但他不敢和长舌鬼博弈,他害怕那个所谓的‘天生犯罪人’的内核会被激发。所以,骆博想选择躲避。这是鸽派的价值,他逃避了,但他能继续做这个队长,继续和别的罪犯斗争。不输就是胜利,但我认为这种胜利,是他个体上的胜利,我不喜欢。
“如果长舌鬼是教授,你就不抓他了。”
“不抓了。”
“眼睁睁的看他跑了吗?”
“我们还有机会的。”
“机会在哪?什么时间,你告诉我,你说啊,难道我们要一辈子都这样,『逻辑悖论』在哪骗了钱,我们就去哪给他们擦屁股吗?他们只要留下‘长舌鬼’的名字,我们就把人送走,还得笑脸来一句,您走好,我们下班了,咱们下个案件再见。”
骆博皱着眉头:“唐南,不要这么情绪化,我们……”
“行了,我懂了!不查了是吧,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说完,我生气的把杨真真画的画收拾起来,夹在腋下就走。恰好,于小珞拿着相机进来,表情一愣:“干什么去?”
“不查了。”
“怎么又不查了?”
“我哪知道理由,问你们家骆队去。”
……
我生气的来到街上,由着性子瞎走。好几年了,这个『逻辑悖论』组织骗了多少人,骗了多少钱?很多骗局都和他们有关,如果把时间跨度在拉长一些,最起码有几百亿进入了『逻辑悖论』的钱包了,这么多钱,他们早就够花了,显然他们不是为了钱。
这么危险的人,就这样不查了,放弃了。
我心里不舒服,也无可奈何。我不懂刑侦,没有了『黑金』专案组,我就算有一副画像,我上哪去找长舌鬼去。走着,走着,我停了下来。
脑子转着,骆博说过江河想要做一副以假乱真的名画赝品,凭他一个人是做不出来的,材料、颜料,懂这些的人,一定也会画画吧。
我之所以停下来,这么想,是因为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展厅,此刻正有一个书法协会的书法展。
我刚进门,被一个保安给拦着了:“买票。”
“不买。”
保安愣了:“别闹啊!”
“这不是书法展吗?书法卖不?”
“对啊,当然卖了。”
“那你让我进去。你们这的书法我都买了。”
……
保安没见过这样的精神病,不敢拿主意,把管理人员叫来了。我大概问了一下价格,这里的字挺值钱的,《静心》俩字就好几百,这展厅的字都不是名家手笔,就是协会的人练练笔,哪怕这样也得十几万。
我没犹豫都买了,今天就打包,免费赠送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增加一点文化气息。之所以这么干,是我看中了这个展厅。我让展厅的工作人员把我这窗帘裱一下,然后挂在这个展厅里,人家四个字标价五百,我这一幅用菜汤画的画,标注五百万。门口,我还让他们拉了一个条幅:知名画家杨真真个人画展。
然后,我带着工作人员去了学校的画室,把杨真真的画都拿走了。老师一脸错愕,我亲切的和老师说:“寂天寞地,所有艺术的创作者都是孤独的,然而,艺术的回报也很丰美,远超想象。那是心灵的富足,千金不易。”
老师被我说的很感动,委婉的说:“那我的画呢?”
我看到工作人员已经把杨真真的画都拿走了,对着老师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您的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留给老师一个遐想的空间。她的画好与坏,我没有发言权,我又不是卖画的。杨珍珍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从画室把她的画都拿走了,也没人打电话告诉她一声。她真是寂天寞地的那种艺术家,行事太过不拘一格,以至于没有什么朋友。
我打了自己的手机才找到她,手机上多了一个手机链,末段挂着一个粉色的小猪。我看着手机链发呆,心中鄙夷。杨真真带着小女孩特有的腼腆笑容问我:“喜欢吗?”
谁喜欢这玩意,但我需要她的画帮助我找到长舌鬼,我咬着嘴唇说:“是我喜欢的颜色。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个人画展,是杨真真的梦想,她双眼含泪,又蹦又跳,像一个欢快的小猪。我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这丫头可别喜欢上我了,我只想利用她这个画展找到长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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