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特助刚发完这句就选择了撤回。
沈念昭已经看到了，直接语音追问，“为什么要屏蔽我？”
“哈，这个嘛。”孙特助迟疑，“我想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开一些，所以就设置了一些小分组。”
“我是算工作组的吗？”沈念昭好奇。
“……”太追根究底了不是好事！
“你刚刚说‘大干一场’是干什么去了？”沈念昭又问。
“我——处理了一些自己的工作。”
他好像着重强调了一下“自己”两个字。
对面孙特助还在阿巴阿巴，沈念昭心里原本沉下去的念头又浮了起来。
热搜该不会是傅承允找人撤掉的吧。
孙特助本想发个朋友圈，结果不小心忘记屏蔽她。
又或者，还有种可能，孙特助就是想让她知道事实，所以用了这种欲盖弥彰的方法。
假装自己忘记屏蔽了她，实则就想暗戳戳告诉她——
快看！我刚刚处理热搜去了！
“其实我都知道了。”沈念昭换了个语气试探，“炜叔已经告诉我了，他还打算感谢一下你们傅总。”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孙特助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要是老板发现是我说漏嘴，我就要被扣绩效奖金了。”
“好了，现在的确是你说漏嘴了。”沈念昭平静。
“？”
“傅……你们还没回去吗？”沈念昭换了个方向询问。
“还没。”孙特助干脆放弃，“老板说还有点事。”
“那你能不能问问他，他有没有空？”沈念昭提出。
“行啊。”孙特助一口答应，又告诉她，“反正老板这几天是没有工作的，就算有私事也不会太忙吧。”
等到挂了电话才后知后觉。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找他问？
她明明可以自己直接找老板嘛。
-
事实上，沈念昭也直接去找傅承允了。
她直接开门见山，“你有空吗？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
对面似乎轻笑了一声，“好好的怎么忽然要请我吃饭？”
沈念昭很自然地说理由，“上次我有事急着回学校就没来得及和你吃饭，正好补上。”
她说的是自己误以为傅承允对她有意思的那一次。
“不用补。”傅承允不在意的语气。
沈念昭换了个说辞，“那行，是我想约你吃饭，你这几天有空吗？”
一来感谢他帮她处理热搜，二来为自己当初的自作多情羞愧买单。
“没空。”傅承允吐出两个字。
“……”怎会如此，孙特助不是说了他不忙的吗。
对面又问，“真要请我吃饭？”
语气还带了点不相信。
“真的啊。”沈念昭有点哭笑不得，“这哪有假。”
“顺带也是想还个人情。”沈念昭实话实说补充一句。
怕自己显得不够真诚，干脆直接询问时间，“要不就今天？”
择日不如撞日。
“原来是这样——”傅承允开口，“但今天不太行。”
“……那明天呢？”
“明天也没空。”傅承允又说。
“……”
这就难办了，过了明后天，就变成她没空了。
再等到她有空，估计得回国之后。
“沈念昭。”那个声音喊她，“人情还是欠着吧。”
“啊这？”沈念昭一顿。
“还那么清干什么？”傅承允又问了句。
隔着听筒，感觉傅承允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沈念昭有些微微的失神。
傅承允这意思是不想和她两清？
那不就是还想和她继续发展的意思吗？
可是他只是把她当朋友的妹妹照顾吧。
不对。
沈念昭忽然懂了，这是傅承允高情商的处理问题方式。
毕竟爸妈经常教她：中国是人情社会，讲究的是人情的往来。只有不再准备来往的人，才会需要还清人情。
有了傅承允和她哥的关系在，大家难免有着模糊的关系。
所以急着还清人情就显得像要和他撇清关系了一样。
好险，自己刚才差点就处事不当。
但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低情商的人，处理事情也挺好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才一时短路。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傅承允又问，“音乐会是什么时候？”
“8号。”沈念昭回答。
为了避免家人来回折腾，她的音乐会、毕业典礼、回国日期紧凑地挨在了一起。
一切结束后就飞回去。
“知道了。”傅承允应了一声。
又轮到沈念昭一滞。
他问时间的意思难道是，他要来看？
她有些拿不准。
既然傅承允没有直接说，那她也就——
什么也不提。
-
很快就到了音乐会的前一天，沈念昭按着约定去取礼服。
沈妈妈找了自己在时尚圈认识的人给她定制了两套新的礼服。
设计师是位华裔，创立了自己的同名高定品牌，还给不少明星定制过红毯礼服。
纽约有她的一间工作室，沈念昭之前量尺寸的时候去过一次，已经认识路。
沈念昭到的时候，已经等着她了。
工作室有两层，二楼的墙上挂着成品。
给她设计了两套风格不同的，一套是香槟的晚礼服，还有套则是中国风的。
因为沈妈妈夸非常厉害，所以当初沈念昭放心地把一切完全交给她设计。
“我猜你一定会演唱中国的艺术歌曲，所以就设计了这款。”笑着给她看。
“太好看了。”沈念昭感叹。
尤其是中国风的那套，丝绸的质地带着飘逸，水墨的元素还多一分古风。
“这件的灵感来源是当年沈老师参加戛纳电影节的那套。”解释，“和如今还有异曲同工之处。”
沈念昭她爸当年那套造型很出圈。
本来就是举世瞩目的国际电影节，中国风的礼服配上她爸优（风）雅（骚）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
如今她也是在国外穿着这样的礼服。
“念念，你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提议，“如果有哪里不合适，我这会儿就帮你修改好。”
“好。”沈念昭点头。
她先试了香槟色的那套，帮她一起穿。
这类晚礼服穿起来好看，但背后的系带很繁琐。
沈念昭很瘦，低着头挽着自己头发时，就露出后背一节节脊椎骨。
一边给她一下下地系，一边叮嘱她明天让其他人帮忙穿的时候要注意系法。
同时还要再夸赞她优秀的脊柱和锁骨。
一件礼服穿了好几分钟。
把蝴蝶结绑好，又把带子尾端塞进去，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很是满意。
“应该是合身的。我一直牢牢记着你的各项数据，尤其是三围，83-58-87。”看了一眼，“你去外面看一下，外面的光线更好。”
沈念昭提着裙摆，面前的电动帘子缓缓打开。
她发现工作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仿佛电视剧里的特写镜头，随着帘子拉开，也逐渐露出他的身影。
沈念昭以为是的其他客人，结果定睛一看。
“？！”
这人怎么是傅承允？
这也太巧了，两个人恰好又在同一时间去到同一个地点，这个概率也太低了。
他就站在室内，看着这个方向。
正好和沈念昭视线相接。
他来的时候，工作室的其他人告诉他，在楼上帮一位熟人试衣服。
于是他上来之后就在外面等着。
本来他并不打算看的，结果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听到拉帘子的动静也就不自觉地转过去。
“傅总。”跟在后面出来后看到他，“您来了多久？”
傅总这样的贵客当然是随时想来就来，都不需要跟她预约。
“嗯。”傅承允应了一声，“刚到一会儿。”
沈念昭还沉浸在对于太巧了的感叹中。
傅承允看到她有些茫然的神色，说道，“每个月在这间工作室的日期是固定的。”
言外之意就是，巧合主要还是因为。
“没错。”玩笑附和，“一般人是见不到我的哦~”
沈念昭回过神，这也正常，毕竟是那么有名的设计师。
只是忽然想到刚刚在帘子内和的对话。
咳，最后还直接报了她的三围。
这不会被傅承允听到了吧……
上次是她手拎装内衣的袋子碰到傅承允，这次是被他听到个人数据。
很难说哪个更尴尬。
“你先忙。”傅承允示意，“先不用管我。”
霸总也要讲道理的，先来后到。
傅承允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种场景——
沈念昭微微低头看一眼自己香槟色的礼服和提着的大裙摆，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怎么有点像快结婚的新人来选婚纱啊。
女生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走出，男生坐在沙发上。
这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好像缺个首饰。”看了看沈念昭光滑的脖颈，又顺着脖子往上看，问她，“你没有耳洞吗？”
“没有。”沈念昭摇摇头。
仔细看了她一眼，果然是这样。
看了镜子里的人一会儿，她拿出条项链，“配这个吧。”
试着比划了一下，深蓝色的宝石衬得沈念昭皮肤更白皙。
“怎么样？”想问沈念昭这个造型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礼服哪里要改的。
不料傅承允误以为在问他的意见，还回了句，“挺好。”
沈念昭：“……”
这下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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