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吕玉霞来求了很多次。
求她给儿子买房、买车,买商铺。
好像忘了这儿子压根不是孙家的种。
一个外遇的女人胃口还那么大!
孙秋澜心里厌烦,可想着弟弟孙千帆,还是得应付着。
她这个弟弟是个苦命人,一出生就被丢了孤儿院,五岁进了孙家,还不太会说话,为人沉闷,一心埋在油画艺术里。蹉跎到了三十才娶了妻子,却被妻子戴了绿帽子,还给别人养了四年孩子。
本以为离婚了能得清静,这妻子在离婚后查出有孕,又把他缠上了。
这一缠多年,也是可怜。
好在女儿孙锦微也是争气,是他坎坷大半生的安慰。
“秋澜姐,是这样的——”
吕玉霞说着就掉了眼泪:“锦辉出事了。他不小心伤了别人的眼睛,被人抓进了局子里,还要赔两百万给那人治眼睛,你放心,这两百万我们自己还,就是,你能不能找个人,把他放出来,局子里那么阴森,他会害怕的。”
竟然是这种事!
孙秋澜早听说孙锦辉平日不学好,跟着几个富二代花天酒地,经常打架闹事,现在果然是出事了!
“我给你说了多少次,好好管教他,你就这么管教的?”
她给气到了,把人眼睛打伤了,能把她吓成这样?怕是把情况说轻了吧!
吕玉霞看孙秋澜这么生气,紧张地吞了口水,解释着:“我在管教了。他真的改了很多。这次真的是不小心。”
“你觉得我相信?”
孙秋澜听多了吕玉霞嘴里的不小心:不小心撞坏别人的车?不小心拿错了别人的东西?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人?
这些年,她给他收拾了那么多烂摊子,现在好了,不小心打伤了人的眼睛!
她也不用打电话,就知道绝不是打伤人眼睛那么简单!
“秋澜姐,你必须相信他啊。”
吕玉霞想到局子里痛哭流涕的儿子,直接扑通一声跪下,抓住孙秋澜的衣服,哀求道:“秋澜姐,我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失去他!没了他,我可怎么活啊?”
孙秋澜见她这样,皱眉道:“关进去,他才会好好反省,不然迟早他会做出更大的错事,到时候又怎么收场?就算没了这个儿子,你不是还有女儿吗?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那怎么能一样!
儿子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吕玉霞在心里疯狂尖叫,不由得想到了孙锦辉尴尬的身世。
她有些崩溃地问:“是不是因为锦辉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你才见死不救?”
谈迎听得心脏一抽:不是他的孩子?不是贺渡舅舅的孩子?
就在她云里雾里的时候——
孙秋澜腾得站起来,怒喝:“吕玉霞,你还有脸提这件事!”
吕玉霞被吼得身体一颤,又怂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再说,阿帆都原谅我了……”
她是喜欢孙千帆的。
毕竟豪门养子,钱财不缺,难得的长得也很好,就是对她太冷淡了。
每日里就是画画,还经常出去采风,一去就是几个月,回来后,也没有小别胜新婚,他连床上的事也不热衷,她也是寂寞啊!
“他原谅你,是他心地纯良,不跟你计较,但不代表他好欺负!”
孙秋澜向来不把那层血缘关系当回事。
在她看来,亲情是数十年培养出来的。
她对孙千帆那是真当弟弟对待的,更有长姐如母的保护欲,看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可她竟然敢给他戴绿帽子,还让他给别人养了四年孩子。
要不是她后来生下了锦微,她现在就想让人将她丢出去。
“秋澜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再帮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
“吕玉霞,我以前帮了你多少次?给他收了多少次烂摊子?做错了事就要自己负责,这是小学生就懂的道理,他一个成年人还不懂吗?如果真不懂,就在局子里呆着好好想想,不要再出来祸害其他人。”
孙秋澜满眼失望,语气坚决。
吕玉霞见孙秋澜铁了心不帮忙,心里是怨恨的。
至于孙秋澜的那些话,自然也没听进去。
余光一转,看到了孙秋澜旁边的谈迎,眼前一亮,急忙爬过去,抓住了她的裤腿。
“迎迎,舅妈求求你,帮我求求情……”
她这样子看起来极为可怜。
就像个为了儿子可以卑微到极致的人。
但谈迎不为所动,摇头道:“舅妈,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就算她能决定,她也跟婆婆一样的做法。
现在可是21世纪,知法犯法,这样的人是极为可怕的。
这次如果出来,下次是不是会犯更大的事?
“你、你们——”
吕玉霞眼睛通红,紧紧盯着谈迎。
她没想到自己作为长辈,这么低声下四求对方,竟然还遭到了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
谈迎被对方目光里的凶狠吓了一跳。
孙秋澜见了,立马将谈迎拉到身后。
吕玉霞见她们这般防备自己,仿佛自己是洪水猛兽,心里又怨恨又委屈:“我、我可怜的孩子啊,你姑妈不管你啊——”
她不在乎形象,就坐地上撒泼、耍无赖了。
孙秋澜给她气得头昏脑涨、胸口疼。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看一眼来电,是弟弟孙千帆。
她稍稍整理了情绪,接通了:“喂?阿帆?”
电话里孙千帆的声音特别冷漠,言语也很直接。
“她去你哪里了?”
这个她,直指吕玉霞。
孙秋澜回道:“嗯。来了。锦辉怎么回事?她也没说清,就让我——”
“手机给她。”
孙千帆干净利落打断她的话。
孙秋澜觉得弟弟态度好冷,明明以前都很温顺好脾气的。
难道被孙锦辉的事给刺激狠了?
或者再帮这一次?
毕竟她不帮,就得弟弟出面帮,而她这个弟弟就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哪有这方面的人脉?到时候又让人轻贱?
思索间,手机已经递给了吕玉霞:“阿帆让你接电话。”
吕玉霞还在干嚎,一听丈夫电话,瞬间就老实了。
她一改胡搅蛮缠的泼妇样子,语气变得柔婉动听:“阿帆,你找我有事吗?我来看小渡,你还不知道他出车祸的事——”
“回来。”
依旧是冷漠直接的两个字。
吕玉霞轻声说:“知道了。可阿辉的事——”
“闭嘴!再敢到她面前闹,我们离婚,你跟你儿子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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