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途中,春环提着灯笼走在前方,凤仪突然听见通的一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什么人?”
春环挡在凤仪的面前,大声的呵斥了一句,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在墙角,一坨黑色的东西动了一下,借着微弱的月光,少年浑身是血的躺着,感受到眼前突然亮了起来,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们两人。
“咦,小姐,好像有人受伤了。”
凤仪轻轻摁了一声,将军府已经被抄家问斩了,陈祁柒也该出现了。
三人就这样互相盯了几秒,只听见凤仪轻轻叹息一声,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色,靠近陈祁柒,幽幽的开口:“你流了好多血呀。”
听着少女善良柔弱的语气,陈祁柒才松了一口气,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提了起来了。
惊愕之下,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有理清楚是怎么回事,一阵剧痛瞬间席卷了整个大脑。
凤仪有些惋惜的拍了拍手,叶府的墙实在太高了,这个身体又还小,她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想把陈祁柒这个晦气玩意扔出去,结果力气不够,陈祁柒挂在了墙上。
春环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姐,又瞧了一眼半截身子在叶府外头的人,眨了眨眼。
她还以为自家小姐要救这个少年,没想到转头直接把人给扔了出去。
“小姐,这个人是坏人吗?”
凤仪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春环,你记住,是不是坏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倒在路边的男人不能救,特别是受了伤的,中了药的。”
春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小姐,我知道了。”
在春环的心中,她的小姐善良可爱,会读书写字,脑瓜子比自己聪明了不知多少倍,听她的准没错。
“走吧,困了,以后的事情多了去了。”
凤仪也不管陈祁柒怎么样,扭头就回去睡觉。
至于他会不会死?
那怎么可能,毕竟是男主,抄家灭门被打压,积攒了足够的仇恨,然后一朝崛起,开启了自己的称帝之路。
就是不知道没了叶南姝这个贵人的帮助,男主的路走得有没有这么顺畅。
想到这里,凤仪的嘴角带起了一丝笑。
这个天下,就算她不要,也轮不到陈祁柒和青诗雨这两人。
叶父的速度很快,第三天早上就带了两个夫子,让人请凤仪去书房。
凤仪正在锻炼身体,听见下人来报,拿手帕擦了擦汗,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朝书房去。
走进门,她照规矩朝两个先生行了个礼。
两人都是当世的大贤,家中曾经出过数代帝师,辅佐过很多个皇帝,是很多学子梦寐以求的老师。
叶夫人把两人请来,让凤仪都有些吃惊,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
毕竟这两人也不差钱,而且饱读诗书,最讲究的就是文人骨气,因为皇帝太过昏庸无能,曾经差点撞死在大殿上。
两个夫子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凤仪,又提了一些问题。
见凤仪对答如流,不骄不躁,有时候还会虚心请教,两人眼中渐渐的流露出了一丝满意。
说实话,两人是不想来教导凤仪的,毕竟他们的梦想是帝师,但是叶父一个激将法,把两人直接给气的发抖,直接跟着来了。
到最后,李夫子淡淡的看了叶父一眼:“叶老爷,听你说你家猫会后空翻,今天不曾见到,实在是一大遗憾,我且在府中打扰一段日子。”
听见这个理由,凤仪的嘴角扯了扯,她总感觉李夫子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冷幽默。
两人都是要面子的,也不愿意当场就收下凤仪,还得细细观看人品性格如何。
叶宏远哈哈大笑,让下人收拾了屋子,又准备了宴席为两人接风洗尘。
一旁坐着的夫子笑着摇头:“宴席就算了,接风洗尘这件事日后也不迟,准备一点粗茶淡饭就行。”
说着,几人笑了起来,两个夫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凤仪,他总觉得叶府的这个小姐不简单。
有些问题,看得出来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说,反而露出了一些问题不大的破绽,让两人产生了惜才之心。
李夫子在剧情里本就是叶南姝的老师,如今不过是提前了几年。
接下来的几天里,凤仪表现的很平静,跟着不同的老师学习,李夫子越看越顺眼,时不时的也会考问她一下。
直到拜师的那一天,李夫子十分慎重的问凤仪所求,凤仪沉默了一下。
“天下。”
不理会两人震惊的表情,凤仪自顾自的说:“最多不过十年,各路诸侯群起,占地为王……”
听见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王夫子忍不住出声呵斥:“放肆,你怎么敢这么说,这番话,我们且当童言无忌。”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高高的束起,脸也是一直板着的,看起来十分的严肃古板。
忠君爱国这个思想已经深深的灌进了他的脑海里,如今这个学生大肆谈论朝廷,甚至断言安怀国会走向死亡。
他站起身来,冷笑了一声:“我看这个拜师礼就算了,我收不了这种学生。”
凤仪早就预料到两人的反应,十分冷静的开口:“这句话确实有点大逆不道,不过两个夫子心中有数不是吗?”
她不想瞒着这两人,要不然等日后知道自己是要去逐鹿天下,只怕这段师生情谊就走到了尽头。
“这天下,非陛下一姓之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无论做什么,皇朝更变,守的,也是天下百姓的天下,忠君爱国这四个字,我的世界里只有后面两个字……”
“敢问两位夫子,曾经在大殿上以死相劝,结果落了个被罢官的下场,如今天干地旱,百姓民不聊生,朝廷还有救吗?”
几人沉默了很久,王夫子也转身坐了下来,眉头皱的死死的,像是在思索什么。
最后的最后,凤仪又抛下了一个深水炸弹:“时常听父亲提起过二人的事迹,小女内心深感钦佩,敢问两位老师,当初为官是为何?”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我本以为是要教出一个国母来,没想到……哈哈哈哈……”
李夫子的性格比较豪放不羁,腰间也挂着一个酒壶子,极其豪迈的喝了一口酒。
“当初你父亲说我们一个人教导不了你,还挺不服气,看来如今,确实很有难度,不过这也才是我李孝和该教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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