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牧家矿场十余里外一片树林里,云缺几人正在恢复休息。
一番恶战,众人消耗极大,灵气几乎用尽,勉强能飞行到此地。
这里地势较高,在林外能看到矿场方向。
除了最初发生的地面震荡之外,矿山里并未冒出树妖的踪迹。
树妖吞吃了蛊师后,不知继续沉睡还是已经离开了矿场地底。
云缺将花灵剑还给牧青瑶,随后踢了踢死狗般的牧晚。
“人脏俱在,回去后还得衙内帮忙,请首辅大人出面替牧家翻案。”云缺道。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不过这件案子实在复杂,牧家的矿场恐怕一时要不回来。”周元良道。
“先把人捞出来就好,钱财身外物,想必牧伯父早有应对之策。”云缺说着看了眼牧青瑶。
云缺现在有点佩服牧轻舟了。
当初那三百车嫁妆的后手,如今成了牧家的救命稻草。
牧青瑶显然也想到了嫁妆的用处,点头赞同。
如今牧家处境,很容易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即便揪出了牧晚这个叛徒,但说到底牧晚也是牧家的人,牵连家族在所难免。
如果能用矿场换来族人平安,已经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了。
钱能再赚,矿能再开,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宜鸿文由于中毒颇深,瘫软在地,洛小雨帮着调配了一些草药。
“牧晚这厮实在可恨!居然勾结蛮族,害得我们牧家差点灭族,他肯定不得好死!”
宜鸿文吃过解药后有了点精神,愤愤不已的骂着,把他丢了法宝的郁闷也撒在牧晚身上。
只是没人理他。
骂了几句,宜鸿文讪讪的不说话了。
稍作休整后,几人动身返回皇城,一路御剑而行。
迟则生变,缥缈阁的人可不是善茬,没准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回去的路上,云缺依旧与牧青瑶同乘一柄飞剑,在后面抱着纤细腰肢,手感说不出有多好。
尤其轻轻捏一捏,牧青瑶立刻会紧绷身体,像极了紧张的猫儿。
云缺在心里暗笑,玩得不亦乐乎。
等落到皇城,牧青瑶才反应过来,身后的家伙既然能驾驭四把飞剑对敌,御剑飞行足以支撑很久。
原来人家在占她的便宜,还来回占了两次!
回到皇城后,兵分两路。
牧青瑶当先返回剑宫,将树妖的消息通知剑宫长老。
七级大妖,非同小可,剑宫得知消息必定会前往追踪。
洛小雨和宜鸿文也跟着返回剑宫,他们一个累得不轻,一个被毒得不轻,都需要尽快休息。
云缺把小狗旺财交给洛小雨,让她带回去给武大川。
随后云缺与周元良赶往周府,拜见首辅大人,告知事情经过。
周史伯听罢沉吟良久,道:“既然人脏俱在,为牧家翻案不难,不过,缥缈阁的人为何会出现在矿场之外。”
首辅的疑惑,也是云缺无法理解的地方。
当得知对方只是守在矿场入口,并未运输矿石后,周史伯的眉头锁得更深。
“还请云侯走一趟国公府,请老国公派一队人马赶往矿场,收集蛮族尸体与打造的兵器,保存好证物。”
周史伯说罢命人押着牧晚前往皇宫,他亲自面圣,替牧家翻案。
云缺与周元良准备出门去找豫国公。
两人刚到府门口,迎面走进一个女孩。
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水蓝色的小袄配着同色绫裙,肤白如雪,精致的五官带着一股俏皮,尤其一双幽蓝的眸子,显得高贵神秘,个子不高,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云缺与对方走了个正对面。
并不认得。
女孩抬头看了眼云缺,将目光转向周元良,声音清脆。
“又要去哪儿?挺大个人了不知检点,整天就知道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
声音是挺好听,但是语气实在刁蛮,一句话,把周元良和云缺都给骂了。
周元良一点不介意,朝云缺笑着介绍道:
“云侯,这位便是舍妹,周静姝!鼎鼎大名的灵剑宗真传弟子,至今尚未婚配,除了脾气臭了点,为人骄横了点,从小爱打人之外,其他都挺好的,哎哎疼疼疼!”
周静姝一把掐住周元良的肋下肉,秀气的柳眉几乎倒竖起来,瞪眼道:“我脾气臭吗?我骄横吗?我爱打人吗?”
“不臭!不骄!不打人!”周元良好不容易挣脱开来,一个劲揉着肋骨,龇牙咧嘴的吸冷气。
这位第一衙内被妹妹从小欺负,在周静姝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
周静姝瞥了眼哥哥后,瞪向云缺,娇蛮道:“看什么!就是你们这些酒肉朋友把他教坏了,整天胡作非为惹是生非,没一个好东西,哼!”
说罢一转身,发梢儿扫了下云缺脸庞,人家飘然而去。
看背影,茕茕孑立,娇俏可人,却是个不分青红的刁蛮公主。
周元良讪讪一笑,与云缺离开周府。
见到蓝玉,道明经过,并且说明矿场深处存在着树妖。
老国公当即调遣了一支五百人的精锐守军,配备火炮,由修行者领队,前往牧家矿场查看。
等忙活完,已经到了晚上。
云缺与周元良找了家气派的三层酒楼,要上一桌好酒好菜,大快朵颐。
“好久没吃得这么香了,今儿真是险象环生啊。”
酒足饭饱,周元良品着美酒,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
“幸亏有衙内相助,否则今天凶多吉少。”云缺道。
“嘿,云侯别捧我了,今天的危局,你才是定海神针,本少也想到了驱狼吞虎,可我不敢。”周元良翘起二郎腿,说得轻巧随意,可语气凝重。
他的确不敢。
直面七级大妖的勇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又不是结丹大修士,一群炼气期的小虾米在树妖面前只能是点心,开胃菜都算不上。
“初生牛犊不怕虎嘛,下次我也不敢去了,这次多谢衙内。”云缺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喝干。
他从小酒量就惊人,堪称千杯不醉,拿酒基本当水喝,解解渴。
“什么谢不谢的,我就是打了趟酱油而已,增加点阅历,以后本少也能对别人吹嘘,咱也斗过蛮族蛊师!”
周元良挤了挤眼睛,贱笑道:“怎么样,云侯觉得我家那妹子如何呀。”
云缺想了想,道:“人不错,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不过呢,好想把她吊起来打屁股。”
“哈哈哈!君子所见略同!以后有机会你随便打,记得告诉我,她当时是什么表情就行哈哈!”周元良大笑道。
他那个娇蛮妹子,连他这个亲哥看着都不爽。
“首辅大人,好像也对缥缈阁有些疑心。”云缺沉吟着问道:“我来皇城不久,衙内久居天子脚下,对缥缈阁可有所了解?”
“缥缈阁……”
周元良把玩着手里酒杯,脸上的神色变得肃穆。
“云侯觉得,我的天赋如何。”
周元良没有直接回答云缺的话,而是反问出奇怪的问题。
云缺轻笑一声,简单道出几个字:“璞玉藏拙,宝珠自晦。”
“知我者,云侯也!”周元良举杯痛饮,喝了个畅快淋漓。
云缺自然奉陪到底,两人一口气喝了两大坛子好酒。
“缥缈阁,始建于十年前,有监察百官之责,而我爹,正是百官之首……”
周元良擦了擦嘴角,眸光泛起凝重,幽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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