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了第四层,萧凡的心里还是不安。
因为今天阻拦他们的是四位王者,到底什么底牌,可以干得过这四位?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
但他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以如今师兄他们的实力,使用诸神的黄昏,副作用非常可怕,绝对有生命危险。
而此刻,家乡也必然不断有人在牺牲,不断被反抗之火烧死。
这个时候,唯一能给予他慰藉的唯有他的座右铭。
他从小就相信的一句话,非常简单直白。
往前看,往前走,总会好的。
“再快点吧。”萧凡的声音在风君耳边响起。
“好。”风君声音虚弱。
她在短时间内连续使用了四次至尊法,还有两次被当场打碎,状态下滑的极其严重。
不过……
“接下来应该没有人再能来阻拦了吧。”风君轻声道。
这是她与萧凡第一次正式的交流,像是两个初次相识的陌生人般聊着。
“或许吧,但倘若我的伙伴,我的老师,我的护道者们全都回不来,那银河系还剩什么呢?”
风君听到了浓烈的悲哀,她十分感同身受。
“我也被家人抛弃了。”
“你不一样。”萧凡摇头,道:“你的家人根本没有抛弃你。”
“天宫宫主只是在做两手准备,两边下注。”
“她把你推到我这边,让你辅佐我前进,这意味着未来如果天宫败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如果天宫没败,银河系输了,便把你拉回去就是了。”
“她没有任何损失。”
这个解释让风君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但是我不喜欢这样。”萧凡冷笑一声,道:“刚刚天宫宫主差点把我的伙伴们全部杀死。”
“所以未来我也不会对天宫有任何留手。”
“以你的性格,你绝对受不了,所以我想,倘若我们真的逃的出去,就在外面分道扬镳吧。”
“我不会让你加入银河系,省的到时候你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风君神色复杂,道:“你太正直了。”
“正直?”萧凡皱眉:“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
“是的,你大可以利用我的身份与能力做很多事。”风君点头,道:“但你没有。”
“我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我的母亲说正直的人不适合做领袖。”
“我不是在数落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改变一下。”
萧凡轻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曾经在银河系里,我见过一个完美无缺的领袖。”
“但我只从他身上看到了疲惫与痛苦。”
“为了成为领袖,保护他的子民,他不再拥有普通人的权利。”
“你能想到的普通人能做的,幸福的事,他都做不了。”
“他只能孤独的坐在王座上面,每天绞尽脑汁与各种问题对抗,连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他拥有旁人难以想象的智慧,把一个足有一千两百亿生灵的族群,管理的蒸蒸日上,日渐强大。”
“但他自己却什么都没有获得,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却无法尽兴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被王这个字束缚的不像个人,我不想做那样的人。”
“我的天赋比他好,起点比他高,应该能比他好受一些吧。”
风君忽然说道:“不,你不行。”
“为什么?”萧凡皱眉。
“因为如果你不答应让我加入银河系,我现在就能带着这些密藏走。”风君直勾勾的看着她。
萧凡皱眉,道:“你为什么没事非要找罪受?”
“我这个选择也是为了你好。”
风君皱了皱眉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跟你们呆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在天宫里的日子……太孤独了。”
“你也无法理解,在一座人烟稀薄的宫殿里,一坐就是几万年的感觉。”
“我只在很小的时候去外面的世界看过,看到了很多罪恶,肮脏的行径,这些好像都是我的母亲故意给我看的。”
“她就是为了让我知道,外面太糟糕,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就好。”
“可我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外面的世界也可以很精彩。”
“不,也不需要多么精彩。”
“能够一次看到那么多生灵站在那边聊天,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我就……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想……延续这种感受。”
“我想跟人说话,即便只有他在说话,我不开口,我都感觉很舒服,很开心。”biqugetν
“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如果你真的杀了我的所有亲人,我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可能会难过,但我不会阻止你。”
萧凡皱眉,道:“你也很正直,你母亲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教的?”
“不是我母亲教的。”风君摇头,道:“我母亲从小就不怎么管我,只教了我一条路,就是走无情道。”
“剩下的东西,都是我舅舅教我的。”
萧凡皱眉,道:“听起来更离奇了。”
风君轻笑道:“我也听说了,我舅舅作恶多端,是天底下杀孽最重的人。”
“但这很他明事理并不冲突。”
“倒也是。”萧凡点头。
“我跟你说说我舅舅的事吧,我其实最喜欢的是我舅舅。”风君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说的话都很简单,没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东西,现在一谈到与自己有关的事,她本能的有些害羞,甚至是害怕。
会不会别人根本不喜欢听?
萧凡却是好奇,道:“你喜欢你舅舅什么?”
“嗯……”风君蹙了蹙眉,仔细想了一会儿道:“我喜欢他经常给我讲故事。”
“在最小的时候,每天晚上我舅舅都会跟我讲不同的故事。”
“还会讲怎么成为强者,讲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讲各种大道理。”
“但平时我舅舅也是一个很冷漠的人,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但在我面前却很热情。”
“我懂了,我忽然你理解你说你们银河系那位王的感觉了,我舅舅应该也一样。”
“他也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他坐的位置太高了,只能把话讲给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
“现在想想,我舅舅或许不是在跟我说话,他也没想着让我听懂,他只是想有个人听他说话,即便只是一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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