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余亦依旧是早早地起床。身着一身黑色长袍,一条白边腰带系在腰处,长发也整齐的束在头顶。墨渊就静静地放在花园石桌上,花园内时不时会有数道光华冲向空中,惊得树上栖息的鸟儿四散而出。

    而三百将士也因为住不惯都城的房屋,也让沈家一帮忙集体搬到城北的军营中去了,临王府只留下每日的巡查将士。一时间临王府又只剩下寥寥数人了。但是这对余亦也说也不是坏事,起码安静了许多。

    郑冰州还是留守临王府,一来能帮余亦处理很多事情,二来那帮将士老想让他教他们轻功,郑冰州还是在临王府自在。沈家一也是每天在太师府被妹妹沈煊吵得心烦,老是一大早就跑来临王府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夜晚宵禁之时才匆匆赶回太师府。

    此时林伯走到余亦身边问道:“王爷,早膳时间已过去半个时辰了,王妃还未起床。”

    余亦收回手中的剑,平了平内息后说道:“无妨,等她起床后想吃什么让厨房做给她便好。”

    林伯点点头拱手道:“是。”

    林伯也能看得出来自家王爷疼爱这位王妃,连在军营中养成的习惯都能为她改变。所以也没多话尽管按照吩咐做事便好。林伯走后余亦正准备继续练剑,就被太子赵长歌的叫声打断了。

    “余子临!”

    余亦听到叫声无奈地把剑收回了剑鞘,他早就习惯了只要赵长歌一来自己就别想好好做当下之事了。不一会赵长歌便在郑冰州的带领下来到了花园。余亦向郑冰州微微抬了抬下巴,郑冰州立马会意随后便如释重负一般的火速逃离了。

    赵长歌往石凳上一坐,看着桌子上的墨渊露出了惊喜之色:“这便是墨渊吧。”说着便准备拿起来好好观赏一番,毕竟这可是陪着余亦斩杀了数万北汗人的宝刀啊。

    可是手刚抬起来,墨渊便被一股内力带走稳稳地落到了余亦的手中。眼前这一幕可谓是闻所未闻啊,赵长歌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比划了一下余亦刚刚的动作,满脸不可思议:“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余亦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握着墨渊离开了花园,问道:“你来做甚?”

    赵长歌也跟着余亦走出了花园,因为余亦走得很快,赵长歌跟在后面都有些费力:“父皇让你带着王妃入宫用午膳。”

    余亦闻言停住了脚步,赵长歌这才走到了余亦身边。余亦转头问赵长歌:“这可合礼数?”

    赵长歌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余亦:“这有何不合礼数?”

    余亦点点头,随后又想到什么:“太子殿下又因为此时跑一趟,是又想出宫去玩是吗?”

    赵长歌一脸讪笑:“知我者,子临也。”

    余亦看着没点正形的太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那既然我已知晓,你可以走了。”

    赵长歌嘿了一声,小跑到余亦身边:“那个...临王哥哥,可否带我去见见王妃呀,上次宫中宴会她带着面纱我都未曾见过真容呢。”

    余亦停下脚步转过身,赵长歌差点一头撞在临王殿下怀里。看着一脸微笑的太子殿下余亦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说:“不可”

    赵长歌有些不服,但也打不过余亦,所以声音变得自以为的软糯:“哎呀,反正晚上总能见得到的,你就让我先见见嘛~”看着面前的太子殿下余亦觉得有些许恶心,便不再理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看着余亦如此冷落自己,太子殿下也忍无可忍了,大叫到:“余子临,本太子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

    此言一出余亦的脚步没有丝毫变缓,反而是正在卧房内睡得四仰八叉的白大小姐被吓了一跳。白江宜将头从枕头里抬起来满脸怒容,心中火气飙升大吼了一声:“大早上的吵什么吵!”

    方才余亦的剑气都未如白江宜这一嗓子惊起的鸟儿多。

    赵长歌更是被吓得浑身一颤。此时余亦也停下脚步脸上却没有一丝惊讶,反而笑了起来。太子殿下反应过来后一路小跑到余亦面前,指了指余亦又指了指发出怒吼的卧房,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而余亦也压住了自己的笑意看着一脸惊恐的太子殿下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若吵醒我家王妃睡懒觉,她可是会打人的。”说完之后便径直往书房走去,而赵长歌那还有胆子一睹王妃芳容,见余亦走远立马快步跟上一起进了书房。

    而此时的卧房内白江宜也反应过来不是在自己家,外面的声音也不是白珊在捉弄自己。白江宜坐直身子眨了眨眼睛又吸了吸鼻子不知如何是好。正巧阿阮端着热水憋着笑推开了房间的门:“小姐你醒啦。”

    白江宜见阿阮强忍着笑意有些疑惑:“阿阮你笑什么?”

    阿阮将水盆放在面架之上,然后又为自己小姐拿来了衣服,但是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减少:“小姐,方才临王与太子殿下在外议事,您这一嗓子可把太子殿下吓得不轻。”

    白江宜犹如被天雷劈到了全身:“那...那临王殿下可有说什么?”听到自家小姐的问题阿阮彻底忍不住笑出声了声来,白江宜有些恼怒,要是余亦觉得自己是个没素质的母老虎该如何是好?

    看着生气的大小姐阿阮还是强忍住了笑意,然后挺直了背双手往身后一背模仿起余亦的模样:“太子殿下若吵醒我家王妃睡懒觉,她可是会打人的。”

    见此情形白江宜又重新躺会了床上无力地说:“阿阮给我找条白绫。”

    一下子即让余亦对自己有了不好的印象又吓到了太子殿下,白绫应该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吧。

    而此时余亦也来到了白江宜卧房的门口,轻声问道:“白小姐可起来了?”

    白江宜猛地将头抬起看着门外,心里以为余亦是来兴师问罪的,便马上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临王殿下,我可能感染了风寒,想休息一会儿。”此时自然是能晚一些挨责骂便晚一些挨责骂吧。

    而门外的余亦信以为真了,立马说道:“那白小姐稍等,我这就去请大夫,既然你身体不适那中午宫里的家宴我便回绝了。”听到白江宜生病余亦有些紧张,说完之后便立马想去找大夫来为白江宜看诊。

    白江宜一听进宫用膳立马站起身子跑向了门口,什么都可以回绝皇上和皇后的宴请可不能不去。白江宜在门口叫住了余亦,余亦回过头看到白江宜只穿了薄薄的里衣脸又红到了耳根,但也立马转过身回避。白江宜也才发现自己的穿着立马跑回卧房穿衣服,余亦就在外面静静的等着。

    虽然白大小姐的睡相很多变但是她的发型却不会因为睡相多变而凌乱,不一会就已穿好衣裳走出了卧房。听到白江宜重新出来余亦这才转过身子看向白江宜,柔声问道:“身体可有不舒服?”

    白江宜摇了摇头,走到余亦面前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临王殿下:“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余亦有些不解:“我为何要兴师问罪?”

    “可我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了。”

    余亦这才知道白江宜是说刚刚的那一声吼。余亦笑了笑:“自然不会,我已经教育过太子殿下了。”

    临王教育太子?白江宜怕自己听错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余亦,余亦也点点头表示她没有听错。这时候余亦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所以你刚刚是害怕我兴师问罪所以装病?”白江宜有些不好意思,像个犯错了的小孩子一般低下头点了点。

    “我不会责怪与你,你也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白江宜有些惊讶,但是等她抬起头时余亦已经走远了。皇后说临王不懂得与人相处,但好像也不是丝毫不懂。白江宜看着余亦的背影笑了笑又想到余亦刚刚说晚上要进宫用晚宴,便马上回头跑进了房间。

    这一次用膳可不是上次面见皇上皇后那般了,今日可是以临王妃的身份参加家宴的,既然是家宴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太子和二皇子应该也会在。所以白江宜换了好几身衣服都不太满意,最后还是被阿阮劝了半天才选好。等打理完一切出来之时余亦和赵长歌已经在院内等自己了。

    白江宜在里面穿了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腰间系了一跳淡黄色的腰束,将自己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外面又穿了一件谈黄色的外衫,上面绣了几朵海棠花即显得正式又不失美感。自己的长发也如瀑布一般垂至腰间,头饰很简单但也锦上添花。略施粉黛的俏脸更加精致,让余亦与赵长歌看得入迷。

    白江宜缓步走到二人面前,先是对余亦甜甜一笑,随后双手相交至胸腹间,微曲膝对赵长歌轻声说道:“参加太子殿下。”

    若是没听到那一嗓子,赵长歌便信了。就算如此也未表现出来而是微笑着点点头:“弟妹不必多礼。”

    白江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弟妹?”

    余亦立马接话道:“不必理他,你喜欢的如此单薄晚上会着凉。”说完又对身后的阿阮说道:“阿阮你为小姐再拿件绒毛斗篷。”阿阮闻言应了声是后便跑向了房间。

    三人到达御书房时还未到午膳时间,余亦便乘此机会将白江宜的统查府图纸交给了安帝。安帝比余亦强上许多,但也有看不懂的地方白江宜也为其一一作答。

    “好啊,好啊。”

    安帝对白江宜的图纸赞不绝口:“没想到你这女娘竟对建造之术如此了解。”

    白江宜也一改往日的行事作风,伪装成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多谢陛下夸奖。”

    安帝将图纸整理好由李公公交还于白江宜,说道:“就按照你的图纸办就好,所需材料子临自会安排。”

    “嫂嫂,嫂嫂在哪呢?”

    白江宜被声音吸引过去注意力,此时一身紫色龙袍的赵长泣跑进了御书房。白江宜见来人便能猜到是谁,随即行礼:“参见二皇子殿下。”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赵长泣也同时拱手微微鞠躬:“嫂嫂好。”

    白江宜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赵长泣上前扶起了嫂嫂。安帝与安皇后见此情形也是笑出声来,安皇后轻声说道:“既是一家人,长泣唤子临为兄长自然唤你为嫂嫂。”

    白江宜这才点了点头:“是。”

    在饭桌之上倒是又让白江宜意想不到,外界多说宫中规矩甚多,食不言是最基本的。但是眼下的饭桌大家倒是谈笑甚欢,余亦也时不时给自己夹菜,看得另外四人甚是羡慕。慢慢地白江宜也稍微放开了一些没有那么紧张了,本以为家宴就会在这样平静祥和的情况下结束,而安帝的一句话又让白江宜紧张起来。

    “白姑娘既然嫁于子临了,那外头抛头露面之事便也放下吧。”

    白江宜知道安帝说的是定安居的事情,定安居的事情白江宜定是不会放下的,而安帝的话就犹如圣旨拒绝便是抗旨。白江宜愣了愣心想着先答应下来大不了日后乔装打扮后去定安居,大不了自己暂时不上台演出罢了,只要定安居还在自己便还有机会。

    可谁知自己正准备应时,余亦放下了碗筷,起身对安帝拱手道:“陛下,不可放下。”

    安帝不理解,也放下碗筷说道:“女子就该在家享受生活,定安居之事朕会安排人去帮她打理。为何不可?”

    余亦依旧微微鞠躬低头拱着手:“因为她喜欢。若她嫁与我,却连自己喜欢之事都不能去做,臣还为何要娶她?”

    此话一出,一幕幕回忆涌进了白江宜的回忆。同时乐团之事,白武对自己的只有动手,给自己留下三道这辈子不会消失的伤疤。而安帝却是怕她受累不想让她去管理定安居的事情。余亦却能直面顶撞安帝只为了自己能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白江宜看着面前五位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不知为何觉得像是比家人还要亲切。

    “若是江宜喜欢,便让她去做吧。”安皇后给白江宜夹了菜,看着白江宜,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谁说女子就该在家享福的?是吧?”

    见皇后帮自己说话,白江宜笑着将菜塞进了嘴里:“皇后说得对。”

    安帝见状也不再说话,自己蒙头吃饭。余亦也做回了位置上,继续吃饭。

    用过膳之后赵长歌和赵长泣匆匆离去了,余亦和白江宜并没有急着回府。四人散步到了御花园后余亦陪着安帝下棋,安皇后也说上次听了白江宜的琴声后便忘不了了。白江宜立马明白了安皇后的意思,便问皇后借了把琴。白江宜看着眼前的景象如此美好,琴声也变得更加灵动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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