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湖叶

    第九章:离别月台

    刘叶梅的父亲赶到鲁思程家和他父母谈了并说明了两个孩子的意图,却最终没谈通,鲁思程的父母拒绝了此事......,因为鲁思程额录取通知书已经下了。

    总之,谈了许多,也说了许多,他们也没个确定的结果,站在旁边的鲁思程望着无助的伯父,也说不出什么,只不过内心有一种内疚,惭愧,伤痛,苦闷……他陪着伯父走出了自己的家门……

    “伯父,我会娶叶梅的,一定会的!”

    “好吧!别说了!你是个好孩子,都不怪你,只要你们真心相爱,事已至此,你们的人生,你们的婚姻,你们自己把握,我无从下手,我不想去伤害你们每一个人!”

    “伯父,过两天我去跟叶梅谈谈!”

    “对,你去好好劝劝叶梅,让她先把孩子打了,等你上完大学再从长计议......!”

    “好吧!伯父,我是答应叶梅和她结完婚再去上学,可我父母……唉......,你刚才和他们谈了,他们就是老脑筋,死脑筋,说什么都不行,真对不起您老人家,对不起叶梅!”

    “行了——别再说了,你回去吧!别送了,我再去劝劝叶梅,让她先把孩子打了,她挺任性的,你要好好劝劝......!”

    “好吧!再见!过两天我和叶梅好好谈谈!”

    “回去吧!”叶梅的父亲显得更加的苍老,内心的伤感,内心的痛苦,刀绞般的,针刺般的,触及悲伤的心脏——是他对不起女儿,是谁?还是我没把女儿教好,管好,“唉——!”一声哀叹洒在乡间的小路,他思索着,蹒跚着……

    他回到家里,一身的疲惫,一身的疼痛,躺在的床上只感觉自己的胃是那样的痛,那样的困,剧烈的疼痛一时让他难以开口说话……

    “爸——怎么样?思程他父母咋说?”叶梅急切地问。

    刘叶梅扶着父亲慢慢地坐下:“爸,到底怎么样了?”

    “去把孩子打了吧!”他深深地说。

    “怎么?思程他变了?”

    “不是思程变了,是他父母不同意!”

    “思程他说啥了?他不娶我了?”

    “娶,也得让他把大学上完,他父母也是这意思!”

    “上完大学也行,只有他娶我......,你们为什么让我把孩子打了,他是一个生命,一个小生命,也是我们爱的结晶,他没有罪,为什么要打了?”

    “那你决定生下他?”

    “对,我要坚持我的原则!”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你也长大了,翅膀硬了,也不听我的话了,都怪我没把你教好,是我的失职,我对不起你——孩子!行了吧,我和你没法说,也无法说清,等思程来了你和他谈吧,你们的爱情结晶,你们处理,我无从下手,我去睡了……”他冷静而无力的语言,让他的内心又一阵疼痛,他捂着肚子上床了,可内心一直装着女儿的不理解,一丝丝怒气进入他的心脏,无法消融……

    “爸——爸——”他理都不理头也不回地躺在床上睡了;刘叶梅站在地上,像一束枯萎的花低下了头……

    “叶梅,睡吧,身体要紧!”母亲安慰女儿。

    “妈,我睡不着,他们都让我把孩子打了,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他们家不同意?”

    “嗯,不同意现在结婚!”

    “那怎么办?”

    “说上完大学再说,让我把孩子先打了!”

    “好,去睡吧,要不你和思程谈谈?”

    “好……好……好吧!”叶梅点头,眼里的泪水在打转。

    刘叶梅一夜没睡。所有的伤感,所有的伤痛,所有的幸福,所有的痛楚,一时间被她品尽,她的脆弱,她的任性……夜茫茫,路长长,何时才能找到幸福的归宿。

    真的,爱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一点不假,没有掺杂任何的谎言。叶梅高考落榜。

    阴雨蒙蒙,刘叶梅的思绪就像雨天的情景,缠绵而冷落萧条,她心乱如麻,没有一点主张,她恨思程,却又恨自己,她恨自己没有把握好青春的一切,感觉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酸楚,她的心好痛好痛,暗暗针刺般额滴痛。她感觉思程在慢慢地走远,从她身边走远,从她热切的手心中走远,没有人再爱她,没有人再关心她。她爱思程,爱他心都碎了,心碎了和天空的落雨一样清冷,一样萧条。雨还在飘飘洒洒地落着,院外是如此的安静,只有落雨的沙沙声。

    “谁——?”她隐约听到了雨中的脚步声。

    “我——思程——!”

    刘叶梅快步跑出门迎了上去。

    “叶梅,还好吗?”他温存地问道。

    “好——好——!”

    两个多情的人久别重逢,相对的目光紧紧的,深深的凝视,充满了所有的伤感,所有的幸福,还有所有的柔情,她扑过去,紧紧地拥抱住思程,哭个不停:呜……呜……呜......,泪水就如飘落的细雨,止不住地往不住地往下流淌,冰的让人不可触及,冷的让人无法琢磨……内心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悲,所有的无助,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无奈,所有的悲凉,都一时间在他怀抱里哭了出来,那哭泣的声音夹杂在细雨里缠绵,久久不能散去……伤心的哭,痛苦的哭,微笑的哭,幸福的泪睛,还有那痛苦的微笑,让人无法琢磨,也让人她无法控制此时的心情,思程的眼睛也慢慢地湿润,心里的内疚,惭愧一时涌上心头,心隐隐的痛了一阵,也许自古多情伤离别吧!

    “叶梅,别哭!”他轻声地安慰。

    呜……呜……呜......,她哭得更加厉害了,她好想哭尽眼里的泪水,哭出所有的一切。

    “叶梅——梅——别哭了,好吗?”他轻轻地拍着她靠在怀里的纤肩,那声音是那样的轻柔,却充满了嘶哑和伤感。

    刘叶梅慢慢抬起头,停止了哭泣,看着他的眼睛,思程给她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被雨打湿的心情,霎时烟消云散,她微微一笑,心里的暖意涌上心头……

    “看你,衣服都淋湿了,到屋里去吧!”

    “好——走——到屋里去说!”

    他拥着她,她拥着他,走进屋里。

    “思程,看你这孩子,衣服都湿透了!”叶梅的母亲连忙说道。

    伯母——好!

    “去——去换件衣服!”

    “不用了,没关系,伯父呢?”

    “那不睡着呢!”

    “他身体不舒服吗?”

    “他可能胃痛了吧?”

    “我去看看!”思程看着他苍老的脸,那份慈祥,那份熟睡的安详,他轻声地呼唤:“伯父——!”

    “噢,思程,你来了!”他慢慢地坐起来。

    “这么大雨,你可真有心啊!”

    “伯父,你胃疼?”

    “是啊,最近疼得厉害!”他慢慢地下床,思程扶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伯父——伯母——我一定会娶叶梅的。”

    “那好,那就好——可你父母,唉——他不同意啊!”

    “没事,上完大学,我就和她结婚!”

    “那叶梅肚子里的孩子咋办?”

    “先让叶梅打胎,免得满城风雨!”

    “是啊——可叶梅她——她不同意。”

    “不——我就是不打!只要你爱我,娶我,孩子有什么罪?你现在和我结婚不成,大学上完结也不迟,我一直等你!”叶梅任性的说,眼里又充满泪水。

    “是啊,思程,大学上完结婚也不迟,只要你心中有叶梅,有你们的孩子!”叶梅的母亲又道。

    “你们这些死脑筋,可没结婚的姑娘生孩子,哪有这种事的道理,那不让全村人笑话咱们,那时你脸往哪放?”

    “伯父,别说了,也别伤了你们一家人的和气,别伤了叶梅的心,由她吧,反正孩子是我的,我承认此事,那也不会说三道四,我一定会娶她,叶梅就是有点任性,别让她再伤心了,上次我和她说让她把孩子先打了,她都寻死觅活的,别再搞出什么不快之事!”

    “这还差不多,思程,你最了解我了!”叶梅微微一笑。

    “哦,对了,明天我就要到北京去,录取通知书已到,我爸说让我先到北京,在姑妈家住下,熟悉一下那儿的生活环境,开学时去报到,不过也就早走七八天的时间!”

    “走那么急干吗?怕我吃了你不成?”刘叶梅敲打着他的手,多情地说。

    “叶梅——这是我爸的意思,我也想在这多待些日子,有你在我是多么的开心快乐!”

    “那你就多待几天?”

    “不行,我爸明天去送我,车票都买了!”

    “我也去!”

    “不用了,我爸会让你生气的!”

    “不会的,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吧!”

    “好吧,明天你也到车站去!”

    “那孩子就不打了?”

    “到时候看情况吧,让你爸妈做决定,别太任性,我去就给你来信,我一直和你联系,要询问你和孩子的情况。”

    “好吧,就这样决定!”叶梅的父亲又道。

    “伯父——伯母——我就向你们二老告别,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明天让叶梅送我。”

    “好吧,你先回去吧,叶梅的事由我和她再谈!”

    “伯父——伯母——再见!”

    “叶梅,去送思程,给——把雨伞带上!”母亲说着,将那粉红色的雨伞递给女儿,满脸笑容。

    叶梅打开伞,送思程走出家门,他们在雨中走了好一段路,叶梅含情脉脉地说到:“思程,你多保重!”

    “叶梅,我走后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孩子的事听你爸的,如果不行就把孩子打了吧,别这么任性!”

    “嗯,我知道了!”

    “再不要让你爸生气,我看最近他身体很差,你也要体谅老人的难处!”

    “我会的,我会注意的!”叶梅的内心又是一阵别离的伤痛,她的心好痛好痛,不知不觉眼角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思程,我爱你!”她紧紧地抱着思程,停住了脚步,生怕他一去不复返。

    “叶梅,别哭,我爱你......!”内心充满了伤感,别离的伤感,他的眼睛也湿润了,泪水滑落。

    “咋了?你让我别哭,你哭什么?”叶梅擦擦眼泪微笑道。

    “我……我......!”他们拥抱着彼此,流下了伤感的泪水,别离的泪水,爱情的泪水……却也充满了幸福,相爱的幸福,泪水伴着缠绵的细雨滑落……湿润着年轻恋人的心,他轻轻地吻吻他的眼睛,吮吸着她涩的泪水,她不能呼吸了,她感觉一阵快慰的感觉涌上心头,是那样的强烈,落雨中的身体又是那么的炽热……他感觉他们是那么的幸福,多么的甜蜜:“啊……嗯……梅……叶梅……我……我也爱你......!”泪水还在洒落,那热泪中的吻,热泪中的相拥,他们疯狂地,热烈地在落泪中吮吸着彼此的泪水……

    “思程……我……我爱你......!”她抱得他更得他更紧了……在粉红的伞下她是那样的性感,那样的迷人,又是那样的娇媚……

    他们彼此感受着此时此刻的快慰,此时此刻的拥吻,别离得吻,伤感的吻,痛苦的吻,深爱地吻,是如此的浪漫,如此的强烈,却又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快慰,如此的幸福——!风也萧萧,爱也缠绵,情也缠绵……泪水,爱的泪水,有爱就有泪,就有那无声的苦,无声痛;只有那无语的吻代替所有,所有......,泪就是吻的润滑剂,他们无法阻断,无法割舍,无法将所有的悲痛诉说,吻就是爱的所有,所有……

    阴雨缠绵不断,路上行人稀疏,刘叶梅感觉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远去,所有的爱也离她模糊,冰冷的雨打落着没有一丝暖意,无情且缠绵地雨伴她而行。

    夏利小轿车在落雨的火车站站台前戛然而止,刘叶梅在忧伤,悲凉的面孔中望着远方的候车室门口,隐约地看到思程在向她招手,她打着那粉红色的雨伞,走了过去,鲁思程也快步迎上来:“叶梅,这么晚才来,我都等不及了。”

    “我给你买了礼物,所以......你猜猜是什么?”她微微的,含情地带着别离的伤感笑道。

    “是……是……什么呢?”

    “哎——思程,你爸呢?”

    “在候车室,干吗?”

    “我以为他没来呢!”

    叶梅接着又问:“猜到没有?”

    “是玫瑰?”

    “不对!”

    “钢笔?”

    “不对!我给你买钢笔干吗?”叶梅生气地说道。

    “好好上大学呀!”

    “不对,你好好猜猜!”她多情的目光望着一头雾水的鲁思程,那微笑声轻柔地在落雨中荡漾。

    “那……那是什么呢?”

    “我让你看是什么东西!”

    刘叶梅从小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盒,在缠绵的雨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她慢慢地打开。

    “呀,是戒指,多珍贵啊!”

    “是一枚戒指,送给你,表示我们已订婚,来——思程,给你带上。刘叶梅握住思程的手给他戴在手指上!”两人多情的笑笑。

    “我可没准备什么礼物!”

    “我早就想到了,你看,这是一对,下层还有一只呢!”刘叶梅取出另外一枚微微笑道。

    “给——这枚给我戴上吧!”鲁思程接过叶梅手中的另一枚戒指,给她轻轻地戴在手上。叶梅感到一阵欣慰,泪水在眼里打转,满眼的深润,也阻挡不住此时的柔情。

    这就算我们订婚,我上完大学一定娶你,一定和你结婚。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等你的信,等你的一切!”叶梅低下头,泪水随着落雨飘洒,无尽的伤感,无尽的空虚,无尽的悲凉霎时涌上心头。

    “我每个月都给你写信,你别伤心,我一定会给你幸福!”他慢慢地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叶梅慢慢的抬起头,深情地看着思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莫名的伤感。

    “思程——!”思程听到父亲在叫他。

    “我爸叫我,走——我们一起过去!”

    “好——好吧!”叶梅点点头,快速的擦掉脸上的泪水。他们向候车室相拥而去。

    “你还在干什么?车马上要开了,还不准备拿行李?”思程的父亲严厉地说道,声音高扬。

    “爸,我跟叶梅道别,她也来送我!”

    “噢,她就是叶梅?”

    “是,就是她!”

    “她不是要和你结婚吗?”他看着如花似玉的叶梅问道。心里默默念叨:“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年纪轻轻打扮得如此娇艳!”

    “爸,学业要紧嘛,上完学结。”

    “是,伯父,思程学业要紧,上完学再结吧!”刘叶梅微微笑道。

    “是,爸,我准备上完学再和她结婚。”思程随声应道。

    “那他早已和青兰订婚,他的未婚妻我早就安排好了!”思程的父亲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斜视着刘叶梅,有一种不安的模样,脸上疑虑重重。

    乘客请注意,198次列车的乘客请注意,请准备行李到站台登车……

    “思程,准备行李!”刘叶梅帮思程提了小包,跟着他们向站台走去,内心那别离的悲凉冰冷着她的心。

    列车缓缓的在站台前停下,乘客比较多,就像拥挤的蜜蜂乱舞,思程拥挤着人群挤上了车,他快速地在玻璃窗前的座位坐下,和父亲握别。刘叶梅赶上前去,握住思程的手,热泪盈眶,思程的父亲转过身,他不想看到叶梅和思程的一起。

    “叶梅,多保重!”泪水湿润他的眼睛。

    “思程哥,保重!”她的声音有点嘶哑,泪水哗哗直流。他握着她的手,她眼里的泪水伴着缠绵的雨滑落,滑落。

    列车慢慢移动,他放开了她的手,列车像一条长龙慢慢加快了速度,她追着那条长龙抬手呼唤,大声地呼唤:“思程,思程哥,再见,再见!”也许思程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唤,她只看到思程那摇摆的小手在长龙身上慢慢地消失,她用力地拼命地抬手。列车风驰电掣般的通向无尽的朦胧里,就像一条长龙被朦胧的细雨吞入腹中,再也看不见,看不清……只有那无尽的伤悲,无尽的痛苦……

    这一别,遥远无期,这一别,她的人生如梦,所有的伤悲和痛苦都浸入她特有的人生。

    她静静的停留在站台上,望着远去的铁道,细雨在她身上肆意的打落,任凭萧瑟的风撕拽着她单薄脆弱的身体,无尽的空虚,无尽的哀伤,浸透她的全身……

    “叶梅——!”

    “谁——?”她吓了一跳。

    “我——!”

    “噢——伯父?”她急忙擦着眼泪露出尴尬的笑容,打开了雨伞。

    “你想做思程的未婚妻,没门!”他严厉可恶的对叶梅说。

    她沉默地望着他,笑脸霎时被打散。

    “他早已和青兰订婚,他的未婚妻我早就安排好了!”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

    “是真的吗?思程从未提起!”叶梅怀疑。

    “这事他能给你说吗?”

    “不会的,思程不会这样做的,你胡说!”

    “是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狠狠地说了一句扭头向出站口走去。

    回家的路上,雨下得更猛,她没有搭车,独步行走在雨中,内心的痛苦,内疚,疑虑,伤悲一时涌上心头,被雨打湿,全部的思绪掉落在城市的街头,让匆忙的行人践踏,践踏所有的伤悲,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泣,还有那所有的真爱。

    “你想做思程的未婚妻,没门!他早已和青兰订婚,他的未婚妻我早就安排好了!”她想着思程父亲的话回响在耳边,时时不能散去,她感觉她的心快要碎了,她头痛的快要炸裂。“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思程不会——不会骗我——!”她在风雨中大声地呐喊,那声音很大,她没有主张,她痛苦的大叫:“思程——我——我爱你——你不会的——你不会骗我——!”哭声,雨声,泪水,雨水一时混在一起,她一个人站在雨中大声地喊着,她的声音掩饰了落雨的声响,她哭出所有的无助,所有的空虚,所有的伤悲,所有的痛苦,还有那所有的真爱,溶在疯狂的雨落中飘然远离,随风而去,随风而去……随雨而落,随雨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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