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助手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舒澜。
他的眼睛还是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哭过。
“舒院长，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跟您那样说话……”
他身上还带着些学生气，更有年轻人的热血意气。
“没事。”
舒澜摇了摇头，“我叫舒澜，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助手抓了抓头发，说道：“徐嘉与。”
“名字挺好听的。”舒澜闷闷的笑了笑，说道：“我都来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不知道那是齐老的孙子。”
就在刚刚，齐老亲自签下了免责声明，又把病人遗体捐献给了京城医学研究院。
舒澜这么多年腥风血雨，其实却几乎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
她熟悉的人、她在乎的人，都还好好活着。
舒澜很难体会这种滋味，却能够感受到周遭压抑的气氛。
“不怪你，齐老不让我们跟外人透露这件事。”
徐嘉与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
“齐焱学长在以前……他以前真的是天才，他十四岁进入京大，硕士毕业进入京城医学研究院那年，只有二十一岁……”
徐嘉与絮絮叨叨的细数着那位少年天才在生前所获得的荣誉。
如今已经在实验室里被执行了安乐死的病人，曾经家世斐然、天资卓著，相貌不凡。
他死的那年只有二十四岁，没有恋爱、没有结婚，半生都扑在了他所热爱的医学研究事业上。
他在十几岁时，就已经在相关领域拿到了国际奖项。
如今他死了，留下的除了他那一具用于医学研究的遗体之外，还有数十篇学术论文。
当年搜救人员找到齐焱的时候，他身上有百分之六十的烧伤面积。
而他怀里抱着一个金属制成的密码箱，密码箱里装着的是所有变异阶段的病毒样本。
在刚被找到的时候，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齐焱在隔离室的病床上写下了自己的遗言，并且声明自愿接受京城医学研究院的一切安排和处置。
他的所有研究成果，免费开放给全国的所有医疗机构使用……
徐嘉与在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双眼通红。
“齐焱学长……他是我的偶像，我从小就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我想跟他成为同事，可是我太笨了……”
舒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这人看着也就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是京大研二在读，被学校推荐进了京城医学研究院，前途一片光明，怎么能说笨呢？
在531爆炸案里牺牲的一百多名研究人员当中，有二十多人还不满三十岁。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都是百万无一的天才。
舒澜隐约想到她之前听说过的，一些关于陆谨寒的事。
据说陆谨寒的两个哥哥，智商都超过140，天赋成就丝毫都不输齐焱。
陆谨寒是陆家年纪最小的孩子，也是天资最差的那一个。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话，他应该还是京城大院里的太子爷，一辈子当个富贵闲人。
显赫的家世，足以支撑他去做任何自己喜欢做的事。
531爆炸案毁了很多人，也毁了很多人的人生。
舒澜在天台上吹了一会儿风，便直接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病人的大脑切片还需要继续研究。
而在当天晚上，舒澜还没有睡下，就收到了灰铁三角洲总部的消息——
鬼狐在战区出现了！
老师亲自下发任务，所有空闲的总教官全部召回，对鬼狐实施抓捕。
而他们的群聊里也已经炸开了锅。
【黑狼：阿巴阿巴……抓捕鬼狐啊，咱们不会被她给打死吧？】
【银狐：不一定哦，听说鬼狐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太行了，之前在东南亚遇见的时候，没打过黑蛇。】
【黑豹：不是吧？好几年不见，鬼狐这么拉了啊？】
【黑曼巴：？】
【黑曼巴：黑豹你给我说清楚！上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黑豹：！！！】
【银狐：你们不要打啦……不要打了啦……】
【银狐：都是我不好，让哥哥姐姐们吵起来了～】
【黑曼巴：……】
【黑豹：……】
舒澜看着消息笑了两声。
其实她也知道，她现在只有十八岁，还没到体能最巅峰的年纪。
如果是巅峰时期的鬼狐，她是肯定打不过的。
【海葵：不是吧？我也要去吗？】
【蜂鸟：@黑狼@黑豹@银狐@黑曼巴@海葵@孔雀，经过系统这边审核，你们目前没有任务。】
【孔雀：微笑/微笑/微笑/】
舒澜：“……”
很好，除了她和孔雀之外，都是近期在群里最活跃的人。
但很快，舒澜就反应过来了。
【黑曼巴：谁踏马说我没有任务的？我现在是执行老师亲自下发的任务！@蜂鸟】
531爆炸案，这可是之前老师亲自来京城的时候交代的！
而蜂鸟依旧是那种很官方的语气。
【蜂鸟：你目前应该是以国际医学研究院副院长的身份，与华国京城医学研究院合作。】
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舒澜现在做的事跟灰铁三角洲有点关系，但关系不太大。
【黑曼巴：……】
【银狐：一定得这么兴师动众吗？】
【黑狼：我觉得还是人多好点，万一要是人少了被打死怎么办？】
在以上被@的这些人中，黑豹和孔雀可以说身体不好，没法执行高危任务。
银狐以前是鬼狐的助手，要避嫌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黑蛇和海葵也能勉强扯自己手上有任务。
只有黑狼，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
既然这样，还不如多拉上点人。
【蜂鸟：以上所有人，全部都去。】
舒澜其实是不怎么想去的，但她也知道，这肯定是老师的意思，蜂鸟只是代为转达而已。
一般在这种时候，最两面为难的人，就是蜂鸟。
蜂鸟在灰铁三角洲所有总教官当中，看似权力最大，但实际上除了蜂鸟之外，谁都不愿意干这活儿。
他们没必要为难蜂鸟。
舒澜低着头，慢悠悠的回了一个收到。
既然舒澜都带头回应了，其他人也都回复了收到，接下了这个任务。
任务紧急，她现在就应该回灰铁三角洲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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