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太粗糙了。”江至晚的心中下意识掠过这样的想法。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刀已经算是快准狠了，但那个警员开门的时候是斜向站立的，身体更加贴近靠着大门合页的位置。
看见刀出来的瞬间，他往侧面一步，让自己的身体贴住了大门。
袭击者与被袭击者之间有一道大门作为屏障，这把刀自然劈不出来。
警员坚实的肩膀狠狠一撞，大门反关回去，当场把对方的手臂夹断。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门里传来，警员再次打开大门，对着门里就是一枪。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秒的时间，江至晚听见了子弹击碎头盖骨的声音，他对这种声音太熟悉了。
这时，警员回过头看向江至晚：“你老婆的前夫，真不是什么好人。”
江至晚扶着门框，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缓缓点头。
“不过这样一来，你的线索也断了。”警员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孩子上天台的时候，警长见过么？”江至晚觉得自己跟这个警员有了一长段的对话，应该算是熟悉了，于是问了句。
“我没有看见他上天台。”警员指了指楼上，“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不过你前女友的现男友正在找你，据说你的前女友失踪了。”
江至晚想起，刚进入这个公寓时，电视上放的文字——把一个无辜的倒霉鬼推到电梯井里。
可能就是所谓的前女友了。
这个公寓的互相之间的关系混乱到让江至晚都有些脑子发懵。
就像是一个蹩脚的剧作者，愣是要把所有人的关系扯在一起，这特么能是出于造物者的智慧？
邢菲和程星淼两个人商量一下，剧本都比这个靠谱。
“更像是一个垃圾小说作者，执意要将已经烂尾的小说强行合理地写到完结。”江至晚心中分析着，“三九音域说过，这种作者有个最大的特点，时时刻刻在关注着整个故事内外人物的情绪。”
“就好像是作者也成为了故事里的人。”
“但创造这个世界的人，本应保持客观。”
“就像造物者在干涉他创造出来的生态链。”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警员关上了那一扇染血的门。
“如果需要一个角色来观察，并及时修正这个世界……这个警员，有武力值，有地位，还有每小时一次修正世界的机会。”江至晚看着警员打开下一道门，远远地喊了声，“谢谢警长！”
警员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示意不用谢。
江至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对邢菲说了这个设想。
“你错了。”邢菲说了三个字。
“嗯？”这是邢菲第一次说江至晚错了，她似乎有些真知灼见。
“你应该让雅典娜陪你进来，让我待在外面……太烧脑了啊！”邢菲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底下摸出自制的弩机，“你别告诉我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杀了谁我们能出去！”
江至晚无语，继续走到外面，拿起那张纸写写画画。
嘴里则是念念有词：“如果这是造物使徒创造的一个空间，他是不是想拿这个空间做什么实验？”
“要看的，是绝境中的人性？是测验人类的弱点？还是增强自己创造世界的能力？”
邢菲在旁边默默地听着，默默地加强着自己的弩箭。
忽然，她开口说了句：“至晚。”
“嗯？”
“NPC和玩家有什么区别？”
“没区……”江至晚随口说出两个字，忽然表情一滞，跳起来在邢菲的脸颊上“啪叽”亲了一下。
邢菲脸上的表情顿时停住，两朵红云从脸颊上荡漾起来。
“嗯嗯嗯……”她轻轻哼唧了几声，想说什么，没开得了口。
“你说得对，NPC和玩家没区别，越来越没有区别，NPC在学习，就像是原初人类或者造物使徒在学习人类！”江至晚的声音很低沉，但邢菲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兴奋。
“任务是假的，学习才是真的。”
“创造一个空间，让NPC和人类混在一起，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同时给予一大批人对立的矛盾。”
“等人类和NPC互相都没法辨别对方的时候，他就成功了！”
“准确来说，他已经成功了！连我们都没有认出NPC！”
“等等，万一电视机在骗人，在不断影响真正人类的判断呢？”
江至晚这次连声音都不发出，回头看向电视机的方向，这大家伙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
就好像是洞穿世界的眼睛。
“赌一把，按照自己的判断走。”江至晚心中说着，顺手把纸张揉成了纸团，再展开。
像是把一个世界改造……改造失败，重新改造。
十五分钟后，电视机亮起。
“警员巡视结束，你可以离开自己的房间，祝你好运。”
江至晚先来到了隔壁，看了看那个所谓邢菲“前夫”的房间。
房间门口倒着一个人，他的整个脑袋都被轰碎了。
就像是西瓜被石头砸了一下，这手枪的威力大到吓人……沙漠之鹰都不能打这么碎！
江至晚搜了一下他的家，里面除了律法方面的书籍，没有其他什么高价值的物品。
江至晚把那些老书籍的牛皮封面拆了下来，用浆糊粘在身上，形成一面充斥韧性的保护壳。
邢菲把一面镜子砸碎，去阳台拿了一副种花的手套。
镜子碎片是很好的暗器，但是非常容易留下指纹，而粗布手套则是最好的补充。
很快，这个房间里的电视机显示，下一个整点到了。
这时候，邢菲和江至晚走楼梯向上。
江至晚想趁着警员离开巡逻的功夫，反其道而行之，去看看警员的屋子。
警员的房间就在最高层，江至晚和邢菲的潜入功夫很好。
他们潜入的过程中，却发现另一个人也在用专业的潜入手法。
而且已经进入了警员的房间。
是一道颇为强壮的身影，动作很轻，柔韧度很好。
“看着有点眼熟。”邢菲看着那个男人钻入房间的背影。
“是那个保安。”江至晚面沉似水，这个公寓里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这个保安的力量感上升了许多……说明他杀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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