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柳月华被呛的不轻,若是世上没有‘好男不跟女斗’这句圣人格言,他非得好好问候这女子的父母，是如何教育子女。
“不可理喻。”
杨青捏鼻子,冲他背影吐舌头做鬼脸。“呵,说不过我便骂人,你们书生好无礼。敢问说教了半天，到底是哪位高人？”
“高人？我当然是高人。”柳月华仰头,比杨青高一个头。“贱名柳月华,你记着就好，我不怕你找我算账。”
好大口气。杨青道：“谁要记你。”
已有身穿青衫的小丫头飞奔过来，小脸跑得透红，手往前伸,一手撑着腰，跑得累极。“小姐，小姐！”终于找到人。柳月华自飘水而过。“刚才您在跟谁说话？”
“一个多管闲事的。”
“我们还是回吧，外面的坏人多。”
“是啊，多得很。对了，你听着我爹他们说是谁了么？”
小丫头道：“知道，奴婢就听得一个名字，叫什么柳，柳什么来着，柳月华，就是这个名儿，柳家央媒婆来说的，柳家二公子人现在四处游学，等人回来，就能成亲。”
“柳月华，诶？刚才那个人好像叫这个名，该不会是他吧？”杨青望对面望去，人早离开。
柳月华回到对岸，宇文清笑问道：“柳公子你说了什么话，这样长时间才过来，莫非看上人家？”
“我忙的很，没时间跟你小孩子开玩笑。”脸色铁青的走了，看来，气受的不轻。
东方岚戳宇文清脑袋，笑道：“就知道胡说。”眼望了对面一眼，那姑娘还在伸舌头、做鬼脸，好不调皮。
几人又一路逛去，看杂耍。有姑娘做金鸡独立，手臂中、脖子上，脚上绕了竹圈，不住的晃着，四周围叫好声一片。做完表演，有班主敲锣打鼓的前来讨赏钱，宇文清放了两个钱下去，又转身往别处玩。
迎面是戴娃娃面具的人，穿大号衣服，脚下生出两根长木，这是踩高跷，手里还拿着大蒲扇扇来扇去，后面是跑旱船，许多人支撑起船架子，上面有人扮演牛郎织女，还有他们的牛，两个孩子。
到了傍晚，肚子饿。一行人下摊子吃东西，小怜还在那提醒说是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小心吃了拉肚子。宇文清招呼小怜吃炸鱼丸，这是她的最爱，小怜吃着鱼丸，嘴里不再多言。
宇文清吃两条炸鱼，一碗小馄饨。搪瓷舀着小馄饨，吹着热气，迎面吹来一阵暖风，街上已挂了许多红灯笼，此刻有专人点灯，一个个亮起来，照亮整条街，似一条火龙。她听闻还有一种点灯法，那还是宇文殿与她说的，朝中有位将军能百步穿杨，箭法了得，只一支火箭便能点着所有的灯笼，在宇文清眼里，这几乎不可能，看见人点灯，才想到这件事，便问出了口。
柳月华回说：“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绝技，我就可做到。”
宇文清认为他是吹牛，心道：“又想在嫂子面前卖乖。”
吃完东西，时间不早。街上有小孩子呼叫说是要放烟花，许多人自家中跑出来，站在门口观望，宇文清自然不肯落后，问在座的几位道：“吃好了没有？”
阿云嘴里塞满东西，小怜吃的嘴上发亮，东方岚？她吃东西最为慢条斯理，细嚼慢咽，拿搪瓷还能翘起小拇指，小摊子老板看的一愣一愣，不知最近城里的公子都流行什么。
东方岚停下来用帕子擦嘴，“差不多了。”七八分已是足够。
柳月华也忙说好了，其他两位也不再低头乱嚼。五人结完账，散步等放烟花，晚上的街道比白日更热闹，到处都是黑影在挤。大家都向河边涌去，烟花自地上升起，在高空扩散，‘砰’的一声，一个小点散落成无数星火，向四面八方散去，五颜六色，倒映在河面上美丽至极。
宇文清拢着手大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烟花似被她呼唤出来，来了个青色的‘韭菜’，橘黄色的‘向日葵’……烟花放了许久，看众才慢慢散去，各自心满意足。东方岚看了天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好，回去！”
宇文清兴奋的叫道，烟花叫她知足，且期盼过年。
五人一起回去，半路碰上许多轿子，借着路上灯笼的微光，阿云看的十分真切，是尚书府的轿子。他小声告诉宇文清，“二少爷，夫人回来了。”
这句好似晴天霹雳，大家定睛细看，果然如此。不由得往后退，怕有人认出来，前门走不得了，大家从另一条路绕回去。宇文清是小短腿，刚开始还跑在第一个，渐渐落后，“嫂子，阿云，你们等等我。”众人吓破胆，忘记还有个脚程慢的。
“二叔快跟上。”
东方岚喘着气，她定要赶在宇文夫人到达之前回去，若被发现行踪，后果不堪设想。阿云从前面跑回来，蹲□子，道：“二少爷，小的背你。”
“阿云。”你最好。宇文清感动的不行，眼中泛着感激的泪花，不过大家急着赶路，无人注意她的情绪变化。她趴在阿云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阿云跑的飞快，一面照顾东方岚，“大少奶奶你可跑得动？”
“我，还好。”
柳月华道：“表妹，要是实在不行，我背你。”
东方岚推辞，道：“不用。”这里小厮、丫头的，恐惹人说闲话。
“那你要是跑不动，就告诉我。”
“好。”
众人急急赶向尚书府的后门，偏今日府中人出去的多，后门被关的严实，拍了半天门，无人应门，还是柳月华有主意，先带着东方岚跃过高墙，“岚儿，你先回去。”
“谢谢表哥，你也当心。”
东方岚不过数语，已温暖了柳月华一下午的寂寞之心。他重重点头，让她放心去，这里只管交给他。被人依靠，柳月华顿时男儿情怀高涨。东方岚回去，无人处跑着，见有人便放慢脚步走着，在回雅居路上遇见王嬷嬷。
她心中一惊，“是她？”若被王嬷嬷发现，事情大大不妙。她低着头，垂手站立一边，待王嬷嬷过去，才抬起头慢慢走着。
王嬷嬷走出老远，才停下脚步，问身边的丫头，“刚才在我们面前过去的是谁？我怎么有点不认得。”众人也推说不知，恐怕是新来的，王嬷嬷心里存着这个疑虑，道：“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还是快去接夫人吧。”
东方岚回到屋后，牡丹正穿着她的衣服，坐在床沿嗑瓜子。她今日自导自演做小姐，哎，真是无聊死，见东方岚回来，喜出望外。“小姐。”她已经憋了一个下午，见人来，想说上一车的话。
东方岚阻止她，“别说了，夫人回来了。”
牡丹大惊，“她，看见你了？”
“没有，我们发现了她，所以翻墙回来了。”
“啊！”牡丹惊呼，两眼闪光，觉得这事实在太过刺激，像是历险。“你们翻墙，是您和表少爷？”
“还有大家。”
东方岚快速的换□上的衣服，藏好鞋袜。又催着牡丹，“你快把衣服换下来，别让夫人看见。”
“您看见夫人，似老鼠看见猫。”
“是，我胆子变小，受惊不起。”
牡丹换□上的衣裳，仍旧穿回原来的。两人刚刚做完这一系列事，宇文夫人大驾光临，来势汹汹，她已收到王嬷嬷的信，确定大少奶奶不在府。
宇文夫人不予众人通报，直接推门而入，刚张开口，就见屋里坐着两人，东方岚与牡丹，想说出口的话，不知怎么说了。
东方岚起身道：“娘，您回来了。”
“嗯。”宇文夫人板着面孔应了一声，又横了一眼王嬷嬷，不是说人不在么，怎么现在好好的在屋里，使她颜面扫地。王嬷嬷被瞪的哑口无言，她可是有确凿证据才禀报的呀！就在她离开之前——哦，那个小厮！她醒悟过来。“我过来看看，你安全回来就好。”
“谢谢娘关心。”
东方岚心下也松口气，没被怀疑，太好了。只是宇文夫人突然杀过来，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累了一天，你也早点睡。”
“是，媳妇送娘出去。”
宇文夫人走后，自埋怨王嬷嬷。“你年纪这样大，怎么现在连事都不会办了，连话都不会说了？”使她今日差点丢尽颜面。
“夫人，奴婢看的真真的，大少奶奶确实出去了。”
“那你说，为什么她人在屋里？”
“奴婢不知大少奶奶会装作小厮回来。”
宇文夫人道：“你还有理了。”
王嬷嬷低着头道：“是，奴婢知错了。”
“不过那边你盯紧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报，但是，记住一点，要证据，确凿的证据！”
王嬷嬷道：“是，奴婢谨记。”
而雅居之中，东方岚双脚发软，跌在地上。“吓死我。”好半天她才说出一句话，宇文夫人消息这般灵通，她这里有她埋伏的人，不过牡丹一向小心，怎么会让人发现呢？这些人手段高明，看来她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才好。
只是她奇怪的是，为什么宇文夫人似针对她一般？她细细想想，也没做什么得罪她的事啊？奇怪，真奇怪。
柳月华被呛的不轻,若是世上没有‘好男不跟女斗’这句圣人格言,他非得好好问候这女子的父母，是如何教育子女。
“不可理喻。”
杨青捏鼻子,冲他背影吐舌头做鬼脸。“呵,说不过我便骂人,你们书生好无礼。敢问说教了半天，到底是哪位高人？”
“高人？我当然是高人。”柳月华仰头,比杨青高一个头。“贱名柳月华,你记着就好，我不怕你找我算账。”
好大口气。杨青道：“谁要记你。”
已有身穿青衫的小丫头飞奔过来，小脸跑得透红，手往前伸,一手撑着腰，跑得累极。“小姐，小姐！”终于找到人。柳月华自飘水而过。“刚才您在跟谁说话？”
“一个多管闲事的。”
“我们还是回吧，外面的坏人多。”
“是啊，多得很。对了，你听着我爹他们说是谁了么？”
小丫头道：“知道，奴婢就听得一个名字，叫什么柳，柳什么来着，柳月华，就是这个名儿，柳家央媒婆来说的，柳家二公子人现在四处游学，等人回来，就能成亲。”
“柳月华，诶？刚才那个人好像叫这个名，该不会是他吧？”杨青望对面望去，人早离开。
柳月华回到对岸，宇文清笑问道：“柳公子你说了什么话，这样长时间才过来，莫非看上人家？”
“我忙的很，没时间跟你小孩子开玩笑。”脸色铁青的走了，看来，气受的不轻。
东方岚戳宇文清脑袋，笑道：“就知道胡说。”眼望了对面一眼，那姑娘还在伸舌头、做鬼脸，好不调皮。
几人又一路逛去，看杂耍。有姑娘做金鸡独立，手臂中、脖子上，脚上绕了竹圈，不住的晃着，四周围叫好声一片。做完表演，有班主敲锣打鼓的前来讨赏钱，宇文清放了两个钱下去，又转身往别处玩。
迎面是戴娃娃面具的人，穿大号衣服，脚下生出两根长木，这是踩高跷，手里还拿着大蒲扇扇来扇去，后面是跑旱船，许多人支撑起船架子，上面有人扮演牛郎织女，还有他们的牛，两个孩子。
到了傍晚，肚子饿。一行人下摊子吃东西，小怜还在那提醒说是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小心吃了拉肚子。宇文清招呼小怜吃炸鱼丸，这是她的最爱，小怜吃着鱼丸，嘴里不再多言。
宇文清吃两条炸鱼，一碗小馄饨。搪瓷舀着小馄饨，吹着热气，迎面吹来一阵暖风，街上已挂了许多红灯笼，此刻有专人点灯，一个个亮起来，照亮整条街，似一条火龙。她听闻还有一种点灯法，那还是宇文殿与她说的，朝中有位将军能百步穿杨，箭法了得，只一支火箭便能点着所有的灯笼，在宇文清眼里，这几乎不可能，看见人点灯，才想到这件事，便问出了口。
柳月华回说：“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绝技，我就可做到。”
宇文清认为他是吹牛，心道：“又想在嫂子面前卖乖。”
吃完东西，时间不早。街上有小孩子呼叫说是要放烟花，许多人自家中跑出来，站在门口观望，宇文清自然不肯落后，问在座的几位道：“吃好了没有？”
阿云嘴里塞满东西，小怜吃的嘴上发亮，东方岚？她吃东西最为慢条斯理，细嚼慢咽，拿搪瓷还能翘起小拇指，小摊子老板看的一愣一愣，不知最近城里的公子都流行什么。
东方岚停下来用帕子擦嘴，“差不多了。”七八分已是足够。
柳月华也忙说好了，其他两位也不再低头乱嚼。五人结完账，散步等放烟花，晚上的街道比白日更热闹，到处都是黑影在挤。大家都向河边涌去，烟花自地上升起，在高空扩散，‘砰’的一声，一个小点散落成无数星火，向四面八方散去，五颜六色，倒映在河面上美丽至极。
宇文清拢着手大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烟花似被她呼唤出来，来了个青色的‘韭菜’，橘黄色的‘向日葵’……烟花放了许久，看众才慢慢散去，各自心满意足。东方岚看了天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好，回去！”
宇文清兴奋的叫道，烟花叫她知足，且期盼过年。
五人一起回去，半路碰上许多轿子，借着路上灯笼的微光，阿云看的十分真切，是尚书府的轿子。他小声告诉宇文清，“二少爷，夫人回来了。”
这句好似晴天霹雳，大家定睛细看，果然如此。不由得往后退，怕有人认出来，前门走不得了，大家从另一条路绕回去。宇文清是小短腿，刚开始还跑在第一个，渐渐落后，“嫂子，阿云，你们等等我。”众人吓破胆，忘记还有个脚程慢的。
“二叔快跟上。”
东方岚喘着气，她定要赶在宇文夫人到达之前回去，若被发现行踪，后果不堪设想。阿云从前面跑回来，蹲□子，道：“二少爷，小的背你。”
“阿云。”你最好。宇文清感动的不行，眼中泛着感激的泪花，不过大家急着赶路，无人注意她的情绪变化。她趴在阿云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阿云跑的飞快，一面照顾东方岚，“大少奶奶你可跑得动？”
“我，还好。”
柳月华道：“表妹，要是实在不行，我背你。”
东方岚推辞，道：“不用。”这里小厮、丫头的，恐惹人说闲话。
“那你要是跑不动，就告诉我。”
“好。”
众人急急赶向尚书府的后门，偏今日府中人出去的多，后门被关的严实，拍了半天门，无人应门，还是柳月华有主意，先带着东方岚跃过高墙，“岚儿，你先回去。”
“谢谢表哥，你也当心。”
东方岚不过数语，已温暖了柳月华一下午的寂寞之心。他重重点头，让她放心去，这里只管交给他。被人依靠，柳月华顿时男儿情怀高涨。东方岚回去，无人处跑着，见有人便放慢脚步走着，在回雅居路上遇见王嬷嬷。
她心中一惊，“是她？”若被王嬷嬷发现，事情大大不妙。她低着头，垂手站立一边，待王嬷嬷过去，才抬起头慢慢走着。
王嬷嬷走出老远，才停下脚步，问身边的丫头，“刚才在我们面前过去的是谁？我怎么有点不认得。”众人也推说不知，恐怕是新来的，王嬷嬷心里存着这个疑虑，道：“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还是快去接夫人吧。”
东方岚回到屋后，牡丹正穿着她的衣服，坐在床沿嗑瓜子。她今日自导自演做小姐，哎，真是无聊死，见东方岚回来，喜出望外。“小姐。”她已经憋了一个下午，见人来，想说上一车的话。
东方岚阻止她，“别说了，夫人回来了。”
牡丹大惊，“她，看见你了？”
“没有，我们发现了她，所以翻墙回来了。”
“啊！”牡丹惊呼，两眼闪光，觉得这事实在太过刺激，像是历险。“你们翻墙，是您和表少爷？”
“还有大家。”
东方岚快速的换□上的衣服，藏好鞋袜。又催着牡丹，“你快把衣服换下来，别让夫人看见。”
“您看见夫人，似老鼠看见猫。”
“是，我胆子变小，受惊不起。”
牡丹换□上的衣裳，仍旧穿回原来的。两人刚刚做完这一系列事，宇文夫人大驾光临，来势汹汹，她已收到王嬷嬷的信，确定大少奶奶不在府。
宇文夫人不予众人通报，直接推门而入，刚张开口，就见屋里坐着两人，东方岚与牡丹，想说出口的话，不知怎么说了。
东方岚起身道：“娘，您回来了。”
“嗯。”宇文夫人板着面孔应了一声，又横了一眼王嬷嬷，不是说人不在么，怎么现在好好的在屋里，使她颜面扫地。王嬷嬷被瞪的哑口无言，她可是有确凿证据才禀报的呀！就在她离开之前——哦，那个小厮！她醒悟过来。“我过来看看，你安全回来就好。”
“谢谢娘关心。”
东方岚心下也松口气，没被怀疑，太好了。只是宇文夫人突然杀过来，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累了一天，你也早点睡。”
“是，媳妇送娘出去。”
宇文夫人走后，自埋怨王嬷嬷。“你年纪这样大，怎么现在连事都不会办了，连话都不会说了？”使她今日差点丢尽颜面。
“夫人，奴婢看的真真的，大少奶奶确实出去了。”
“那你说，为什么她人在屋里？”
“奴婢不知大少奶奶会装作小厮回来。”
宇文夫人道：“你还有理了。”
王嬷嬷低着头道：“是，奴婢知错了。”
“不过那边你盯紧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报，但是，记住一点，要证据，确凿的证据！”
王嬷嬷道：“是，奴婢谨记。”
而雅居之中，东方岚双脚发软，跌在地上。“吓死我。”好半天她才说出一句话，宇文夫人消息这般灵通，她这里有她埋伏的人，不过牡丹一向小心，怎么会让人发现呢？这些人手段高明，看来她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才好。
只是她奇怪的是，为什么宇文夫人似针对她一般？她细细想想，也没做什么得罪她的事啊？奇怪，真奇怪。