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湖叶

    第二十章 ? ?离婚家破

    说来也怪,腊月初八刘叶梅大婚,鲁思程私定终身,为情自残,为了张艳丢了一根手指,爱都是如此的折磨多情的人,上天总是冥冥中安排着每个人的命运……

    翌日,鲁思程出院。住进了城郊的出租屋;因为学校已放寒假,再说收到家信不让他回家,这不正好也顺了他的意愿……张艳整个寒假和鲁思程同居,照料鲁思程失血过多的身体,可张艳整个寒假不回家,引起了父亲的注意……

    张艳父亲早年离异,带着几岁的张艳拼打江湖,因三角婚外恋和原配离婚,妻子不轨爱上了别的男人,一气之下抢了张艳和妻子离婚,现独身一人,看破红尘,视女人如一堆白骨,再没配婚,只有女儿张艳陪着他拼打江湖,现为“凯达房地产开放公司”总裁,资产过亿……张艳家庭条件富裕,生活奢华能和乡下的鲁思程双宿双飞吗?精彩故事,即将上演。

    千古万年传承的喜庆盛宴——春节步步逼近……除夕夜张灯结彩,七彩烟花漫天飞舞,流光溢彩,春风拂面,暖意盛浓,人们的笑脸笑开了花,节日的火热气氛随着活跃清香的空气弥漫开来……

    刘叶梅的脸上绽放着春天的花朵,娇嫣醉人,春节的气氛让她提起生活的信心,除夕夜包了饺子等待丈夫陈明辉的到来……再多的苦,再多的委屈她都一一承受,哪怕是流血的心再次破碎,她为了母亲,为了孩子都默默地承受一切,承受上天命运的安排……

    午夜,除夕的钟声敲响。

    一股浓浓的烈酒味隔门而来,陈明辉手舞足蹈地破门而入,惊呆了等待中昏睡的刘叶梅……陈明辉的脸血迹累累,头发散乱,目光狰狞,浓浓的烈酒味夹杂着血腥味让人作呕,让人不堪入目……惊呆的刘叶梅上前扶起他。

    “你这是怎么啦——!”

    “老婆——没事!喝醉了——和朋友喝酒喝醉了——摔了一跤——呵——呵呵!”浓烈的酒味和脸上的血腥味让刘叶梅一时喘不过气来……

    “大过年的——喝这么多酒干嘛?”刘叶梅生气地说道;冷冷的目光对视。

    “喝……喝就喝,你……你管得着吗?”陈明辉撕住刘叶梅的秀发狠狠地说道。

    “好——喝——喝——你放开我——!”刘叶梅冰冷的语言挣脱了他的纠缠。

    “你……你就知道喝……你就不怕喝死你……!”刘叶梅斜视一眼陈明辉。

    “啪——啪——!”左右两记耳光打在刘叶梅粉嫩的脸上,倾刻间那粉嫩的脸上血肉模糊,刘叶梅眼冒金星,眼前一黑,晕倒在床边……

    “骚狐狸。管老子——又咒老子死,不打死你才怪!”

    “你——你——你咋这样啊?大过年的,你是不是人啊!大过年的你也打人……!”刘叶梅捂着疼痛的、火烧般的、血肉模糊的脸哭着喊道,泪如雨般滴落,流到唇边,夹杂着自己的血腥味吞入腹中,咸咸的,涩涩的,让她有说不出的痛,说不出的苦,委屈、心痛、心碎……她只能一个人独吞……

    “大过年的咋啦?打你咋啦?你是我的女人,打你咋了——打——打死你——!”陈明辉酒性发作软软地向床上靠去,他身下正是熟睡的孩子……刘叶梅情急之下,狠狠地推了陈明辉一把,她怕压着孩子,陈明辉醉酒的身体被刘叶梅用力一推,倒在旁边,幸好没压着孩子,如果他烂醉如泥的身体压下去,那孩子必定声息全无,刘叶梅根本无法挪动他那彪悍的身体,除非用砍刀大卸八块……

    陈明辉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刘叶梅隔窗而望,万家灯火,星光灿烂。自己却是如此的清冷,冰透的心冷意浸遍全身,锥心的刺痛又一次痛遍全身,溶进冰冷的血液,她无助,她无奈,低声抽泣,泪水如雨,双眼似清泉流着清泪,抽泣声犹如梨花带露,让人生怜,且让人心痛、心悲……让人心凉、心冰……

    陈明辉从小娇生惯养,父亲早亡,母亲改嫁,由叔父带大成人,听说陈明辉父亲也不是块好料,早年在建筑工地打工,夜半尿急,起身撒尿,着月亮在工棚外面撒尿,撒尿就撒尿,别的地方不尿,非要对着人家工地的电缆线洒,这不巧也巧了,他撒尿的那处电缆线破损漏电,尿洒在电缆线的破损处,电流顺着尿液直入他的身体,倾刻间全无声息,就是白天有人发现也束手无策,夜半三更的哪有人问津……第二天工友们发现,他活着那样撒尿,死了还是那模样,据说那玩意都被强大的电流烧焦了,就像火烧过的木棒……

    陈明辉从小学起就不学无术,偷他叔父的钱,偷买香烟抽,五分钱的“许昌”牌香烟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有一次偷了他叔父的二百元,领着同班同学在山坡上买酒喝,也不是什么酒,就是那时候的饮料“沙樱桃汁”,还说酒不过瘾,和供销社的女服务员吵架:“你卖的这酒挺好喝的,又甜又酸,就是不过瘾!”无奈之下,女服务员换成瓶装的啤酒。

    “小孩子就别喝啤酒了!”服务员笑笑。

    “你管得着吗?”陈明辉领着同学们抱着啤酒瓶往山坡上跑去……两百元的啤酒,是喝了还是倒了,反正就这样倒腾完了……

    叔父发现后,在陈明辉睡熟后,从炕上抓起就打……结果咋了,还没打几下,就把稀屎给人家拉了一炕,还说不偷了,再也不偷了,再也不撬你的抽屉了……在他哭喊声中,叔父仁慈,对可怜的他再没下手毒打……上小学五年级时就拉帮结派,他当老大,让同班同学在左手腕处用火红的烟头烫一黑色记号,说是黑帮的象征,是同盟兄弟……他自己在左手腕处烫了两个,说是老大的象征,整天不好好读书写字,领着同学们舞刀弄枪,学校没法要,开告诉他,叔父仁慈请求校领导让他复读……

    可从小游手好闲的他调皮捣蛋的他总是让人不省心……领着同班的两个男同学扯了同班一位女生的裤子,女同学告老师,老师叫他到办公室,问了其余两位同学说是陈明辉扯的,我们只是将那位女同学抓住,老师拿着红墨水毛笔在陈明辉娇小的玩意上使劲地画了两个红叉,老师也无奈,这样的学生只能开除,其余两位也在娇小的玩急上画了红叉,他们还“咯咯咯”笑个不停……老师又气又可笑,给了陈明辉一巴、掌,“滚!”陈明辉哭着跑出办公室,他还真跑了,说是要跳河自尽……

    老师闻声,带领全班同学找他,老师也害怕,万一陈明辉跳河自尽,他也拖布了干系,老师吓得满头大汗,脚步急促地带着全班同学找他,还好终于在水流喘急的河沿上找到了他,他看到同学们都来了,才跟着老师回去,没有跳河自尽……

    这一次,学校正式开除了他,小学没上完,没毕业就开除了他,他叔父请求校领导也无济于事……他成了叔父家的闲人,岁数太小也不能干啥,成天闲着没事,叔父就给了他一头驴,边看得津津驴,也算是给他找了个差事……十三岁的陈明辉也就只能拉着放驴……

    十六岁那年,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禁书《金瓶梅》,一边放驴,一边看的津津有味,还和上小学时的同学偷着进城进录像厅,一进录像厅便是一夜不归……青春萌动的他,总是看些男女激情的故事情节,令他兴奋,令他愉悦……

    秋天的黄昏,玉米地青绿一片。他拉着陪他三年的母驴在田埂上吃草,不远处两只驴正在办事,他看着此时的情景,不由想起录像上的画面,他全身的血流汹涌,他迅速地拉着母驴进入青绿的玉米地,放开绳索,母驴乖乖地吃着玉米秸秆,吃得津津有味,他知道母驴不会奔跑,他迅速地站在母驴身后,他害怕,他紧张,他心慌……

    一位放羊的老汉看见陈明辉把驴拉进自己家的玉米地,他上前赶来,想狠狠打骂他一顿,糟蹋玉米,非打他一顿,老汉走近仔细一看,陈明辉正在那母驴身后,他陶醉了,他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人……

    老汉知道陈明辉在做什么,他微笑着仔细地看着……母驴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玉米秸秆……他抱着驴回味刚才的一切……

    “你在干啥?”老汉大声吼道。

    “谁——我——我——!”陈明辉满脸通红,如果有一个洞,他立刻会钻进去……他拉着母驴跑出玉米地……紧张、心慌……

    “不要脸的东西,赔我的玉米!”老汉目光狰狞中带着一丝讥笑。

    “我……我……!”年少的陈明辉就如犯下了滔天大罪,无言以对。

    “你说——你——你是不是人啊——你怎么干这种事——!”老汉笑得都说不出话来。“你真是个畜生啊!你怎么?你怎么年纪轻轻和驴干上了!”老汉笑得口水直流。

    “那不是录像上都有和驴干的!”陈明辉辩道。那稚嫩的声音让人可笑。

    “呵呵——呵呵——你傻啊——那毕竟是录像啊,你以为是真的——啊呵呵——!”老汉指着陈明辉笑得合不拢嘴,一溜烟儿去……陈明辉满脸通红,心慌,紧张,害怕……

    从此,陈明辉就是这一代的笑料,一传十,十传百,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陈明辉干的丑事,叔父听说后,赶出家门,他已长大成人,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叔父的老脸可没地方放……

    陈明辉独自起家,四处流浪……所以三十岁还是光棍一条,谁家的姑娘能看上他,谁家的姑娘能嫁给畜生不如的他……方圆几十里谁都知道他的品行,刘叶梅的母亲也知道,可他现在有钱,刘叶梅一位带着小孩的少妇也只能嫁给他,刘叶梅无助、无奈,她只能听母亲的……她怕为此而失去母亲……这不,她还是答应母亲和陈明辉结婚了……

    刘叶梅和陈明辉结婚还没一月,家庭矛盾就时时发生,和这样的人能否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他动不动就连小小的孩子也打骂,何况是弱小单薄的刘叶梅,刘叶梅心痛的无法诉说,也无处诉说……

    他兽性来时,不论什么时候,他都在刘叶梅身上用力地发泄……狠狠地发泄……!有天刘叶梅正给孩子喂奶,他和他的狐朋狗友在家喝酒玩牌,他看着刘叶梅,他也不顾旁边是否有人就起身,上前把刘叶梅搓了两把,还把孩子从刘叶梅怀里抱起,扔在一旁,抱着刘叶梅不放,在旁人面前无法抬头……他不管刘叶梅怎样骂,就是抱着不放,还使劲地捏掐她的大腿,让她直叫。

    “我喜欢……哥们……声音好听吧?”刘叶梅委屈、羞愧,泪水在叫喊声中哗哗直流,他还看着桌旁的狐朋狗友,“呵……呵呵……”的奸笑,其中一位起身说他两句,他还反目成仇:“滚——大白天咋啦——我家的事用你管——你是不是看上她了,看上她你要去吧!”说着撕住刘叶梅的秀发往他怀里一推,狐朋狗友哪里敢跟他较劲,再说人家的家事也没法管,吓得纷纷仓皇而逃……刘叶梅躲在墙角不敢出声,小心地抽泣,他上前抱住她就干。

    “大白天的……你……你干什么?畜生……!”刘叶梅忍无可忍地骂道。

    “啪——啪——!”又是左右两记耳光,刘叶梅刚刚消肿的脸,粉嫩性感的脸,又被陈明辉打得血肉模糊,唇角的鲜血滴流……

    “你骂我畜生,我就做一回畜生让你看看,看你能把我咋地!”他叫喊声犹如牛吼,惊吓了孩子,孩子哇哇直哭,刘叶梅含着泪水擦着唇边的丝丝鲜血,过去抱孩子,却被他有力的双臂搂着……他哪管孩子的死活……刘叶梅大声地说道:“不要——我这几天身上不适,已来……已来例假……不要……!”他哪能听刘叶梅的劝阻,刘叶梅越叫,她越是兴奋,他用力地将刘叶梅摁牌桌上,孩子在哇哇直哭,刘叶梅大叫:“不要——!”刘叶梅哪能摆脱他彪悍如牛的身体,她无力,她无力反抗,只有泪水是她唯一的伴侣。

    他将她粉红色的裙摆系在腰际,鲜红的卫生巾掉落而下,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啊……啊……不要……你……你畜生……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不是人……!”刘叶梅泪如雨下,叫喊声、孩子的哭声连成一片……

    冰冷、无比的冰冷,透心的冰冷……他还不解泄,还在身上狠狠地拍了两把,破门而出,哪管刘叶梅和孩子的死活……刘叶梅的泪水又一次流干了,心又一次彻底死了,她费力地收拾陈明辉兽性般的残局,洗头、整理衣物抱起孩子走出陈明辉的家门……

    刘叶梅回到自己出生的家,养育她十九年的家,母亲看着她憔悴的脸,青肿的脸,一遍遍地问,她却摇头,哭成个泪人儿,泣不成声,伤心地哽咽着,一肚子的苦水向谁诉,怎么诉?痛吗?苦吗?什么吗?怎么吗?悔吗?悔——她这次很悔,很悔!她不知怎么给母亲说起……她绝望,她无助,她无奈,她心痛,痛得碎了……

    上天总是如此残忍地安排着她年轻的命运,爱是什么?这就是爱?这就是幸福?

    母亲看着她无助的目光,死一般的目光问道:“到底怎么啦?他打你啦?”

    “妈——你让我幸福,我能幸福吗?难道你不知道他那人的品性,他就根本不是人,哪有幸福,带给我的只是痛苦,为什么老天总是对我如此不公?如此残忍?我做错什么啦?”刘叶梅大声地哭喊。

    “咋啦?到底咋啦?他又打你啦?”

    “你看——前几次,你让我忍!我全都听你的,这次,这次又把我的脸打破了!”刘叶梅抚摸着脸上的伤痕向母亲诉苦。

    “唉!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还是回去吧!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她叹着粗气。

    “不——我要和他离婚!”刘叶梅大声地说着,冷眼看着亲。

    “可……可人家同意吗?离婚是两个人的是,你一个人说了不算!”两人冷眼相望。

    “他不同意,我也要离,妈——你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绝路上逼啊!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和他结婚一个多月,我全身都被他打下了伤痕,你还替他说话!妈——我不能忍受了,这样的男人,和他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他根本不是人,他不提贴人、关心人,和他能生活吗?我现在身上的伤痕还有,不信你看——他今天都打我,就连我来例假他都不放过我,还和我那个……!”母亲看着女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的——都是青紫的肿块淤血……不由眼睛湿润,泪水直流,刘叶梅哭着抱紧了母亲……泪水如雨般洒落……紧紧地咬着自己颤抖的下唇。

    “女儿——离了吧!都是妈不好!都是妈把你往火坑里推,都是妈害了你,都是妈的错,离了吧!”母亲哭着说道。紧紧地抱着叶梅说道:“叶梅——你受苦了!都是妈不好……!”她苍老的脸庞老泪纵横。

    “妈……不怪你……!”母女俩紧紧地抱着哭成一片……哭声,泪水,哽咽声弥漫在潮湿阴冷的空气里……

    陈明辉闻声赶到,破门而入,看着刘叶梅,一句话不说上前抱住她,也不顾叶梅母亲在身边,惊艳的场面惊呆了叶梅的母亲,回神观望,可想女儿这一个月是怎么度过的,她站起身,用力地推着陈明辉让他放开叶梅;他哪管丈母娘的感受,理都不理……

    继续狂乱……

    刘叶梅的母亲拿起门后的木棒向陈明辉打去,却不料被他一躲,握住木棒往地上一扔,使劲向后一推年老的丈母娘,她退后两步倒地,头重重地碰在了铁炉的一角,眼前一黑,浑然间没了声息……刘叶梅看着母亲倒地,大声地喊着:“妈——妈——妈——妈——!”她看着母亲手指在颤抖,却挣扎不出陈明辉有力的怀抱,他哪管丈母娘的死活,自己兴致正旺;摁着刘叶梅在炕沿上,刘叶梅已叫不出声……

    他使劲地掐着她的大腿让她叫。

    刘叶梅在叫声中眼前一黑,几乎要昏死过去……

    “爽——爽———真痛快!”

    刘叶梅回神连滚带爬,爬到母亲身边,身上满是血污,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她拼命地摇着母亲……喊着母亲……

    母亲却没有声息……陈明辉走近一看,拉开刘叶梅,用手指在她鼻息试探:“没事,还有呼吸,昏过去了……!”

    “赶紧送医院啊……!”刘叶梅乞求的目光看着陈明辉,裸露的身体满是血污轻轻颤抖。

    “没事,过一会儿就醒了,她是昏了……!”陈明辉说着破门而出,横扫一眼母女,又向刘叶梅说道:“她醒了,你赶紧回来,不然我打死你……!”陈明辉冷眼望着刘叶梅匆匆离去……“哈哈哈……!”奸笑声弥漫在空气里。

    妈——妈——妈——!刘叶梅爬在母亲的身上哭喊着,可就是不行,她迅速穿好衣服,收拾被褥放在架子车内铺好,用尽全身的力气连跑带拉将母亲弄到架子车内,抱起孩子,放在旁边……

    暮春的雪沸沸扬扬,空气里的暖意,让她脸上的雪花即触而化,潮湿脸庞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雪水,冰冷的留着颈项,流入冰冷的内心,她恐慌地抽泣着,快步、费力地拉着架子车在泥泞的小路上前行,她想起母亲拉着她进医院的情景,那恐慌的泪,心酸的泪夹杂着冰冷的雪水顺着颈项哗哗直流,浸湿她的衣衬,浸湿她心酸的心,悲痛的心,恐慌的心,焦急的心……

    凌乱的秀发被雪水淋湿,紧贴在脸颊,她咬着下唇费力地前行……内心的苦、内心的痛、内心的泪,她咬着唇坚持,蹒跚的步子,泥泞的小路,每向前一步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她坚持,坚持着最后的数步……她坚持着终于在县医院大门内放下沉重的架子车,眼前一黑昏倒在地……昏倒冰冷的水泥地上……

    “快——快——有病人——!”

    等她苏醒,自己却在病床上,不见母亲的身影……孩子已经在自己身边睡熟,睡得如此甜,如此的香,她回神跳下床。

    “妈——妈——妈——!”

    “小声点——喊什么?这是医院!”一白衣护士推门而入。

    “护士——我妈呢?”刘叶梅焦急地、恐慌地问,握着护士的手问道。

    “哦——是刚才那个架子上的老太婆?”护士温和地问道,脸色平静。

    “嗯——是——是她——!”刘叶梅急切地点着散乱秀发的头。

    “她啊——在手术室抢救呢!”

    “她怎么样了——?”刘叶梅恐慌急切地摇着护士的身体。

    “现在我也不知道,正在抢救……!”

    刘叶梅快步跑出门向手术室跑去……

    你不能进去,手术室不能进去——!手术室门口的护士拦住她。

    “妈——妈——妈——!”她哭喊着,泪水哗哗直流,恐慌的、密切地哭喊着……

    “别喊了,等等吧——!”护士示意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刘叶梅流着泪在手术室门前徘徊,她哪有心思去坐,焦急的内心犹如火烤……唇角发白,一层细微的唇皮在唇间抽搐……两手环抱在胸前焦急地徘徊……

    “吱呀——!”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位戴着眼镜的医生,戴着口罩,目光冰冷散焕……。

    刘叶梅上前抱住他急切地问道:“医生——我妈怎么样了?”泪水浸湿双眼;医生脱去口罩:“颅内出血,送晚了……抢救无效……!”医生目光冰冷,语言利落干净。

    “医生——救救我妈——救救我妈——!”刘叶梅摇着医生的身体。

    “对不起——请节哀——!”医生慢慢推开刘叶梅扬长而去……

    刘叶梅连滚带爬般地跑进手术室,趴在母亲身上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妈——!”她泣不成声,疯狂地摇着母亲,可母亲声息全无,眼里的泪水犹如涌泉般流淌……“妈——妈——妈——你不要丢下我——我可怎么活啊——啊——啊——!”她哽咽着,感觉母亲的手渐渐地冰冷,身体也渐渐地冰冷……

    她感觉眼前的、怀中抱的母亲稍纵即逝……她紧紧地抱着母亲,抱着母亲冰冷的身体哽咽着……哽咽着……眼里的泪水似乎已流干……干涩的喉咙疼痛难忍,嘶哑的哭不出声……那撕心裂肺的痛,搜肠刮肚的痛顷刻间涌遍全身,进入她平破碎的心、悲痛的心、哀伤的心、冰冷的心、悲泣的心、失去母亲的心……她望着母亲慈祥的脸,摸着母亲冰冷的手,摸着母亲冰冷的脸……哽咽着,抽泣着……

    “姑娘……请节哀……!”

    她哽咽着,抽泣着……黑暗吞噬她泪眼模糊的双眼……她昏死子母亲冰冷的身体上……昏死在母亲稍纵即逝的身体上……

    陈明辉闻声赶到,刘叶梅的母亲已在医院的太平间……他悔恨莫及……可已经太迟了……太迟了……刘叶梅已无泪可流,无言以对……

    翌日,刘叶梅和陈明辉安葬了母亲。

    数日,刘叶梅和陈明辉离婚。

    隔月,陈明辉被警察带走,以虐待妇女罪、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判为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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