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第五十九章:熟饭</b>

    迟静言的脸色的确难看,胸口一阵阵的疼,像是有人拿着一排排细细密密的针在扎她。

    痛得人浑身都抖,却看不到任何伤口。

    “冷漠。”她抬眼睛看着冷漠,“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是迟延庭吗?”

    身体的反应,已经传到大脑里告诉她这个信息,她仍然不死心地非要和冷漠确认一遍。

    冷漠自然是认识迟延庭的,车骑将军迟延庭一度还是他学习的榜样。

    他点头,“回王妃,他的确就是车骑将军迟延庭。”

    “快看,刚才过去的就是车骑将军,听说他以一敌千,这才会受伤!”

    “真的吗?真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耳边响起路人的议论,又一阵冷风迎面吹来,胸口的痛楚更加明显,迟静言皱着眉,捂着胸,慢慢朝七王府走去。

    她多么希望关于这具身体和迟延庭,真的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兄妹,现在看样子……

    上一次在迟府,迟刚第三房小妾对迟静言怒吼时,冷漠就躲在暗处,清清楚楚听到她说的是什么。

    现在再看迟静言的反应,他恍然也明白了点什么。

    ……

    王妃变得了,七王府所有的人,所有看门院的狼狗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

    看到迟静言,恭敬和她打招呼的下人们,一致都觉得王妃忽然变得好深沉哦。

    鉴于迟静言以前的种种表现,他们忍不住背地里猜测,王妃忽然玩起深沉,不会是对付王爷的新招吧。

    可怜的七王爷啊,您可千万要招架住了。

    冷漠看着迟静言的背影,嘴角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他很想说点什么。

    到最后,是他觉得自己嘴太笨拙,怕说多了,反而惹得迟静言不高兴,索性闭嘴沉默着。

    ……

    迟静言才到自己屋子里,就让夏荷去帮她准备洗澡水。

    一向都是比较随意的她,这一次对夏荷提出了明显的要求,洗澡水一定要烫些。

    夏荷一怔,这天是冷,但是王妃说的烫些,到底是多烫,她真的心里没数。

    退出门外准备洗澡水,她看到站在门口的冷漠。

    在冷漠还是端木亦尘的暗侍时,夏荷就见过他几次,现在两个人又都被端木亦尘指派来贴身伺候迟静言。

    所以,在夏荷看来,她和冷漠的关系应该比王府其他的下人要好。

    她经过冷漠身边时,停了下来,“冷漠,我能问你个事吗?”

    冷漠刚毅的一张脸,依然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字也吝啬的可怜,就两个字,“你说。”

    夏荷朝房间飞快瞟了眼,声音压得很低,“王妃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感觉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得不一样了?”

    冷漠蹙眉,也转过脸朝房间看了看。

    他看到迟静言正低头对自己在喃喃着什么,手里端着夏荷刚给她倒的热茶。

    她像是渴极了,喝茶的速度非常快,看得夏荷忍不住咋舌,“水很烫的,王妃她怎么能喝这么快。”

    冷漠收回视线,藏在左胸膛下面的一颗心,同样像是被热水烫到了,很不是滋味,他没吭声,长腿迈开,直朝前走去。

    夏荷在身后喊他,“喂,冷漠,你要去哪里啊?”

    身为王妃的贴身护卫,哪怕王妃是在自己的房中,他也不能随随便便离开。

    冷漠头也不回的回答,让夏荷惊呆之余,忍不住也暗暗为自己担心。

    冷漠坦坦荡荡地回了她一句话,“我去上茅厕。”

    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夏荷生怕自己跟着迟静言的时间长了,耳熏目染,有一天,也会学到王妃很多不怎么好的习惯,比如桀骜不训。

    桀骜不驯,身为主子的王妃,的确可以有,但是,作为一个下人,她字典里压根本连出现都不允许出现。

    ……

    夏荷才告诉迟静言洗澡水已经放好,张翼就来了。

    迟静言是个直肠子的人,心情不好,全写在脸上,弄得张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王妃,您知道红烟姑娘最近在干什么吗?”

    迟静言连自己的事都乱的一塌糊涂,哪里还有时间关心其他人,再说了,红烟的彪悍和有个性,并不比她少,更何况,她人还在王府,她根本不担心她会出现什么大事。

    “她在干什么?”迟静言提不起精神,自从张翼进屋,只掀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就低头看手里的茶杯,茶滚烫滚烫,一口喝下去,她都能感觉喉咙和肺都被烫的火辣。

    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是却能勉强能压住这具身体看到迟延庭后涌起的大海啸,想到这具身体和迟延庭的关系,又压了口热茶下去。

    张翼在来找迟静言的路上,已经听下人们在议论,说王妃脸上写着心情不好,今天没事千万不要出现在王妃面前,有事没事,都离王妃远点。

    他善于察言观色,仔细端详了迟静言一会儿,他倒没觉得迟静言心情不好,反而觉得她是有心事,才会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

    “王妃。”张翼对她拱手行礼,“还请你跟张某去红烟那里看一看。”

    张翼脸上鲜少的严肃,迟静言到底是怕有人在背地里使坏,还是担心红烟,先没忙着洗澡,而是跟张翼一起去红烟那里。

    ……

    越朝前走,迟静言心里越纳罕,终于,又朝前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她停下不走了,看着在前面带路的张翼的背影,问道:“张先生,你不是要带我去看红烟吗?”

    红烟在王府,他怎么把她带出了王府,而且越走越离王府远。

    张翼回头,看着迟静言的眼神飘忽不定,“王妃,张某真的带您去看红烟,您去了就知道了。”

    唉,幸亏这点时间,闲来无事时,她也研究过这个朝代所有的易容术,也把自己笨拙的学来的皮毛用在升平脸上,让她让顺利进了迟府。

    盯着张翼看了好久,看到他忍不住伸出摸摸自己的脸,忍不住开口问:“王妃,是张某脸上有脏东西吗?”

    迟静言才收回目光,她轻咳一声,“张先生,我自己还有本多事,如果你不告诉我红烟到底怎么了,那不好意思了,我不跟你一起去了。”

    张翼朝右侧不远处看去“王妃,已经到了,有些事,您还是自己进去了解的比较好。”

    迟静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那边有一家新开的店铺,店门正上方悬挂着一块匾,上书两个字,“翼社”。

    第一个“翼”是张翼的翼,第二字“社”,迟静言也知道,是这个朝代棋社的简称。

    迟静言盯着那块匾看了半响,才把视线收回落到张翼身上,“张先生,红烟这是要包养你的节奏吗?”

    聪明如迟静言,只看匾上的两个字,就知道红烟的意思。

    张翼脸黑了。

    迟静言才不管他的脸是黑了还是白了,又说:“张先生,你很幸福。”

    张翼的脸又黑了好多。

    迟静言似乎嫌他脸上的黑影还太少,继续说:“张先生,观念要改变,不要总觉得迟软饭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换句话说,吃软饭也是种本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上,这可是让好多人羡慕不已的事,张先生,你好好珍惜吧。”

    张翼的脸彻底变黑了,站在原地,没再移动脚步。

    这一次,是迟静言催促他,“张先生,你怎么不走了?”

    张翼几番呼吸,这才强忍住拂袖而走的冲动。

    这时,“翼社”门口出现个女子,眉目如画,风韵美艳,不是红烟,还能是谁。

    红烟看到迟静言,满目欣喜,“王妃,你怎么来了?”

    迟静言眼珠朝边上转了转,“还不是有人拉我过来的。”

    她回头看了下张翼的脸色,脸上闪过尴尬,眼神左右忽闪,就是不看红烟。

    迟静言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约莫着,以红烟的经验外加热情,她把张翼这碗生米变成熟饭了。

    红烟笑着走到张翼身边,“张先生,棋局都准备好了,要进去下一局吗?”

    迟静言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变成了多余的,含笑,告辞。

    在她看来已经变成“熟饭”的张翼,出声喊她,“王妃,张某请王妃来是有事相求。”

    迟静言耸耸肩,表情慵懒,“我想起来了,要再不回去我的洗澡水要凉了,重新烧水又要浪费柴火,有什么事,你晚点回王府后再来找我。”

    话落,不给张翼开口的机会,她已经拽着一侧裙角,一溜烟似的跑了。

    ……

    红烟伸手去拉张翼的胳膊,“张先生……”

    “红烟姑娘!”张翼抽出胳膊,朝边上退了一大步,一本正经地看着红烟,“男女授受不亲,还忘红烟姑娘自重!”

    “自重?”红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张翼,你昨天和我滚到一起的时候,你昨天脱我衣服的时候,怎么不对我说自重!到今天了,你吃饱了,就急着抹干净嘴巴和我撇清关系了?!”

    红烟绝对是个刚烈个性分明的女子,眼泪已经要夺眶而出,被她一个仰头,生生逼回眼眶里,“张翼,算你狠!”

    话毕,她转身朝棋社走去。

    张翼是目送她进入棋社,又在原地站了好久,这才,轻轻叹了口气,朝七王府方向走去。

    才朝前走了两步,一个人从边上跳出来,堵住他的去路。

    张翼正低头想心事,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是早就离开的迟静言,用力吁出口气,“王妃,你不是已经先回去了吗?”

    迟静言没搭理他,而是盯着他,把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张翼被她看得怪怪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王妃,你在看什么?”

    迟静言把视线锁在他脸上,摸着下颌,表情郑重,“张先生,我想说个笑话给你听听。”

    又是笑话,张翼想起以前无意当真听到过的那两个,没有第三者在场,他下意识地就排斥,“王妃,张某有事先走了。”

    迟静言张开手臂拦住他。

    张翼同样有着不凡的身手,只是很少显露。

    把迟静言拎到一边,只是抓着她肩膀,朝边上一拎,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一方面是考虑到迟静言是他的主子,他不能以下犯是上;最主要的是因为迟静言是他主子心尖上的人。

    他怕两只手一旦碰到了迟静言,极有可能就被废了。

    “王妃。”他口气无奈,“张某真的有事,有什么话你快点说。”

    “张先生。”迟静言朝张翼凑近一步,“你听好了,我要说的笑话是,从前有个人,他娶了方圆百里出了名贤惠又温柔的女人做妻子,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半个月过去后,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子啊一起喝酒,有人就问他了,洞房的感觉怎么样?”

    她没继续朝下说,而是斜着眼睛瞟了张翼一眼,把问题抛给了他,“张先生,你猜那个男子是怎么说的。”

    张翼脸上的表情尴尬中夹杂着羞臊,声音低沉,“这个张某怎么会知道。”

    “既然张先生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迟静言又睨了他一眼,“那个男人告诉他的朋友,新娘样样都好,就是经验不足,让血流多了,一个不当心流了整整七天。”

    这一下子,张翼脸上的颜色更多了,白转红,红转青,最后定格在黑色,“王妃!”他咬牙,想说点什么,对视上迟静言带着轻蔑的眼神,他穷词了。

    迟静言趁热打铁,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先生,我之所以说这样一个笑话给你听,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你自己再好好想一下,这个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红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张翼嘴唇翕动,想开口说话,迟静言却一个挥手,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个世界上能买到很多药,唯独后悔药是买不到的,我真心希望张先生不要有满世界寻找后悔药的那一天!”

    被迟静言一语成谶。

    很多年后,当张翼疯了似的,满世界的寻找那个叫红烟的女子,他才想起迟静言当时给他的忠告。

    迟静言说完,就大步离开,算算时间,端木亦尘应该回来了,她要快点回去问问宫里的情况。

    升平被人“虏”走前,除了宫里的人,最后一个见的人是她,端木亦元和太后怀疑她是正常的,可千万必要因为她,而对端木亦尘不利。

    ……

    脚底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张翼的两条腿,却像是被灌了铅泥,重似千金,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还在站在原地。

    努力平稳情绪,勉强提起脚,鬼使神差,他转身朝棋社走去。

    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好好的一间棋社已经一片狼藉,他眼睛扫了一圈都没看到红烟,随便抓了个小二问道:“你们老板娘呢?”

    那个小二,虽说来店里只有一天时间,却认识张翼,他看到老板娘坐在柜台前一笔笔仔细画着眼前男子的画像,还在画像的边上写满他的名字。

    “张先生。”他客气道,“老板娘在后院,看样子心情……”他摇摇头,“很不好的样子,你去看看她吧。”

    张翼心里很清楚,既然和红烟不可能,就不要再去找她,心到底还是说服了脚步,他朝后院走去。

    后院有张藤椅,红烟正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嘴里在轻轻哼着小曲。

    如花的美人,看长了,都舍得得移开眼睛。

    张翼生怕惊吓到她,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

    刚走到她身边,藤椅上的人忽的睁开眼睛。

    张翼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睁开眼睛,本能地就避开她的视线。

    不敢和她直视,心虚自然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到底很不自在。

    一阵风吹过来,悬挂在廊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张翼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如迟静言曾经问过他的兴趣爱好,除了看书,舞剑,就只有下棋,而且下棋在那三个兴趣爱好中,是他最为喜欢的。

    昨天晚上,他正和一棋艺不错的家丁下棋,有旁观的家丁告诉他,京城就今天新开了一家棋社,听说里面高手如云。

    下棋这事,和打仗是不一样的,势均力敌,才能体会棋给人带来最大的乐趣。

    张翼听闻这个消息后,不和那个勉强可以和他杀上几局的家丁下了,直奔新来的棋社而去。

    看到棋社的名字,他不由一怔“翼社”,那个翼就是他名字里的那个翼,一模一样。

    有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他顿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红烟虽说还在七王府,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跑来开一家棋社。

    这天晚上,张翼非常开心,兴致也非常好,棋逢对手如将遇良才一样,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连打败了好多棋艺精湛的高手,他的兴致越发的高涨,平时滴酒不沾的他,经不住别人的劝说,他喝了好多酒。

    他喝得差不多,就不愿再喝,这时,棋社的老板娘出现了。

    蓦地,像是被人从头灌了一大桶凉水,醉意全无,清醒无比。

    红烟踩着莲步,身姿婀娜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拿过边上人又朝张翼递来的酒,二话不说,盈盈浅笑间,一杯酒已经入喉。

    再后来发生的事……张翼真的不大愿意再回想下去,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嘛。

    当时蚀骨销魂,他恨不得把身下人吃到肚子里;事后,他懊悔地连肠子都青了。

    顶着宿醉后的难受,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慢慢朝身边看去,心脏漏跳了好几拍,没想到,自恃儒雅文质彬彬的他,也有酒后乱性的一天。

    他掀开被子下床,想在床上人醒来之前离开,被子才掀开,脚刚弯起,他再次愣住了。

    雪白的床单上,印着一团鲜红的血渍。

    他更是像受了什么打击,脸色刷地下雪白,没了一点血色。

    也许是他骤然加重的呼吸,熟睡的红烟也醒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张翼报以羞涩一笑,“张翼。”

    头很自然的朝他身上靠去。

    张翼像是被雷击中,直接跳下床,红烟的倚靠落了空,她手肘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站在床边人,“你怎么了?”

    张翼朝她看了看,视线移动,落到那团殷红上,面露恐惧,声音颤抖,“你……你……”

    红烟是从哪里出来的,她最擅长的就是由男人脸上的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是个刚烈的,有个性的女子,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女扮男装的迟静言,誓死都要从良。

    满心的欢喜,倏地冷下去。

    刚才还是明媚的春天,转眼到了萧条的冬天。

    她把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张翼,说出来的话,也已不复刚才的温柔,“张先生,你不要误会,巧的很,我刚好来葵水了。”

    最后,张翼是被她带着鄙夷地目光,生生逼得落荒而逃。

    “张先生!”红烟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也打断张翼的回忆,“你还有事吗?”

    张翼愣了愣,“什么?”

    “如果你没事的话,请早点离开,不要站在这里妨碍我。”红烟从藤椅上坐起来,冷着脸下起逐客令。

    张翼想起一句话,不过那句话是形容男人的,是形容男人在和女人发生那种事后的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叫提起裤子不认人。

    这红烟,还真是很有个性,她直接对他翻脸了。

    张翼被她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噎到了,“红烟……”他朝忙碌的小二们看了看,岔开话题,“他们在干什么?”

    红烟挑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表情冷,说话的口气更冷,“他们在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再说了,不管他们在干什么,只要不干你,就不是轮到你来管的事!”

    这话顶多就是让张翼有点难堪,最后让张翼拂袖,满脸愤怒离开的是红烟说的另外一句话。

    “张先生,你要再不回去,你的玉姐姐等你该等心急了!”

    张翼猛地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红烟眼前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她借着闭上眼睛,藏起即将凝成的眼泪,也掩盖掉所有情绪,“除了你自己,还有其他人会告诉我吗?”

    喝酒果然误事,怎么把藏在心里十多年的心事给说出来了,张翼的脸色非常难看。

    如果红烟可以睁开眼睛,哪怕只是飞快的看一眼,也会发现,他的脸色难看,更多的是因为心事被人知晓,而不是如她想的那样,他深爱着那个叫玉姐姐的女人,从而连名字都不原因让人提到。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的一天,张翼对红烟实在没辙,只能找看似不靠谱,实则大师若愚的迟静言帮忙。

    迟静言听他说起这段往事,差一点点就戳着他的胸口,怒斥他。

    他当时那样瞪红烟,只是对她知晓深埋在心里那个人的名字而惊讶,在红烟看来,他的表现肯定是对那个女人的深爱,只有爱到深入骨髓,才会表现出那样霸道的独占。

    那些都是后话,现在张翼还没察觉到对红烟的情愫,他离开棋社后,没有着急着回王府,就在大街上闲逛。

    天色快黑了,小摊贩们纷纷收摊回家,不久前又发生的乞丐被杀一事,对百姓造成的心理阴影到底还在。

    张翼走着走着,就走到一家还没收摊的面摊前。

    面摊老板看到张翼,主动打起招呼,一看就知道张翼是这里的常客。

    依然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张翼拿着筷子,却没了食欲。

    玉姐姐!

    心里无声喊出这三个字,胸口像被人塞入一大团棉絮,他感觉都快喘不过气来。

    他的玉姐姐到底去哪里了?

    尽管她失踪了十年,他却始终相信她肯定还活在这个世上。

    ……

    迟静言刚走到大门口,就问看门的守卫,“王爷回来了吗?”

    守卫还没来得及开口,她跌落一个怀抱,在七王府全府上下,见怪不怪的眼神中,迟静言再次提出公主抱,然后端木亦尘根据她的要求,改成公主抱后,抱着她大步走进府里。

    在路上迟静言就关心端木亦尘有没有事,哪怕端木亦尘把御书房的事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给她听,她依然将信将疑。

    端木亦尘看着她扬起的,分外认真的小脸,忽然就很开心,“言儿,你要实在不放心,等会儿你好好检查一下不就行了。”

    迟静言自然懂他的检查是什么意思,羞的把头埋进他怀里,还故意用很认真的口气回他,“嗯,等方便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

    端木亦尘把她抱高点,自己俯身下去,凑到迟静言耳边,“言儿,你应该快方便了吧。”

    再说个小插曲,七王府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都知道了一件事,王爷最不喜欢的亲戚是“大姨妈”。

    下人们,包括张翼,都很纳闷,王爷是没有大姨妈这个亲戚的,他怎么忽然就会讨厌大姨妈。

    蝴蝶效应,家里有大姨妈的下人,纷纷叮嘱大姨妈,如果有一天要到七王府来找他们,千万千万不要说自己是大姨妈。

    ……

    迟静言把红烟和张翼的事也都告诉了端木亦尘,并且强调了红烟为了投张翼所好,特地开了家棋社。

    末了,她追问起张翼的底细。

    对红烟来说,其实在和张翼的这场说好听一点叫相爱,说难听一点叫博弈中,她严重吃亏。

    她的底细,张翼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对张翼的底细,除了知道他是七王府的管家,其他的一无所知。

    话说着,两个人已经到了端木亦尘以前一个人住的院子。

    迟静言一路都在说话,等注意到不是她的院子,人已经被端木亦尘抱进了屋。

    这屋子显然比她那里要宽敞气派的多,关键是到底都充满端木亦尘的气息。

    迟静言有点不习惯新环境,嚷嚷着要回去,端木亦尘把她放到凳子上,就开始分散她的注意力。

    正在对着一碗荷包蛋面,思绪万千的张翼,莫名其妙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弄得面摊老板忍不住关心起他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张翼笑着谢过他的关心,端起面碗喝了一大口面汤。

    对莫名其妙打喷嚏,张翼看多了某个人,也算是有点心得。

    他以为是红烟在骂他,殊不知,他的喷嚏是因为他的男主子,正在对着他的心肝肝上的人,毫无保留的揭他的老底。

    在端木亦尘详详细细的叙述中,迟静言终于了解了张翼。

    别看他比端木亦尘大不了几岁,要真论起辈分,端木亦尘还要喊他一声舅舅。

    张翼是端木亦尘母妃费灵玉认的干弟弟。

    他自小父母双亡,为了弄口饭吃,谎报年龄去参军。

    没什么背景的他,一上战场,顺理成章的被推出去当炮灰。

    就当他那个弱小的炮灰注定要灰飞烟灭,有人救了他,这个人就是当时跟随先帝一起出征的费灵玉。

    那个时候,她已经生下端木亦尘,也被景光帝封为宸妃,并且她的肚子里又怀上了龙胎。

    按照道理来说,边关不仅辛苦,开站后更是危机重重,为什么景光帝还要把她带到战场,说穿了,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宫中。

    这天傍晚,七王府的下人们就在忙一件事,把七王妃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到七王爷屋子里。

    下人们嘴上不说,每一人的心里都非常高兴。

    王妃住进王爷的院子,至少说明王爷重振府纲,又成为一家之主了。

    他们的暗暗高兴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伴随着王妃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所有的人都知道七王府还是王妃说了算。

    王妃吼的什么?

    她咆哮,“端木亦尘,我写给你的东西呢,你放哪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找不到,我揍你!”

    就因为王妃的这句话,下人们办好东西,就开始掘地三尺的找王妃写给王爷的东西。

    据说是王妃自己创作的一首情诗。

    王妃大概是第一次写情诗给王爷,声势浩大,怕被下人误丢了,让下人们两个对两个的相互搜查。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事。

    王妃写给王爷的情书还是没找到,奸细却找出三个。

    亲爱的们,更晚了,明天尽量早,谢谢你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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